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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人形,妖形,半人半妖形,帝江想得到的,帝江想不到的,都有。
可偏偏就是缺少了那些光溜溜的青年们。
帝江承认,他并非对围观别人的肉身感兴趣,他仅仅是在意,佚名这么久以来到底画了些什么人。
他在房里堆积的画卷之中没能寻得自己期待的答案,目光最终落到了墙角的一个褐色箱子。
帝江看了看佚名,仿佛在征求屋主人的意见。佚名倒也毫不在意,依旧镇定地应了一句:“随意。”
反正,帝江准备翻看什么,佚名都满足帝江的好奇心。
帝江心情忐忑地打开箱子,这一次,他没有再扑空。
箱内不再是那些寻常的画卷,而是配了文字描述的画卷。文字的内容与画里的内容均相当的简单易懂,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床笫之私,这样这样了又那样那样,遮遮掩掩,要掩又没掩,脸红喘气的模样真是绘声绘色。
帝江情绪复杂地望向佚名,他可从来不知道,佚名所谓的不穿衣服,还要画成这般姿态。幸好他提出了新要求,不然,这幅画出来,不是佚名死就是帝江死了。
虽说发觉帝江有所误会,但佚名仍旧保持着平静淡然的心情。
“这些不是画像。”佚名说道。那些光溜溜的青年画像,早就由本人带走了,佚名这儿并未保存。留在这里的是,是佚名的特别兴趣带来的小生意。
佚名画像十分出名,佚名画不穿衣服的青年同样出名。正因如此,一些拥有不同一般的收藏嗜好的老爷少爷们,特意重金邀请佚名画画。他们给出文字,佚名以此作画。
通常来说,身为见多识广,技艺非凡的画师,佚名能够达成各类苛刻要求,前提是佚名心情好,有心思画,其次还是佚名心情好,画好了乐意给。
帝江摸了摸下巴,莫名的考虑到一件事,不知道这箱子里的画值多少金子,够不够帝江的一块玉佩。帝江可以给佚名钱,让佚名以后不用再卖画求生存,帝江养佚名即可。
他匆匆翻了那些画,感慨万千。画中人简单姿势有,高难姿势也有。一个人的有,两个人的有,三四五六七……个人的也有,不要太火爆。
帝江看得一脸血,他昔日认识的周成旨,如今竟然多了一个奇特的嗜好。帝江不知道佚名画这些时,在想什么。他更不知道,佚名画自己画像时,想了些什么。
除了感叹世间赚钱不容易,佚名生活也不轻松之外,帝江想不到其它。幸好帝江与佚名商量好了,他的新画像有大红锦袍穿。
帝江对着光溜溜的画卷思索佚名的艰辛人生时,佚名已在准备饭菜。一大桌美食,色香味俱全,帝江闻到诱人的香味飘来,一下子感到自己肚子饿了。
以前,帝江住在周成旨家中,全是周成旨煮饭做菜。帝江的生活技能,就捕猎能看,下厨能力完全不行。假如要帝江进厨房,帝江宁可把生肉生菜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吞下去。
帝江相当不乐意烧火煮饭慢慢折腾。不过,如果是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让帝江随意大吃,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帝江丁点不给佚名客气,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在别人家里做客。他顺理成章的把佚名家当作了自己的家,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可惜佚名家里没酒,不然帝江也打算喝上几坛。
饭菜全部一扫而光,心满意足的帝江高兴地放下了筷子。
之后,佚名起身收拾碗筷。
帝江在屋内转了小圈,无事可做,他打了一个哈欠,自动自觉地爬到佚名的小床内,拉过被子开始打盹。
在天山的日子,帝江基本上是吃了睡,睡了吃。他许久没来人间一趟,根本不想到处走动,填饱了肚子,他就想睡觉了。
收拾完一切,佚名发现帝江蜷在小床已经睡着了。佚名看了看睡梦中的帝江,慢步走上前,他尽可能轻地拉过帝江的脚,替帝江脱掉锦履。
接着,佚名小心地牵了牵被子,为帝江盖严实。哪怕这位上古神兽即使不盖被子也不会受凉,但佚名依然把帝江照顾得好好的。
兴许是身边环绕着熟悉的气息,帝江不怎么警觉,他舒舒服服地缩了缩身体,继续睡觉。
佚名打量着帝江的脸,思考了小会儿。他走回长桌旁,展开了无脸青年的那幅画,他紧盯画卷看了老半天,又望着帝江久久不语。
这些年,佚名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奈何他在天山未能一睹传说中的帝江的风采。
佚名见过数不清的青年,也画过数不清的青年,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人的相貌,足以放在无脸青年的脸上。
直至,佚名见到帝江。
尽管帝江此时没有脱掉衣服,但佚名强烈感觉到,帝江的这一张脸与画像中的无脸青年非常适合,甚至有一种,他俩从始至终即为同一人的感觉。
佚名凝视了帝江一阵子,终于拿起画笔。烛光闪烁的小屋内,佚名为长久没有容貌的无脸青年画了一张脸,一张异常精致的脸。
获得了容貌,画中的青年仿佛顷刻间活了过来,他头枕古琴,笑对佚名,栩栩如生。
在帝江没意识到的一个普通的夜晚,他扒光光的没脸画像,变成了扒光光的有脸画像,从此记忆了帝江的誉城生活状态。
一觉睡到天亮,帝江在佚名家喝肉粥喝到饱,这才开心的溜达回誉城。
回家时,帝江苦闷地面对一个相当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家遭贼了。
帝江不在家的夜晚,有人到他家中将所有物品搬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把屋顶的瓦也全数带走。
宅院的门大大敞开着,可见空空荡荡的院子。
帝江有理由相信,那些偷盗不成功的盗匪,趁着帝江出门,折返复仇。誉城的安全着实令人担忧,官老爷一点儿也不给力,尽管帝江从不指望官老爷能捉贼。
然而,这些不幸在街坊邻居们的眼中,变成了运气极佳的帝江又一次顺利逃过一劫。
东西虽然全没了,好在帝江平安无事,人没事就好。倘若盗贼闯入帝江家偷东西那会儿,帝江在家,说不准会发生何种悲剧。
帝江确信,如果他在,肯定会发生极度可怕的事。他铁定教训这群混蛋,打到他们爹娘都认不出他们来。
闷闷地叹了口气,帝江正欲进门,忽闻有人叫他。帝江偏过头一看,竟是卫峰。帝江不由纳闷:“你怎么过来了?”
