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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鸿,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药!”戒傀安置好歆玥,喂他吃下药,才来到书房质问东宫尚鸿,“你怎么能忍心见他如此受苦,如果不是发现的早,玥可能又会……”
东宫尚鸿的表情很复杂,他严厉的说:“不是我下的,我还没有决定怎么做。这事非同小可,能自由出入紫晁宫,知道玥儿怀孕,还躲过了你的眼线轻易下了药。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定要他生不如死!”
“什么?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戒傀也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麻烦事终于还是自己找上了门。
“主上,蓝主子睡得极不安稳,您去看看吧!”门外水奕忧心的禀报着。
“本王知道了,你先行回去。”东宫尚鸿回道,又沉思了须臾,对着看似无人某处,严厉的说道,“白浮,去细细查探何人下药,立刻回报!”
“是!”一道黑影消失在楼宇之间。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时候了,尚鸿一直握着我的手,陪在我身边。见到他因为担忧而紧皱的眉宇,我自责不已。
“鸿,孩子……”我启红唇,轻声胆怯的问道。见他不语,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对不起鸿!我没能保护好孩子!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声的对不起也不能表达出我此刻悔恨的心情,再也不控制住泪水,伏在尚鸿温暖的胸膛上痛哭起来。
他表情复杂,抚了抚我的长发,声音压得很低,“不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到这般苦楚。你是被人下了猛药,堕去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抬起头,擦干了泪水,看着鸿自责的表情,心中有了决定。
“鸿,你没有错。错在我!是我太弱了,如果我够强大就不会总让你保护我,让你时时为我担心。我也要学着坚强起来,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懦弱只会害人害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权力挤压的宫廷,我必须强势。这里不是社会主义国家,而是封建国家,没有平等,没有平和安定。如果我不能帮助尚鸿称帝,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一个不能输的赌局。
尚鸿见我振作起来,又是高兴又是担忧,他本以为我会受不了打击,本来准备的安慰话现在看来也不必说了。歆玥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还要惹人怜爱。
“什么叫配得上。普天下我只有你,你本来就是我的。无论你是美是丑,是男是女。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你是影螭的嫡子,也是龙,应该傲视天下,笑看人生。双龙在天,坐拥江山。……玥,我爱你!”尚鸿认真无比的说。
我嫣然一笑,“我想起一句歌词:‘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尚鸿的吻带着浓郁的爱恋和深深的怜惜,让我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孩子的阴影虽然无法消除,但尚鸿带给我的爱却包容了一切,温暖着我脆弱的心灵。是时候了,该学会坚强了,我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女生,而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第四十四章扬名
流产,对于我来说是个沉痛的打击,但人不能总沉浸在悲伤中。为了不让尚鸿担心,我强打精神,努力的恢复身体,半个月后,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健康,这让尚鸿很开心,戒傀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戒傀跟我说你现在身体好很多,看来是真的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凤哥哥来了。最近凡林还好吗?你脱得开身吗?”见到凤涎真的很意外,也很高兴。
凤涎又是一身的红衣,很是妖艳,魅惑的双眼显得很有精神。他径自坐在我身边的石座上,端起了石几上的茶喝了起来,像怨妇一般抱怨着:“都是你家的那位惹的事,我才偷跑出来的。”
“鸿?他做什么了?”我不禁好奇,有谁能让妖雕如此惧怕。
“哼!还不是他带去的那个小鬼,整日里跟我眼前晃个不停。明明只有十五岁,却像个大人一样说教,烦都烦死了。”凤涎一脸怨气却掺杂着些别的什么情绪。
“小鬼?”我疑惑,转念想了想,“我想起来了!是去年秋试的榜眼——米稻吧!怎么,凤哥哥很怕他?”和凤涎说说话,心情不由的好了很多。
“哼!我怕他!”凤涎不服气的说,样子可爱的像个娃娃。
“好了,好了,一会儿再说他的事。先告诉我最近凡林的近况。”再纠缠下去也是没结果的,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吧。
“哦!好!你也知道,凡林是个崇神的国家,自从凡林的百姓知道他们新任的王竟是天尊帝之子后,个个安分守己起来,经济恢复的也很快。天水和凡林的往来也日渐频繁,通婚现象也多了起来。几个主要的大臣都很敬业,你不在的期间都规规矩矩的作着自己的事情。玥,你知道吗?别看米稻只有十五岁,却是个奇才,他不仅将众臣收得服服贴贴,还压下了反动的叛贼。现在官拜左丞相,按照你的计划按步施行着。虽然他有些爱说教叫,可是你不知道,他很喜欢吃甜食,常常偷跑到尚膳房讨点心吃。他还说他很佩服同门状元刘轼,说他文才好,比他沉稳,比他有能力。哼,我看明明是米稻好过他。还有还有,他最喜欢和我一起吃饭呢,现在他就住在前宫中,方便处理政事。他常来找我的呢……”凤涎滔滔不绝的说着,本来说的是国事,可后来却变成了他陶醉的评论着米稻。
看他这般,我微微一笑,心下已了然。我默默的听着他说着,幸福再次充满了胸膛。家人,是的,我在这里又爱我的家人,我不是孤独的一人。
凤涎说了半个时辰有余,才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七月二十五的仪式,那天是正式登基的日子,在天水举行完礼仪后,为了安抚凡林的百姓,我要立刻带你回凡林参加同样的登基典礼。具体的事情米稻已经同你家那位说好了,往后的这些日子他们都会很忙,不过我是很闲的,陪你好不好?”
