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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绍擎深思地皱起眉毛,他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本性?为何她可以判若两人、可以这样矛盾?她激起了他的好奇,更激起了他想窥探她真面目的兴趣。
这是头一次,他对女人产生这样大的兴趣。这个容心蕾次次抓紧他的目光,次次叫他震惊意外,他开始期待他还会发现多少个惊奇——在她的身上!
※※※
好吧,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作茧自缚?容心蕾挫折地咆哮再咆哮。
“笨蛋,我真是笨蛋!”她在华丽的厢房里来回地用力踱步。现在她不但没法实时拿到银两给奇#書*網收集整理爹买高丽蔘,她甚至还不能回去照顾他。她真蠢、真笨,怎么会给自己惹这种麻烦?!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莫雪凤溜了进来。
“妳?!”一见到她,心蕾忍下住惊呼。
“嘘……嘘……”莫雪凤暗示她噤声。“我偷偷溜进飞云堡的。蕾姨……”
“那个劳什子堡主。”心蕾激动的蹲下来按住雪凤双肩激动的摇晃道。“竟然把我和另一个女人册立为妾了。”显然她怒不可抑,气得咬牙切齿。“这等自私的臭男人,只想占尽便宜。把我们女人当什么?喔,还得试用过了才决定选谁当老婆啊?雪凤,那个乱说话的长工是谁?我撕了他的嘴,什么堡主多好多好,狗屁……”
“冷静,冷静。”莫雪凤心虚地极力安抚蕾姨。“我们还有机会,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可能是那个晏总管自个儿的意思,搞不好和那堡主无关,难不成妳们都见过那堡主了?”
容心蕾站起来?思索着:“堡主倒是没见过……”
“是啊——”莫雪凤把罪过全往晏总管身上推。“所以这一切肯定是那晏总管的意思,堡主如果真是那样喜欢纳妾的人,早就不知道纳多少妾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可是……”
砰!门突然被推开,莫雪凤飞快地躲进床下。完了,她趴在地上清楚地看见爹的靴子,是爹!
一见到闯进来的男人,容心蕾霎时呼吸一窒,一脸呆怔。
眼前的男人穿著暗褐色蟒袍,长发束在一张粗犷英俊而狂妄的脸庞后。庞大的身躯,古铜色的皮肤,炯炯有神的眸子,唇边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令他看起来独裁又霸道。
他有着使人丧失勇气的锐利目光,那对黝黑深邃的眸子可以轻易地令女人惊慌失措。
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瞧,容心蕾脸一红,忙敛容喝问:“你是谁?怎么可以随便闯入这里。”
他回答得倒也简洁。“我是妳主子。”他扬眉一挑。“所以高兴闯进来就闯进来。”他注意到她眼睛喷出怒火,那正是他期待的,老天,她生气时可真好看。
“我没有主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怒斥。
床底下的莫雪凤沮丧地轻声呻吟,喔,老天,保佑爹少说几句。
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容心蕾的手臂,将她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扯,她差点儿扑进他怀里。他的举动教她脸更红了,她狼狈地试图挣脱他的手。
她怒咆:“太过分了,你胆敢如此放肆,难道你不怕堡主惩罚你?”
喔!老天保佑——莫雪凤又换了祷告词,保佑蕾姨放聪明点。
他好笑地挑眉终于放话。“我就是堡主。所以,容心蕾,我就是妳的主子。”
好吧,现在起码有一万只的乌鸦在她头上“啊啊啊”地盘旋了!容心蕾怔怔地瞪着他。“你是——”
“没错。我就是堡主。而且——”他故意地强调道。“妳先前在厅上跟总管说的那些有关要如何“照顾”我的感人肺腑、真情流露的说词,太令我感动了,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来印证妳说的话。”他松开她的手,然后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容心蕾瞪大了双眸,看他傲慢地踱向房里那张庞大华丽的鸳鸯床,他在床沿坐下,然后洋洋自得地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对她嘲弄地拾抬嘴。
容心蕾还是震惊地、混乱地、脑袋一片空白地愣在那里圆睁着眸瞪向他。
见她没有任何的表示和行动,他扬起浓眉,目光犀利地问:“怎么?先前在厅上的伶牙俐齿跑到哪儿去了?”他将手撑在腿上,一派轻松地撑着下颔研究她。
容心蕾咽了咽口水,困难地重复一句:“你就是堡主?”
