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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观望了一会儿,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东西,那雾气又爬到了地板上,紧贴着地板向前游行。
那雾状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实体,现在完全铺开并紧贴地面后,就如同一个淡色的影子或是一片水迹似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影子从门下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来到了明亮的走廊上。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廊上只靠吊顶的几盏灯光照明,当影子钻出门缝上的时候,那些灯忽然劈里啪啦地轮番闪了闪,原本明亮的走廊顿时变得有些阴森,寒气阵阵。
淡色的影子贴在墙上悄无声息地爬行,就如同一片会动的污迹,在忽而闪亮的灯光中显得有些诡异。
磨磨蹭蹭地走出会议室的保安,显然没发现它的存在,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老板的不是,一边抬头看看忽明忽暗的灯,嘟囔一句:“怎么又电压不稳……”
影子趴在墙上静静地等着,直到保安顺着往天台的楼梯向上走去之后,才又开始蠕动,爬向会议室里。
“好像……有东西进去了。”和阴老太太一起的一个道士忽然说。
阴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东西?咱们的屏障厉害哈,怎么可能进东西!”
“我在会议室的门口放了警示,刚才有东西打破了我的警示!”道士很敬业地坚持。
“多事。”
“阴老太太,您刚才说什么?”道士竖起耳朵,刚才老太太的话他没听清楚。
“没。”老太太严肃地回应了一声,抬头,手一指,“啊!那!快追哈!”
那人猛抬头,挥掌控制光的去向,转眼间就把自己刚才在说什么给忘了。
温乐源将温乐沣的躯体背回绿荫公寓,想用他们之间的“联系”,查查看温乐沣现在究竟在哪里,但是不知道是温乐沣离得太远,还是被什么关住了,他这里竟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位置。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
不!有一次!想到那次的事,温乐源不由一惊。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那一次的事情重演!
“乐沣!召─回!”
他的手带起一蓬光舞,向温乐沣的胸口猛击,温乐沣的躯体弹跳了一下,没有反应。
心脏愈发沉重,温乐源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再次用力击下。
“温乐沣!你给我回来!”
温乐沣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强烈地弹跳一下,依然没有反应。
反倒是一直看着他这么虐待温乐沣的胡果,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道:“你光打他也没用……不如送到医院去吧……”
“医院顶屁用!”温乐源吼了这么一句,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嘴,低头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温乐沣,目光顺着一条并不存在的线慢慢上移,向窗外看去。
“你在看什么?”胡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问。
温乐源也不回答,爬起来拉开他和温乐沣的箱子,从里面摸出四张咒印,呈十字状放在温乐沣身体周围。
他挥挥手把胡果赶走,自己站在咒印圈外,蹲下,手在地板上一拍:“起!”
咒印悠悠飘浮起来,在半空中如钟表的指针一般开始缓缓转动。温乐沣的身体周围包裹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随着咒印的转动,竟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几张咒印在半空中空转,就好像它们所包围的那具躯体根本从不存在似的。
胡果见到这种情形,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温乐源可没有时间等他惊讶完,伸手粗鲁地拽住他的后脖领子,把他倒拖着就跑出了门去。
“呜哇呀呀呀呀!大哥,你要干嘛呀呀呀呀呀呀呀……”
“闭嘴!”
奔出公寓前门,温乐源脚一跺地,被他拽着领子的胡果只觉得脚下一空,周围的景物霎时间矮了一截,这才惊恐地发现他们两人的身体竟悬空飘起,像氢气球一样往天空飞去。
他又惨叫起来:“我的妈呀!救命啊!我好怕高啊─”
温乐源倏地加快了速度,两人的身体转眼间即消失在空中,路上的行人听到有人的叫声,但抬起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见。
当然啦,天上是不可能有人的,是不是?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胡果对自己衣服的质量并不放心,又被领子勒得直翻白眼,只能双手抓住领子让脖子稍微松快些,僵直地叫道,“小的不知道您要干嘛,不过小的对您的决定永远是无比支持……可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您告诉小的您要去哪里,小的用两条腿……两条腿去!行不?”
“闭嘴。”还是那句话,虽然比不上刚才那么气势逼人,却也阴沉得让胡果害怕。
现在可好了,他就像叼着木棍被大雁衔飞的青蛙一样,恐惧着随时会掉下去的命运。脚下,城市的灯光忽悠忽悠闪过,也许是很美丽的场景,但是他一眼也不敢看,只是闭着眼睛,暗自向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安拉真主祈祷。
就在祈祷中,他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好像放爆竹一样的声音,劈劈啪啪地炸裂。现在本市应该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才对,怎么还有人这么大胆子……
还没想完,一道光华以迅雷之势闪过,正好擦着他的鼻尖儿过去。
妈─呀─胡果本来就已经很僵硬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乐沣!”
