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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可不经熬夜,瞧瞧这眼里血丝儿吓人的,唉,贪鲜也要有个度,家里人也挂念着呢。。。。。。”
一旁揉面的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哼道:“就你话多!”
老妇人好脾气地笑了笑,道:“瞧我这张嘴。。。。。。小少爷是头回来吧?那可得尝尝我们李记的蒸饺,不收钱,您要是喜欢,那下回再来。”
沈瑜林知道老妇人是把他当成了夜不归宿的公子哥,也不反驳,笑着应了。
小笼包是芹菜馅的,他颇喜欢这味道,锦绣却是苦着脸吞了两个,大口大口地灌了半碗豆汁。
“也不怪人家误会咱们钱不够,像公子这么个年纪哪有不爱吃肉的?”锦绣舀了只馄饨,吹了吹热气,嘟哝道。
沈瑜林没有答话,咬了半边蒸饺,忽然觉得心中涨得暖暖的。
用完早膳,街上还是没什么人,锦绣付了帐,便去沈府传轿子。
这几日沈瑜林虽忙得晚,却也没有今日这般熬了通宵的,手下一闲,反有些困意,同老妇人说了一声后,沈瑜林便伏在桌上小憩起来。
朦朦胧胧眯了一会儿,忽有嘈杂声响传来。
“娘的!那姓盛的真不是个东西,表弟请他是给他面子!给脸不要脸的。。。。。。老头!来两碗馄饨!”
“表哥说的是,还有那柳忆杰那臭小子,真真不识抬举,他薛大爷的生辰也敢不来,反了他的!”
沈瑜林皱眉,微微抬眼,邻座上却是一脸醉醺醺的王仁和一个形容微胖的锦衣男子并四五个打扮光鲜的小厮。
王仁哼道:“姓柳的巴上了那下贱种子,尾巴都翘上天了,也不想想他老子在爷面前就是个提鞋的!”
那锦衣男子嘿嘿笑了几声,道:“姑母也跟表哥你说了?”
王仁哼道:“现在谁还不知道,那小小年纪官居三品的沈右执事就是个卖了屁股的下贱庶子?”
沈瑜林凤目微寒,袖中双手紧握。
薛蟠一向好些男风,听得心中痒痒的,笑道:“表哥可见过他,生得如何?跟琪官比起来。。。。。。嘿嘿。。。。。。”
王仁酒劲上头,半分顾忌也没有,张口便道:“琪官算个什么,那下贱种子媚眼儿一扫,管保教你半边身子都酥了去,哎哟哟,那小腰细的。。。。。。大冷的天几件厚衣服都遮不住那股子骚劲儿。。。。。。”
薛蟠听得心驰神往,咽了咽唾沫,又道:“忠顺王爷近来不是最宠琪官吗?岂不是要冷落佳人。。。。。。”
王仁嗤笑道:“一个贱种罢了,姑母不是说。。。。。。”
沈瑜林闭了闭眼,下唇生生咬出血来。
贾家,贾家欺人太甚!
本朝虽男风盛行,可真正能得天下人认可的也只有情投意合的契兄弟,伶宠男侍一流简直不耻,若被人证实,他的确曾被送过人。。。。。。
呵,也对,永寅王的旗倒了,这贾家巴上永宇王也算孤注一掷,自然要做出些成绩来,他们又一贯无能,寻他沈瑜林开刀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千错万错,不该用这点来陷害他。
沈瑜林起身,拉起了大氅边缘,缓缓从王仁薛蟠的桌前走过。
他要让这贾家付出代价!至于王仁。。。。。。沈瑜林微瞥他一眼,目光冰寒。
锦绣传了轿子,正见自家立在店门口,脸上带着薄怒,也不敢多问,只低低道:“公子,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沈瑜林点头,一言不发地上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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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一触即发,早朝也不似平时悠闲,今日大朝会六部述职,因这几日杜若晴请假,沈瑜林代理了监举司事宜,前头左都御史刚入列,沈瑜林便执圭走了出来。
忽见沈瑜林这生脸,姬宸歆疑惑地挑眉,又想前日宫宴闹剧,便道:“这几日监举司都是沈卿打理的?”
