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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少言寡语的。”
渥瑞尔脸赛苦瓜,难过道:“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这个……也太难做了吧。我真担心自己做不来。”
我到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边取了两个刚出锅的热包子,一摸自己身上没钱,就熟练地从渥瑞尔怀里掏了一个银币出来,轻轻扔进小贩的钱袋里。
给了渥瑞尔一个,自己也咬了一口包子,称赞了几声,在小贩的瞠目结舌中接着向前走。
我有些模糊不清地道:“这等得罪人的事,还非你来做不成……至于什么做来做不来的……事情不都是学来的嘛。没事就多和莱文奈特聊聊,他会帮你的。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嘛。”
渥瑞尔点了点头,勉强咬了口包子。
我带着他穿入小巷,避过人流。过了一会又道:“我选你是有原因的,你有一个圣女妹妹,本身还有我的魔法在撑腰,而且本性刚中有柔,热中有冷,最适合治法司。虽然还有些莽撞,有些粗心大意,磨练一阵就好了。相信我,怎么说我也是个神仙,不会把你往火炕里推的。”
渥瑞尔刚咬了一大口包子,听我这句话差点噎到。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甩头四望。刚吃完包子,喉咙有点干,真希望弄点酒来喝,肚里那只酒虫已经活动多天,弄得我好不安生。
渥瑞尔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见我的样子,问到:“陛下,您找什么呢?”
忽然,我看见了,前面有一个小酒馆,新酿的酒装在油亮的坛子里,即使封着我也能闻到酒味。
酒虫大动,我快步上前拍着酒坛子喊道:“老板老板,这酒卖不卖?”
一个小老头撅哒撅哒跑出来,肩上还搭着块毛巾,吆喝着:“卖卖卖,这可是新酿的,用的是西部运来的好米……呀!这不是……陛下!”
膝盖一软就想跪倒,我一把拉住,笑道:“现在不时兴这个,我更喜欢您那声吆喝。来,买一坛。”
“陛下,您可别说什么买不买的,我送您一坛。您要是给我钱,我老婆非掐死我不可。”
“不行,皇帝买酒也得花钱,你老婆掐你那是爱……就让她多掐几下吧。渥瑞尔,钱袋!”
渥瑞尔苦着脸,取出怀里那个瘫软的钱袋,待要伸手进去取银币,被我一把夺来。
袋里有六个金币,十多个银币,我摸着那名贵金属的质感,笑道:“臭小子,这么多钱!”
老汉哭笑不得,看着我主仆二人。
我取了那六个金币,摇了摇头,放回袋里。渥瑞尔大松了一口气。
我又把银币留下两个在手心里,剩下都放回袋里。渥瑞尔紧皱的眉头也松开。
左手拿着两枚银币,右手拿着钱袋,我同时掂着分量。
我摇摇头,问那老板道:“酿这一坛酒要多少粮食?”
老汉道:“这一坛酒,嗯,至少得三十斤好米才能酿成。粮食缺啊,我不敢多酿,就这么五小坛。”
我接着巅那钱袋,边道:“三十斤,足够一个成年汉子吃十天。”啪,把钱袋甩给老汉,抱起酒坛就走。
渥瑞尔本来还在窃喜,这时才知被我骗了,脸色惨绿。
老汉在后面紧追道:“陛下,陛下!太多了!”
我缓缓停住,转头对那老汉道:“这些钱你留着,酒就酿这么多,别再酿了,城里的粮食不多,能省则省。日后大敌退去,我们也有了粮食,想酿多少就酿多少,现在可不行啊。”
老汉双手捧着钱袋,嘴唇微微抖着,道:“陛下,老汉以此为生多年,也是不得以……好!这酒,咱不酿了,等到妖兽退却之日,老汉必定亲酿一坛老酒,给陛下送去。只是,这钱咱却不敢收啊。”
渥瑞尔在后面几乎是嗥着道:“有什么不敢收的!陛下给的,你要不就成了吗?你不想活,也不想想老伴和孩子吗?”
