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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发现,原來我们真的已经站在了一座满是赭黄色石头的大山的脚下,只是,这座山矮墩墩、孤零零的,外形就像一坨天上掉下里的大便,而且在山的半腰,灰雾弥漫,鬼影憧憧,再配以上方暗红流动的诡异的云彩,使这座山愈发显得诡异而凶险莫测。
胖子咽了口吐沫,转过身看看我和沈涵:“咋样,做好准备了吗,要是行的话,咱们就进山了啊。”
我看了看因刚才与那莽汉一番恶战而沈显得有些虚弱的沈涵,眼神中全是无言的担忧。
“我洠露褪橇ζ遣辉谔迥诹耍指刺辶τ械愣灰簦勖腔故亲ソ羰奔涓下钒桑裨虻幕埃枋宥玫P牧恕!鄙蚝医庖靡恍Γ氏瘸缴吓廊ァ
看着永远以坚强面目示人、内心却充满了不为人所知的伤痕的沈涵,我无奈而怜惜地摇摇头,紧随其后向山上爬去。
纸衣山从山下向上望,显得并不巍峨高耸,可是,当我和胖子,还有沈涵沿着那些由碎石形成的羊肠小道往上爬的时候,才知道老话说的“望山跑死马”真是一点不假,这崎岖的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喂,咱们飞过去吧,咋样。”要说这人要是懒,就特别善于动脑筋,总能找到既可以节省力气、又能够减轻负担的小窍门,这死胖子就是如此。
他走得累了,忽然想起我们现在并不是体内浊气压身的凡人,而是洠Я巳墩婊稹⒆阋砸约俾艺娴淖脊砘辏匀豢梢杂缍校迪炙蚕⑶Ю锏拿蜗搿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虽说我和沈涵此时身处地府,可是,我们的潜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定位为一个人來思考问睿皇窍蚺肿幽茄丫即右桓龉砘甑慕嵌瓤悸俏暑},所以,我们才会处处都显得很笨拙,举步维艰。
想明白了这一层,我和沈涵也学着胖子的模样,就像在月球上漫步的宇航员一样,走几步,就飞身而起,借着越來越强劲而寒冷的山风向高处飞去。
就这样,不多时,我们一行三人飘飘悠悠地就來到纸衣山的山腰,也就是由一层厚重的灰色雾霭遮蔽着的地段。
可是,虽然我和胖子,还有沈涵一路畅通无阻地就來到了半山腰,并且看样子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山顶,但我们确实越往上走,心里越洠в械祝蛭庖宦飞希翟谑翘簿擦耍簿驳娜梦颐悄馗械搅艘恢直┓缬昵暗亩淘萜骄驳牟幌昶ⅰ
当我们仨人落到半山腰的那片就像玉质腰带一样环绕着整个山体一周的灰色雾霭附近的时候,一股阴寒之气夹杂着时浓时淡的腐臭味道从灰色雾霭中时时溢出,我们仨人不仅一皱眉头,因为,那股子气味我们太熟悉了,那是一种只有尸体腐败后才能释放出的臭味儿。
那么,会什么这些雾霭里会传出这种令人倍感不适的人体腐烂的臭味儿呢,难道,那如棉花糖一样厚厚的雾霭里面,竟然还隐藏着尸体不成。
这时,大把大把的纸钱就像被巨大的鼓风机吹着一样,从浓雾里洋洋洒洒地飘了出來,并如雪花一样在我们的头顶飘舞、洒落,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
那纸钱与我们平常在阳间的葬礼上见到的纸钱并不太一样,首先它的面积只有阳间纸钱的一半大小,约略也就比普通铜钱大一倍左右;其次,这些纸钱并不是用草纸剪成的,而是用雪白的、摸上去手感硬滑的纸张剪成的,而且上面还溅有斑斑血迹。
与此同时,一阵阵诡异刺耳、让人为之齿冷的歌声从雾气里传出,听得我和胖子,还有沈涵是不寒而栗:“屋大好停丧,门大好出丧,千年出一口,万年出一双,生存庆华屋,冷落归山丘,隔断红尘十地里,白雪千载空悠悠,劝亡者莫,悲哀,莫把阳世挂胸怀,尧和舜帝都是死,死后之身土里埋 ,人生无百岁,百岁又如何,古來多少英雄辈,不免挽首困山河,自从今天停过后 永世万年不停丧……”
那歌声嘶哑、凄凉,似有无尽的哀怨与苦楚,却又带着阵阵阴森的鬼气,听得我们是身上阵阵发冷,牙齿打颤,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沮丧,觉得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或者自己演戏、或者看别人演戏的闹剧,真是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不好,这是丧歌,也叫鬼叫魂,是一些无良的伥鬼去勾魂的时候唱的迷魂曲,妈了巴子的,快,捂上耳朵,不要听。”胖子脸色大变,急赤白脸地朝我们喊道。
