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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刘慎言眉宇中有些惊诧。
“我要像倏哥哥一样!”
“如何?”刘慎言淡淡的笑着,定定的等幽瑶把话说完。
“你向着府内走!我要看着你的背影。”
看背影?
刘慎言打量着幽瑶,几个月来,似是长高了。年前自己送她从府门走的时候……刘慎言合上眼睑,揉揉幽瑶的头,“……好!”
言罢,转身背对着幽瑶,朝着府内顺着夕阳踏向暂且安详的院落。
就在刘慎言推门的刹那,身后又是一声,“慎言哥哥!”
刘慎言的手滞在空中,扭过头,眯着眼睛,“嗯?”
“没事!你快回去吧!”幽瑶也笑得特别开怀,似乎这是一个格外有趣的游戏。
“嗯!”刘慎言踏进去,合上门,闩提在手上却半晌没有插上去,他从门缝里能瞧见,幽瑶就站在门前,盯着那扇朱门的门笑了良久,直到一声,“江公公,我们回去吧!”
“是!”
刘慎言看到了幽瑶笑着转身,然后有了一番郡主的气度,背挺得直直踏上了江公公的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辚辚的马车声,从耳边碾了过去。
刘慎言快手插上门闩,朝着庭内走。
一日之内,送别二人。
泽倏,幽瑶……
有些情愫,无关风月,却足以缅怀,聊慰平生。
刘慎言看不到,一踏上车,幽瑶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人情瘦,欢情薄,若说上次告别刘府,自己还不懂得回宫意味这什么,那么这次,自己却是知晓了,在倏哥哥回京之前,那扇门再也难向着自己大开……自己与慎言哥哥的缘分,全系在了符哥哥的身上……慎言哥哥,你可知,胜与负,却是幽瑶永远不愿明白的皇权争夺……但,幽瑶不小了,幽瑶九岁了……幽瑶是要帮着符哥哥的……
所以,慎言哥哥,你闪开就好了……
符哥哥告诉过幽瑶,他不会让你搅进来的……
所以,慎言哥哥,你闪开就好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凉
谁怜相门子,不语望秋山。生长绮纨内,辛勤笔砚间
在砚台中熬了一宿又一宿,刘笃行终是考完了乡试。
参加童试前,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策论有亏,谁料竟是连个秀才也考不中,后头还是多亏了那罗奸臣,帮自己贿赂了学政,才混了个考乡试的资格。往他在京中之时,自视甚高。有些时候的失意,只能怨恨自己才学鄙陋,却不能怨恨命理难通。所以,自童试后,自己多日闭门不出,埋头苦读,希冀着待到乡试的时候能够有点长进,不求一鸣惊人,至少挽回颜面。
“中了么?中了么?”这便是刘笃行考完乡试之后的日常。刘笃行参加完乡试便急不可耐,每日不断的问着自个儿可否考中了举人。虽然刘笃行自己也觉得中与不中,急也没用,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去寻人问问。
罗大人见此状,一般都是宽慰两句。
“莫急,莫急!想要春风得意,自是要历经磨砺。”
直到今日,结果终是下来了。
是时,笃行正在院中练字。
“少爷,少爷!解元!”
“阿!”
喜从天降?
刘笃行顷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儿中解元啦!”刘笃行心中激动万分,终于要去参加会试了,终于……
“哦!”罗大人不慌不忙的查着案宗,这次罗忌能中解元,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近些日子,齐大人对兖州颇为关注,累得他凡事皆须躬亲,至于他干儿子罗忌考科举,他还得四处打点。
看着这小子几日来上蹿下跳,惶惶不可终日,罗大人自觉的自己这把火引的妙。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认得这个干儿子怕是一向养尊处优,像这种一贯被高高捧着的小子,多摔摔,才会学乖。本是与他说好了买个秀才,这小子却非要自己去考,自己夜半送书给了学政,学政说这小子的文章里确实有些名堂,靠科举或许真能谋个一官半职……那既然如此,便让他在童试就不中,一则,惩其志高,二则,逼其苦读,三则,帮他买个秀才,换他感恩戴德,岂不美哉?
如今求仁得仁!
罗大人的心顿时宽松了不少。
……
秋日的皇都有些萧瑟,秦符与太后的女闾之争已渐渐落下了帷幕。有了萝瑶的助力,他们不费力便取了多处的要地。
勤政阁内,秦符看着刘慎言批准奏章,顺带听暗卫说些打探来的消息。
“圣上,于家遭祸了。”
“为何?”
秦符有些诧异那一群狐狸般的世家如何能惹祸上身。
“女闾。”
“哦?”
“似是于家在女闾之事上也横插过一杠,还派的是于将军督察……”
听及此,刘慎言的手抖了一下,奏章上滑过一行墨渍。
“晓了,告退吧。”
“是。”
待那臣子退下,秦符走到了刘慎言的案前,“夫子,你手抖了。”
“是吗?”刘慎言面色如常。
秦符便抽起刘慎言正在批的奏章,入目的刘晓让秦符的眉头直皱。
看看弹劾的人,是齐逢棠。
如今,太后那边除了她父亲,最大的底牌便是刘晓了。
秦符看了一眼刘慎言,“夫子,你若是能让汝父改志……”
“无法……”刘慎言看过刘晓上过的折子,都是一些和百姓相关的工程,建起来虽说功在万代,却着实在耗国库的银两……国库的银钱到底有多少,他一向不得而知,但,依着这么个花法,估摸着收回女闾于秦符也无太大的效用。
“那,待天下大定,孤,会留他一命……”
“谢主隆恩。”
“那便过来用膳吧!”秦符冲着一旁的仆婢招招手,精致的膳食便布满了桌案。
“这……”刘慎言瞧了秦符一眼,这个时辰吗,貌似不是吃饭的时辰,且自己在此处用食,着实是不合礼制。
“何必拘于小节?”秦符笑了笑,夫子的眼下已是有些乌青。自己收权,却是缺着能信任的人,如此多的奏章一口气被送到自己这处,着实有些厌烦。
“是。”刘慎言起身走到布膳的案上,瞧见碟旁单单备了一双筷子,“为何单备了一双筷子?”