闻言,卫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帝江没问卫峰住在哪儿,卫峰也忘了自曝住址,他此番前来,积极主动的联系帝江叙旧还不成么。卫峰指了指马车上的酒坛:“这不是找你喝酒吗。”
卫峰说着,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帝江的宅院,毫无悬念地见到了秋风扫落叶的萧瑟景象。卫峰苦笑着抹了一把冷汗:“不如,我改天再来找你。”
帝江的态度十分直接,卫峰不许走,酒更不许走。于是,一脸血的卫峰与酒坛子门一道进了帝江家。
关门前,帝江微笑着摸出金子交给好心的街坊邻居,谁有时间,不妨帮他重新购买桌椅板凳,剩下的是辛苦费。
这些仅是为了场面,合上院门,帝江的宅院眨眼变回原样。帝江不满地哼了一声,有本事偷一座金山,那也得有本事背得动。
那些贼有能耐就天天来偷,帝江保准让他们偷的再也不想偷。他非得让那些贼偷到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蛋:发现佚名画了好多小黄图,压力山大
收到叫我阿腐姑娘的手榴弹^^
☆、第 10 章
卫峰在院内停好马车,随即搬下车上的众多酒坛,以及新鲜的食材,鸡鸭鱼这些肉类和各类蔬菜应有尽有。
帝江在一旁好奇地围观卫峰,不知道卫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卫峰有意到帝江家中小住几天的话,帝江并不在意。反正他们是往昔的誉城小伙伴,千年来难得一聚。
卫峰一个人搬东西忙得气喘吁吁,纠结地发现帝江轻松的立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完全没有帮忙的想法。卫峰对此一头黑线。
算了,谁让这位是天山的上古神兽,平时估计全是由别人伺候帝江,帝江只负责休息。这些扛食材搬酒坛的杂事,卫峰自己能够应付。
实际上,卫峰错估了帝江的生活。帝江住在天山之内,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帝江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他睡醒了就吃东西,吃饱了又继续睡觉。
帝江有事想做的时候,清醒的时间会多一些,他没事想做的时候,就倒头睡觉。短则几个时辰,长则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总的说来,帝江的一生,应当有不少的时光在睡梦之中度过。
辛辛苦苦地打点好了一切,卫峰勤劳地烧好水,又泡了一壶茶,挪回庭院稍微喘口气。他坐在石桌的一边,帝江坐在他的对面,平静地接过卫峰递来的茶杯。
卫峰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他摸出口袋里的一锭金子,表情极度认真的交给帝江:“这个给你。”
帝江看了眼那锭金子,十分淡然:“我不缺钱。”
闻言,卫峰顿时无言以对。他才不是见到帝江家中遭贼,出钱救济帝江,这是他当初在誉城开酒楼,赚的第一锭金子。
“这是我开酒楼赚的钱,给你。”卫峰等了帝江这么多年,阎王那儿都溜达了一圈,他不管帝江缺不缺钱,反正帝江必须收下。不然卫峰永远死不瞑目。
帝江拿起金子,反复想了想,终于从回忆深处刨出了关于卫峰酒楼的这件事。他曾经借钱给卫峰开酒楼,说是借,实则是送给卫峰的礼物。帝江发觉卫峰厨艺超凡,心有抱负,于是大方送给朋友一笔银两。
这点小钱,这种小事,帝江并未放在心上,他没料到卫峰还当真要给他金子,帝江以为卫峰只是说说就算了。
帝江抹了抹金子表面的泥土,这锭金子也不知在地底埋了多少年,如今总算重见天日。帝江若不收留它,金子没准还得继续埋进土地。
“酒楼的生意怎么样?”帝江收下金子,问道。
说到这件事,卫峰立即露出了异常喜悦的表情。风雨湖畔,卫峰曾向帝江提过酒楼,可惜帝江没留意听。当然,卫峰完全不介意再说一次,因为那些是让卫峰得意万分的人生经历。
卫峰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从他酒楼开张那天起,仿佛得到了天佑,一路平稳顺利。酒楼客来客往,生意兴隆。
渐渐的,卫峰不再限于在厨房忙碌,他聘请了更多的人手,还收了几位听话懂事的徒弟。卫峰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酒楼的面积越来越大,成为了誉城最具规模,最有名气的酒楼。
后来,卫峰的酒楼声名远播,其它城镇的人均慕名而来,品尝绝佳美食。卫峰幸运的被王召见,为王和王妃烹制菜肴。
得到帝江的帮助后,卫峰这辈子活得风风光光,舒适安宁。他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帝江始终没有归来,他没能让帝江看一眼,自己的酒楼何等气派。
卫峰说到这儿,他放下茶杯,自顾自地挽起袖子。他休息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办正事:“此次前来,不仅是找你喝酒,还得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帝江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卫峰这次登门造访,是向帝江炫耀厨艺。卫峰有这样的安排,帝江自然不会阻拦。
卫峰在厨房忙碌期间,帝江抽空收下了自己新购买的桌椅板凳。待好心的邻里离开后,帝江随即又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