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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兰斯也没有料到阿索斯这样直率,审视的看著他。
阿索斯道︰“我早已查清了原委。凶手是鹰学院的魔法师,主教大人不过恰好路过那里。这件事情完全是家父自身的责任,妹妹太过计较了。主教大人,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要跟她一个小女孩当真。”
兰斯试著观看阿索斯的精神体,看他是否说谎。然而对方是个高等级的半吸血鬼,精神体如同一只带刺的豪猪,根本无法窥探。兰斯权衡了一下,决定赌一把,就把克鲁索和飞狮战士遣退了,只有自己和阿索斯两人留在房中。
等克鲁索长袍在地毯上摩擦的簌簌声和战士咚咚的脚步声消失,阿索斯脸上的笑容忽然收去了。他自顾自的挪过来一把椅子,在兰斯对面落座,还大大咧咧的翘起了腿。然而兰斯根本不会动怒,他已经超过需要别人在言行上尊敬自己的阶段,他的自信高过世俗的一切。因此兰斯反而笑了。但同时,兰斯也没有放松戒备。他宽大的法袍下面穿著一件防魔皮甲,袖子里有一根微型诅咒法杖,上面加持的都是律令系奥术,这些都是兰斯在庇护所炼出来的,可说是花了血本,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顶级魔法装备。如果阿索斯要偷袭兰斯,也没那么容易。
兰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阿索斯一有行动,他就先来一发狂啸术,再用音障把阿索斯和狂啸术锁在一起。魔族都怕噪音,阿索斯一个半魔,反抗噪音魔法的技巧未必熟练。一击之后,不管成败,兰斯都立刻施展灰色舞步逃走。
“兰斯,我的朋友……我们是朋友吧?在金鲨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很厉害,只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
“谬赞了。我只是一个一心向天的教徒而已。”兰斯谨慎的答道。他决定先摸清阿索斯的意思,不然自己的想法一个字都不说。
“教徒?教徒可没有这么厉害的。瓦勒大人说,真正的狂信者永远难成大器,因为他们心中有束缚。”
“宰相大人永远都是那么睿智。感谢他的真知灼见。”
“客套还是免了吧,教皇大人。”
“我不是教皇。主教也是自封的,根据教规和教典中记载的先例,一名传教士独力创造新教区后,可自任主教。”
“难道你不想成为名正言顺的教皇?”
“不想。”兰斯郑重答道,“信仰存乎一心,虚名有什么意义呢。”
“过去的圣神教早已毁了。现在的是新教,是属于你的新教,这你我都很清楚,北风会也清楚。坦率说,瓦勒大人十分器重你,过去他一直想拉你入北风议会,现今也没有改变。”
“我是神的代行者,不能介入尘世的政治纷争。所以我必须拒绝。”
“不错,神的代行者。”阿索斯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的嘲笑,“神已经死了。在太古时代的魔神战争中就死了。其后所有的神都是伪神,是泥塑土偶,是受人利用的道具。神已不可能重回星棋,可能回来的只有魔王。几千年来,魔王一直在做著这种尝试,使得整个大陆陷入一场战争循环中,日渐衰亡。北风会就是由发现了这个真相的人组成的,世代传承,从背后控制著整个人类世界的政局,试图摆脱旧神魔的控制。”
“啊,这是多么亵渎神灵的想法啊。”兰斯看似很虔诚的祷告了一句,“你真的只是一个魔族,阿索斯。”
阿索斯不理兰斯的表演,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过,神啊魔啊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只有那些守旧的老精灵才甘心做死物的奴仆。其它种族,特别是人类,不给好处是绝对支使不动的。既然如此,又何谈信仰!我们这些个人,不论人类还是魔族,不过是浮世的尘埃,徒活百年而已。”
“你太悲观,爵士大人。我建议你加入圣神教,每日祷告,相信你就能发现生活的真相。”
“不,我有自知之明,我无法跳出能力的界限。即使魔王复生,她也将借助其它魔族的身躯,而不是我,这个半人半魔的阿索斯。我只想在尘世的巨澜里试试身手,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就这个目的来说,瓦勒大人真的是不二之选在我看到他的另一面之前。”
“他的另一面?”兰斯好奇的问道。这句话实在勾起了他的兴趣,一时忘记装傻了。
“瓦勒可能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北风会的议长瓦勒,器重你的那一个,也是我所追随的那一个;还有一个只在暗处行走,只有北风会的极少数高层人员才知道他的存在,我们叫他瓦勒之影。这两个瓦勒,无论哪个都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从不同时出现。我注意到他们有一个共通的奇异魔法,就是在身体的某个部位长出奇怪的黑色雕像,与之交流并提供信息和建议,这很可能就是另外的那一个了我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一直怀疑是这样,不久之前,靠你的帮忙,我终于确认了这种猜测。”
“靠我的帮忙?”兰斯更奇怪了。
“你该明白的呀。瓦勒之影是幻术大师和精神体控制大师,从你踏上金鲨号开始就一直追踪著你,直到巨龙山脉下的地底世界。在那里,他决定杀死你,不顾另一个瓦勒的想法。”
“桑德拉奇。那个人是桑德拉奇。”兰斯一下子明白了。那个恐怖的幻术师,只要想一下也会不寒而栗。和瓦勒相比,他才是兰斯生命中真正的魔星,也是兰斯更加痛恨的人。
