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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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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街道上人烟稀少,当君梓墨抵达别院,掀开车帘的瞬间,便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犹如古松的孩子。尖锐锋利的五官藏不住的苍白……
    “他回来了吗?”那一句带着颤意的问话,好似多说一句便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马车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那一刻,站在门口的孩子瞬间紧咬唇瓣,红了眼眶,眼里的血丝一下遮掩不住。双手紧紧纠在一切,脸上带着慌张。
    为了救他,那个人才会被人带走。眼前的男子分明说过会带那人回来,可是,为何回来的只有一人……
    尖锐的孩子十指绞动,仿佛要硬生生折断一般。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君梓墨身后,嘴巴张了又合,几次反复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在哪里。”如果眼前之人无法带回那人,那么他便自己去带%君梓墨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叶晋楚,那孩子眼里藏着的担忧他看的一清二楚,这种眼神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哪怕眼前的人是孩子,但君梓墨无法好脾气。
    如若不是眼前这人,子宣便不会被夜修容带走,现在也不会留在皇宫中。但眼前的人又只是孩子,错怪不得。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君梓墨无法对叶晋楚有好心情……
    “既然子宣现在不在,你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子宣那边,我会和他说。”这人不过是子宣带错的孩子,真正的帝王星是皇甫羽,不是眼前这人。
    叶晋楚听到君梓墨的话,一下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目!
    “你不是一向讨厌子宣,这样正好。”君梓墨说完便错过叶晋楚,要去寻找皇甫羽。皇甫羽是帝王星,他回来的目的是安置皇甫羽的去处……
    在经过孩子身边时,衣袖被揪住。
    回头,侧目,对上是一双红彤彤眼眸。那眼里藏着血痕,水雾,却是一滴也不落下来!
    “我……我没有讨厌他……”
    说地极轻,像个被冤枉的孩子无助地辩解着。那眼里的急迫就怕被别人误会!
    君梓墨沉默看着眼前的孩子,因为激动全身颤抖,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指尖因为过度泛白,青筋清楚。嘴唇发白,倔强盯着他。
    “不管你有没有讨厌他,他暂时不会回来。我也要离开,你不要在这边等他了。等下我会叫人给你些银子,足够你这辈子无忧。”君梓墨说完拂开叶晋楚抓他的衣袖。
    那双手却怎么也拂不开。
    “我没有讨厌他!”叶晋楚尖锐大喊,容貌皱在一起眼神烦躁。
    “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他不要和眼前这人说话,他要自己去找那个人说清楚。那人不是说自已的命是他的吗,那人不是说,自已得为奴为隶吗?
    君梓墨没有回答,只是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看着叶晋楚无理取闹。叶晋楚从那男人眼里看到烦躁的自己,一时只绷紧脸颊瞪着对方。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不是想要这个答案……
    “你见不了他。”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在皇宫,高墙之内。”一句话,让眼前的孩子脸色刷白,手再也没有抓住君梓墨。
    “他现在没事,在皇宫里很好。你还只是个孩子,拿着那些钱好好去过日子。”君梓墨看着眼前双眼通红,低垂着头,伤心委屈的孩子。说完最后这句便头也不回离开。
    那孩子眼中的感情,他多少能了解。就是了解,所以才在未萌芽之前就应该先斩断。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能少一份便少一份……
    叶晋楚站在原地,眼帘遮住眼前光线,眼里一片黑暗。
    他知道什么叫皇宫,他知道什么叫高墙之内。就像那个生他的男人一样,红墙琉璃瓦,将他阻隔在外面那个世界,永远走不进去。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生他的男人,是如何甩开他的手,如何关上大门,告诉他什么叫人有别。
    他和他的母亲,一辈子都无法踏入的那堵高墙……
    那人说过要去参加科举,没想到已经进了那高墙之内。那么自己是不是又再一次被抛弃了,被甩在了高墙之外!?
    骗子,都是骗子,一切都是骗人的!
    那人明明说过他将会成为扈国第一将军,那人明明说过他将会名扬天下,那人明明说过自己的命是他的!!