说完也不停下,大步往前走,比我还快。
我笑着摇头,缓步跟了上去,留下卖酒老汉一人在街上捧着钱袋发愣。
第四卷 我意弥合 第六十一章 五部两司(下)
(更新时间:2005…9…21 10:27:00 本章字数:3467)
转过一条横街,渥瑞尔在巷口慢下来。
我手里上下抛着那两枚银币,不缓不慢地向前走。
“陛下……”
“嗯?”
“您……”
“我怎么?”
渥瑞尔的脸色又在变绿。
“您是不是该……”
“该什么?”
“您是不是该……”
“到底该什么?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像个大姑娘。”
渥瑞尔几乎是哭着道:“您是不是该把那两个银币还给我?”
我哈哈大笑,再也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了。
向前一抛,两枚银币化为一道银光飞入渥瑞尔怀里。我笑道:“喏,我可是还给你喽!”
渥瑞尔用手摸着怀里,可是脸上舒坦的神色尚未持续一秒钟就烟消云散。怀里哪来什么银币,根本就空空如野,就如他的肚子一样。
而另一边,我正把银币交给一个小贩,嘴里还咬着一个鸡腿。
“天哪,没有天理啊~~~!”渥瑞尔痛嚎。
……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光,我们穿街过巷,左拐右拐,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小院不大,但乌瓦白墙,碎石小路,内里百树飞黄,别是一番景致。
渥瑞尔左手抱着酒坛,右手举着鸡腿,正在大嚼大咽,看我来到这里,口齿不清道:“……嗯……这……不是艾林……家么……”
我笑道:“就是来看他的。”
双手一背,前面的小门无声敞开,我一边打量着院内的景致,缓步向内走去。
渥瑞尔伸长了脖子,愣愣地看着,怀里的酒也忘了吃,咕哝道:“这门怎么这么怪异?”摇了摇头,紧步跟了进来。
院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我手里接了一枚落叶,然后来到一株大树下停住脚步,仰头看着那巍峨四展的树冠。枝间结了累累的果实,在嫩黄的叶中微微晃动着,煞是诱人。
※※※
辖风西北的山峰上,龙骑士一行人还在和星师斯达博斯讨论妖兽。
哈桑沉思道:“数量这么庞大的妖兽,它们得吃多少东西才能维持战力!若不阻止它们,百姓有难矣!”
斯达博斯皱着眉头,接口道:“它们初抵大陆时,是见什么吃什么——各种动物植物都被它们吃得精光。登陆三天之后,它们推进二百里停下,所占领地再无可食之物。这时,它们大部分时间不吃东西!”
阿弗托里克讶道:“这三天它们什么都不吃?”
斯达博斯点头道:“几乎是这样的,很让人惊讶的事实。本来我们也想,数量这么庞大的妖兽群落,得需要多么大的后勤供应才能维持。可我们观察了三天,也不见它们吃过什么。有时候,有些倒霉的兽类会闯进精牛的队伍,不管体形大小,必被精牛分而食之,有时候精牛本身争斗,被击败的精牛也会被同类咬死吃掉……但这都是少数,大部分时间它们都没有什么吃的。”
哈桑道:“它们体内必定储存很多能量,几天不吃东西也没问题……但这不足以让星师惊讶啊,即使是人三两天不吃东西也是常事。”
斯达博斯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它们和我们人类不同。日前盟主曾亲自去察看,据他的分析,这些妖兽都具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可以使它们凭空吸取能量。我们认为,它们已经有了植物的部分特性,即使饿上十来天也未必有大问题。”
旁边的古夏利道:“那岂非不用吃东西?”