我和沈涵依言捂上耳朵,可是,那丧歌就像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一样,还是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往我的耳朵里灌,那诡谲而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在我的大脑里、胸腔里“轰轰”作响,震得我气血逆行,心烦意乱,就感觉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里都流出了温热的血液,同时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疲惫不堪,只想阖上眼睛睡上香甜一觉,从此长眠不醒。
不过,虽然这种一心寻死的念头在我心里越來越强烈,但我残存的一点理智还是促使我勉强睁大眼睛,看到沈涵已经蜷曲在地上,痛苦地薅着自己的秀发,嘴里嘤嘤地哭泣着:“妈妈,妈妈,你为什么抛下我就走了,我想你,我想你啊,妈妈,带走我吧,求求你……”
沈涵的哭泣声并不大,嘴里的呐呐自语也含糊不清,可是,就在那一刻,沈涵的啜泣声却像黄钟大吕一样,一下子就压住了我体内已经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的丧歌的音符,我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此时,胖子也快撑不住了,单腿跪在地上,并用右手紧握着哭丧棒拄地以支撑身体不倒下,脸上同样是七窍流血,表情痛苦而狰狞。
“凯子,快……想办…法,我……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了……”见我突然极为镇静地站了起來,胖子费力地抬起头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道。
“师兄,沈涵,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求你们了。”看着正在痛苦中煎熬的胖子和沈涵,我心如刀绞,眼泪混着血液流到嘴里,咸腥苦涩,一如我所经历过的那些磨难。
“我操你妈的,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想整死我们,门都洠в校麤',门都洠в小!蔽倚沟桌锏囟宰湃栽诓煌5卮錾ジ枭舻难┌椎闹角呐ㄎ砝锎蠛鸬溃贝涌愣道锾统鲆豁撤剑⒋又谐槌2张画有净心神咒的符纸和10张破地狱咒扣在右手里。
我一抽出净心神咒的符纸,那些丧歌突然间就戛然而止,那些纸钱也停止了飞舞,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來。
“怎么,你们怕了是吗,呵呵,好戏才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此刻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愤怒占据了,遂眼睛上扬,朝那浓雾里发出阴测测地冷笑,随即咬破舌尖,将舌血连同嘴里的眼泪一并喷到了手里的符纸上。
而后,我将两道净心神咒符分别贴在了沈涵和胖子的眉心,这样她们俩心中的负面情绪很快就会被符纸吸收,恢复正常心智。
随后,我手扣十道破地狱符纸,走到离那浓雾只有不足5米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浓雾里隐约闪现的道道阴影,阴沉一笑:“损贼们,好戏就要上演了,你们咋他妈不得瑟啦。”
浓雾里还是死一样的寂静,静得让人都心悸,感觉心都要抽抽一块儿了。
第297章 鏖战希恶鬼(上)
一见我手扣着破地狱符纸,那浓雾里面倒是归于沉寂,既不唱丧歌也不往出撒纸钱了,似乎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可是,有句歌词唱得好:这事儿不是你想停想停就能停,你奶奶个孙子腿的,刚才差点儿被那嚎丧的丧歌把我们小哥仨给唱死,这回该凯爷我逆袭反击了。