他故意佯装不悦地皱皱眉头。“我实在不喜欢一再地重复我的话,妳最好先学会这点。”
他可真傲慢是不?容心蕾压抑下自己的脾气,这简直快要了她的命。可是只要想到她唯一的亲爹,她便什么都可以忍受。如果她没能拿到堡主夫人的身分,那么也得先设法弄点银两先度过难关。她迅速冷静下来,脑袋里兜了好些圈子。
莫绍擎清楚地看见她眸中闪烁的光芒,随即,他更看见她的微笑。她非常甜美而顺从地趋近他,瞬间他不快地发现当她这样冲着他笑时,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她用清脆的声调同他说话。“堡主,心蕾听说您是极慷慨又仁慈的主子。”她得说些好听话哄哄他,然后她将跟他要些银两。心下她虽憎恨自己谄媚的态度,但她知道男人吃这套。由于她不惯于拍人马屁,所以,她的脸尴尬地微微泛红。
“是吗?”他注意到她脸红了。他伸手将她拉近,当他的手碰触到她那纤弱的柔荑时,他暗暗皱眉,他发现她在颤抖,他更发现她手上长着粗茧,他将她的手扳过来,俯身仔细地瞧了瞧。
容心蕾尴尬地想抽回手,因为长期操持家务的关系,她知道她的手不好看,而他的视线令她局促起来。
他紧抓着她的手直到看够了才放开,然后那对严厉的眸子在浓眉下专注地凝起。他沉默地看着她——明白了她不是官府千金,她竟连推荐函都敢捏造?他怀着疑问但仍不动声色。
“堡主,要我沏茶给你么?”她没伺候过男人,但是要是他再这样沉默下去,她可能会厥过去抑或尖叫起来。
“或许我们之间不该这样客气,妳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我来这儿不只为着喝一盅茶……”他说着,蛮悍地将她用力一扯,然后,将她按倒在床上。她全身僵硬地被压在他身下,惊愕得不敢吭气。
他伸手托起她的脸,她还在颤抖。她明明想当堡夫人的不是?但她表现得就像是将赴刑场的囚犯,眼中只有惶恐,没有一丝丝地心甘情愿。
“妳怕什么?”该死,他发现她美丽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星星,他发现丹凤眼原来是这样的迷人。他俯低身子,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
“我不是怕……”不怕才怪!她努力地逼自己冷静。不管他想干么,她得先达到她的目的。但是他强壮庞大的身躯令她手足无措,而他灼热的视线令她惶恐。她硬是逼自己挤出一句话来。“我颤抖是因为我高兴……”
说谎!他微笑地故意问道:“高兴什么?因为我将做的事?因为我将吻妳?或者是……”他温柔地伸手,手指插进她盘起的发髻里,缓缓地将她的发髻松开。浓密如云的柔软长发如瀑布般散了开来,缠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妳有一头漂亮得像丝缎般的长发。”他真心赞美。这一刻他发现她的表情相当无助,脸色显得苍白,但是她的嘴唇却红艳得似一朵沾着露珠的玫瑰,他心中一紧,突然迫切地渴望亲吻这一朵玫瑰,他俯身,当他的嘴唇即将品尝到她的甜美时——
“等等——”她的手竟按在他脸上。“等一下……”
这简直太荒谬了,他用力地扯下她的手。他板着脸,显然相当不快。这女人破坏了方才甜美的气氛。
“不论你想做什么——”她突然紧张而急促地对他说道。“先给我钱!”她终于说了。
而且,几乎是立刻的,看见他眼中闪着堆积起来的怒火,他的声音比千年寒冰还冷。“我没听错吧?妳跟我要钱?”
