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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师尊……
……救救我。
土行孙压了下来，邓婵玉身子一抖，几乎忍不住就要往舌头上咬去，却在下一刻感觉到某个人没有动作，如同失去知觉一般，不由得便是惊喜地睁开眼睛。
——只看见哪吒收了一块灰青色的板砖，另一手还拎着火尖枪，正站在那处，烛火被大开的窗子中吹来的风灭了，窗外的月光在他面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面容俊朗的少年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先前拍了土行孙的板砖，一使力，便是将那板砖捏碎了去，细碎的土灰慢慢从指间落下，在地上积起一个小小的灰堆。
拍了拍手，哪吒撇撇嘴，看了坐在床上露着肩膀的邓婵玉，一挑眉毛——皮肤很白，但是没有师叔的白，肩膀很圆润，没有师叔的看着有一种瘦削的美感，锁骨嘛……
想起那一次对小狐狸的十八摸，哪吒脸红了，别开脸对了邓婵玉伸出手。
手还没有碰到仍然在失落中的邓婵玉，便是被一阵从窗外卷来的风打了开去。一身红衣面容与其说是俊朗不如说是美丽的男子站在他和邓婵玉之间，精美的五官如同冻了霜一样，冷得可以。
邓婵玉却是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方想伸出手去抓着他的衣服唤着师尊，手腕上的疼痛却是提醒了她。眼中惊喜神色慢慢地淡去，涌上一层委屈来，邓婵玉仰了头看着护在身前的背影，将身子向前倾，靠了上去。
感觉到那透过衣服传来的温暖，心里似乎一下子便是安定了下来，邓婵玉之前一直没有泪水的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疼，浮现出点点水光，声音也是带了些哽咽。
“师尊……”
原本一副冰冷表情的孔宣面上一愣，眸中慢慢柔和了下来，一反手，将邓婵玉抱在了身前，顺便‘不小心’把土行孙轻轻巧巧地掀了下去。
在看到她被解开衣服露出肩膀和小半个胸脯的模样时候，狭长的凤目中流转着摄人的光芒，孔宣的嘴角抿了起来。伸手将邓婵玉的衣领拉拢好，伸手将她面颊上的泪水拭去，笑容越发温柔了起来。
“傻姑娘，是我来的迟了。”
说着，解开她身上捆着的捆仙绳动作越发轻柔起来，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邓婵玉已经哭得有些稀里哗啦，听得他这么说，却是忙摇了摇头。两人目光交错时候，她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红晕，泪水也是止住了，挂在白皙的面上，如同带雨梨花一般娇美。
哪吒看了两人郎情妾意，再看看被孔宣‘不小心’掀到地上，又‘不小心’‘轻轻’踩了几脚的土行孙——之前被砸了一砖头，把个本就不高大的身子蜷了起来，套在松松垮垮地红色喜服里面，就像是一只炸的半生不熟的虾子……
如果师叔在的话，应该会觉得很有趣吧。
搓了搓下巴，哪吒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却是慢慢消失，显得有些落寞，摇了摇头，拎着火尖枪就是向外走去。
今晚月色正好，前些日子搜刮来的桃花酒没了喝的人，今日便去寻杨戬师兄喝上一壶吧……
“等等……”
邓婵玉在孔宣怀里探出头来，看了回过头来的哪吒，虽是因着先前被他看了点身子而稍显尴尬，不过毕竟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哪吒年纪看起来又是比她小了些许，便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谢谢。”
“你的枪使得不错。”
哪吒略一挑眉，脚步微顿，竖着耳朵听了听四下里的动静，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看了那两人。
“你们要走趁早，不然我也走不了。”
有那么些人，就是猥琐地守在外面准备听壁角，虽然挺远，但是难保没有一两个眼神好的，到时候看到他从这儿走出去，都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所以说，翻窗是很必要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翻窗，尤其是当着一个看起来很小气很美丽的男人，尤其是自己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刚刚对那个男人很在意的某人来了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哪吒表示自己鸭梨很大。
孔宣看了哪吒一眼，点点头，抱着邓婵玉就是从窗子窜了出去。
哪吒一撇嘴，看了土行孙一眼，觉得心里郁闷之气忽然就散了开来，坏心眼地凑上去踹了踹，然后也是从窗子窜了出去，顺便给了半夜出来溜达的哮天犬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哮天犬一个激灵，甩着尾巴屁颠屁颠跟上了晃悠着乾坤圈，似乎心情很好的哪吒——呵呵，今晚有肉吃了~~
所以说，和小狐狸混久了，啸天你也被带成吃货了吗……
申公豹赶回朝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狐狸抱着尾巴在床上睡着，停了脚步声只从毛茸茸一团里抬了头，黑乌乌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就重新低了下去。
申公豹眸色渐渐柔和下来，回身关上门，将手上用草绳捆着的两瓶还带着泥土气息的菊花酿轻轻放在了桌上，而后伸手将外袍脱下，抖了抖，只着里衣到了床上。将小狐狸抱在怀里，由着他把下巴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地儿继续趴着，申公豹微笑了下，闭上眼睛。
没有睡上一会，便是突然睁了眼睛，申公豹翻身坐起，护着小狐狸的手臂却是很稳，甚至没有一丝动弹。竖瞳中透出几分森然的杀意，申公豹盯了房门外，皎洁的月光应是透过缝隙来，却被什么阻拦着，投下一片墨色的阴影。
小狐狸从申公豹怀里探出脑袋，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卷上了申公豹肌肉绷紧的手臂，安抚的拍了拍，原本硬实如铁的手臂便是放松了下来。申公豹眸中杀意渐渐敛去，有些复杂地看了睁着黑乌乌眼睛歪了脑袋看着门外，似乎已是透过紧闭的门扉看见了来人的模样的小狐狸，话语中带了几分忐忑。
“师兄……你认得？你可是……记起来了？”
