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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忠凑到近前,用铁锹慢慢挖掉了上层的浮土,一个铁箱子埋在地里。
打开铁箱子,张国忠多少有些失望。只见这个铁箱子内壁镶了一层桃木,盖子缝隙都是用橡胶密封的,而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地契,而是一块破玉,经张国忠的眼一看,这是块死玉,而且就死玉的标准(杂质越多、成色越烂越好)而言,成色甚好,而老刘头则把这块死玉仔细端详了好一番,“有年头了……少说是宋朝的家伙……”老刘头道。
“这……”老刘头也犯傻了,“廖家怎么会埋这东西?”
“莫非这不是廖家的?”张国忠忽然想起师傅和自己在李村埋死玉的事,兴许这块玉也是早先的能人埋的呢。但这个设想立即就被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工人否掉了,按那位工人的经验,像廖家祖宅这种三层(每层层高至少四米)的建筑,地基至少挖四米以上,这种一米左右深度的土,一定是要都挖掉的,所以可以肯定,如果设计廖家祖宅的建筑师不是傻子,那么这个盒子必定是祖宅盖好以后埋进去的。
“这就怪了……”端详着手里这块方方正正的死玉,张国忠不知所以,这是一块近乎砖块的死玉,两面仿佛打磨过,但并不平整,凹凹凸凸有些花纹,但绝对不是廖思渠梦见的菩萨像,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像什么东西。“莫非廖家少爷做噩梦的原因就是这个?”
对于这块死玉,七叔也很是奇怪,尤其是听张国忠介绍过一番死玉在茅山术中的用途后,更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七叔瞅着这块死玉左右端详,“这房子是我爷爷盖的,我祖上没听说做过驱鬼的法事啊……而且,照你们所说的,就算做过法事,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怎么可能埋在自家屋子底下呢?”
此言一出,张国忠更是琢磨不透了,是啊,当年跟师傅埋死玉,挖了十几米的深坑,而且是在远离村子的荒郊野外,这七叔的爷爷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这种东西埋在自家屋里吧……
“隔壁那个挺尸的……”老刘头忽然想到,“他不总号称玉石专家吗……拿给他看看……”对啊,秦戈这个现成的古玉专家,不就在隔壁养伤吗?
“这块玉,是一幅地图……”秦戈那着这块死玉端详了足有两个钟头,忽然开了口。张国忠老刘头都快睡着了,秦戈这么一说,二人不约而同一愣。“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就是进入某个宝藏或开启某种机关的地图……”秦戈此刻还不能坐起来,只能用一只手拿着死玉,躺着说话。
“地图?”张国忠凑到秦戈跟前,看着这块奇形怪状的死玉,“这个是地图?”
“张掌教,你扶我起来……”秦戈龇牙咧嘴的坐起来,用一只手拿着死玉,大拇指捻着玉的一面,“请拿宣纸和印泥来……”
不一会儿,宣纸和印泥被一个女佣端了过来,秦戈用手指把死玉的一面涂满了印泥,一下印在宣纸上,乱七八糟的一大片,有点斜纹的网状,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秦戈微微一笑,又在玉的另一面抹上印泥,重叠着刚才印过的轮廓印了一下,当玉抬起来,只见两个重叠的印迹中,一个清晰的观音像在死玉两面印迹的重叠印画中活灵活现,观音像的中间有一道粗粗的印迹,不知道是秦戈印的时候力量没用均匀,还是玉上本来就有的代表什么特殊寓意的东西。
“快把玉放下!”老刘头一见观音像,立即跟触电一样,“这里面有东西!”只见老刘头边说边抄起罗盘凑合到玉的跟前,怪了,没反应。
“国忠,你开下慧眼……”老刘头向来头疼开慧眼。
开了慧眼,张国忠发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死玉,好像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玉中间部位有一点点的黑块。
“中间有点黑块……”张国忠边说,自己边纳闷,以前开慧眼也不少次,不管是阴是阳,看见的全是雾气腾腾的一片,这黑块到底是个啥玩意?
看了半天罗盘,啥反应没有,老刘头也不知所以,“廖少爷说是梦见菩萨吃人,而这死玉上刻了个菩萨,说明这块死玉封过东西……不过……好像也没啥……”老刘头收起罗盘,“最好还是加点小心……”
“七叔,看来你误会赵昆成了……”张国忠道,“他要的并不是你祖上的地契,甚至说很有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地契这么个东西也在您家祖宅里藏着……”
“你是说,他为的是这个?”七叔拿着这张印着观音像的宣纸,连连称奇。
“对!”张国忠道,“不但为了这个,而且他好像很不希望您知道,家里还埋着这么个东西。”张国忠拿起死玉。
此刻七叔也是一阵无奈,满以为地契能找到呢,然而此刻找到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晚上,张国忠正琢磨着这张没头没尾的所谓的地图,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大乱,而后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张国忠收起地图,只见阿光推开门满头是汗,“张先生……不好了,那些雇佣兵全昏倒了,现在都在医院抢救,可能赵昆成又来找事了!”
“什么?”张国忠心里一寒,这个赵昆成到底是不是人啊?虽然自己当时也受了伤,但毕竟是软伤,而那厮中了秦戈一枪,可是硬当当的枪伤,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别管那祖宅了!刘先生呢?”
“已经在楼下等您了!”阿光道。
张国忠收拾家伙,小跑来到楼下,只见阿光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张国忠抽出匕首,“那小子会自己找上门的!”