“孤吃不下。”
“嗯?”
“隐约着觉得有事会发生。”
“那……”刘慎言不知如何接下去,也不知该如何去宽慰这个即将成为真正君王的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无论如何,前路都不会是坦途。
“夫子暂食餐。孤去寻萝瑶一叙。”秦符瞧着那些菜,都是颇为清淡的,应是夫子偏爱的。
“好!”刘慎言也不客套,拿着筷子夹起,慢慢的品着,自己仿佛过得也有些日月颠倒,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
萝枽阁。
萝瑶审读着律法。
“萝枽之军,何时能至?”秦符有些忧心。
“不知……早则一年,多则数载……”萝瑶放下手中之事,“要看清的能耐……”
归期不定?秦符思索着估摸是萝枽内部起了争端,“部内?”
“部内一直有争端。”萝瑶吸了一口气,“只是以前并不显明,如今出军之事,怕是会刺激那群老不死的神经……”
“那……”
“不要忧心,萝部定会在太后发作之前军临城下。”
“可那药却耗不住了……”秦坚撑不了多久了,万一太后狗急跳了墙……
“拖着……这是唯一的法子……”
“是么?”秦符叹了口气,“这个冬天怕是会漫长……”
“是啊……怕是最紧要的几个月了……”萝瑶挑了挑一旁的香炉,“慎言如何?”
“夫子好着呢……”
“呵,那么多折子……”秦符用一堆折子把刘慎言困到宫里,她可是听很多探子提过。
“封闭起来未必是好事……那些折子终究还是要重批的……”毕竟,折子是诸位臣工最好的内心体现不是?
“那字迹?”萝瑶记得折子一批似乎是不能改了。
“再誊一次……”秦符望了望袅袅升起的烟。
“何必如此麻烦?”
“孤心乐之。”
“痴儿……”
……
“太后?”
“紫檀,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好了。”
“那哀家便舒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夜阶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先帝去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有白头的宫女,偌大的庭院还是说不出的空洞。
奏章看到眼睛疼,刘慎言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折腾的,竟是夜半了还在宫门之中。吹灭了烛火,步于庭中。仰望着北斗,那勺尾不知已是暗移了几度。
不知不觉,背后有人声传来。
“夫子,你说做君主是为了什么?”秦符入夜了,也睡不着。
“你不是已经是了么?”这类问题说着几乎没甚意思,说来说去,除了怨天尤人,便是徒增哀叹。
“可是……孤,觉得太累了。”
“累?世间怕是难寻不累的事……”依仗着父辈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这般的话刘慎言却没有说出口,他们如今都是不能依仗父辈的人了。
累与不累,或许都是自找的?秦符跟着刘慎言眺望着星河,或许自己不想着掌权就不会这般辛劳?
秦符有些不明白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子有什么愿望么?”秦符莫名的觉得看着夫子站在月下,格外的寂寥。
愿望?这是个多么遥远的词汇?这辈子,除了绪清,似乎没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因为,自己的身家看上去,几乎大多数事都是唾手可得的……但可得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刘慎言下意识的出声,“愿望?踏遍青山人未老算么?”
“踏遍青山?”秦符一愣,这貌似是件自己从未想过的事。
“对呀,人世间,功名利禄总是浮华的……过眼云烟……虽说少年家应有些气魄,可……”谈起踏遍青山,刘慎言就颇有兴致,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时宜,“呵呵呵,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夫子继续说着,孤想听……”秦符寻了个台阶坐下,“夫子坐下言吧。”
“呵呵……”瞧见秦符坐在石阶上,刘慎言便在他身侧坐下,“这佑朝,北边,有寻不着边际的广漠,据说里面有绿洲,还有妙龄的胡姬,饮不尽的美酒,南边,有浅浅的溪流,连绵的山峦,或许可以侧卧听着松涛,南边的话,虽说苦寒,却又有鬼斧神工的土丘,荒袤之中,蕴着无限的可能,至于东边,那便是那水草丰茂之地……”
说着说着,刘慎言便说不出口了,那些地方,自己查过无数的典籍,也幻想过能寻个住处隐居,如今,却还在这重重宫墙之内……不过隐居,许是太苦了,自己更乐得如几年前的光景,被刘晓罩着,在京都人五人六,自在快活。
秦符听出了刘慎言的向往,也不由得勾勒那些自己未曾想过的事物的轮廓,自己知道自己的国土之内有这般瑰丽的景色,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去游览,便是倾国之力,也会成行……但秦符也知道,夫子心中不是他所能想到去游玩一番便归的向往……那或许是一种对无所束缚的,祈望寻求静心之所的可望不可即的镜花水月……
秋风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