乐沣?
就像升空时一样突然,温乐源的身体骤然下降,胡果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重,忍不住又大叫起来。
“救命哇─”话音未落,他的屁股已经触到了地面的坚实感觉。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发现温乐源是把他扔下去的,所以在感觉到踏实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我的屁股─”他的叫声已经惨烈到不像人在叫了。
把胡果随便扔到一个楼房顶上之后,温乐源迅速向被十几道彩色光华包围的温乐沣飞去。
“乐沣!”
追捕的网络四面八方地兜头攻击,温乐沣在天空中左冲右突却脱不开攻击的范围,几次都险些被打中,心中忍不住有些愤怒了。
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居然用这么猛烈的攻击,难道真的想杀了他不成!
转身,又勉强躲过一道光柱,却被身后袭来的另外一道击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也许应该说是魂魄─发出沉闷的“空!”一声,心脏仿佛裂开了。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听到温乐源那熟悉的声音,他强忍痛苦,欣喜地回头叫道:“哥!你来─”
砰地一声,又一道光华以九十度角蓦地折返,正正打中了稍微放松警戒的温乐沣背部。
温乐沣的脸上一愕,随即绽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身体的动作显然变得迟钝。又几道光砰砰砰连续撞上他的身体,他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混蛋!”温乐源大怒,扑上前去伸手一捞,将温乐沣往自己胸口一带,温乐沣的身形顿时消失。
攻击温乐沣的光柱在他身边发疯地旋转,寻找攻击的空隙,他却连看都不看,只一回手,向下虚空猛击。
一阵飓风袭来,席卷起楼顶的杂物,乒铃乓啷一顿猛砸,把各位大师砸得一边哀嚎,一边到处乱跑,攻击的光柱也毫无章法地四面八方乱打起来。
“他们打你干什么?吃太饱了吗?”温乐源阴沉着脸问。
“没……”温乐沣在他体内低声说,“我也不清楚他们干嘛打我,我追着那女鬼到这里,他们的攻击就过来了……”
“女鬼呢?”
“不……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的?”
温乐沣在温乐源心里指了一个位置,温乐源皱眉。
“真是奇怪……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里面,等恢复了再出来。”
“好。”
温乐源缓缓向术士们所在的楼顶降落了下去。
影子悄悄地爬入会议室中,贴在墙上静了一会儿,好像在看正在骂骂咧咧的老板。
“妈的,什么大师,屁用不顶!老子背后现在还凉呢!一群江湖骗子!没事就算了,有点事老子打死你们!妈的……”
在老板的骂声中,七个守护者昏昏欲睡。影子趁机张开了仿佛塑料薄膜般的翼,悄然将门蒙住,然后逐渐地扩大了自己的形态,如同瘟疫似地静静蔓延,遮盖了侧面的墙、天花板、吊灯、窗户……
蔓延至地板,在房门处收住了口。
老板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何种境地,依然大骂不止。
“老子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女鬼出动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抓不住!一个二个都是吃干饭的!骗钱!像他们这种江湖骗子老子见多了!还想骗老子的钱,没那么容易!妈的……怎么这么热?刚才不是还有风吗?谁把窗户关上了?”
“老板,没人关窗户。”有人回应说。
窗户的确没有关,窗外的树也由于晚风而婷婷摇曳,可是房内却感觉不到半点风,反而越来越热。老板烦躁地用手扇着风,但那并不能给他带来凉爽,倒是由于他的烦躁让他比之前更加汗流浃背。
老板受不了了,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隔壁把那台电风扇搬过来!”
那人一呆:“啊?可是大师们说我们不能离开……”
“你脑子里都大粪是不是!快去快回懂不懂!”
“大师们说让我们这么坐着,一步也不要离开……”
老板一脚踹过去:“大师大师大师!咋不让大师当你老板!快去!”
那人被踹得一骨碌滚倒,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他走到门口,像以前一样想去摸门把手。
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碰到门了。他的手指始终与门把手之间隔了几公分的距离,用力往前推一推,明明没有什么东西的空间,却执拗地阻挡着他的手指,怎么也触不到。
那人想了想,忽然汗如雨下。
“老……老板……”他颤抖着在门上疯狂地摸索,发现自己只能碰到某种塑料薄膜一样透明的东西,根本无法碰触门板,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我摸不到门!我摸不到门!”
说到第二句,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本来昏昏欲睡的其他人,呼啦一声都站了起来。
这下那老板慌了,大叫:“坐下!都给我坐下!不准动!你!回来坐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