我不禁有些头疼,繁琐的礼仪要做两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陪我吗?是为了保护我吧!看来我实在是让你们不放心啊。好歹现在我也是男人啊!
有些苦涩的笑笑,“我知道了,反正有我累的时候了。”
凤涎魅惑的一笑,“怎么?有我陪着,你会很无聊吗?”
……
和凤涎一聊就是半日,直到尚鸿回来,请走他。压抑已久的心,放开了很多。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抬起头向前看,未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之后的半个多月里,我一直为了登基的事情忙碌着。天水这边还好说,毕竟只是封后,而凡林却是最正统的登基大典,与之前的不同,是最为正规的在祭台举行。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尚鸿总是心痛的看着我努力,却无法阻止我,毕竟这是我的意志、我的决定,他向来尊重我的选择,不会多加干涉,让我充分的感受到了那份珍贵的信赖感和安全感,以致让我忽略了某些细节问题。
天水弘凌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弘凌王迎娶了有史以来第一位男王后,这位王后不仅是凡林的一国之君,更是被人称为传奇的天尊帝之子。虽然有很多人对此事都感到不能接受,但毕竟这位王后非比寻常,以天尊帝之尊,当今之世又有谁人能比拟?顶着如此耀眼的光环,又有谁敢反对?反对了就等于反对天尊帝,是弥天大罪,但不满的声音还是存在着,为此,这次典礼意在立威。
纳彩早就在半月之前就送往了凡林及蓝家,彩礼之丰厚让人叹为观止:上等玉石玩物九百九十九件、上等绫罗绸缎九百九十九匹、细作精制的华服九百九十九件、珍珠金银首饰九百九十九件、玉如意一双、九十九匹上等宝马、珊瑚瓷器九百九十九件、金银茶具九十九具、黄金五百两、白银一万九百九十九两。这样的规格已经完全超越了封后或登基的规格,这样的殊荣是二百余年的分裂时期从来没有过的。
二十五日,天水国一派喜气洋洋,百姓穿红戴绿,家家张灯结彩,京城郦水更是热闹非凡。王宫内,各处的御路上都铺上了红毡,各个宫门、殿门红灯高悬,赦绛宫到处悬挂红色绸缎。
一早,我就被水奕叫起来,开始梳妆打点。吉时一到,我便在水奕的搀扶下,上了八人共抬的凤舆,由紫晁宫往赦绛宫去。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我就如出嫁的新娘一般紧张。
凤舆缓缓来到了赦绛宫大宫门前,尚鸿亲自扶我下舆。身穿鲜艳礼服的尚鸿拉着有些腼腆的我往大殿走去。
“你今天真美!”尚鸿悄悄的说着,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我。
我赧然低头。今天的礼服不同于以往的天水王后礼服,而是将王服和后服融合的一套特别礼服,象征着无上的地位。
“不要低头哦,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更是你扬名之时,要打起精神来!”尚鸿鼓励着此时有些慌乱的我,让我心头一暖。
文武大臣身着崭新的朝服,列队单膝跪在赦绛宫的下阶上。同时,鸣鞭奏乐,礼部尚书双手捧上金册、金宝,由尚鸿接过亲手送到我面前,我双手接过王后的大印金册及金宝玺,随之而来的是百官的山呼声及三跪六拜礼,而不是三跪九叩礼,这世上能接受九叩的人只有天尊帝一人,王者只能是六叩。至此,礼成。
看看尚鸿鼓励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吾在此发誓天水凡林永世修好!”得到的回应是百官长久不衰的山呼声。
在一声长啸中,振聋发聩的山呼声骤然停止。只见戒傀一袭繁复的白色礼服,手中持法杖,飘逸的银白色长发让人目眩。他缓缓的走上殿前的汉白玉台阶,跪倒倒在我面前,额前的红云显现了出来,正如我第一次见他时那么的耀眼。
“天地为初,万物初始之风。碧水清波,清霖沐泽。上天好生之德,使四神兽拥能者为贤,永葆安宁。今圣狐戒傀在此立下誓言,此生永远效忠天尊帝之子——蓝歆玥,永不背叛。”戒傀朗朗念道,从不下跪的圣狐此时跪在我面前,无疑让众人瞠目。怀疑我身份的人,此时已无话可说,没有人能推翻圣狐的决断。
在众人仍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天上出现了一片红云,原形妖雕出现在众人面前。妖雕缓缓降落,化为人形,亦如圣狐戒傀一般跪在我面前,念着那段千古年来四神兽认宿主的祭文。圣狐的跪拜已让众人惊讶,更不用说向来性格古怪的妖雕的跪拜给人的冲击力。
“请吾王随我回凡林,接受百官的祭拜。”凤涎一扫往日的嬉笑,一本正经的说。
被凤涎抱在怀里,连同已化为原形的戒傀在一瞬间就消失在空旷的赦绛宫的前殿广场上。
凡林的情况亦如天水般隆重,王登基更是郑重了很多,除了的必须的礼节外,我必须要颁布初敕。借助着戒傀和凤涎传给我的灵力,我郑重其事的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