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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徐姑娘出事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相信,后来被送到了道观,然后象所有曾经有过这种经历的女子一样,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消失在了大家的心中……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又为什么会到了燕地?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有很多的话要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姑娘淡淡地笑,为方少芹解围:“我没有做那些事……”
“那你为什么不到跟六伯母解释解释?”方少芹不解地问。
徐姑娘望着她明了的笑:“方家的人知道,徐家的人也知道,何必要我这小女子出面去解释。”
“徐姐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方少芹惊愕地道。
徐姑姑却答非所问地道:“当时,我也不甘心,想知道为什么,所以从道观里逃了出来。后来,我知道了一些事,准备到燕地来,找燕国公齐灏……可这一路行来。却让我觉得自己的痛苦在真正的苦难面前是如此的卑微……少芹,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有时候,人要学会退一步……”
方少芹怔怔地望着徐姑娘,眼泪如雨般地落了下来:“徐姐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受的是什么罪……你要是知道,也不会说的这样轻松了……”
徐姑娘犹豫半晌,上前轻轻地搂住了方少芹:“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和善的语气,温暖的怀抱,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方少芹扑在了徐姑娘地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自幼就和方少卿订了亲,他却迟迟不愿意来迎娶我,总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先立业后成家。我听了,只有高兴,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有责任心的郎君。可他中了状元。却不入仕,也不提成亲的事,反而到各地去游学,说是为了趁着年轻地时候增加一些见识。方伯父不同意,可方少莹却每每为方少卿解释、开脱。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就有意地接近方少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消息。”徐姑娘轻轻地拍着怀里的方少芹,面带微笑的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好象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有一天。我在方少莹那里做客,看见方少卿的小厮在少莹屋门前徘徊。好象很着急的样子,而少莹见了,竟然不动声色,派了贴身的晓月去见那小厮……他们两兄妹的这番举动,更是让我觉得鬼祟,我就让秋吟跟着她们……谁知道,秋吟竟然一去不返。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不知道这件事与方家有没有关系,而我最担心地是怕父亲知道了去找方家的人理论,所以我偷偷地去找方少莹,想让她帮我打听打听。方少莹不断地向我保证,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可过了几个月,秋吟的事都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回音。突然有一天,方少莹约我去徐家城外的一座别院见面,说是有了秋吟的消息。我心里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自家的庭院,我还是去了,谁知道……竟然就出了那样的事!”
方少芹抬头,神色游离:“你是说,你是说,是方家害了你?”
徐姑娘疏离地笑:“我们徐家,又何曾脱得了关系……”
“徐姐姐……”方少芹满脸地震惊。
“少芹,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看得更明白一些,选择一条能活下去的路走而已!”徐姑娘怜悯地望着方少芹。
“能活下去的路走……”方少芹神色恍然地喃喃自语。
梁掌珠那边,一接到消息就梳装打扮了一番去见了顾夕颜,而且开门见山地谈了自己的想法。
顾夕颜听了,沉吟道:“如果办成民间的,以后也一样会面临很多的困难。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大家合办,由我们来具体管理,依靠官家的势力……”
梁掌珠道:“我也考虑过,只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顾夕颜就想到了现在一些基金会的运作模式,然后换成梁掌珠能理解地方式讲给她听。
两个人一直说到了太阳西下才有了一些章程。
“就照少夫人地意思。我再商量商量韩姐姐,到时候,少不了要请您出面帮着圆圆场。”梁掌看天色不早了,就笑着结束了今天的话题。
顾夕颜笑道:“瞧您说地。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给闹起来的,累了少奶奶一年四季操劳。”
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顾夕颜就要送梁掌珠出门。
现在这个时间,谁敢让顾夕颜随便走动,梁掌珠自然是态度坚决地推辞。
两人就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顾夕颜就看见红鸾带着几个小丫头走了过来。
她不由地暗暗着急。
这个丫头,可别这时候出什么状况才好。
梁掌珠也看见了红鸾,就笑着给红鸾行了一个礼:“三姑娘,好久不见了!”
红鸾神色间就有了几份拘谨,她曲膝给梁掌珠还了一个礼,客气地喊了一声“少奶奶”。倒把梁掌珠吓了一大跳。
顾夕颜忙把梁掌珠支走:“少奶奶还是赶快去趟龚府吧,说起来,这事还有些急!”
梁掌珠应了一声。又和红鸾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转身离去。
梁掌珠一走,红鸾就满脸期待地望着她:“刘谨的娘是你叫来的吗?”
顾夕颜解释道:“是啊,找她来是为了私学和孤儿院的事!”
红鸾的眼神就渐渐暗淡下去。
魏夫人对崔氏说的话,端娘已经委婉地告诉了她。
红鸾进屋给顾夕颜请了安,就要走。
顾夕颜奇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怎么人来了,却不说了呢?”
红鸾很少出晚晴轩,就更谈不上和顾夕颜有什么交流了。
她迟疑地道:“我听说刘谨的娘来了,还以为……”
实际上。崔氏已经打听清楚了,刘谨还没有订亲,今年十五岁,只比红鸾大一个月,梁掌珠这段时间也正为他的婚事发愁。家里稍微好一点的,嫌他们是外来户,家里差一点的,梁掌珠又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顾夕颜头痛道:“你只见了刘谨一面,怎么就知道他的好呢?”
