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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安详的睡脸,夏牧不忍心吵醒他,只能慢慢躺回原位,看著天花板发呆。
过不多久,身边就有了动静。
随著轻轻的哈欠声,白宵迷糊地动了动身体,揉著眼睛凑到夏牧身边。
「主人,早上好……」
「早。」夏牧亲了亲他的前额。
「昨天您做到一半就睡著了。」青年懒洋洋地依偎得更近些。
「我累了。」夏牧笑笑。
「下次我会注意。」白宵柔声说,脸上却看不见什麽歉意,反而有些调皮地微笑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拉高被子盖住一半的脸,他深吸了几口气:「被子里都是您的味道,让我都不想起床了。」
「人的味道不是都一样吗?」夏牧困惑地问。
「不,不一样。只要凭味道,我能从任何地方把您找出来。」
「是吗?」
「恩。无论您在哪里,无论是多麽隐秘的地方,或者是多麽拥挤的人群,我都能把您找出来。」白宵柔声低语,身体紧贴著身边的人,「所以,您永远都没有办法从我身边逃走的。」
「我又不是你的猎物。」夏牧敲了敲他的头。
「您是我的,」白宵起身,低头与他对视,轻轻抵住他的前额和鼻尖,「我不会让任何人把您抢走。」
青年漆黑的眼瞳深邃迷人,燃烧著充满情欲和爱意的热焰。
从这麽近的距离和他对视,夏牧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像要融化了。
「主人想不想起床吃早餐?」漫长的凝视过後,白宵放松了表情。
「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那……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谈谈,可以吗?」
「你说。」
「我觉得,您不应该主持那个讲座。」
夏牧知道白宵所说的,是他昨天和尹殊聊过的公开讲座。
「我听说那是面对公众开放的大型活动,」白宵继续说,「到时不但会有学校的学生,还会有校外的人与您接触,那样太危险了。也许您会嫌我多事,但我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著想,万一……」
「谢谢你的关心,你并没有多事,」夏牧笑笑,「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你这麽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明白。」
「就知道您会这麽说,」白宵叹息,低头蹭蹭夏牧的肩膀,「这样的话,那天要让我陪在您身边保护您。」
「那就麻烦你了。」夏牧侧过脸看了看白宵,身旁的青年微皱著眉,脸色有些凝重。
他知道动物有著和人类不一样的第六感,白宵也许是感觉到了什麽。
恐吓信,绝不是威胁他的唯一方式。
第四章
活动当天,学校里热闹非凡,生物系报告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准备讲稿的时候夏牧神经紧绷,不时看一眼坐在台下的白宵。他警惕地关注著周围的情况,身边坐著同样警觉的尹殊,现场的拥挤程度超乎想象,连过道和门口都挤满了人。
凝视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夏牧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讲倍感难熬,之後又是提问和记者采访。在人群的包围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夏牧想暂停休息一下的时候,神经末梢突然觉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几乎在同时,左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而後的事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他下意识地按住手臂後退一步,看见白宵挡开人群向他冲过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上。
讲义散落一地,雪白的纸张满天飞舞,耳边掠过锐利的风声。
瞬间的静默。
而後有人尖叫起来,一时间报告厅里的踩踏声和哭声响成一片,夏牧想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白宵却死死地把他压在身下。
「白宵!」情急之下他用力推开白宵,双手却在他背後摸到一片粘稠。
抬起手,他看见满眼的血。
报告厅里有人企图枪杀他,白宵替他挡下了两枪,犯人则趁乱逃匿。
那两枪很幸运地没有伤到要害,白宵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也还神智清醒。在医院的长凳上等著被护士允许进去探望的时候,赶来的学生交给夏牧一件东西。
「这是尹殊在您被袭击的地方发现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让您看。」
「他自己去哪里了?」夏牧抬头问。
「说是要调查一些事情,要您别担心。」
混乱的头脑实在分不出一些理智来分析尹殊的奇怪行为,但是当看见那件东西的时候,夏牧的脸色瞬间苍白。
那是一个小巧的银色挂件,薄薄的金属板铸造成简洁的长方形样式,差不多只有麽指大小,上面穿著一条银链。
金属板的中间,刻著一个风格华丽的歌特式字母「N」。
「『N』……尼德兰……」看著那个花体字母,他喃喃低语。
尼德兰,在日尔曼语中等同於荷兰,意为低地之国。
然而他十分清楚,这里的尼德兰与荷兰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里的尼德兰,是一个背景神秘的犯罪组织,金属板上的图案就是它的标志。尼德兰的声名起於半个多世纪以前,势力遍及欧洲和北美洲,多年来一直被世界政府联合通缉。
在近代的几十年之内,它策划了多起针对非纯种人类的恐怖袭击事件。
传言尼德兰的创始者是欧洲某位富可敌国的世袭贵族,他将拥有动物基因的人的存在,视为对人类的侮辱和亵渎。
袭击者的身份就此真相大白,事情最终还是迎来了最糟糕的结局。
紧捏住这枚挂件,夏牧在瞬间之内,做出了一个抉择。
就在数小时之後,校方的记者会上公开了他的发言。
「以下是我个人的私自决定,与圣安德鲁斯大学校方没有任何关系。」
