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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金黄,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空气中流动着稚菊的药香。
这一切景物,都有如画卷。
但玉琉公主总觉得,在树林、草丛、岩石的某个角落中,或许,在天空之上,似乎都有着一双眼睛,充满恶意的在盯视着自己这一行人,但仔细寻找,却又没有发现丝毫踪影。
凝霜宝剑在纤秀如玉的指掌间,握得越发紧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宿营
*******************玉琉公主的感觉并没有错,此刻,就在远处一个山凹里,陆恒盘膝坐在浓密的草丛后面,注视着山下渐行渐近的禁卫军士卒,微笑着,但在他那张带有少年稚气的笑容背后,分明有着一种和以往不同的东西。
就如乌云后隐藏的闪电,冰川下滚动的寒流。
在陆恒的身子左边,蹲着的是一身兽皮的张锐,手中拿着几根干枯的紫色小草,这小草的样子很是奇怪,开着浅蓝的花朵,在失去水份的花瓣上,蓝中带紫,泛着诡异的色彩。
张锐向陆恒炫耀般的介绍道:“就是这种小草,叫天香醉草,点燃后,微有药香气味,跟稚菊的香味很是接近,闻到的人便会如同醉酒一般,有两三个时辰都不会醒过来、、、、、、”
在陆恒右手边的骆义,冷笑道:“你就吹牛吧,如果真有这样的神奇,你跑到京都去,在大街上把这什么天香醉草点燃,所有人便都昏了,还不任你抢钱啊,那些美丽的女子还不任你、、、、、、”
骆义顿了顿,用很是鄙夷的加重语气道:“你还打什么猎啊你!”
“谁吹牛了!”
张锐脸红脖子粗的分辩道:“这天香醉草极为难得,传说有千年树龄的天罗木,被雷劈死之后,每十年才会长出这么一根来,我们整个猎户村,只有我在一次打猎中,摔到了一个深坑里,险些死了,才发现这么五六根呢,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而且这天香醉草,只对方圆十步左右的范围内有效,这还是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如果有风,有效的范围就更小了。”
“靠,那有什么用处啊,你总不能点燃这根小草,然后跟那些禁卫军士说,各位大爷,来闻啊!来闻啊!要在十步范围以内啊!”
“你当别人傻啊你!”骆义的抬杠是没有止境的。
听了张锐的介绍,陆恒到是有了几分的好奇,他问道:“既然有那么多的限制,那你是怎么用这天香醉草的呢?”
“如果发现有洞穴,而且根据洞穴口的地上,判断出有猛兽的出入,我便会把这天香醉草绑在箭上,引燃后,再射入洞穴中,就是有老虎,在一杯茶功夫后,也会酥软如泥呢。”张锐白了骆义一眼,得意的说:“到时只要用湿布蒙住口鼻,就不会受影响,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入洞穴中,抓到一只活老虎了,要知道,活老虎的价钱,可是死老虎的十倍呢。”
“我就是靠这天香醉草,才成为猎户村最优秀猎人的。”
陆恒听张锐这样说来,心中一动,微笑道:“我想,我已经找到救卫元的方法了。”
就在这时,那队禁卫军已行的有些近了,卫元跟在玉琉公主的马屁股后面,仿佛肉山移动一般,步履踉跄,一个不小心,又摔倒在地上,两个禁卫军士卒走了过去,一个用脚猛踢,一个用带鞘的长刀抽打,命令他马上爬起来。
卫元最终站起来了,脸上一半是泥沙,一半是鲜血,肩膀在那里抖动着哭泣,样子凄惨无助。
在陆恒的身后,二十个少年都是半跪着的,他们衣衫被树枝、荆刺刮得褴褛有如乞丐,神情困倦疲惫,但看到这一幕,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狼一样的凶光。
陆恒一直保持着他的笑脸,但却流露出逼人的气势,深寒而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不敢看陆恒,良久,听见的却是陆恒淡淡的一句:“也就半天不见,你们看,卫元可是瘦多了呢。”
**********************
为了偷袭落星坡,所以前一夜急行军,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好,就算内功有成、精力充沛的玉琉公主,也一样觉得颇为疲累,而一路上只能靠双脚行走的卫元,此刻就如一瘫烂泥般的倒在了地上,伸着舌头,狗一样的喘息着。
虽然,天色还早,但马文起已命令就地扎营。
这是一个极好的宿营地,一面是万仞高崖,一面是陡峭难以攀登的山坡,还有一面是溪水石滩,溪水湍急,石滩开阔,而他们行来的这一面,是一片只能没到脚骒处的枯草地,视野放达,如果有人想要接近,很容易便会被发现。
虽然马文起没有说出,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和玉琉公主一样,也有着某种危机感。
理智告诉他,如果这些少年想要劫营救人,根本便是自寻死路,但想想那个晚上所见的,陆恒那漫不在乎的笑容,还有那桀骜不羁的眼神,马文起又觉得,对这个有些疯狂的少年首领而言,是不能用常理来测度的。
其时,在马文起的心中,还有这样的担心,那就是,这个被抓住的少年胖子,在他的印象中,在那些少年里面,并没有多大的重要性,和很高的地位,以那个首领少年表现出来的武道强横,还有狠辣魄力,如果担心这个胖子吐露他们的来历,只要找一个险要的地方埋伏下来,或用箭射,或忽然杀出,来个杀人灭口,可是要比劫军营容易的多,并且极有可能成功。
所以这一路上,马文起的神经使终是紧崩着的,这次抓捕偷猎者的行动,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失败了,连玉琉公主都被绑了起来,这可是奇耻大辱啊,那把火虽然因为风向的转变,最终没有烧起来,但同样也是他无能的证明,这个被抓住的少年胖子,将是他唯一脱罪的辩解,如果在半路上被杀死了,马文起自己都不知道,应如何向尉迟大统领解释了。
在马文起的心中,还有一个更深的疑问,那就是,这帮胆大包天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只有五十来人,所以营盘扎得也很简单,立了三个帐篷,一个小帐篷归玉琉公主和丫环兰儿居住,一个帐篷是自己和二名校尉,还有十来名资深士卒住,还有一个大帐篷住着其他士卒,马文起命令,虽然大家都很累,但睡觉不许脱靴,不许解衣,兵器放在伸手可握处,都给我警醒点,一有动静,立刻起来。
马文起派了四名士卒担任警卫,重点注意那面草地,在马文起的眼中,那是少年们来劫营的最佳攻击方向,他极具战略眼光的分析认为,如果自己是那帮少年的首领,就会依仗马速,快速冲过草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劫营,因此,马文起命令,在那片草地上,设立几道绊马索。
当一切完成之后,马文起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小小营盘,已可以称的上是铜墙铁壁了,对方是什么人,只是二十来个半大的少年啊,逃跑还可以,让他们来劫营、、、、、、、自己这边可是身经百战的禁卫军耶,敢来偷袭自己的军营,那不是找死么?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有些畏敌如虎?
