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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利欧留下一句话,走了。
“我们两个对待别人的感情都很理性化。”尹墨忽然开口。他们两个方才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有些残酷,叶少初比他更加的冷漠,这也不出意料。
“……”叶少初没说什么。其实他对待所有人的感情都很理性化,包括自己。他从来都是用剖析的方法来解读感情。“战争开始了。Nicolas也会参战。”他忽然幽幽道。
“这次远没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叶少初将视线转向尹墨,突然握住他的手,“你能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持理性吗?”
尹墨直觉有些不对劲。他沉默了一段时间,慢慢握住叶少初的手:“我只能尽量。”既然叶少初说过,他就要尽力做到。叶少初似乎对未来将发生什么都了如指掌,却什么也不能与他分享,这样的认知令他有些苦闷。
“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叶少初点头,却什么也不再说了。他低下头,以一种平静而稍显悲哀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TNC部员们的生活终于变得忙碌而紧张,连利欧都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叶少初与尹墨也回到岗位,所有人都忙得只剩吃与睡的时间。
贤者的举动的确愈发的奇怪了。只要他愿意,甚至不需一兵一卒就可以轻松地拿下整个联盟,又为什么总是要与联盟对着干呢?
TNC的部长得出的结论是:贤者没事儿想玩玩我们。
几乎所有部员都真心赞成他的意见。
“黑泽医生,你最近有听到那些传闻吗?”女医生兴冲冲地跑来,用女人谈论八卦时神秘而紧张的神情道,“据说联盟外出现了两个自立国,正准备打仗呢!”
“哦?”黑泽配合地睁大了眼睛。
“听说贤者要帮他们打过来,所以四大文明家族的家主只好退位并且废除了家族。”女医生可惜地叹气,“哎……那年轻人长得真帅气,在一帮议员里,也就他能过眼了,今后还有什么动力关注政局呀?”
黑泽听着女医生的话,心里其实是不耐的。她为了掩饰身份,平时就在这家医院工作。现在当医生的人很少,因为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机械操纵,医生所要做的无非就是以人的身份安抚病人以及家属的精神。就算如此,当上医生也很不容易。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医生这些小道消息的出处。自从贤者放走了叶少初之后,行为就愈发古怪。按理来说,贤者应该做的事情不会是介入人类之间的战争,而他的确这么做了。有时候黑泽试探之间可以看见贤者脸上出现除了冷酷暴虐之外的迷惘与焦躁。
这不是一个神该有的神情,不是吗?
黑泽产生了荒唐的念头——她不该追随贤者。
事实上,她原本也不是什么狂热的教徒。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以黑泽的角度来揭示一些线索。
☆、代码NO。37
黑泽用钥匙打开面前的一扇门。门内的景象有些熟悉,玄关处弥漫着菜香。
“你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夹杂在油烟兹兹声中传来,黑泽觉得这声音和这房间的景象一样的熟悉,却下意识想不起来。
桌上放着几盘日式菜,矮小的女人解了围裙,淡淡地看了黑泽一眼。
“坐下吧,愣着干什么?”女人坐了下来,黑泽也跟着她坐下。黑泽想看看女人的脸,却总是看不清楚。
一顿饭吃得很快,女人开始收拾碗筷。黑泽想帮忙,女人却道:“你休息吧,我来就行。”
黑泽只好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她无意识间走到了一扇门前。门是开着的。黑泽往里面看了一眼。是女人的房间,小而紧凑地摆放着家用品,还有一个小巧干净的梳妆台,虽然上面很久没有放化妆品了。
黑泽只消一眼就想起来了女人是谁。她一转头,场景突然变换,地上血淋淋的痕迹蜿蜒,一个头颅滚到她面前,头发缠乱粘着凝固的血液。黑泽急忙去捡那个头颅,却怎么也跑不到它旁边去。黑泽崩溃地叫了起来,却在眨眼间看见了夜色里昏暗光线下的天花板。
是个梦。
黑泽一翻身坐了起来。几分钟后,她站在了实验室里,连白大褂都没套上,就冲进了冷库的圆形大门。她在白雾中往前走到尽头,按下球形玻璃罩旁平台上的按钮,打开玻璃罩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了一个头颅,这才感到安心了许多。头颅被她保存得很好,拨开它的头发,露出一张梦中女人安详的脸。
冷库里的温度很低。黑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将头颅抱在胸前,背靠着玻璃罩,闭起双眼,用手指慢慢地梳理着头颅半长的头发。
“母亲……我一定会……”
黑泽神情冰冷的脸上,唯有眼神展露出了淡淡的温度。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头颅的顶部,像是雏鸟向母亲撒娇一样,露出了与女人同样安详的神情。
我一定会让您醒来。
——这是黑泽二十五年前立下的誓言。
红光,是地球毁灭的征兆。
或许可以称那是对人类最终的报复。红光在天边出现时,接受一定量辐射的人类会立即失去生理反应,也就是俗称的死亡,在这过程中将出现一系列死亡特征。
联盟秘密制造的“方舟号”能容下五亿人。这是很大的数目了,是当时联盟公民统计数目的一半。实际上这个数据已经被一减再减,象征性地保留下十亿这个数字。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人民流落在地球表面,接受最后的神罚。
黑泽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她只有十一岁。颠簸的车早已没办法遮挡任何照射的光线,还未日出的天空灰蒙阴沉。就算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黑泽和母亲匆忙赶上了前往政府避难所的最后一班车,这趟车上大多是老弱妇女,没能抢上前几班避难车的人,神情无望而灰败。黑泽从小就失去了对父亲的记忆。她的印象里从来只有母亲。严厉,沉默,却也温柔。