「近年来有许多人反对我的理论,认为纯种人类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可动摇的。然而客观存在的真相,不会因为某些人主观上的否认而湮灭於世。」
「就在不久之前,发生了一件我最不想看到,也是最害怕的事。因为我的缘故,一位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受伤了。之前我一直不愿相信,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我并不害怕暗杀,但是我很害怕身边的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类似的事件我不愿意再看到第二次,所以我决定,在此辞去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所有职务。今後我将不会在任何学校任教,也不会在任何组织或机构任职,我将以自己的力量,致力於个人研究。」
「所有的恶意,请尽管冲著我一个人来,我乐意接受。」
缓步通过病房的走廊,深夜幽暗的灯光在夏牧脸上投下变换的阴影。在没有与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他做出了辞职的决定。
被尼德兰盯上的他,已经不适合再在校园里出现。
停在一间病房前,他轻轻推开门。走廊昏黄的灯光照进室内,映出白宵熟睡的安详面容。
随手关上门,他拖了一张椅子坐在白宵的面前。
因为背部的枪伤,白宵只能维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狼狈感觉,夏牧看著他熟睡的脸,伸手摸摸他柔软的黑发。
这个漂亮的青年是那麽爱他,什麽都愿意为他做,将他照顾地无微不至,勇敢地保护著他,为了他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这样的温柔情意怎麽不会让他感动?毕竟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艰难地走过来的。
他耗尽了青春时光得到辉煌荣耀,用它紧紧地保护著自己,如果在寂寞的生命中有这麽一个真心爱他的人,那该是多麽奢侈的幸福。
然而面对这份幸福他无以回报,反而把白宵牵扯进了连番的阴谋中。恐吓信和暗杀都只是威胁的手段,他知道尼德兰恨他,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想把他怎麽样。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手指突然被轻轻地握住了。
「您怎麽又在发呆?」耳边传来白宵轻柔的声音,昏暗的房间里他的表情看不太清楚,然而指尖传来的温暖却分外让人心动。
「把你吵醒了?」夏牧抱歉地笑笑。
「没关系,我白天睡得很多。倒是您自己,晚上总是偷偷溜进来看我,不会太累吗?」白宵反问,随手打开床头灯。
「还好了,」夏牧替他掖了掖被子,「伤口还疼不疼?」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麽。我都说了不用趴著睡,医生也不肯。」白宵说著皱起眉,露出孩子气的郁结表情,「对了,我听传言说您要离开圣安德鲁斯,是真的吗?」
「是真的,继续任教的话,我担心还会出事。」
「那您今後怎麽办?」
「我在爱尔兰有一栋房子,想暂时到那里去,做一段时间的独立研究。」
「那里也会像这里的房子一样破旧吗?」白宵笑问。
「差不多吧。」夏牧也笑了。
「没关系,我会把它变得像新房子一样。」白宵自信地说,而後拉著夏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摩娑,「那,您说我们什麽时候搬过去呢?」
温柔的询问语气,就像在谈论家事一般自然,仿佛他和夏牧原本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夏牧呆呆地看著他,一时间觉得脸颊发烫。
「还没有决定吗?」见夏牧不回答,白宵低下头,温软的嘴唇轻轻吻著他的手指。
夏牧想抽回手,试了一下却使不出力气。
他有些狼狈地仓惶站起来。
不行了,他不能再在这里多呆了。
继续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的整个人都会融化在白宵的柔情蜜意中。
「主人要走了吗?」见他站起来,白宵立刻知趣地放开手。
「时间太晚了,不管怎麽说,你都是伤者,这麽熬夜是不行的,」夏牧後退两步,勉强挤出笑容,「等你的伤痊愈之後,我们就去爱尔兰。」
「什麽时候出发对我来说都没问题,只要您方便就好,」白宵笑笑,「我随时都等著您。」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走之前,能亲我一下吗?」
「什麽?」对话的内容跳跃得太快,夏牧一时回不过神。
「亲我一下,好不好?」白宵说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撒娇似的。
「这里是医院……」夏牧有些为难。
「只要亲一下就好,否则我睡不著。」白宵倔强著不肯松手,拽著他往病床前轻轻地拉,不让他走。
「你真是……」低头看看那只作恶的手,夏牧无奈叹息,只能俯身在青年的额前落下一个吻。
後背被修长的手臂温柔环住,白宵抬起脸,用自己的嘴唇接住了他的亲吻。
即使受了伤,青年的力气也大的惊人,被他这麽抱著居然也轻易挣脱不开。弯著腰的姿势使不上力,夏牧只能靠双手支撑在病床上,勉强和他接吻。
贪婪地吻了好一阵,白宵才心满意足地把他放开,像是吃饱了食的小兽似的,舔了舔唇角。
「你……」看著白宵连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是本性不改,夏牧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发笑。
最後他只能摇头叹息,像教训调皮的孩子般的,伸手捏了捏白宵的鼻子。
之後,白宵没等到伤势痊愈就吵著出院,跟夏牧一起离开英国前往爱尔兰。
临走之前夏牧一直没能见到尹殊最後一面,他很怀疑这个家夥究竟是不是在调查事情,然而失去一切职务的他,已经没有权力再去管任何一名学生。
与英国隔海相望的爱尔兰,有著绿岛的美誉。夏天的时候,整个国家大部分土地都被如荫的草地和森林覆盖;到了冬季则是白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