斯达博斯再次摇头道:“不同的妖兽,从空气中吸取能量的能力也不同,似乎体形愈小的兽类,这种能力愈强。体形最大的能兽,它们必须吞食其他的兽类维生,一头能兽每天至少要吞掉一头精牛。而黑蚁不用吃任何东西,仅靠阳光就能生存。”
阿弗托里克忽然开口叹道:“不知大家是怎么想的,我感到妖兽的种类分布非常怪异。它们就像,就像……”
“就像家畜!”斯达博斯苦笑着,向龙骑士点头道,“黑蚁像是我们种的植物,而瓜鸟以黑蚁为食,而瓜鸟估计是精牛、精狼和夜翎等的食粮,能兽则以全部兽类为食……它们不是没有粮食储备,只不过,它们的粮食就是这兽类本身而已!而且,这是一根颇为完整的链条,它们被完整地圈养起来,否则不会如此规整有序。”
众人沉默,望着直漫到远方地平线的妖兽群落。它们黑压压铺陈过去,其数量之巨,阵容之完整,战力之可怕,只需想想就令人灰心丧气。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妖兽确实可怕,更可怕的却是那个背后操纵者的强大实力。
小荷道:“如果它们老老实实呆在那儿,自给自足,与我们人类井水不犯河水,那该有多好。”
哈桑哈哈笑道:“孩子,你这么说显然是不看好你的萧大哥了!刚才恩格尔说的没错,大家都下意识地忘记了一件事:这片大陆的王,被称为夺命明王的萧楚,他是异界来的神!”
小荷吐了吐舌头,道:“也许是因为萧大哥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直把他当成普通人看了吧。”
阿弗托里克(恩格尔)也笑道:“其实相比妖兽的可怕来说,我更担心明王的脾气。”
斯达博斯尚不知阿弗托里克也是从异界而来,他道:“陛下的脾气很坏吗?”
阿弗托里克遥望着妖兽庞大的阵形,叹息道:“倒不能说坏,大部分时间都很好。可是千万不要试图去激怒他……被激怒的明王是可怕的,加之他所具有的庞大无伦的力量,别说这一群小小的妖兽,即使这片大陆、这一个星球也能从宇宙中抹去!”
斯达博斯打了个激灵。
“不要怀疑明王的能力!他经历过的岁月比明列五百万人的寿命加起来还长。”
龙骑士阿弗托里克如是说。
※※※
这一刻,渥瑞尔忽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就当明王站在树下的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树不再是那个树,风不再是那个风,人不再是那个人。
眼睛明明看到他在那里,可是心却说,他不在那。感觉不到,触摸不到,似穿透了空气,似化成了虚影。
不,是他化入了万物之中——他不再是那个明王,万物也不再是方才的万物。
那是神的领域,是天一,是大道,是人心的极至。
渐渐的,渥瑞尔也深入进去了,宛然不觉右臂环抱的酒坛悠悠坠地,触在石上,裂、碎、瓦片飞起……反而那未尽的酒水不四溅流淌,稍稍顿了下,化而为珠,就向上飘起来。
晶莹的酒珠闪着光,绕着圈。每一个都是一面曲镜,每一个都是剔透的自得世界……
渥瑞尔终于注意到酒珠的存在。人岂非也如这酒珠一样,一样的通映万物,一样的逐渐混浊,一样的一朝生死……最后,一样的不自知。
被牵引着,渥瑞尔心里波涛汹涌,一种深种于生命底里的觉悟开始冲击心扉。有一重羁绊锁着它,压着它,只需打碎那觉悟就能苏醒过来。
可是,这羁绊是那般的难,那般的厚。
渥瑞尔试图去努力——心的领域,岂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过了好久,就当渥瑞尔心灰欲死即将放弃的时候,明王转过身来。
他转过身来,毫无凝滞的,行云流水的,如朝露滑落,如风过浮萍。
他的目光洞照过来,穿透了渥瑞尔的心神,直射到无穷远处。渥瑞尔心中一震。
他又说了一句话,飘缥缈缈地从渥瑞尔心中穿过,不知飞到何处去。渥瑞尔心中再震。
然后,羁绊终被挤开一条裂口,渥瑞尔只觉心底无穷深处一股清流喷涌上来,斩枷破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