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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沉默了。
用力揉着眼睛,声音更加弱小,几近哽咽,主要是埋在被子里憋的气不够喘,“逸之……”
“逸之……”身体更加颤抖。
“逸之……”声音更加凄凉。
“逸……”
“他不在!”陆渊突然就是一声暴喝,起身重重一拂袖子,就将旁边饭菜都“乒乒乓乓”的掷在了地上。
我“之”的声音突然卡在嗓子眼里,惊愕住了。
这……这又是个毛回事?
怎么毫无预兆,突然就爆发小宇宙了?
肩上被双手紧紧扣住,强硬的搬转了过去。
遭了!
一滴泪都没有,糊弄不过去了!
急中生智,赶忙抱住了头,挣扎了腿脚,往后退缩,“别……滚……”
“子敏,顾逸之他此刻不在这儿,护不住你了,”陆渊紧抓着我的胳膊,冷笑道:“你想他也没用,他根本就找不着你!”
这我当然知道,否则还跟你这儿装什么。
揪着被子往床的另一个方向爬,背过身去死死的蒙住头,“你……滚……滚……你们都……都滚……”
陆渊似是深吸了两口气,随即按住我努力往后爬的手脚,“子敏,你别躲,顾逸之,哼,就是把你护的太好……”
我迅速又蜷成一团,无泪的抽噎,“逸之……救……逸之……救……救我……”并且用手做抹泪状,争取揉出几滴真的金豆豆。
“子敏!”陆渊一下掐住我的下巴,迫得我抬了头。
我愣愣的看着他,陆渊也顿住了。
一颗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豆子终于从我眼角溢出,顺着脸颊一路缓缓下滑,过了一条线的凉意,终于停在了陆渊掐在我下巴的手指上。
静了下,陆渊又叹了口气,抬手,轻轻的擦了我的眼角,又揉了揉我被打肿的脸,这回的声音轻柔多了,竟还抿了个笑,“疼不疼?”
我重重的抖了抖……
看过这家伙淡笑冷笑别有用心的笑……突然来这种关切……
适……适应不良……
陆渊顿顿,又将我抱在怀里,安抚的拍着后背。
“子敏,你听话,听我的话,”额头被按着,抵了他的肩,“将我吩咐的东西好好做出来,我就护着你,如何?”
“再不让他人欺你辱你了,如何?”
“逸……”
“别提他,现在护着你的是我,若是贺将军再来,你亦不愿再被他捉了,然?”
猛点头,“不愿……”
陆渊低声道:“那便听我的话,听了话,就不会再吃苦头。”
我沉默了一段时间,装出犹豫许久的样子,然后,小声,“好……”
陆渊似是终于松了口气,点头笑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慎儿……”
“他无事,你放心。”
再顿顿,“让我,做……做什么……”
“你给鲁国昌乐侯做的东西。”
“十字弓?”
“对,就是十字弓。” 事儿果然是坏在昌乐那混蛋手里了。
都告诉他多少遍了不要外传不要外传,那红毛畜生怎的就不用心记了!
再低了头,“要……要铁……”
“铁?”
轻“嗯”了一声,“弓簧,所用之铁不同于常,”顿了下,“城南铁铺,原铁最好。”
你肯定得往其他地儿去找,没关系,我正好于城中各个铁铺都托着做了炉子零件,给的银钱都不少,算是套了一把子的交情。
炼铁,必定得要炉子,自然是铁铺里的炼铁火炉最好。
就算铁能去了别地儿找,那般大块头的炉子,可是寻之不易。
离十五应是近了,否则陆渊也不会引了那姓贺的来震慑我,他们若是赶时间,半数可能上,也会于铁铺直接搬了。
如此,若是顾宁有心,因了“炉子”这特殊的词,必定能查了来,到时候,哼哼哼哼哼……
“好,我去遣人准备,还需何物?”
“硭硝、磺英、炭……”原材料太少,只能来最初级的一硝二硫三木炭……
“都是炼铁的?”
“嗯。”都是炼你的,“助升温,质坚,速快。”
“好,你且等两日。”陆渊笑意都溢上了眼,又低头看向我笑道:“许久未曾吃饭,肚子饿不饿?”
闻言,五脏庙及时的发出了一声——“咕噜噜”。
陆渊愣了一瞬,随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一手揉着我的脑袋,一手捂了肚子,直笑弯了腰。
额……真尴尬……
脸都红了。
“子敏你啊……来人,快准备饭菜,给李公子送来。”
很好很好。
咱投了诚,这回,你个王八不会再在饭里下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咱也跟风,恶俗了一把
实在是困于敌手……没啥好武器了,唉……
嘛,反正是以感情为主,这些细节就忽略吧忽略吧忽略吧
师兄他……快出来了……
三九
“明晰敌我之情,以解最优之选,”提了笔,从右上往左下,又从左上往右下,毫不留情的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声气,“筹划、安顿、选择皆归于术算,正合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无往不胜。”
将纸一扬胳膊扔回去,陆渊抬手接了,扫了一眼,皱了眉,一指轻点其上,“这便是运筹之学?”
“不然你以为?”爬回了床上,拥了被子,拿了锉子,慢慢的磨着铁丝,双手扭着打个圈,唔,弹性还是不好。
“水镜先生高才。”满满钦佩。
“是我创的!”一点也不心虚的占了众贤者的集体智慧。
静了许久,“子敏大才。”
立马低了一档……
恶狠狠的瞪回去,“师父曾言我乃算学奇才。”
陆渊起身,踱步至床边坐下,摸着我的头发,笑笑,“是是,子敏是奇才。”
做了骄傲样子扬了下巴,眼角睨了陆渊一下,唇边溢出笑。
“不过……”
“怎?”
