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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费兰兹的想法也和他一样。
「我们有点私事,不要打搅教授,」一脸头痛的表情,他拉著苏芙琳走到一边,「你在哪里开会?我派人送你过去。」
「谢谢少校,您太客气了~」苏芙琳并不多问什麽,似乎很听话的样子。
然而走开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向夏牧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夏牧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从苏芙琳的笑容里,他似乎能看到什麽。
这时费兰兹下令让随从军官带他先走,引导他通过安检进入登机通道。
通道尽头就是宽敞的停机坪,几架小型客机停在附近。三个人走向其中一架飞机,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
对方拦在他们面前,行了一个军礼。
「紧急通知,因为机械故障,你们要更换另一架飞机。」他的半张脸都隐藏在军帽的阴影下,看不清楚容貌。
「少校没有告诉过我们,」站在夏牧前面的军官有些疑惑,「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
话音未落,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拳击中他的腹部。
「你在干什麽!」另一名军官立刻拔枪射击,却被一脚踢中下颚。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夏牧还没有看清那两个人是怎麽被打倒的,就被年轻人拽住手腕向另一个方向逃跑。
在追兵赶来之前他们已经逃上了一架直升机,混乱中夏牧几乎是整个人跌进机舱里,还来不及站稳,穿著军服的青年就回过身扑上来紧紧抱住他。
雨点般的热吻接连落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青年像发疯似的狂吻他,手臂紧扣住他的腰。夏牧被弄得喘不过气,挣扎中不小心碰落了青年头上的军帽。
柔软的黑发从青年的前额垂落,下面是一双让人心醉的漆黑眼瞳,以为永远都再见不到的某个人,正真切地站在他的面前拥抱著他。
是白宵,刚才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夏牧就已经认出来了。
「嗨~久别重逢的热吻能留到等一下再继续吗?追兵快要到了哦~」
这时前面的驾驶席传来一声调侃的口哨,一位夏牧从没见过的红发青年正回过头,坏笑地看著他们。从他的脸上能轻易分辨出红狐独有的外貌特征,似乎是苏芙琳的族人。
白宵放开夏牧替他绑好安全带,直升机立刻就摇晃著腾空而起。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夏牧看到费兰兹正气急败坏地追过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直升机一路将他们送出爱尔兰,送离欧洲,一直送到蒙古和俄罗斯的边境,经过数十小时的飞行才抵达目的地。
当跳下飞机、终於回到地面的时候,夏牧看到眼前的情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正在那里悠闲地吃草。
驾驶直升机的红发青年热情地向他们抛出飞吻,螺旋桨很快就发出轰鸣声升上天空,消失在了天空的深处。
草场顿时变得无比寂静,夏牧怅然地望著直升机远去的方向,回头眺望草原。
视线所及之处,草场的近处分布著几栋小木屋,远处则漂浮著皑皑白云,草地的绿和天空的蓝,在视线尽头连成一条线。
时值冬日,地上的草有些稀疏,但夏牧可以想象到了春天,这里会变成多麽迷人的绿色海洋。
「这是……牧场?」他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怎麽样,跟英国那座牧场很像吧?」白宵笑著回答。
他所说的牧场,是夏牧少年时代每到假期就会去玩的地方。当时年纪小,还不会变成人的小绵羊白宵,也是在那里与他初次相遇的。
看著眼前童话般的悠闲美景,他仿佛回到了一去不返的少年时代。那沁入心脾的青草香气,让他舒服地一动也不想动,简直想永远站在这里与天空融为一体,把一切烦恼的事情都忘记。
修长的手臂从後面绕过来,白宵环住了他的腰。
「您放心吧,这里是白狐族的姻亲的领地,非常安全。」
「白狐族?和尹殊有关系吗?」
「有,我能够救到您,还得多亏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您会遇到危险,协助我做好了各种准备,让我随时能动用白狐族的情报网和交通网,以及红狐族的帮助。」白宵说著笑笑,「详细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您也不必多问。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全部安排好,今後我们会在这里一起生活下去。」
夏牧低低说出一句抱歉,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和无能,才会带来这麽多麻烦。
「道歉就不必了,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我一天活著,就会每时每刻准备为您而战,不让任何人伤害您。」
「……谢谢……」
「不用谢,和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不过如果您真想谢我的话,就为我作一个保证。」
「什麽保证?」
「忘记过去。」
「忘记过去是什麽意思?」夏牧感到一丝不安,转过身看见青年漆黑的眼瞳正认真而严肃地凝视著他。
「就是您理解的意思,忘记您的研究,忘记科学家的身份,忘记所有与尼德兰还有军方的纠葛,忘记一切。」白宵一字一句地说。
「不行!这不可能!」夏牧断然拒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都忘了它们吧,」青年语气温柔却无比坚定,「您不是军方或者尼德兰的对手,我同样也不是,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而已。」
「但是我……」
「不要说但是,这麽多年来您已经做了太多,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了。」
「我不能就这样……白宵!」夏牧还想拒绝,却看见白宵突然在他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他惊惶失措地抱住青年,和他一起屈膝倒在草地上。
