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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抬头对崔判官道:「来不及了,要是再不救他就太迟了。」
「我刚刚已经打通电话叫救护车来了!」虫哥马上报告,「可是这里荒郊野岭的,救护车来也要一段时间。」
「他的伤势严重,若是能及时送医可能还来得及。」崔判官微眯着眼睛道:「但他三魂中的『生魂』和属于肺脏的一魄已经离体,可能没办法……」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连崔判官说了什么都无法进入脑子里。
死鬼低下头看着我,喃喃道:「……总不能让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微笑道:「好啊,我们一起走吧,说不定可以一起投胎当兄弟之类的。」
死鬼细看着我,然后再度将我拥入他的臂膀中。他搂着我道:「崔判官,我听说有个方法可以将魂魄融在一起。」
这听起来似曾相识呢……我迷迷糊糊地想。
卡士伯抢道:「我知道!之前局长就曾把我的灵魂和一个快死掉的小孩子融在一起!」
「的确有这种技术。」崔判官道。
「那么,不足的部分就拿我的去用吧!」死鬼毅然地说,「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我的一部分灵魂能继续守护着他……」
「你……你放什么屁……」我口齿不清骂。
「让我做吧。」死鬼的脸靠近我,抵着我的额头道:「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在懵懂中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了。在死鬼的气息环绕下,令人安心的快睡着了。最后见到的情景,就是死鬼那模糊的脸……
尾声
我微微睁开眼睛,炫目的光如刀刃般刺入眼球里。闭上眼睛,慢慢适应这种重生后的光明。
「你醒了?」虫哥的声音由远而近。
身体依然疼痛,但我知道失去的生命力已经回来了,体内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在跃动,这种鼓动应该是……
睁开眼睛,虫哥和崔判官如门神般一左一右分站我的两侧。这里是医院,就代表我还活着。
「死鬼……不在了吧?」我轻声问。
崔判官直接地说:「他已经回到地府,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我抚上心口,心脏正沉稳有力地鼓动着。「我的身体里……有死鬼的灵魂在吗?」
「是的。你失去的一魂一魄,是用他的来填补,所以你才能活下来。」
「这样对死鬼不会有影响吗?」
「不会,就算失去几个魂魄,只要元神没事,他依然能投胎。」崔判官看了看太阳,「那么,我也该回去了,只是要确认你们的灵魂融合成功就行了。」
崔判官顿了一下,道:「你要活下去,不要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回到轮回当中对鬼魂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会忘了一切迎接下一次的生命。人生的每一个相逢和分离都不应该是悲伤的,尤其是你和他。」
崔判官留下这些话后,便像一阵烟般消失无踪了。
虫哥走上前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嗯……」
「我已经呈报上去,说局长已经死了,只是没有尸体真的很难说服他们。」虫哥拉了张椅子坐下,「而琛哥……目前没有他的行踪,我想他可能伺机等着再度壮大他的势力吧,毕竟没了青道帮的财力应该很难做事。」
卡士伯——已经回到小鬼的身体里——从病房外头探头进来,左看右看之后才跑进来,一脸侥幸道:「呼,我一直等那个判官离开才敢进来,怕被他发现我是孤魂野鬼顺便带我下地狱。」
虫哥温和道:「这个家伙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户籍什么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这时候条子的特权是很好用的,哈哈。」
「谢谢。」
虫哥搔着头发道:「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是……组长他很担心你,他一直撑到医院确认你已经无大碍之后才不得不离开,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他待在人间。」
卡士伯在一旁猛点头。
虫哥缓缓地叙述着:「他还要我跟你说,下次见面如果你们还认得彼此,希望你不会变成作奸犯科的罪犯。」
「呵呵……」我不禁笑出声,「这他已经说过了。」
卡士伯嘲笑道:「你这副德性,还不就是小混混?那位组长要是再见到你,一定会大叹白白浪费了他两条魂魄……呜!」
虫哥连忙捂住了卡士伯的嘴巴骂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会再见了……」
「什么?」
我闭上眼睛,将脸埋入枕头里道:「不会再见了。」
心脏平稳地跳着,摩擦着胸口渐渐的有股滚烫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心痛如绞,为了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虫哥带着卡士伯离开,以防他又说了什么蠢话扰乱我。
病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仔细一想,我竟然已经不记得上次独处是什么时候了。
我喜欢吆喝朋友出去鬼混,每天玩到三更半夜,因为独处会让我无所适从,虽然是自己决定要搬出去,但不管到哪里都让我一样的寂寞。
死鬼的出现驱走了我的空虚。并不是如同电影般精采刺激的事件充实了我的生活,而是死鬼从根本填补了我心中的空洞。
如今,死鬼的离开或许会带走一些东西,空缺的部分我会永远记着,曾有个人在我的生命里隽刻下影响我一辈子的记号。
现在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跟死鬼说出我心里的话。谢谢,对不起,还有很多很多……我想死鬼应该能明白吧?