“为何弄了那些奇怪字符?”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愿意!”
噎了一瞬,陆渊叹着气摇头苦笑,“不能改改么?好歹得用些……”
冷冷道:“你自己脑子慢不得解,还都是我的错?”
陆渊笑了笑,语气里带了哄顺,“你那般鬼画符,谁能了解?”
任何东西向来都是讲究个循序渐进,大学里才教的课程,未曾得了那九年义务,三年高中的数理积淀,任是谁突然碰见了这些公式算子,那也只剩下个弱智的评价。
“逸之就能算对!”虽然他也是学了不少时间的方程式以后才接受了这些东西,不过这不妨碍我打击你。
陆渊静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冰冷,淡淡道:“子敏。”
我作势身体轻颤了下,抱了被子低着头,呐呐,“我……我改……”
后脑的头发被轻轻顺着,耳朵里也同时接收到警告,“子敏,今后,莫再提他,记住了?”
“嗯……”
“这才对。”陆渊又笑了起来,说着,起了身。
压下了忍不住要出现的冷笑,抿了唇,才带了疑惑抬头望去。
是绿萝进来,低首行至陆渊前半米处,恭敬跪了,举了手中东西,“大人吩咐的东西,已着人送来了。”
吩咐?东西?
陆渊神色淡淡的拿过盒子,一手拖了,另一手启了小锁打开,略略看了下,似是满意一笑,转身向我,招招手,“子敏,来。”
迟疑了一下,爬起身,磨磨蹭蹭的刚迈了两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一下拉过去。
那盒子被塞到了我自己手里。
看了眼陆渊,陆渊点点头,示意我看看,我才落下视线。
乳白晶莹,纹络精雅,触了手指上去,细腻滋然,温润滑顺如羊脂。
竟是上好的和田玉。
“这?”我惊讶的看向他。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陆渊只手拿起圆盘形巴掌大的玉佩,指上缠了红绳,抬了手,一下就套上了我的脖子。
他将玉石于我胸口处摆好,又看看,笑了,“果然,极配子敏。”
我低了头,拿起自己看,“给……给我的?”
“自是给你的,”负了手,仍旧打量着我,似是颇为满意,“你不是喜欢玉么?”
“你……”这谁告诉你的?
“那日摔了这么多东西,偏偏就未曾摔了玉。”声音中带着笑叹。
不,那只不过是小市民心理突然发挥,突然想到那东西其能于后世时可能值了多少价钱,便一瞬间发挥了勤俭节约的本性,不敢毁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罢了。
其实你与其给我这高雅东西,不如给我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要去换钱,还得多麻烦一趟跑去当铺……
再加上我一点都不动这东西的品鉴,指不定还可能被那精于世故的掌柜坑了……
“可喜欢?”
我紧紧攥着手中白玉爱不释手,咧了嘴,想是应为平生装出来的最灿烂的笑,大大的点了下头,“嗯!”
陆渊不禁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随即又顿了顿,笑问道:“想不想出门?”
心里头咚的剧烈一跳,面上努力不显心思,只转头看向陆渊,呆呆的带了疑问,“出……门?”
陆渊轻“嗯”了一声,“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子敏想必也无聊了。書香門第”将我鬓角碎发拢到耳后,笑笑,“你设计的弓今日里出了第一批,共有五个,去营里看看?”
声音中浓浓诱惑,对比了眼中冰冷试探,让人越发心惊,“天已渐见转暖,冰封河浅,风清鸟啼,子敏不想去看看?”
我低了头,敛了眼中神色,紧紧攥住白玉,指节都发了白。
“那……那些人……”小声往后退着,努力带了惧意,“我……我不去……”
陆渊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了么?”上前一步,揽了我的肩,低声凑过来,“子敏莫不是信不过我?”
说着,双唇还有意无意的,摩擦了下脖颈处外露的皮肤。
按着陆渊这几日行动的思维,这行为估计就应解释为,对无知少年进行勾引,使其身陷情爱,是能让他为你卖命的最省力,兼且最便捷方法。
尤其这不谙世事的少年,还是个断袖……不,按着这世历史,没那汉哀帝,自是应称为,龙阳之好。
而陆渊本人,又不失为一个俊才,而且舍得下本。
反正也缺不了头发掉不了肉,顶多就是心里膈应膈应。
我被呼吸出的热气激得缩缩脖子,声音放软,身体也放软,依了他的胳膊,发出委屈的颤音,“浅……浅哉……”
不知道咱这幅皮相,使了美人计能如何。
肯定没顾宁的好……
为何他那张脸就没长我身上?
陆渊怔了下,继而低声笑了起来,“真是,都多大了……”说着竟一下展了胳膊打横抱起了我,在我一声惊呼外加手忙脚乱的伸了手紧紧揽住他脖子后,迈步出了门。
声音中满是笑意。
“我带你出去,也去见见那番军所气魄。”
门虽是出了,困了多日的宅子也终于离了,可还没等我仔细看看,分析番这荒郊野外到底属了何处,至了路上,于马车颠簸中,一条黑布,就轻轻的蒙了我的眼睛。
“浅哉?”
“子敏听话,先闭上眼歇歇。”陆渊将我扶倒在车厢中,拔了发上簪子后,盖了件披风,便枕了一结识柔软之物。
想必是他的大腿了。
果然,还是心机深沉之辈,就算是为了哄我,也不会露了路线破绽。
我侧了下头,抓了他衣摆,怯怯道:“看……看不见你……”又瑟缩的往他那方向挪了挪,“那……那些……人……”
“明明刚刚还敢与我硬顶的倔强脾气,现下怎的就这般……”耳边传来陆渊低低的笑,“打了你一顿,就能让你记这般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