此刻老刘头也已经开始在门口布阵,“小子敢来?爷爷我今天送他进火葬场!”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满头大汗。
“不用!”张国忠掏出一把香点上,“你去保护七叔!把报话机给我!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我们!”张国忠深知,此刻的赵昆成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观音像到底有多么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赵昆成发现自己要的东西已被取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慢着!”老刘头叫回阿光,“还记得上次我找那八个人站的地方吗(老刘头上次摆金钟罩的地方),还找那几个人站在那!让七叔也坐回那天那个地方!……国忠啊,你跟他上去,万一他直奔七爷呢……”
“有这个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张国忠从怀里掏出死玉掂了掂,“到时候大不了把这个玩意儿给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张国忠的想法还是偏于天真的,他认为这赵昆成拿到这个东西便会就此收手……
传国宝玺 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五十三章 夜守赵宅
眼看二更天了,宅子四周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屋里站“八阳阵”的保镖个个哈欠连天,除了七叔、阿光、张国忠和老刘头外,此刻不困的还有一个人,秦戈。
虽说与七叔认识,但秦戈与其之间的关系远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之所以此次冒死替七叔出头,参与对付赵昆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那个猜测,如果传国玺真的在赵昆成手上,那他现在要得到的这个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呢?
古代有一种藏宝用的印刻叫“手足印”,根据秦戈的认识,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手足印刻于北宋,其道理有点像现代银行金库的大门,有两把钥匙,由两个人同时插入钥匙,同时拧,大门才能开,这“手足印”也差不多,在宝藏由两方或更多人马共同拥有的时候,为了防止掌管藏宝图的人独吞财宝,一些人便差使能工巧匠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把地图刻在两枚印章上,由双方共同保管,单独一枚印章印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必须要两枚印章重叠,才能还原藏宝图。
后来,王室或显贵,也曾利用这种方式保存或传递机密文件,就这块古玉而言,显然是把这个“手足印”刻在了同一块玉上,由于这种方式过于冷门,所以其本身就有很好的保密功能,如若不知道有“手足印”这么个东西,没准琢磨一辈子也看不出破绽。
反复端详着手中这张所谓的地图,秦戈不断琢磨着,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地图,还是某种暗号?为什么会藏在七叔家而七叔本人却一无所知?赵昆成拼了命想要这个东西,难道是为钱?……一连串的疑问让秦戈越发感觉这件事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琢磨着一脑袋的问题,秦戈忘了自己还打着吊针,一挪身子只觉左手一阵刺痛,地图掉在了地上。
“Madam!”秦戈喊女佣,“Please help me!”但门外一点反应没有。
“Madam!Madam!?”秦戈感觉有点不对劲,七叔安排了三个女佣二十四小时伺候秦戈,往常只要喊一声,就会立即有人进来,但目前整个房子仿佛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钟表的嘀嗒声。秦戈一下靠在垫子上,脑袋里一团麻,莫非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秦戈用牙咬掉了输液的塑料管,一只手撑着床,咬着牙猛一铆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右肩立即一阵剧痛。
下了地,秦戈顶着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咬着牙走到了桌子边,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枪,悄悄打开了房间门。
七叔家的宅子,大概有上中下三层,秦戈所处的正是二层,只见一个女佣斜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睡得很熟,“Madam!”秦戈用手推了几下,根本没反应。
再往外大概两三米,就是楼梯扶手,外面是挑高直到屋顶的大厅,秦戈顺着大厅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七叔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周围躺着几个人,都是就地躺倒,阿光则像条死鱼一样干脆直接躺在了茶几上,隐隐还能听见其腰里对讲机发出的咝咝啦啦的声音。
蹭着扶手下到一楼,秦戈小心翼翼的凑到七叔跟前,只听见七叔隐隐约约打着呼噜,看来是睡着了,推了两下也推不醒。
“莫非又是那个呆降?”秦戈暗道。
走到大门口,秦戈刚要伸手开门,忽然门嘭的一下自己开了,吓得秦戈赶忙后退了三四步,举起枪对着门口。
“秦先生?”只见张国忠大汗淋漓的站在对面,一脸的狐疑,“你怎么下来了?他们呢?”
“张掌教?”秦戈也是一阵吃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睡着了?!”张国忠冲到七叔跟前,推了几下,果然没有反应。“妈的!中计了!”张国忠一拍大腿,此时老刘头也进了屋,“他娘的!这小子看来已经没什么能耐来硬的了,开始出阴招了!”
“张掌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戈问道。
“刚才我和师兄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赵昆成,就追了几步,没想到这小子给我们做了个迷魂阵(就是人为制造一个鬼打墙的环境),在里面绕了半天才绕出来,再回来,就出了这种事……”张国忠无奈。
“这小兔崽子估计也没什么能耐了,厉降已经下不了了,只能弄弄这睡觉的把戏
……”老刘头点上烟,“咱也不用怕,估计他折寿折得也差不离了,实在不行咱免战牌高挂,耗死他得了……”
“师兄,你说,咱能不能跟他直接摊牌?他不是要这玩意吗?给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省得天天折腾得一惊一乍的……”张国忠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嘿嘿,国忠啊,这东西不能给!”老刘头刚想往下说,秦戈接茬了,“的确不能给……”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莫非他还要折着寿报复咱一下?”
“张掌教,我觉得,赵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