病房里一片雪白,空荡得让人几乎要窒息了。我拔掉手上的针管和哽在喉咙里怪不舒服的鼻胃管,披上外套,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汹涌的人潮。形形色色的人们,焦急的、悠闲的、跑业务的、逛街的,在人行道上来回穿梭。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迈进。
这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没有一人伫足。
是啊,就算我再悲伤难过,世界也不会因此停止转动,人潮依旧毫不停滞地奔流向前。就算我不愿意,还是被人潮挤得不得不前进。
我感受着人们的生命力,就算是引擎的咆哮也无法掩盖生命流动的声音。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今天异常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阴霾。在这乌烟瘴气的城市里,竟然还能看到如此澄澈的天空。
……死鬼,我很好,你呢?
——正文完——
番外:再一次……
「菜鸟!有人报案说桥下那里有醉汉打架,你们两个最菜的去!」包公大声吆喝着。
……妈的!我走向武器保管室心里边暗骂,这种小事才叫我去,有好康的就你们去,害我考绩一直不上不下的。你们这些老秃头才应该多去跑跑,难道警察的装备里有游泳圈吗?!
我领了枪,穿上背心之后直接走到后门去骑车,小林已经在那等了。一见到我,他开口也是开始骂那些自以为资深而欺压新人的老鸟。
我只能安抚他道:「不管哪里都是这样的啦。」
我和小林是同一届从警校毕业,结训后便分发到了市区一间派出所,但由于我年纪比他大上几岁,一向都被当成前辈看待,因此不便跟他一起骂上司,只能嘴上安抚、心里一起干谯。
我三十出头才当上最基层员警,当初为了考警校我多花了几年念书,从国中的课程开始念……没办法,之前程度太差了。
虫哥本来想利用他的职权让我直接去总局干内务,不过我当警察并不是为了处理文书……虽然一般员警的书面报告也不算少,执勤回去要报告、开了一枪要报告、警车刮坏了也要写报告……林林总总,一个月的报告少不了十份以上。
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太小瞧警察这份职业,本以为那人这么死脑筋都可以干到干部阶级,我大概也差不多。结果,我现在已经是他当年那个岁数了,整天都只能抓跷家少年。
不过,我对这份工作并无怨言。每当套上深蓝色的制服,我就感觉自己离他更近了一步,我也能自信地说我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着。
「对了,你不是说你家那只狗生病了?它年纪这么大,该不会是要挂掉了吧?」小林问道。
我没好气将安全帽往头上扣,骂道:「那只贱狗不是生病啦!医生说它只是思春所以闷闷不乐。害我为了抓它去看兽医差点没被它咬死。」
贱狗还是贱狗,只是我最近开始有点害怕……它的岁数已经远超过狗的平均年龄了,在我刚遇到它时就已经是条老狗,而这么多年之后,除了外表增加了更多皱纹,它的精神和脾气完全没变。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它是外星人!
小林心有戚戚焉:「其实我觉得你家那只狗已经成精了,狗妖……不,是狗精!」
同样没变的还有其他事,例如青道帮。
那时最终决战无故消失的琛哥,果然在几年后卷土重来,虽然比不上当年的声势,但青道帮依旧是国内最大黑帮,而虫哥还是锲而不舍地侦办青道帮的案件,只是现在他只要动口指挥就行了。虫哥的官运不错,现在已经升到比我高上十级不只的位置,身边还有个虫嫂和三个小虫。
我跨上机车正要发动时,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来电,对小林抱歉道:「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干嘛啦,死胖子!」我一接起就骂道:「就跟你说我执勤时别打来!」
「哈哈,你又要执勤喔?」胖子大声笑道:「我们现在要去钓鱼,你来不来?」
「就跟你说我在执勤!」
胖子、阿屌、小高、菜糠,他们四人都有各自的事业,胖子和阿屌合开了酒店,当然是合法登记的那种,而小高继承他爸的电器公司,菜糠帮忙家里的化妆品代理。
过去的年少轻狂早已不复存在,我们也在时间的洪流里被迫走入现实,但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跟他们说我要重考念警大时,他们都以为我疯了,过了好一阵才接受事实。
卡士伯现在是大学生,当初老爸还以为他是我的私生子咧!后来正式收养他成为我的弟弟。而他随着年纪增长,似乎渐渐淡忘了死前的过去,这应该代表他和那个身体越来越契合了吧?
我发动机车,打开了龙头和车屁股的警示灯,和小林加速前往报案地点。
到了桥墩下,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旁边看热闹,一见我们就自动让开了条路。
只见水泥地上一片狼藉,酒臭味浓到几乎要结块了,两个人躺在地上,都已经不省人事,脸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