“随你叫他什么名字,兰斯。他想要你死。他并不恨你,虽然你戏耍了他,他是出于一种纯粹的思辨得出结论要铲除你。他认为瓦勒无法控制你,反而会被你利用,我认为他说对了,但是我总觉得瓦勒对你的认知,可能到了另外一个层次,即使瓦勒之影也不明白。总之瓦勒之影不惜一切代价要你死,这次他离开之前曾吩咐我,要我代他杀死你。”
“哈,这下我明白了。你到底是刺客。”兰斯微微抬起手臂,把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法杖对准阿索斯。只要念头一动,阿索斯就将遭受各种失传纪元魔法的荼毒。
阿索斯摇了摇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瓦勒之影和瓦勒向来是一条心,不过一光一暗,处世方式不同,可是这一次他们之间出现了真正的、无法妥协的分歧。这个分歧可能使整个延续数千年的组织毁灭,人类世界背后的控制力量完全崩溃。那个分歧就是你,兰斯。瓦勒要保你,而瓦勒之影要杀你,双方都很坚决,更糟糕的是,瓦勒之影依他一贯的作风,想要在暗中解决一切,不让瓦勒知道。”
“就是说,你是一个夹在两个雇主之间的刺客咯?那可真够尴尬的,同情。”
阿索斯差点就被兰斯激怒了,但最终还是一笑而过︰“呵呵,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该说你太自大还是太豁达,又或者,是太狡猾呢。真正夹在两个瓦勒中间的人是你,兰斯,而我不幸成为这个矛盾的意外牺牲品。无论我是否刺杀你,都没有好下场。我只恨自己不该参与这件事。运气实在太差了啊。”
“你决定怎样呢,阿索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明白告诉你,两个瓦勒都是我的敌人,利用之后要他们死。我需要知道你的选择,哪一个瓦勒。似乎你选择了喜欢我的那个……”
“不。我选择你,兰斯。两个瓦勒都必须死,他们的精神体太扭曲,我迟早会受到殃及。北风会这个组织已经存在得太久,内部早已腐朽了。而我们还都年轻,不是么?另外,你远比他们两个更有趣。哈哈……”
阿索斯笑著,背后忽然张开一对黑色的肉翼,撕裂衣衫。他脸上的皮肤变得毫无血色,头发和瞳孔与瞳孔则如滴血,嘴角处两颗锐利的尖齿也生长出来,在灯光里显得十分骇人。阿索斯扇动肉翼,在空中画出灰烟般的轨迹,而灰烟消散,却又从虚空中划出几道火镰。坐著的椅子腾地燃起烈焰,一转眼就烧净了。阿索斯卑微的半跪在兰斯面前,黑色的肉翼也蛰伏下来,铺在坚硬的地板上。
“大人,您将拥有我完全的忠诚。我是达安特家族最后的吸血鬼,北风会的议员。自此将追随与您。这个瓦勒在的时候,我顺从他的命令,帮助您,做您的左右手。而另一个出现的时候……”
“我要他死。”兰斯轻轻的说道。“除此之外,你还要什么代价?”
“我配得起的代价。您可以在您喜欢的任何时间,把我应得的赏赐给我。有朝一日,我要返回地底,找到达安特家族的故乡,魔风堡,并成为魔风堡的支配者。在那里,我会在安结罗的圣堂内举行黑暗仪式,将达安特家族的血统转化为纯血。我的子孙后世将不必在人类与魔族的夹缝中做出抉择。”
“你要魔风堡。这很好,我刚好有一个人你应该见见。”兰斯走向阿索斯,将右手放在阿索斯肩上。兰斯的精神分支通过右手潜入阿索斯的精神体中,刻下了自己的印记。两人间的从属契约便确立了。
阿索斯的肉翼又缩回体内,外表也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椅子已经被他烧毁,他便垂手站在兰斯面前,像一个真正的奴仆。
“那么大人,现在我又是北风会的议员了。我把瓦勒大人的话转达给您,您可以信任他的好意,因为他把您的一切看做北风会的未来,他不会对您不利的。”阿索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地图,在兰斯面前铺开,是一张芬顿政局图,但北方和西方的部分土地也包含在内,地图上用魔法做过标记“战争就要开始。这次将会是比以往任意一次人类战争更大的战争,因为王权与神权的束缚力已将至历史的最低点,人们已经彻底失去信仰,贵族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已锈蚀。可以预见,这次战争将会摧毁一切。或许整个星棋大陆都将从此倒退至蛮荒时代。”
兰斯不以为然的答道︰“战争只是政治的延伸,战争本身是不存在意义的。如果那几位领主大人能够取得共识,将土地分割成人人都可接受的程度,战争就会中止。”
“瓦勒大人认为战争一旦开始,就会依照自身的规律发展。战争是一种狂热者的游戏,与之相比,大人您太冷静,永不冲动,因此您对战争走势的判断难免有所偏差,另外,您掌握的情报与北风会的无法相比,鉴于此,我还是建议您从最坏的结果考虑。”
“所以呢?”
“您需要更大的力量,绝对的,无可匹敌的控制力,超越任意一位领主的军力的约束力那就是人们的信仰。领主征服领土,牧师征服人心。瓦勒大人希望我向您转达,您一直以来,都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不过如今之世,争的就是时机,您必须加快速度了。”
“领主征服领土,牧师征服人心。”兰斯低声重复道。原来瓦勒看出了自己的心机,不愧是当今星落第一阴谋家。只是不知瓦勒最终是支持王权治国,还是支持神权治国?
“如今,各大领主纷纷派遣使者到圣心城参加小公主的成年典礼,要在芬顿最后交际场争夺一番。不过对很多领主来说,这一行为也不过是个幌子,包括芬顿王西德尼三世在内,很多贵族已经暗地里调动了军队,准备突袭自己的目标。克兰和艾哈迈正在各自集结兵力。阿穆尔和温沙事实上已经开战,双方的秘密部队也开始在对方领地捣乱了。塞弗伯爵其人很有野心,倒是出乎世人的预料。根据北风会的情报网得到消息,第二骑士团准备悄悄自荒原公爵的领地绕过温沙,往国内开拔,骑士团事实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