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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秦戈此刻思维混乱,这次到轮到张国忠卖关子了。
“秦先生,我认为,朱棣肯定没有进入宝藏。”张国忠喝了口水,“首先,星吮台中的明朝死尸就是证明。这件事如果朱棣真的知道,便应属宫廷绝密,肯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挖宝藏,那死在星吮台的人,肯定是朱棣手下十分信任的人,然而直到现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这说明至少朱棣在位的年代里,星吮台并没有被破坏。”张国忠仔细盯着秦戈,实际上张国忠也希望这枚传国玺能被自己亲自找到。
“那块明朝的长鬯又是为什么呢?”秦戈眼睛里微微放出了一丝光芒。
“首先,朱棣派人冒闯錾龙阵,肯定是以失败告终的,星吮台的那两具死尸很可能就是朱棣最先派出的冒失鬼。”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图,继续说,“而那个赵乐竟然懂得众阁教早已绝传的殄文,想必就是朱棣手下专门负责研究这个錾龙阵的高人,在他死前很可能已经在錾龙阵的破法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至少在现在看来,赵乐已经破掉了那个落定台。”张国忠顿了顿道:“但距离破整个錾龙阵始终只差一步。”
此时,秦戈已经恢复了大半往常的镇定,两眼放光,听着张国忠继续分析。
“然而,恰恰是这一步,要了他和他全家的命。”张国忠道,“朱棣身为九五之尊,目览大明国富民强、能人千万,却万万没有想到,穷其大明八方异士,竟始终没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踏入这个宝藏,亲睹传国宝玺,朱棣是个自私且自负的人,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种树别人摘果子这种事发生的,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将朝鲜人进贡的镇墓长鬯也摆到了被自己破过的落定台,而且治了赵乐的罪,准备和赵乐一起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既然赵乐是个高人,为了防止其耍花招,所以在他的墓上下了降术,且把他的家人全部砍头以避免秘密泄露。”
此刻张国忠拿出了老刘头临摹的地图,“然而朱棣万万没想到,这个赵乐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连李侠的招都用上了!(李侠是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男主角,从事地下工作,专门在城市中用电报秘密为根据地传递情报,被捕前,李侠正在发送密电,听见特务砸门后,立即把手中的机密情报吞下了肚子,几分钟后被捕。)”
“那你怎么能肯定,宝藏在明朝以后也没被破坏呢!?”从语气与表情上看,秦戈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似乎还想从张国忠那里得到更大希望。
“忘了这个啦!?”老刘头把那块毒玉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撂,玉上还带着张国忠的真阳涎,“嘿嘿,你还老烦这个行子,今天没有他,看你愁不死!”老刘头拍着桌子,俨然一副村长训村民的态度。
“秦先生,据您所说,这块玉是清朝时被盗出来的,也就是说,到了清朝,至少还有一台没破!”这只是最保守的说法,张国忠觉得,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种暗暗的渴望,就是至少能找到一座未破的镇台,这样至少证明了宝藏还存在,然而,光是两个已经被破过的台,便已经是死里逃生,倘若真有原装的镇台,自己能应付得了吗?
而秦戈此时一个举动着实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只见其激动的握住张国忠的手,眼圈红润,“张掌教!谢谢!谢谢!”
竟然说了两声谢谢,眼圈还红了,“这人是秦爷吗?不是吧?国忠啊,画个符赶紧给他贴上!刚才那撞客没整干净……”老刘头是时刻也不忘挖苦讽刺的……
在眼前的情况看来,錾龙阵的威力似乎远超想象,光是这个明朝的冒牌镇台就已经搞得鸡飞狗跳了,更何况是真正的镇台呢。掂量着手里的这块毒玉,老刘头若有所思,“国忠啊,凭咱哥俩,往下走悬啊,你说这个玩意,你看咱有没有可能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张国忠心中一动,茅山术中,最厉害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杀生煞刃借阳贴符,历来茅山术最厉害的东西就是恶鬼与畜牲本身。当年师傅曾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当时就是当传说听的,老刘头不说还真就没想起来,如果当时故事里的说法是真的,破这錾龙阵岂不易如翻掌……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七章 以毒攻毒
早在拜师初期,马真人给张国忠讲过一个茅山教相传已久的故事,按现在的话说应该叫“经典案例”。
明朝初年,有一位名叫宋可金的知府,其父病逝后,本想葬于祖坟之位,但因河流改道,便被迫埋在了距离祖坟一里外的地方,入葬后,宋可金每天都会梦见父亲被人用鞭子抽,在阴间泣血终日,开始宋可金以为自己做的梦是思父过度所致,可一年来日日梦得此景,把这个宋可金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来一位叫孙仕德的道士来到了其父亲下葬的地方,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元朝蒙古贵族的墓葬,正处在宋父墓葬边主安宁的云栖位上,当即断定这个元朝墓葬就是宋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宋可金本想挖出父亲棺材移葬他处,但在古代,挖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还是自己父亲的棺材?正在宋可金一筹莫展的时候,孙道士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找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然后和凶犯谈一笔交易,倘若凶犯答应宋可金,自己死后保护其父亲,便许诺问斩以前酒肉厚待,问斩后更可得厚葬,烧纸钱百斤。
