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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特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脸,略微不自在地躲过了我的注视。
“我在这里。”海伦打开门,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有点委屈地想哭但又强行憋回去。她对杰拉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真没想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一只了。”
“……”杰拉特没回答我的话,也没回答海伦的。
“我还在想呢,你要多久才会过来找我……好吧,现在我们回去吧。”海伦对火凤挥挥手,火凤清鸣一声,降落下来。杰拉特一直很安静,对于自己魔宠的擅作主张没有任何表示。
“弗朗西斯,这是……”
我挥挥手,打断伊格纳茨的话:“我先会家一趟,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你放心好了,等我处理好之后,保证把海伦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我的这句话让父亲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视线。
魔宠火凤显然无法体谅站在身上的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情绪。它只是忠实地履行了作为坐骑的责任,把我们送到了巅峰塔的顶上的一楼。巅峰塔的四个议员,每人单独享有一层楼。
刚一落下,杰拉特就不动声色地给海伦施展了一个睡眠术,他做得很小心,我挡得也很小心——虽然暂时还是不能用魔法,但我毕竟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几个强者,魔抗屈指一数,轻而易举就抵消掉了这个低级法术。
我在海伦的手臂上写了几个字,她很聪明,立刻装出了困顿的模样。随后,身体一斜,杰拉特稳稳地捞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海伦放置到了客厅里的沙发,还细心地给她盖上了毯子。
我无言地看杰拉特做完这一切,房间里很安静,听得见火凤梳理羽毛的声音。
“多久了?”我问道,声音略微有些干涩。
“什么?”
“你把母亲作为亡者,重新召回这个世界上,已经多久了。”我看向海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记忆里她的形象依旧鲜活,好像分别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杰拉特沉默了好一会儿:“实际只有一周……但研究那个法术,用了好几年。”
是的。
海伦·迪亚离开王宫之后,直接去了杰拉特这里来诉苦。上一辈中,还活着的长辈只有杰拉特一位,而且,他同时也代表着巅峰塔的意志,即便是教会,也不能无视这位大佬的想法。
但海伦料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父亲研究复活亡者的魔法已经很多年,只是海伦·弗朗西斯复生,必须需要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活着的*作为载体。她十分倒霉地,直接变成了我母亲的载体。
我深吸一口气,把内心纷乱的想法全部压下去,故作轻松地说:“看起来,你的魔法不怎么成功啊,妈妈都不记得我了。”
“不是不记得你。”杰拉特的脸上露出微微的悲切,“是不记得我了……她的记忆停留在和我相遇的前一天。毕竟,已经死过一次就是已经死过了,完全毫发无损地返回人间,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必要的代价吗?”
“……是。”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用手撩起他灰色的一缕头发:“包括这个?”
杰拉特又沉默以对。
我母亲虽然附在海伦的身上,但不可能去吸食海伦的生命力——海伦若是死了,她也活不成。那么,提供生命力给母亲的,只有杰拉特。短短一周……不,还没有一周,五天。杰拉特就灰白了头发,形容枯槁。
要知道,实力到了我父亲这个阶层,寿命虽然没有精灵那么夸张,但也是按照百年计算,可见亡者对生命力的渴求,到了如何发指的程度。
“……我知道。”杰拉特轻声说,手指轻轻拂开海伦脸上的发丝,“但人活着,并不是按活一天还是活一年来计算意义的,平克,你应该比谁都懂这件事。”
“你母亲大概也是发现了这件事吧……所以才从我身边逃走,不过,她并不清楚,我有多么心甘情愿。”
泪光从海伦的眼角落下。
她伸出手,大力地握着杰拉特的手臂,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可我不愿意。”
“……你知道吗?杰拉特,说来也很不可思议,明明只有五天呢,我就爱上了你。虽然不记得,但是只要想到,我曾经和你携手度过了十几年,甚至为你延续血脉,我就能感受到那种幸福呢?”
“遇到你真的,真的很棒……所以,我爱你,我就算死,也希望你活着。”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含情脉脉,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默默地退了出去。火凤跟着我,飞到了阳台上,用头轻蹭我的脸颊。
原来那些事情,我一日都没有忘记。
杰拉特和海伦的爱情故事,说来也很简单。他们相遇,相恋,结婚,唯一的阻碍大概就是,海伦有一个恶毒的恋妹哥哥,为了拆散两人,他做了一系列卑鄙无耻的事情,而最后,海伦说,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杰拉特。
她说完,就从阁楼上跳了下去。
……像是一朵被风摘下的蓝色鸢尾。
☆、第16章 公主逃亡第七天
我又在阳台上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海伦出来了。她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像是遭受了“看了一篇踩了她一百零八个雷点的文”的痛苦。
以防万一,我还是多嘴问了:“海伦·迪亚还是海伦·弗朗西斯?”
海伦白了我一眼:“就算是她出来,记得的名字也是前者好么……她又没有嫁给你爸爸的记忆。”
我扯了扯嘴角:“……问题是,如果我问是我妈,还是我表妹。你只会回答,亲爱的小平克我好想你啊,然后来揉我头。”
“你还真是了解啊。”
“彼此彼此。”
“我父亲怎么样了?”