这样想过以后,马起文摇了摇头,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血案
*******************又是一个夜晚,月明星稀,华光似水,俯视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此处是密林的边缘,地势极佳,再往前走就是开阔地了,正可以望见,禁卫军的宿营地,枯草的地面,还有石滩上的石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银光,亮如白昼,有着冰静无尘的清晰,和近乎妖异的美丽。
密林更深处,一声不知名的野兽嚎叫声,悠悠传来,月亮仿佛也被这声嗥叫所惊动,从一棵树梢移到了另一棵树梢上,此刻,已过子时。
我早就说过:“我们决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所以,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把卫元救回来!”
黑暗中,陆恒的目光,就如沉浸在冰水里的刀锋,发射出一波一波让人心悸的气息,那些少年,在被陆恒的目光扫视到后,一个个都不由的挺直胸膛,握紧弓刀,忽然间觉得,就算是死,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也再无畏惧!
张锐看着这一切,他忽然无比羡慕起来,这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人对其他的人,都有着兄弟般的情谊,都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感,这种感觉是多么美好啊。
张锐在刚开始打猎的时候,那时,他还跟几个猎人一起出猎,他全心全意的信着那几个猎人,结果有一次忽遇猛虎,那几个猎人都逃跑了,把年幼的他留在了最后,如果不是他会爬树,而且还爬得还很快的话,他便再也见不到了第二天的太阳了,从那以后,他便不再与其他的猎人合作,而成为了一个孤独的猎手。
但在这一刻,张锐忽然想加入到这个群体中,想成为这个群体中的一员,他想起了陆恒昨日的邀请,和自己的拒绝。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张锐,你在这里等着,等我的信号,如果没有看见信号,而听到喊杀声,骆义、简飙你们就拿着兵器,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冲上来,杀死这些禁卫军,有什么事,少爷我顶着。”
陆恒看了张锐一眼,笑道:“张锐兄弟,如果没有看见我的信号,而听到的只是喊杀声,你便不用跟着冲上来了,你回你的猎户村去吧,把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忘了,跟谁都不要提起,如果我们不死,会去猎户村找你玩耍的,你是一个好朋友!”
张锐神色复杂的看着陆恒,无声的点着头,他忽然间,又有了那种看见凶兽的感觉了。
陆恒的个子,在这些少年中,并不是最高的,但此刻站在那里,就如一杆标枪,刺破了苍天,有着说不出的气宇轩昂,众少年看着陆恒,均觉得,需仰视才能得见。
月华如水,陆恒的身子在扑出的那一瞬间,便仿佛跟这大地、枯草、树木溶为了一体,他的嘴巴叼着闪烁着寒光的短匕,那猛现狰狞的脸,就如一只老虎,忽然间露出了自己的滴血的獠牙。
这一刻,陆恒自己也觉得,在他身上,仿佛有某种东西苏醒过来了似的,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动,从心脏流出,又流回心脏,全身便都蔓延着一种燃烧黑暗的刺激,但他的神志却如冰雪般冷静、清醒。
黑暗中,陆恒的身子就象蛇一样,快速向前游去,迅捷而无声,他出乎众人意料的,选择的是那面颇陡的山坡,做为攻击的路线,这个在别人眼中陡峭而不可攀越的山坡,在陆恒矫健的身手面前,竟成了康庄大道般的坦途。
而那些少年在树林中,看着这一切,对胜利一下充满了信心。
虽然马文起一再交代,要多加小心,但此刻秋月明亮,有如白昼,前方视野开阔,四五百米以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被人偷袭,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在意,自己可是战无不胜的禁卫军啊,那些少年,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偷袭自己啊,再说了,现在真得感觉很累很累。
四个担任警戒的禁卫军士卒,在巡视了一圈后,便商量着,干脆分成二波,二个人继续巡视,另外两个人在火堆处打个盹,一个时辰一换。
那两个继续巡视的士卒,虽然手中拿着刀枪,但身子就象梦游般机械,一步一点头的来回走着,跟磕头虫相似。
一个担卫巡逻的士卒摇摇悠悠的前行,心中盘算着,一个时辰快到了吧,该轮到老子休息了吧,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子的侧面,仿佛有什么事物闪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