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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卖了房子。”德健说道。
“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后,在广州我已经定好了一套房子!”德健说道。
第二天早晨,德林没有出车,他陪着堂哥来了汽车交易市场卖掉了他的卡车和那辆“捷达”轿车。
第三天,德林依然没有出车,他陪德健去公安机关办理户口转籍手续。
两人走到派出所的门口,同时停住了脚步。
德林和德健对视着,沉默良久。
此时,两个人的心思同时被对方猜透。
德健掏出一支烟递给德林。
“德林,”德健首先开了口,“我们还是回归于自己吧!”
德林点了点头。
他对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
“从今天起,不管有什么命运等着我们,我们也认了,那种失去自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德健说道。
德林拍了拍堂哥的肩膀,“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德林说道。
下午,德林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前天晚上他与苏妍分手的时,邀请她在今晚吃韩国烧烤,现在看来他不能履行承诺了。
今晚他要陪堂哥吃最后的一顿晚餐。
德林给苏妍打去电话,取消了约定,并告诉他堂哥的情况。
德林看不到苏妍的表情,可他感觉到苏妍好像在生气,她沉默了半天没有讲话。
“对不起苏妍……”德林说道。
苏妍已经挂断电话。
晚上,德林与堂哥在一家豪华的饭店里就坐。
两个人要了满桌的菜肴。
服务小姐离去不久,另一位漂亮的小姐推开了包房的门。
小姐笑得很甜,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听说健哥来了,怎么把阿芳给忘了?”
小姐走到桌前,用一只手突然捂住嘴巴,她翻着杏眼愣在那里。
德健对她笑了笑,“阿芳还记得健哥!”
小姐缓过神来,在德健的肩上拧了一把,“好坏呀健哥,我还以为活见鬼了!”说完挨着德健坐下。
德健掀开小姐的胸裙,将一张大钞扔了进去,尔后倒了一杯啤酒递给她。
“健哥今晚有重要事要谈,改日再跟阿芳拼酒!”德健说道。
小姐显然领会了德健的意思,端起杯与德健喝下,拍了拍他的脸,微笑着离去。
德林对眼前的情景没有感到别扭,他有些佩服堂哥,在这种场合他都能做得如此得体,难怪他在生意场上混得如鱼得水。
“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晚,我应该给我兄弟一个好印象!”德健说道。
德林的心里涌出几分酸涩……
德林和德健回到租住的地方,没有看到老罗。
客厅里弥漫着燃香的味道。
老罗的财神像前还燃烧着几柱香头。
德林在门口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兄弟,今晚我要做一项重要的守护任务,整晚都不能回家,请锁好房门。
老罗德林放下老罗的字纸,有些好笑。
老罗这种人难得有挣钱的营生,如果让他参加守夜工作确实恰到好处,他的模样能让人产生不怒而威的效果。
德林和堂哥回到房间分床躺下。
本来两个人准备在夜晚一醉方休的。
可德林喝完两瓶啤酒时再也喝不下了,他的胸膛仿佛被很多东西添满。
堂哥也出现了不适,他喝了与德林一样的酒,竟在桌上干呕起来。
德林意识到这顿酒他们已经喝到了尾声。
清醒也是一种痛苦。
德林躺在床上,望着黑暗的天棚,没有一丝的睡意。
德健一直没有说话,德林知道堂哥也没有睡着,他同样盯着天棚默默地发呆。
“睡吧,堂哥,明天你还要赶早班的飞机!”德林说道。
“睡吧!”堂哥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德林闭上眼睛不久,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魔屋里,那个侏儒已经把他绑在了台桌上,侏儒坐在轮椅上盯着他微笑,突然,他头顶上的铁箱裂出了缝隙,一股鲜红的血从上面流泻下来,滴在他的脸上……
德林惊醒了。
黑暗蒙住了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紧张的神经一点点松驰下来,德林渐渐适应了房内的光线。
他看见堂哥还没有睡下。
德健已经从床上坐起来。
梦中的那股血腥味还没有从德林的鼻孔里消失。
确切地说那是种潮湿发霉的味道,这味道里还夹杂着檀香的气息。
这种味道让德林再次紧张起来。
他听到德健的鼻孔里也发出了急促的抽动声。
楼下响起了一串轻微的脚步声。
那显然不是老罗弄出的声响,那是一串女人的脚步声。
潮湿发霉的味道愈发浓重,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接着,门口响起了女人抽泣声。
德健从床上站起来。
他一步步走向窗口摸去。
德林意识到堂哥可能要弃窗而逃。
德林从床上坐起来。
德健走到窗前,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窗柄上。
他没有拉开窗户,堂哥如电击一般翻坐在地上。
窗外一个长发的女人正盯着房里的一切!
门外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接着房门开了。
一团黑色的影子飘进房内。
德健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直挺挺地跪在影子面前。
那是个女人的身影!
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整个脸!