“他把自己锁在实验室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别去见他比较好。”提起杰拉特,海伦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微妙,先白再铁青最后变红,“别和我提他了,我有点想吐……”
“……不要说这么带有歧义的话好吗!”我背上的寒毛都险些炸起来了。
海伦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她一脸深沉地看着我,用一种特别虚情假意地口气,深沉地说:“想象你爸爸一脸深情的看着你……‘哦,我亲爱的海伦,我是那么那么地深爱着你’……”
她保持着那种看似深情,实则丧心病狂的表情,把一只猪爪子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陪你一起吐。”
……
总算是解决了海伦的问题,海伦和我一起坐着火凤返回了小镇。我本以为伊格纳茨会焦急地等待着我们回来,没想到他已经高高兴兴地和镇长的儿子一起去玩了。
“我又勤劳又有力气,自己种的红薯可以摆满三个院子!”
“真的吗?好厉害啊!”
伊格纳茨一脸赞叹的说。
我从火凤上落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人这么窃窃私语着。我把伊格纳茨从某位肾虚的镇长之子身边扯了过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一下我吗?”
伊格纳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相信弗朗西斯,弗朗西斯说能做到的,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愣了一瞬,人生第一次被人信赖的感觉真不错。
不料伊格纳茨还有下文:“……反正,你真的做砸了,发飙的是米那托,倒霉的是弗朗西斯自己,被迁怒的是国王陛下……哪一个都和我没有关系。”
喂!快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说完这些话,伊格纳茨转向海伦:“海伦,你还好吧……看见你都不记得我了,真是非常担心啊……”
“我没事。”海伦依然是那种阴郁的表情……或者说,从厕所里出来,她就一直维持着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只是……”
海伦瞥了一眼那位盯着我像是盯着人生大敌的镇长之子(他大概以为我在左拥右抱吧,说句实在话,我实在很希望他能享受一把左拥右抱在场这两位,然后汇报一下内心感受),侧着头问伊格纳茨:“……你告诉了他,你是男的吗?”
“咦?这个要专门说明吗?”伊格纳茨显得很茫然,他举起手转悠了一圈,“我很明显是个男子汉吧。”
“那个明显只是对精灵而言啊。”海伦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是的,无论男女,所有精灵都是平胸,而且男性精灵不长胡子也不长喉结,就算是成年的男性精灵,声线也是类似于青春期的男性——精灵们自己分辨的方式是看耳朵,男性精灵的耳朵更长更尖,颜色偏深……
可惜的是,我一直察觉不出这两种耳朵之间的差别。
我默默地递了一个眼神过去:海伦你居然第一时间就就意识到了这个深奥的问题,好厉害。
海伦扯了扯嘴角:关于这个梗可是伊格纳茨的专用CP模式,小攻因为认错了性别所以狂追不止,追到手了又发现性别相同,痛苦纠结,最后终于幡然大悟——异性恋是没有前途的,同性恋才是世界大同……这种文我看了至少上百篇,我会说么?
我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确定不是你写的么?
海伦终于换上了日常的表情——一种拿来鄙视我的表情:不是……而且,看起来你也深懂其道啊。
我默默地抬头看天。我到不是和海伦有着类似的原因,而是这样的眼神我很熟悉——每次看到有莺莺燕燕凑到米那托身边的时候,我就是这个表情。
“啊啊啊……你这个鼻孔看人的人生赢家,和海伦眉来眼去,还和伊格纳茨有着彼此信赖的关系,是在太可恶了……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年头为什么女人总是喜欢那种冷酷炫的男人啊,这种男人绝对是个死脑壳生活一点情趣都没有!”镇长的儿子终于忍不住碎碎念了起来,“这种男人就应该被烧死才对!”
咦咦,你是在说我吗?
咳咳咳人生第一次有人夸我冷酷炫,忍不住有点害羞呢,仔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而且,我要郑重说明,我其实很有情趣,米那托前几天还就这件事夸过我呢!
“忍不住想赞同怎么办……”海伦站在我身边感叹。
“……他哪一点说对了啊喂!”我抗议道。
“关于人生赢家那一点,你敢说,抢走米那托不是人生胜利么?”海伦惆怅地说,“真让人越发的想烧死你了。”
“咦,米那托不是一直都在萨恩城吗?为什么说被抢走了?”伊格纳茨纳闷地问。
海伦回答:“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啦。”
果然海伦这个臭婆娘早就在窥视我家米那托了。
我磨了磨牙,感到把海伦嫁出去的任务越发重要。不过……米那托……我拉住海伦:“我和米那托走散了,你快帮我占卜一下,米那托的所在地。”
海伦一愣,在正事上,她还是有应有的严谨的:“我的星盘都还放在皇宫里呢,没有星盘和水晶球,根本无从下手。”
星盘和水晶球都属于施法道具,理论上我父亲应该也有,但我毫不怀疑,这个时候打搅他的话,他会把我们全部变成麻辣烤火鸡。
“那只好先回皇宫了。”我对火凤招招手,火凤从善如流地降落下来。我们一行三个人,全部爬上了火凤的背。海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镇长的儿子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这个给你。”她从手腕上解下一串银质手链,递给对方,然后挥手告别。
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