沈瑜林低头应是。
姬宸歆居高临下,将他面上疲惫之色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只道:“开始罢。”
沈瑜林垂下眼帘,从袖中取出一本极厚的公文,打开,念道:“二十四日,查,林江县令陈文举包庇命案,革。二十五日,查,青阳知府孙秋海收受贿赂三万两,革。。。。。。二十八日,查,云平知府王仲。。。。。。贿京中高官,待审。”
姬宸歆似笑非笑道:“京中高官?”
沈瑜林向后头瞥了一眼,道:“微臣启禀圣上。”
抛开自家三子的缘故,姬宸歆还是颇为赏识沈瑜林的,知道他不是个没眼力的,便道:“准。”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怎么办,哭求安慰。。。
☆、第56章
沈瑜林恭敬道:“云平知府王仲借送年礼之由,贿贾国公府三十万两白银;经初证,云平知府亦有贪墨之罪。”
此言一出,下首一片议论声响起。
姬宸歆挑了挑眉;疑道:“贾国公?”
这贾家一门两国公;如今已显败象;两辈子弟中半个实权人物也无,这云平知府。。。。。。没什么毛病罢?
本来这事可大可小;沈瑜林已经念着生身之谊想将此事按下,可经了方才那一出。。。。。。
沈瑜林抿了抿破皮的唇,从怀中取了一份与身上官服同色的暗红色奏折;交给传信太监,方道:“当年代善公有恩于现两江巡抚曲远之父,云平知府贪墨事发;贿曲远不得;闻当年之事,转贿贾国公府。”
姬宸歆道:“可有证据?”
沈瑜林道:“奏折中夹了二者往来书信;微臣查已明,当是代善公妻贾史氏口述,那字迹,是工部员外郎贾政的。”
工部在六部中本就垫底,贾政品级低,排得远,前头被点了名,他也没听见,工部侍郎杨安一把将这厮推了出来。
贾政茫然站定,见文武百官俱朝他看来,只觉一阵腿软,右眼皮直跳。
姬宸歆道:“工部员外郎贾政前头回话。”
传旨太监喊了三声。
贾政活了半辈子也就他老子还在的时候见过这场面,抖抖瑟瑟地上前一段,在沈瑜林后头两步停了,跪下,也不敢抬头,只道:“微臣贾政见过吾皇万岁。”
姬宸歆知道沈瑜林来历,他有些偏爱这小少年才华,加上这贾家确是没一个成器的,便令传信太监将那奏章交给贾政,冷哼一声,道:“看仔细了,这可是你亲笔书信?”
贾政接了奏折,因他手抖,才翻开,里头便掉出一张被拆了封的书信。。。。。。是前日刚寄出去的那封。。。。。。
贾政腿脚一软,颤着手去捡,却听前头一道清越的少年声音缓缓道:“两江巡抚曲远并未应允,却有心为贾国公府遮掩,此事由其师爷郑尚理上报,但郑尚理资历不足为巡抚,且曲远并无大错,微臣垦请圣上留职察看,以观后效。”
有些门道的人都看出来了,沈瑜林这是盯准了贾家咬呢,这番话一出,更是直接给这贾国公府定了罪。
贾政这些年很少见到沈瑜林,却不是认不得,知道是他坏的事,心中只恨不得当初生下来就掐死他!
沈瑜林对他憎恨的目光视而不见,前世纪岑每每见他,几乎都是这样的眼神,他不觉酸楚,唯有快意。
你再恨,能奈我何?
贾政这样的蠢蛋,究竟是怎么生出这个小人精的?姬宸歆微勾唇,道:“准。”
沈瑜林低头,执圭回了原位。
贾政握着折子边角,大冷的天竟攥出了一手汗来。
姬宸歆笑意一敛,淡淡道:“可还有话?”
铁证如山,且那上头还盖了他的私章。。。。。。他就说不要盖,不要盖,那蠢妇非说这样才可信。。。。。。这下好了,彻底可信。。。。。。
贾政垂头,嘴里含糊半天也想不出辙。
姬宸歆目光越来越冷,一场大朝会两个时辰,现在已过了一大半,如今战事最紧,后头还有兵部户部的差事没完,回个话拖了一盏茶,这贾政多大脸?
