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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找我啊,麻烦你让他进屋吧,我实在是不出去了。”
我笑了笑:“大哥,进屋吧,刘师傅起不来了,不过他可不是啥老人家,年轻着呢。来,进屋。”
那人跟进来,看见床上的五哥惊讶道:“哎呀,没想到刘师傅这么年轻啊,嗯……嗯……俺,俺好像找错人了,对不住了,俺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便要转身出门。
我一愣,咋了?:“大哥,你不要找他吗?咋又走了呢?”
那人回身:“他们跟俺说刘师傅会看事,想想应该是年岁不小了,不能这么大岁数,不能,打扰了,对不住了,俺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五哥躺在床上招了招手:“你先别走,跟我说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回头道:“你不是俺找的人,俺要找刘师傅。”
我笑了笑:“你是不是要找***楼**单元**号?姓刘?”
那人拿出一个纸条,点了点头。递给我:“大兄弟,还有这个地方吗?”
我看了看,果然是五哥的地址:“呵呵,没有,就这一个,说的就是这屋、我哥们身体不好,拉肚子,拉三天了,不方便招待你,你坐着,我给你倒水。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仔细看了看五哥,上前又看了看五哥脸色:“哎呦,可不是,这就仗着体格好,换一般人早就起不来了,那什么,俺有个方子,你能信俺吗?”
五哥激动的直点头:“信,信,你说吧,我再不好就要死了,你就说吧。不管行不行我都谢谢你了。”
三
那人从兜子里拿出一个大烟袋,一尺来长,把头拿掉,找来跟细铁丝往里插了插,带出一些烟油,拿来一块纸,把烟油摸上去,呸,吐了口唾沫,用手和好。撩起五哥的上衣,对着肚脐眼贴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美感。
看见五哥要吐的感觉,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心疼,我欺负他行,别人不行啊,可是人家也是好意,咱也不好说什么。
那人弄完后,笑道:“这是小毛病,一会就好了,在俺们那旮沓,都这么整,可是有一样,别给小孩子用,五岁以下的孩子坏肚子别这么整,整不好会傻的。”说完,看了看表:“过个三分两分就得劲了。”
看着五哥欲哭无泪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大哥,您先坐。你是打哪来啊,怎么还浑身都湿呢。”
那人笑道:“俺是吉林的,下车就看见下雨了,可是俺得找啊,找来找去就湿透了。”
我一愣:“哦,吉林的?你来啥事,谁让你来的?”
那人看了看五哥:“小刘师傅,有个叫冬明的你认识吗?”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五哥问道:“你说的冬明多大岁数?是不是也很年轻,跟我们岁数差不多。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在西藏啊,不在咱们这片。”
那人一拍大腿:“是嘞,是嘞,就是那个冬明,他前阵子去我们那,帮俺们看了不少事,可俺家的事情他管不了,就告诉俺这个地址,让俺过来找你。唉,要说这冬明啊,真是好人,看事不要钱不说,碰到家困难的,还帮我们买东西。唉,真是好人啊。”
五哥笑道:“他去吉林干什么?刚子,给他打个电话。”
拿起电话,打了半天:“五哥,冬明换号了吧,这个号是空号。”
我递给那人一杯热水:“大哥。你怎么称呼?”
那人喝了一口:“俺姓李,叫大奎。呵呵,你们叫俺李大哥吧,听着热乎。”
五哥点了点头:“呵呵,那就叫你李大哥,我说李大哥,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啊?”
一提起家里的事情,李大哥叹了口气:“唉,俺也不瞒你,俺们家苦啊。俺都四十的人了,连个孩子都守不住啊。”
我一愣,长的也太老了吧,看上去都像五十了,五哥说道:“嗯?怎么回事?”
李大哥说道:“俺们那旮沓穷,年年收成都不好,俺年轻时候借钱娶的媳妇。本指望着好好过日子,可谁知道,这孩子生一个折一个,孩子他妈为这事都快疯了,你说要是有病,咱也说的过去,可哪次都是四岁都过不去啊,这都是第三个了,找人看过了,也没说出什么毛病,冬明去俺家看了半天,除了说风水不好,也找不出来啥毛病,不过他倒是说了,俺们那阴气重,可能和这有关系,可是为啥别人家的孩子没事,专找俺们家啊。唉,两位兄弟,俺不瞒你们,要是这个孩子再没了。怕是俺媳妇也活不成了,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过。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唉。冬明看我家困难,还给俺拿了一千块钱当路费。俺就按照他写的地方来了。小刘师傅啊,求你帮帮俺吧。求你们了,你要多些钱俺都干,俺就是卖房子卖地也给你凑出来。俺就想留下个孩子啊。呜……呜……呜……求你了。”
四
五哥点了点头:“大哥,你别犯愁,等我好些咱们就去,别上火啊,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咦,你别说,哎,我这肚子怎么感觉有股热气往上串呢,舒服着呢,呵呵,好,我先歇一宿,咱们明天就回去,怎么样。”
那人点了点头:“那敢情好了,那俺就等着你,那俺就先走了,等明天俺再来。嘿嘿。”说完,就要转身出门。
五哥挥手:“李大哥,你干嘛去啊?”
那人回头:‘俺去找个地住下,明天就来接你。晚上俺去车站排队买票。”
五哥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明天咱们开车去。呵呵,本来我们想去五台山呢,正好去把车借来。你就别走了,在这住吧,有地方。刚子,找两件衣服给李大哥换上。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你先洗澡,换上衣服咱们吃点。”
那人不好意思:“那、那哪成,俺来求你,咋还吃你的住你的呢。”
五哥笑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冬明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呵呵、刚子,帮他放水,大哥,你先洗澡。有事情一会再说。”
我将一切安排完毕,趁着他洗澡的时候问五哥:“好没好点?你能去吗?”