小狐狸瞥了申公豹一眼，沉默了半晌，看着他越来越紧张的模样，忽然有些得意地眯了眼睛，拿短短的爪子抱着自己的肚子在申公豹手臂上打滚翻了翻。看了他紧张的几乎憋住了呼吸，却又还带着几分疑惑的模样，小狐狸点了点头。
“从前怎的不知，师弟竟然如此可爱~”
拿爪子按了按申公豹的手臂，小狐狸敛了笑意，看向门扉。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
门外沉默了半晌，方才传来一个带了些疲倦和惊喜，期待又糅杂了忐忑的声音，伴随着木门被打开的吱嘎声音，露出了来人的身影。
“见你睡着，不想打扰。”
身形高挑的男子梳着发髻，却是有些凌乱，只胡乱拿着一只簪子束了，大把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却不显的女气，硬朗的面容上带了些许的冷意，在看到小狐狸的时候慢慢柔和了下来。
男子看了坐在床边一溜排开的四只，视线定在了窝在申公豹怀里的小狐狸身上，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笑容很快便是散去，他上前走了一步，又停下脚步，只站在原地未动，开口问道。
“天问……你……近来可好？”
“恩。”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拍在申公豹的手臂上。
“师弟手艺不错。”
轻巧的跳到桌子上，小狐狸蹲了下来，拿前爪搭在酒坛的封口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今夜月色正好，又是故友来寻，师弟，咱们去摘星台一醉方休如何？”
申公豹一听那个‘咱们’，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忙点点头应承下来。
小狐狸满意的点点头，舔舔毛茸茸爪子看向神色有些复杂的男子，黑乌乌的眼睛里露出些许笑意。
“我唤你公明，你便唤我，勿离。”
他仰头看了看屋外的月亮，墨蓝近黑的苍穹中高悬的圆月，安静而又恒久，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某些难言的情绪，慢慢沉了下去，重又恢复成清澈明亮的模样，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有些冷淡。
“我已经……不是天问。”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久不见……话说下个礼拜一之后就是日更了，下个礼拜一我就解放了！！哇咔咔！！！赶图去死吧去死吧~~~
另外，小狐狸的性格开始变化了……
赵公明是他没错，表示玉鼎师兄乃在哪里~~
孔宣和邓婵玉这一对我喜欢，突发奇想的一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毛就萌上了，于是……我萌师徒~捂脸
于是，赤精子倒霉了
徒弟做错事啊，虽然我觉得很大一部分是燃灯的错
其实正文快要完结了，真的
当然，正文没交代的事情或者不好交代的事情都在番外，所以完结的话要等番外也完结的差不多了才算
最后，我觉得师兄你男主地位危险了……抱头爬下
76
76、经年 。。。
小狐狸抱着一个小巧的酒杯，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身边朱红色的柱子，也不说话，只仰头看了天空。
杯子是从妲己的那些从纣王那儿得来的赏赐中翻出来的，和惯常所用的青铜酒觞不同，是用着上好的温玉所制。泛着微微的琥珀色的澄澈酒液倒入其中，越发衬得玉色洁白莹润，连带着酒液似乎都是更加通透起来。
不愧是老菊花珍藏了那么多年的独门佳酿，喝起来的滋味自是不能拿那些路边酒坛上供着的酒水相比。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中的清冽滋味，在晕开了一层浅浅的苦涩之后，又有隐隐约约地甜混杂着菊花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去寻去品。
小狐狸舔了一口酒，黑乌乌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扫过了坐在身边的赵公明和申公豹。雪白的一团低下脑袋，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之前说是失忆，其实虽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忘却所有前尘过往，但是要是真的论起来，虽不中已是不远。
成年的九尾天狐之所以强大，力量固然是一部分，然而更宝贵的，却是代代传承下来的记忆。从天地初分混沌将明开始的记忆。
连续两次强行突破九尾的限制，又是在力疲之时承受了两次的天劫，小狐狸在极其虚弱的情况下接受了天狐一族庞大的信息，记忆自是有些吃不消，便是混乱了起来。分不清那些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应是站在旁观角度看得，那些又是自己真正经历过的，应该痛定思痛的。
不过，现在，已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
从很远很远的，还未出生的时候，到自己方才出生，再到现在，在记忆中的轮廓，都是清晰了起来。
小狐狸甚至可以想起，方才出生不久，娘亲有些微凉的指尖触到眼睑时候的轻颤，和之后滴落在自己面上，明明应该是凉凉的，却好像可以灼烧整个心脾的水滴。
那是娘亲的眼泪，舍不得伤害自己却又不愿意和自己分开的眼泪……
歪了脑袋，小狐狸仰着头看了天空中圆溜溜的月亮，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这副模样的月亮，大约，到了很久以后，也还是会是这副模样。
记忆中，已经大致可以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先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已经清楚了。
一定要说起来，就是娘亲的未来，是自己的过去。
就像是，一段笔直向前的直线，在某一处产生了断点，而后扭曲着弯折了回去，却又在之前的一段戛然而止。
摇了摇脑袋，小狐狸抱着酒杯，黑乌乌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如果估计的没错的话……娘亲，大约再过上些许时日，便可以怀上自己了，只是之后呢……之后会怎样？
那是一段他迫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