德林的骨头已经酥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出体外。
堂哥要比德林清醒很多。
他跪在地上,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玉佛。
德健还能说出话来。
“……你……你就饶了我吧……”德健说道。
“忏悔吧……也许你还有活的希望……”
这是串暗哑的声音。
这声音能撕碎人的胸膛,有着无法抵御的冷栗。
“……其实……我每天都在忏悔……”德林颤颤地说道。
“可是我已经死了……”
这声音仿佛是在低吼,如同即将疯狂的前奏。
“……我并不是有意要杀你们母子……”德健说道。
“……忏悔吧……在你的兄弟面前……讲出所有的一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暗哑的声音里蕴含着难以扼制的狂躁。
德健扭转身子,跪向德林。
有泪从德健的眼睛流出来……
德林万万没想到堂哥就是杀人凶手!
半年前前那场被警方调查的汽车肇事案正是德健所为!
不,那不是肇事,那是一起真正的谋杀!
二月十四日,德林的开着卡车驶到双峰市已经是夜幕降临。
他首先找到一家饭店吃饭,并喝了很多酒。
德健准备吃过晚饭之后再赶到附近旅店住下,第二天返回静海。
德健从饭店里出来时一对母女站在他的卡车前。
这是个很迷人的女人,她身上那种特殊的香气让德健微醉的脑袋愈发的晕弦。
女人想搭他的卡车赶赴静海,她的妹妹突然生病,可现在已经没有去静海的班车。
德健改变了在双峰住下的想法,他让这对母子登上了他的卡车。
德健开着卡车行驶在公路上,他的余光一刻也没离开女人醉人的胸膛。
德健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
卡车行驶到北环路口停下了。
“让这个孩子下车帮我看看轮胎,我感觉轮胎已经瘪了!”德健说道。
“还是我去吧!”女人说道,“孩子什么都不懂!”
“你得帮我握住方向盘!”德健说道。
女人将孩子送下卡车,德健让她关好车门,尔后起车离去。
“我的孩子!师傅,下面还有我的孩子!”女人惊叫起来。
“如果你答应的要求,我会让孩子重新回到车上!”
女人显然明白了德健的意图。
“无耻!停车!我们不走了!”女人开始揪扯着德健。
那一刻德健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停下卡车,一把将女人搂入怀中……
德健做完了一切,带着满面泪痕的女人重新回到北环路口。
德健的头脑骤然清醒了。
他是被眼前的惨景吓醒的——那个孩子已经死在公路上。
他是被德健的卡车压过去的……
幽灵的肩膀开始抖动,她低声地啜泣着。
德林感觉到这种低泣已经没有先前的冷粟,它饱含着透骨的悲伤。
“……后来……你又杀了我……”幽灵在低泣中说道。
“……那一刻我看到了自己今后的命运……我看到自己背着死神的牌子走上了刑场……可是我不想死……我辛辛苦苦拼搏的一生不能就这么完了……求生的本能让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我开着卡车再次向你撞去……”
“……为了掩盖你的罪恶……你又把我们母子扔进了枯井……”
“……是的……我想毁灭所有的一切……这样才能会有安稳的日子……我使出了所有的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恶……我害了自己的叔叔……害了我的堂弟……可是终究逃脱不了你的影子……”
“忏悔吧……对着你的兄弟忏悔……”哑暗的声音又放出了不容违拗的指令。
德健向德林的床前匍匐了两步。
他附下身给德林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
堂哥忏悔让德林几首晕厥。
那一刻,德林已经忘记了恐惧。
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我害了两条人命之后,没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那个女人死前可怕的举动常常会闯进我的梦中,她瞪着眼睛,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向我抓来……很多天来我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双可怕的眼睛……
“后来,那双眼睛不再我的梦中出现,她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那是在一条高速公路上,那条公路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的车子通过,可就在那天,整个公路上只有我自己……
“我的车速很快,快得让我自己都感到紧张,在一个转弯处我看见有一张很大的白纸飘落在公路中间,当时我并没在意,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可当我走到近前的时候,那张白纸竟卷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一张白纸,那是一个女人坐在公路上,她正伸着手向我抓来……
“我拼命地拨打方向盘,我的卡车冲出了公路,飞进了路边的水溏里……
“那场车祸之后,我隐隐感觉到是死去的幽魂在向我讨债,可是,我宁肯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我还没有意识到还有更可怕事情在后面等着我……
“后来,在‘秀女峰’上,那个可怕的幽灵突然站在我的车前,那一次我的卡车险些坠入山谷,接着,在‘追灵桥’上我又看见了她的身影躺在公路上,那次我的卡车撞翻断桥栏,悬挂在桥基上,我再次与死神探肩而过……
“几次事故让我彻底清醒了,所有这些可怕的经历根本不是什么错觉,是死去的幽魂在向我讨还血债!
“我对自己那场无耻且残忍的行为深深忏悔,可走到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晚了,我知道如果找不到应付的策略早晚会被她索去性命!
“于是,我想到了你,德林!
“我们两个除了头脑中的思维不同而外,根本没有不同的地方!
“我知道让你心甘情愿地代替我的位置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有舒心的工作和智慧的头脑,你甚至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可你是个孝子!
“这件事我也斟酌了很长时间,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毕竟身体里都流淌着共同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