虽说也是将信将疑,但天天梦见父亲可是真格的,无奈之下,宋可金很快与一个身背十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程松达成协议,并立定字据。这程松也被搞蒙了,以为天上掉下馅饼来了,天下竟然有这么糊涂的官,很痛快便答应了宋可金的条件,吃了一个月的好酒好菜后当了个撑死鬼。
程松被问斩后,宋可金果然按其生前契约,挑上等棺材将其厚葬,而后给程松烧了一百多斤的纸钱,连同程松生前立下的字据也烧了。
按孙道士的安排,程松就被葬在了宋父墓葬边上主阴昌的素骱位,自此之外,还以程松的墓为阵眼,布下了一个“释艮阵”,地脉之中的阴气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程松的棺材中,本来这“释艮阵”是救人驱鬼用的,这次却用在了死人身上,也实数茅山教的突破创新了。
果然,宋可金在程松下葬当晚,忽然梦见父亲一脸微笑,衣冠工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点头,而在父亲后面,一个黑脸大汉正恭敬而立,正是程松,此后,宋可金便再也没梦见过自己父亲挨鞭子。
这个故事虽为传说,但也属“以毒攻毒”的先例,而且故事中孙道士的做法,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这次,老刘头竟然和张国忠想到一块了,虽说不知道手中这块毒玉本身是什么东西,但里面不是还封着一个“千魂魈”么,倘若把镇台和毒玉分别当作墓葬,把毒玉也摆在镇台的素骱位,周围布上“释艮阵”,这“千魂魈”的力量再加“释艮阵”聚起来的阴气,就算那个镇台里住的是大罗神仙也保准撂倒。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这两个东西打起来。理论上讲,毒玉里封着的“千魂魈”和镇台里的东西属于同类,只有让他们相互认为对方是活物,才能达到目的。
活符、假人这些初级的方法不用说也知道没用,在“千魂魈”或是更厉害的东西面前,坚持不了一分钟。张国忠不断扇着扇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出门一看,李村长正在烧香拜菩萨。
“张同志,俺给你们求个平安啊!你们积德行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李村长说得十分诚恳。看到李村长墙上贴的观世音画像,一丝火花在张国忠脑袋里闪过。
“菩萨……佛祖……坐佛……地图……瓷瓶……赵乐……火炽局,火炽局……”张国忠越想越有门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就像当初在李村看出殍地一样,张国忠大叫着跑进了屋,正在睡觉的老刘头抄着刀就坐起来了,“咋啦?谁又冲上啦……?”
张国忠从席子村找了辆大车,到元坝去找了个石匠,刻了六个小柱子,乃是一套“六地火”石桩,“黧木”找不到,就用桃木代替做了个木盒子,赤硝没有,就用朱砂,弄到这些东西,又与老刘头制定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计划,吃饱喝足后,由陈三来带着来到了“柿子岭”。
“柿子岭”是一个小山峰,地势异常险要,老刘头在这看了一眼,连道奇怪,此乃山中正阳之位,而按地图上的记载,“坤殂台”就在岭上。这个赵三格布阵可是太匪夷所思了,理论上讲九台都应布在山中致阴之位,这个正阳位的镇台,不知道被哪路神仙守着。但当三人进了“坤殂台”后彻底傻了,这里哪是什么镇台?明明就是个古代战场,白骨累累,断剑残戈,也不知道双方人马是什么来头,基本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不是没头就是缺胳膊少腿,而且还都穿着明朝风格的盔甲,像是朝廷的正规军。而这个镇台的底座上,也已与前两座台一样,空空如也。
秦戈又郁闷了,张国忠一通劝,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了下一座“真仙台”。
“真仙台”和“星吮台”一样,修在一个溶洞里,离“坤殂台”只有五里不到,是两座最近的镇台,老刘头布下了窥天阵之后,黄旗子纹丝不动,便从一个细洞口进去,越走越宽敞,但越往深处走越不对劲,只见洞两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古代人被嵌在了墙里。由于溶洞的湿润环境与强烈的阴气,这些人腐烂都不十分严重。但最怪的就是有几个墙上槽中的尸体腐烂严重,而且铁条也断了,尸体侧躺在槽中,像是被拖出来过,不知是当初修镇台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是后世被破坏的。
“囚殉……”老刘头拔出了匕首,“怎么到了唐朝还有这玩意?”
囚殉,是宿魂法的一种,相传起于隋朝,虽说厉害,但由于其工程量不亚于修机关,所以很少有人用此方法守墓,在宿魂法的应用记载中仅属昙花一现。
囚殉的方法,是将墙上凿出一个个人形的凹槽,然后把活人捆起来嵌到凹槽里,凹槽比嵌进去的人小一号,所以人被活活嵌进去是十分痛苦的,镶嵌完毕后,凹槽外面用铁条钉上,然后就不管了,简直缺德到搞笑。而这些在挤压与饥饿中死去的人俗称“阗鬼”,是最难缠的恶鬼之一。
“怪了……”张国忠紧握龙鳞,“其他几个镇台,都是就地杀死,怎么这个镇台搞起费时费力的囚殉来了?”
“秦爷,别着急……”老刘头道,“这个镇台看样是没人来过……黄旗子不动不知道啥意思,可能不碰镇台就没事吧……?”
秦戈也是又高兴又紧张,老刘头让李村长到元坝镇上把屠户的杀猪刀借来了,虽说搞笑,但却着实比他那把手枪有效得多。
通道大概长五十米左右,两边密密麻麻的有三四十个囚殉,老刘头也是越走腿肚子越软,一个“千魂魈”尚且如此难缠,这至阴之处的囚殉有好几十个,倘若都成了“阗鬼”,恐怕祖师爷来了也得认栽。
走廊的劲头,是一个仅有三十平米见方的小石室,以前这里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四周都被人工修上了墙,老刘头用匕首把敲了敲石壁,似乎很厚。
石室的镇台座非常明显,就在石室中间,秦戈一挥手电便照到了镇台,只见台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秦爷,别着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