陈仲先低叹一声,执圭出列,道:“老臣有话,圣上容禀。”
陈仲先当年也曾受过贾代善救命之恩,姬宸歆知道他必是来求情的,却不好拂他脸面,道:“陈爱卿免礼,有话直说。”
陈仲先在贾政身边站定,道:“老臣斗胆,想为贾员外郎求个情,圣上可曾记得当年,先帝下过铁谕。。。。。。”
非有反意,刑不上贾。
姬宸歆目光一寒,他如何会忘?先帝十二道铁谕,便如十二道锁般,道道缚他手脚,而这一条。。。。。。是最让他恶心的。
沈瑜林出列,行了一礼,道:“微臣有话问陈相,圣上容禀。”
这小子,竟是想同陈仲先对上?姬宸歆扬了扬眉梢,道:“准。”
沈瑜林转头,对着陈仲先拱手一礼,道:“敢问陈相,何为反?”
陈仲先面色微沉,道:“反,逆也,状元郎莫不是在开老臣玩笑?”
沈瑜林道:“下官以为,逆圣意便是有反意,相信诸位大人亦是,原来陈相觉得。。。。。。反,便只是谋反么?”
陈仲先双目微眯,道:“君非完人,方有广讷谏言,逆圣意者,古来便无良臣?”
沈瑜林笑道:“陈相言重了,如今下官所指之事,是贾国公府一案,若贪赃枉法,挟恩迫廉算不得有反意,那。。。。。。什么才叫反?”
陈仲先正欲驳斥他强词夺理,却上首姬宸歆道:“沈卿说得好,先帝谕令自是要守,贾氏犯案也是事实,这样罢,贾史氏德行有亏,革去超品诰命,代善公逝去多年,既已教长子承了爵,那这国公府的匾也该摘了,至于贾政。。。。。。留职待用罢。”
这结果已经够宽仁了,陈仲先也不好多言,瞥了沈瑜林一眼,冷哼一声回了原位。
沈瑜林却不怕,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陈仲先这人公正严明,并不会碍他。
今日风头出得有些大,沈瑜林却不后悔,心中这口气若不散,他还真怕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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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战事忙乱,季应泽传了消息,只道那事大抵要推到年后,又再三保证了永宣王对他所派之人深信不疑,并不会泄露什么,沈瑜林才略放下心来。
季应泽此人诡异难测,沈瑜林并不怎么信任他,动了姬谦留给他的几个暗线,打探清了永宣王府近日确是新来了一位幕僚,永宣王对其信任有加,甚至也颇受永宇王赏识,这才罢了。
同季应泽谋事,便如与虎谋狼皮,既要算计狼,又要防备虎,真真心累。
沈瑜林收拾齐整案档房,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六部封笔,有十五日假期,总算可以安心过年了。
他这边厢舒坦着,贾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贾母失了诰命,一日厥过去四回,眼看着出气多了进气少了,女眷都围着哭。
贾政回头便赏了王夫人一个耳光,怒道:“都是你这贱妇出的主意!”
王子腾升了从一品大员,王夫人可不怕他,捂着脸回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那曲家竟是窝白眼狼,往年占了我们家那么多便宜,如今竟还害起我们来了!”
她这话一语双关,想起王子腾给贾家开的那些方便,贾政有些心虚,只是一瞥见自家老娘还歪在那儿哼哼呢,立时大怒道:“要不是你放的谣言惹恼了那个贱种,他至于这么咬着亲爹不放?蠢妇!我贾家家门不幸。。。。。。”
王夫人不干了,令小丫头将还在茫然惊惶的贾宝玉哄出去,才冷笑道:“哟,这会儿怪起我来了,当初是谁说一定要教那贱种身败名裂的?还亲爹,那是谁的种还两说呢!”
见屋中不少仆役偷偷瞄向他,贾政恼道:“你胡说什么?”
王夫人的脸早就丢干净了,冷哼一声,道:“怪只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