「白宵……别这样……」他双手颤抖地想把白宵拉起来,他却倔强地纹丝不动。
「求您了……」他轻声哀求著,「我已经受不了……再一次失去您……」
「不要这麽说……」
「当您失踪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我并没有您想象的那麽坚强……」
「……」
「求您了,答应我吧……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白宵……你先起来再说……」夏牧既慌乱又难过,不知怎麽办才好。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白宵摇著头,眼角已经微微泛红。
「你……」
「答应我吧,为我发誓!」
「发……什麽誓……」
「向我发誓,永远不再回到欧洲,永远不再涉足生物学领域的任何研究,放弃科学家的身份,在这座牧场和我生活一辈子!」
夏牧咬了咬牙,这个誓言等於夺走了他生命中的一切,然而面前跪著的青年是那麽的可怜,让他心痛不已。
立下痛苦的誓言,和伤害白宵的心,他不知道哪个选择会让他更加後悔。但是让别人痛苦,和把痛苦留给自己,他永远都只会选择後者。
咬紧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将白宵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青年抬头看著他,眼中渐渐泛起温柔的神情,猛力抱住了他。
夏牧失神地被他抱著,双眼茫然望著远方。青年的怀抱热情而温暖,然而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和哀伤。
那样冰冷的寒意,渐渐的,充盈了他的整个身体。
从这一天起,夏牧这个名字,就从欧洲的生物学界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主人,早上好,该起床了。」轻柔的呼唤昭示著新的一天到来,夏牧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接过白宵温柔的亲吻。
简单地冲了个淋浴,当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丰盛的早餐已经在等待他,白宵也坐在桌边。
来到牧场已经大半年,不久之前两人买下了这座牧场,让夏牧成为了悠闲的牧场主,每天都过著轻松惬意的生活。
吃过早餐之後,白宵娴熟地整理了餐桌。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毕,只听砰的一声,夏牧面前没有了俊秀的青年,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漂亮的高大绵羊。
这就是白宵的绵羊形态,在放牧的时候,四条腿要比两条腿方便的多。
绵羊形态的白宵,有著巨大的弯曲的羊角,还有一身雪白浓密的柔软羊毛,神情威严。以绵羊的审美标准来看,他有著令人惊叹的潇洒外表。
第一次看见这头威风凛凛的绵羊的时候,夏牧还忍不住好好赞赏了他一番。
「咩~」漂亮的绵羊青年冲夏牧低低叫了一声,舔了舔他的手之後,就慢慢走出屋子,一边发出威严的叫声,一边缓步走向羊群。零星分布在草场各处的绵羊听见他的声音,纷纷聚拢过来等待他的命令。
现在的白宵俨然已经是羊群中的头羊了。只要有他在,夏牧完全不用担心牧场会有任何问题。
在白宵的命令下,绵羊们拥挤成热闹的一群,咩咩叫著浩浩荡荡地前往远处的草场吃草。夏牧远远看著它们,舒服地躺倒在椅子里晒起了太阳。
等到小憩一阵之後,绵羊们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夏牧伸著懒腰迎上去,看见主人,绵羊们咩咩叫著向他跑过来,围在他身边。动物们对白宵都有些忌惮,但是和夏牧的关系都是亲密地不得了,只要看见他,就都簇拥过来跟他撒娇。
夏牧笑著抚摸绵羊们毛茸茸的脑袋,伸出手让它们舔弄他的手心。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几只绵羊从後面咬著他的裤腰和衣角,咩咩叫著要他蹲下来,要亲他的脸。
在这麽多高大的成年绵羊之间,有一团小小的白毛也被挤在中间,正在发出稚嫩的咩咩叫声呼唤著主人,那是羊群中年纪最小的孩子,绵羊小白。
小白今年还不满两岁,但是已经没有了绵羊妈妈的陪伴。小白的妈妈在生下小白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了这只孤独无助的小羊羔。
因为没有妈妈,小白在牧场里一直得到大家的疼爱,夏牧也不例外。这只可爱的小绵羊,对他来说就像是最宝贝的孩子。
「小白吃饱了吗?」他俯身把矮小的绵羊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亲。
趁他弯腰的机会,绵羊们都抢著挤上来亲他,柔软的羊舌争先恐後地舔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时,羊群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麽?!」
听见这个声音,绵羊们立刻像触电似的齐刷刷地停止了动作。
一脸愠色的白宵,正站在它们身後。
看见首领,绵羊们连忙向两边让开,分出一条路,已经变回人的白宵大步走到夏牧面前,一把拽住他,护在自己身後。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主人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不许亲他!」站在绵羊们面前,白宵严肃地发出警告。
面对恼怒的白宵,绵羊们露出畏惧的表情,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他们的首领,还真是一个独占欲相当强的家夥呢。
「白宵,不要吓唬大家……」看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夏牧想走上来劝解,没想到白宵突然转身一把搂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羊群顿时骚动起来,绵羊们各自带著不同的表情观赏主人和首领的激情热吻。
过了将近半分锺,白宵才终於心满意足地把夏牧放开,舔了舔唇角。
「看到没有,主人是我的,只有我才可以亲,」他带著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警告,「如果有谁不同意,我们就来决斗。」
「咩~咩~」绵羊们发出嗤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