天亮的时间到了。太阳从车后方的山上升了起来,黑泽看见一个邻座的老人望着后方露出痴迷的眼神,不由得趴过身去看。
太阳很红,红得有些不正常,鲜艳的像是血一般,并且逐渐光芒大盛。
黑泽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母亲突然脱下了外套,紧紧地把她包在外套里,她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母亲的手臂颤抖却紧紧地抱着她,瘦小的身躯此刻却像铁一样坚硬。
过了一会儿,黑泽感到母亲的力道慢慢小了下去。她把外套抓了下来,看见母亲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座位上。隔着一条过道,邻座的那个老人已经大睁着眼睛,模样难看地倒在了座椅里,毫无生气。
黑泽忽然有些害怕。心咚咚地跳着,又好像根本没有发出声音。车是自动行驶的,所以还在晃荡着向前。母亲一动不动地靠着。黑泽把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母亲的鼻下,屏住呼吸。她以前从没试过这种方法。说实话,好像没有用,因为没有什么感觉。黑泽把手指收了回来。车厢里一直很沉寂,就好像车厢里的人全都死了一样。
可是母亲不一样。母亲就好像只是睡着了,很安静的,睡着了。
黑泽把母亲的头慢慢地拨到自己的肩膀上来。这样母亲就不会睡着睡着,掉下去了。
下一站时,没有人上车,黑泽却扶着母亲下了车。她觉得没有去避难所的必要了,就连行李都忘了拿。她找到了一个以前似乎是便利店的地方,柜台上摆着稀稀落落的食品,有几个大人站在那里,忙碌着处理倒在地上的人。店主是个粗壮的成年男人,一直在沉默地帮忙,眉目凶狠,对那些坐在地上抹眼泪的人,会递上一瓶饮用水。
黑泽把母亲小心地放到柜台前的椅子上做好,壮着胆子,隔着玻璃柜问店主:“请你帮我照看我的妈妈,她在睡觉。”
店主皱着眉头扫视黑泽和她的母亲,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吐了口气,很不耐烦地道:“她死了。”
黑泽盯着店主,声音尖利了起来:“她只是在睡觉!”
店主似乎对小孩子很没办法,神情更加凶恶了:“这里只收容活人,要埋的话,去后院。”他指了指店铺旁边的一扇门,里面隐约可见一地白布。
黑泽气得哆嗦了起来。她顾不上母亲平时教导的礼貌了,拼命地伸出手脚打在店主的身上:“我说过了我妈妈在睡觉!你不能这样说她!”没有人对这里上演的闹剧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人们的眼珠因为声音的刺激而木然地转动。
店主纹丝不动,只是一个劲地吸烟,满是胡茬的脸上显露出忧郁。黑泽自己手脚打得很疼,停了下来,喘着气。
“你可以把她搬到地上躺着。”店主终于开口。
黑泽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母亲扶起来,赌气地走出了便利店。
红光一直没有出现。黑泽终于走不动了,和母亲在一个路口的凸面镜边坐了下来。她这才觉得又渴又累,但不想回到那个便利店去,路也找不着了。黑泽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飘飘忽忽的,看了眼母亲,把头埋在双臂间,脑袋空白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水声。黑泽觉得这可能是幻觉。她把头抬起,忽然发现脚边放着一瓶水。再抬头向上看,一个男人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这是你的吗?”黑泽道。
“给你。”男人道。
黑泽把水拿了起来,却没有开盖。她觉得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你不去避难所吗?”黑泽道。
男人摇头。
“那你要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男人黑色的眼睛像是夜幕一般。
“去找谁?”
“一个在等我的人。”
面对这个男人,黑泽有种想要倾诉什么的奇异的冲动。
“你觉得我妈妈在睡觉吗?”
男人眼珠都没转动一下,黑泽却觉得他懂了自己的意思。“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这样的。”
男人轻轻点头:“那么就是这样的。”
黑泽没话说了,男人却望向旁边的女人:“这是你的母亲?”
黑泽点头,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等会儿见。”男人留下一句话,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回来了。黑泽打起精神来,发现男人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
“是么。”男人没有多做解释,“想不想让你的母亲活过来?”
黑泽一愣,然后愤怒道:“我妈妈没有死!”
男人宽容了黑泽的无由怒气,缓缓地俯下身来,黑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黑泽:“我是说——想不想让你妈妈醒过来,能说话,能走路,能对你笑?”
黑泽像是被蛊惑了,点点头。
男人直起身。“会有人来找你。”他道,“跟着他,你可能会有这个机会。”
黑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按住了头顶:“现在睡吧。”
于是黑泽真的昏睡了过去。
黑泽醒来时候,发现眼前站着一群黑压压的高大的人,散发着阵阵凶恶的气息,为首的一个虽然没那么吓人,却在看着她时传递过来一种极度的压迫。黑泽就是被这些人的气息吓醒的。
“就是你吗。”为首的人低声道,虽然看着黑泽的眼睛是蓝色的,却和刚才黑眼睛的男人十分相似。他不言不语地盯着黑泽半晌,无声地冷笑。
黑泽被他盯得发慌,不由自主地向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