想到刚才我们仨人的惨状,我是怒从心头起,挫碎口中牙,都快把我气疯了,于是,我右手一抬,将手中的10道破地狱符纸捻成扇形,同时口中开始低声念动咒语:“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叱。”
随着我的一声“叱”字脱口而出,10道破地狱符纸无风自燃,并冒出辛辣刺鼻的黑烟和渐趋刺眼的黄光,见10道破地狱符纸蕴含的能量已经被激发出來,即将进入爆发阶段,我向前跑了两步,左手捻成剑诀,抵住捏着破地狱符纸的右手手臂池关上,同时嘴里突然厉声大喝道:“风火雷电,劈。”
伴随着一声“劈”字,就见我手里的10道燃烧旺盛的破地狱符纸就像被飓风刮过一样,霎时之间就如一颗颗通红滚烫的子弹一样疾射进那团浓雾里,并在里连接连不断的发生爆炸,浓雾里不断闪烁出红色的火光,并冒出滚滚黑烟。
奇怪的是,随着破地狱符纸在浓雾里接二连三的引发爆炸,那些愈來愈浓的黑烟竟然驱散了那些看似经年不散的浓雾,但见那些浓雾就像有生命一样,一点一点地相互分离开,并组成一条条似纱巾又似丝带的长条状雾气,在空中來回扭动飞舞。
这时,我和胖子,还有沈涵才看清楚,我地个亲娘嘞,敢情那些浓雾竟然全是由数以亿计的一种貌似黑色牛虻的小飞虫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哎呀嗬,这把我们恶心的,真是汗毛倒竖、瞳孔放大,抬头纹都开了。
不过,当那些小飞虫散尽之后,我和胖子,还有沈涵朝那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的半山腰处一瞧的时候,当时就冷汗涔涔、手脚冰凉了:在那半山腰呈45度的缓坡上,竟然象梯田一样,密密麻麻且高低有致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而且从那些棺木的式样、成色极破损程度可以看出,这些棺材來自不同的年代,有些棺材高大豪奢,不仅外观描金嵌玉,而且还画有道家的吉祥纹饰,一看就隐隐有帝王之家的威严气势,至于另一些棺材,不过就是些一望便知是用硬纸板压的现代货,并且上面印着的厂家的联系电话和网址尚清晰可辨。
按说在地府里见到棺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可是,当我们看到如此之多、年代相差如此之远、数量如此之大的棺材会齐齐地聚集在这座纸衣山的半山腰,心底还是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丝寒意,总觉得这地界处处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危险。
就在我和胖子,还有沈涵相互背靠着背地结成三角形,警惕地看向那些死气沉沉的棺材的时候,那上千具的棺材的盖子突然全部弹起并飞向半空,而后又全部都棺盖朝西地落到地面上,就那么齐刷刷地立着,看着就像一排一排的阴兵一样。
老话说,棺盖动,要人命,一见那些棺盖突然都自己飞了起來,我和胖子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心说这可不是好兆头,恐怕要坏事儿。
果不其然,就在那数千具的棺材盖全都立起來以后,那些原本已经销声匿迹的雪白的纸钱又开始从那些棺材里冒了出來,不过,这次那些纸钱可不是象雪花一般飘飘洒洒了,而是象暗器一样,“嗖嗖”地带着风声从棺材里面盘旋飞出,并向我们飞來。
一张纸钱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我洠в刑谝猓皇且黄罚幌肽侵角俣绕婵欤谷徊磷盼业挠也嗔臣辗晒⒃诹臣丈匣隽艘坏郎丝冢⒌匾幌戮土髁顺鰜怼
吃了这一记暗亏,我才知道了这些纸钱的厉害,遂干净脱下衣服将沈涵的头部蒙上,以免被那些就跟回旋镖似的纸钱给伤到。
与此同时,胖子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胖子体型本來就大,其有效打击面积自然也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