五哥点了点头:“你别说,这玩意挺好使,肚子现在不疼了,真的。歇一夜吧,到时候咱们就去,对了,你等会打电话叫点饭送上来,别让人家掏钱,我衣服兜里有,你去拿吧,要是让冬明知道咱们吃李大哥的,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
我笑道:“靠,他敢,小样的,两年没见到,翅膀还硬了,敢不老实就揍他,呵呵,你别说,我还真想他了。”
经过一夜的准备,五哥恢复了不少,借来车,加满油,朝着吉林出发。
一路上,阴雨连绵不断,车上唰窗户的刷子晃的人脑袋都迷糊。这很类似于催眠,李大哥已经坐在后面被催倒了,五哥催睡又被催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刚子,我来开会吧。”
“不用啊,你歇着吧,这雨不停,看什么都跟雾似的。快了,早过哈尔滨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吧。五哥,叫醒他吧,问问怎么走。”
五哥回身叫醒他:“李大哥,醒醒,咱们怎么走?”
那人看了看:“哦,这是靠山屯了吧,看见那个小路没,往南拐,个把小时就到了。”
看了看左右,我坚信这地方地图上肯定没有,按照他告诉的方向,刚拐了过去,五哥说道:“刚子,你慢点开,这滑。咦。刚子,你看那个山,怎么一面直的呢,跟刀砍的似的。这山不好啊。”
李大哥在后面忙点头:“是嘞,是嘞,以前听老人们说这个山就不好,说是挡了人气。以前还有个老道在这里扣个小庙呢,现在早就没了。你看,前面那就是俺们村子。”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车缓缓进入了村子,在李大哥家门口停下。家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眼神有点呆滞,但没什么大问题,估计是前面两个夭折的孩子给造成的。把我们接进家里,便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在炕上玩,这孩子留个元宝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到我们来了,连忙跑到娘的怀里,怯生生的看着我们。
五
李大哥嘿嘿一笑:“这孩子,认生,没出息。六子,过来,叫叔叔。”
六子看了看大奎,又看了看我们,小声叫道:“叔叔好。”
我笑了笑:“嗯,好,你几岁了?”
六子说道:“俺三岁半了。”
五哥笑了笑跟我说:“怎么样,买对了吧,哈哈,来,六子,看叔叔给你买好吃的了。拿着。”说完,把两袋子零食扔到床上。大奎的媳妇笑道:“您看看,我们家大奎坐你车回来的,怎么还让你给孩子买这些东西。这哪好意思。六子,还不谢谢叔叔。”
六子拿起一袋子果冻使劲的撕,利用有限的时间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谢谢叔叔,娘,打开,要吃。”
五哥上前抱起六子笑道:“一会再吃。过来,让叔叔看看六子长的好看不。来,让叔叔仔细的瞧瞧。”说完,抱着六子上下左右的开始看,等六子快哭的时候,五哥才放下。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把这孩子的八字给我。”
大奎说完后,五哥用手算了半天,摇头道:“这孩子不错啊,身子骨硬着呢。没问题啊。”说完,抬腿走到外面看了看房子,又进来看了看格局,点头道:“这房子是有点毛病。”说完,用手握拳量了量外面:“大哥,你这房子怎么偏西面呢?”
大奎嘿嘿一笑:“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是咱们几个年轻人盖的,看见前面是山,怕挡着不好,就挪了挪。就是现在这个位置了。”
五哥笑道:“说的不错的话,你们家除了人应该养不了什么活物了吧,鸡鸭鹅狗这些东西,你们家养的起来吗?你看看你们家的炕,哪有这么睡觉的,咱们睡觉都是南北睡,你们睡觉不南不北,不东不西的,你就不难受?”
李大哥“唉,你说的真是,俺们家养鸡鸡瘟,养狗狗死,你看,刚开春抓了三十个鸡崽,现在就三个了。至于睡觉吧,呵呵,在哪里不是睡觉。就那么回事呗。”
五哥一笑:“大哥,这可不对了,咱们地球南北有磁场,人的血液在睡眠时候走的方向正好是这样的。要是不这么睡觉,血液流淌不畅快,睡醒了感觉也累。呵呵,有机会换换吧。”
李大哥嘿嘿一笑,连忙对他媳妇说:“老蒯啊,赶紧的整点饭啊,把鸡杀一个,咱们家来踥了。没看见啊。”
五哥笑道:“大哥,别忙了,有啥对付一口就行,刚子,走,咱们去外面看看。”
李大奎忙道:“那俺也跟你瞅瞅。”
此时的雨已经小了不少,但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虽然是下午三四点钟,但天依旧是灰蒙蒙的,附近的树木被雨打的一尘不染,深绿的叶子放佛能拧出水来。我们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一步一滑,没走出多远,身上就透了。
啪~~~~~
五哥哈哈大笑:“刚子,你还警察呢,瞧你个笨样,走路都能卡倒。怎么样。没事吧。”
我被他们扶起来,摇头:“没事,太滑了,不小心卡倒的。没事。”
李大哥到路边抉了几跟树枝递过来:“来,拿着,这道滑,有东西撑着管用不少呢,等回去咱们还能烧火呢。呵呵,走。”
随后走了十多分钟,便看见一片小树林,说是树林,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坡,这山坡上面布满了石碑,按当地的人说话,这里就是乱死岗子。
五哥看了看说道:“刚子,你看,这地方的树林正好被夹在两条道中间,这是典型的二鬼抬轿,你看这碑文上面大多数都是女的,这里阴气本就重,加上死的都是女人,反而老阴变阳,而这里的阳气却为阴气所化,所以,这个村子里面多数先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劳累而死。李大哥,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