红鸾辩驳道:“他解题很漂亮。从来不拐弯抹角,他一定是个好人。”
顾夕颜就有些啼笑皆非。
红鸾见顾夕颜不以为然的样子,生气地道:“真的,你不懂,他一定是个好人!”
火石电光中,顾夕颜突然想到有人通过打牌交朋友,说在牌桌上可以看到一个人地人品好不好,这算不算是殊途同归……也许红鸾就有这样的认知呢?
顾夕颜很无奈地想。
她就想着找个合适的话劝慰红鸾别急,门外却传来霍霍地鞋声。齐懋生冷着脸进来了。
红鸾就象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匆匆给齐懋生行了一个礼就跑了。
齐懋生脸色铁青地站在屋子中间。胸脯一起一伏地大口呼吸着,很象很生气却又要隐忍似的。
齐懋生从来不在她面前发脾气。也不把公务上的不顺心带回梨园。
顾夕颜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齐懋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晌才道:“她又在这里吵什么?又要什么?”
顾夕颜怔了一会,才明白齐懋生口中的“她”,指的是红鸾。
她忙笑道:“没怎样,就是和我说了一会话。”
“说话,”齐懋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是说话的口气吗?我真不知道,她怎么就不能象你几分……”
红鸾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在家里也待不了几年了,一旦出了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和齐懋生相处的机会那就更少了,这个时候,顾夕颜并不希望这些琐事使她们父女之间罅隙更大。
她嘟着嘴娇嗔道:“你这是在嫌我没有把她教好咯?我已经很努力了……”
齐懋生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要转移话题……老这样宠着她。你看她现在,哪有一点规矩。”
顾夕颜的神色间就有些恍惚。
齐懋生微怔。
夕颜是很少这样的,难道是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
齐懋生就坐到大炕边拉了顾夕颜地手:“怎么了?是不是孩子调皮了?”
顾夕颜怔怔地摇了摇头,轻声地道:“懋生,如果我不是顾家地女儿,这样跑来跟了你。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对我这么敬重吗?”
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齐懋生望着有顾夕颜细细蹙着的眉头,不由亲了亲她的鬓角:“傻丫头,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顾夕颜就拉着齐懋生的手撒娇:“你说嘛!我要听你说!”齐懋生就笑着抱着她:“会,会对你好,会敬重你地。”
顾夕颜回拥着他,把头搁在他的肩头,怅然地说:“红鸾说。她想嫁给刘右诚的长子……刚才,我们正在争辩呢!”
“什么?”齐懋生直起身来,“看中了刘右诚的长子?什么时候?她怎么会认识人家地?到底出了什么事?”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象连珠炮似地,神色间又是一片凛冽,让顾夕颜都有小小的畏缩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缓了一口气,这才把那天在崔家发生地事告诉了齐懋生。
齐懋生气得发抖:“不行,这件事,决对不行!她就象……”尽管心里抱怨,齐懋生还是把“叶紫苏”三个字嗯了下去,“没长脑子……”
顾夕颜搂住了正要起身的齐懋生。柔柔地道:“也有人说,我没长脑子呢!”
齐懋生愣住了。
“懋生,在别人眼里,我也是一个没长脑子地呢!”
“怎么能这样说,”齐懋生急急地辩道,“夕颜,是谁说了什么?”
顾夕颜摇了摇头:“懋生,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她含笑地望着齐懋生。轻轻去吻他鬓角地白发,“懋生对我,是最珍贵的,绝无仅有的……”
甜糯的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浓情。
当崔氏再次踏入梁掌珠的家时,梁掌珠被她带来的消息惊呆了。
梁掌珠抚着胸,喝了一大口凉茶,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国公爷家的红鸾姑娘吗?”
崔氏就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齐灏要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当然是天大的荣耀,求都求不来的姻缘。可那齐红鸾的孤傲。在燕地的士族中也是出了名的,她可只有刘谨这一个儿子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喃喃地道:“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谨,是个书呆子,一年四季也不出趟门……会不会搞错了!”
崔氏望着犹疑不定的梁掌珠,笑道:“错不错,叫了令公子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梁掌珠望着崔氏坚持的目光,只好把儿子叫了出来。
刘谨一到,梁掌珠就怕他不知道情况乱说话似的解释道:“谨儿,崔家的夫人来给你提亲了,是燕国公的嫡长女……”
刘谨也很吃惊,怔了半天,才把这消息消化。他红着脸,望了望梁掌珠,又望了望崔氏,脸上却露出了焦虑,嘴角微翕,低下了头。
崔氏见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刘谨:“这是我们家三姑娘给你的,说你要是做出来这道题,她就嫁给你。”
刘谨和梁掌珠都怔了怔。
梁掌珠不由抚头:果然气焰嚣张!
刘谨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他朝着崔氏和梁掌珠作揖行礼:“我去做题了!”声音里,隐隐透着快活。
崔氏就想到了顾夕颜的话:“如果那刘谨不拒绝做题,这事,到是两厢情愿……到时候,就是梁掌珠再不喜欢红鸾,有我在中间圆着,不会让红鸾做出仵逆之事的!”
崔氏心里就有了几份办成事了的高兴:“少奶奶。看样子,我这杯喜酒,是喝定了!”
梁掌珠望着莫名其妙高兴的刘谨,只觉得背脊发凉。
等刘右诚回到家里,梁掌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