“是的。”她狼狈地躺在他身下,她痛恨此刻的自己必须蔑视自尊和骄傲,她几乎是低声下气地。二千银就好。”她不敢看他鄙视的眼睛。“只要一千银就好,这对你不算什么吧。”她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
他坐起身,他的声音很轻,却比利箭还伤人地道:“妳没资格跟我谈钱,妳可知自己的身分?不论我将对妳做什么,我可以一毛都不给。”她竟敢不要脸到敢跟他要钱?他很气,就算她虚荣好了,那么至少也该遮掩一下,有必要这么露骨吗?
容心蕾撇过脸去,她努力地想压抑住那几将泛滥的泪水,她的喉咙又干又涩,她的胸口又紧又痛。
然后她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我从不亏待我的人,妳需要什么可以跟总管说。”现在他对她的欲望迅速消逝无踪,一种莫名的挫折感揪住他的心。为什么他竟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不必,我只要一千银,其它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僵硬地说。
“如果妳是在跟我讨东西,最好看着我!”他生气地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他,然后他怔住。她眼中盈满了无助的泪水,他发现这一千银似乎是她的某个秘密。她倔强地瞪着他,抿紧着唇正努力地压抑啜泣出声。
她脆弱的模样敲痛了他的心,他被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折磨着。他换了比较温和的口气。“妳要一千银做什么?”
她沉默着。
他叹气,然后起身踱离。“我会叫总管送来。”他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
莫雪凤迅速钻出来,然后爬上床去。她轻轻地对着背对她的容心蕾喊着:“蕾姨?”蕾姨看来似乎很沮丧。
容心蕾还是背对着她,她不想让人看见那不争气的泪水。她淡淡地说:“夜这么深了,妳不用回家的吗?”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莫雪凤没敢道出这句。蕾姨的难过令她感到内疚极了,她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娘而已,可是事情似乎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蕾姨……”明知不可能她还是问:“妳喜欢堡主吗?”
她咬牙切齿回道:“阿凤,去帮我踹那长工几脚。堡主根本是个骄傲自大的混蛋。”
“但是他对妳很温柔啊……”起码是她见过爹对女人最温柔的一次。
“丫头——”她转过身子面对莫雪凤。“妳没听见我跟他要钱时,他是怎样冷嘲热讽的吗?他说他可以一毛都不给,他说他高兴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真是尊重女人是不?他真温柔真体贴对吗?”她忍不住地讽刺道。
“不过他答应给妳钱了。”莫雪凤帮父亲说情。“他不是太坏的对吗?”拜托,希望蕾姨不要讨厌爹爹。
容心蕾疲倦地叹气,她沮丧地拉起棉被转身欲睡。“丫头,妳回去吧,等会儿让人发现就不好了。”这毕竟不是她能乱闯的地方。“如果方便的话,帮蕾姨去当铺看看,等一拿到钱,我立刻设法请人买药材过去。”她真担心爹的情况。
“蕾姨……”雪凤爬到她身上亲吻她的面颊。“妳不要紧吧?我是不是害了妳?”
“傻瓜。”容心蕾心疼地摸摸她的面颊,她勉强地挤出笑容,对她眨眨眼。“情况不太糟,毕竟我成功地要到钱了是不?!”她应该高兴才对,至少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至少他的父亲可以拿这笔钱去买够多的高丽蔘了。她欣慰地想,是的,还不太糟,她只要好好地休息一晚,她又可以精力旺盛的面对一切。
第五章
容心蕾这一觉睡得太沈,连日的紧张,连日的失眠,让她终于不支地一沾床即睡得死沉。
被褥是上等的蚕丝织成的,又轻又软,枕套是用细丝制成的,又轻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