    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孩子直直站在原地,脊背犹如孤独的古松,挺直腰板。因为一夜未睡的双眼通红,在门口吹了一夜冷风脸颊苍白。孩子眼里满满的怨恨和漆黑……孩子站了很久,直到双腿麻痹,双手相扣几乎要将指甲刺进肉里才回过神。
    拖着沉重的双腿,孩子缓慢走到门口。当在门口看到那个奢华繁侈的马车时,眼神锐利,牙齿咬破唇瓣,嘴里全是血腥。
    “……我真的没有讨厌你。”孩子倔强地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这话不知说给谁听。虽然他总是说那人的坏话,但是他真的没有从心里讨厌那人。
    那人救了他的命,那人和人打赌押的却是他,那人还说以后他会名扬四海……他真的没有讨厌那人。
    孩子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别院,像是刻在心里。然后,叶晋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要自己去找那人,他要亲自和那人说自己不讨厌他,他要亲自和那人说他愿意遵守承诺,自己的命归他……
    倔强的背影独自离开。
    君梓墨自然不知叶晋楚独自离开,他最后在皇甫羽房间里找到皇甫羽。皇甫羽像个精致乖巧的娃娃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棵柳树不知在想什么。
    背对着门口,注视柳树的皇甫羽给人一种沧桑的惑觉。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那侧脸却给人一种沉稳颓废的寂静,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好似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样。
    皇甫羽听到声响时,回头漆黑鹰眸勾起了弧度。
    “你来了。”
    因为子宣被抓走,君梓墨几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子宣上。现在,君梓墨突然发现眼前的皇甫羽似乎变得和之前有些不同。气势不像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走吧。”皇甫羽离开窗边,走到君梓墨身边。最后离开时回头看了下窗外的柳树。
    然后皇甫羽朝着君梓墨笑了,是那种一副了若指掌的笑容,眼里带着血腥。
    “我知道你想辅佐我,我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君梓墨突然觉得皇甫羽的笑容很冷,冷地刺骨……

    一手遮天 第54章 不能冷眼旁观

    子宣因为受伤只能在房中休息,皇甫擎云偶尔会来看他几眼,但是那只是尽身为被救之人的义务。总是冷漠地站在床边看着他,等他将药喝下去之后,随口关心几句,然后便匆匆忙忙离开……
    “皇上如若有事,不需要每天都来看小的。”子宣靠在床上,表情乖顺无比。对于皇甫擎云,他总是习惯成自然,忍不住在这人面前伪装成那个关心魅主的奸臣模样。
    十年伪装,他早就习惯如何扮演皇甫擎云喜欢的角色。到最后他也分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已……
    “你救了朕,朕就算再忙也要抽空来看一眼。”仿佛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般。皇甫擎云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幽深盯着子宣。
    这段时间,皇甫擎云每次看他都带着审视的目光。几乎将他当成需要研究的对象,一一分析解剖清楚,要好好了解这为他受伤之人。
    “皇上如此圣恩,小的惶恐不安。”子宣低垂眉眼,他知道什么表情能取信皇甫擎云。
    前世,朝堂十年,他几乎将皇甫擎云当成了最需要讨好的对象。关于皇甫擎云的所有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许连皇甫擎云自己都比不上。
    “你不用有任何压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朕感激你是应该的。”皇甫擎云突然轻轻一笑,带着令人安抚的笑容。
    子宣沉默片刻,抬头望着皇甫擎云,眼里清澈干净,没有半分杂质。
    “皇上不需要感谢小的,能救皇上一命,是小的心甘情愿。”面上平静,桃花眼对视皇甫擎云幽深古井般双眸,眼里深处藏着微弱的光芒,那是飞蛾扑火般的心甘情愿。
    站在床边背着双手的男人,突然心口像被重物撞击过一样,漏掉了一拍。
    “既是小的心甘情愿,便不需要皇上总是将这事放在心上。”这应该是皇甫擎云最喜欢的答案……
    相比于能替皇上去死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甫擎云这人更喜欢‘心甘情愿’这四个字。
    虽说前世皇甫擎云总是放荡不羁,但在感情和忠诚方面,却像个孩子般倔强和坚持,有时甚至还会让他觉得好笑。
    皇甫擎云是天子骄子,能篡位杀掉自己大哥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软弱草包之人。沉稳双目瞬间变得犀利,迸出阴鸷光芒,像毒刺扎进子宣眼里,要看穿他虚伪的假面具。
    眼前之人平静异常,表情乖顺,只有眼里深藏着微弱的执着。那似乎是单纯的不像是皇宫里该出现的忠诚和坦白。
    皇甫擎云眯起双眼,一时竟看不透眼前床上受伤之人。
    如若真是假装的,那么眼前这人非常可怕,竟让他找不到一点纰漏……
    床上的人因为受伤脸色还带着病态的白,仿佛风一吹便会消失。微微仰着头,桃花眼盯着皇甫擎云,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双眼。
    在那双眼睛下他曾假装了十年,权倾朝野的左承相,哪怕是皇甫擎云也不一定能看到那眼里真正污秽不堪的地方。
    “小宣子。”
    皇甫擎云磁性的声音,犹如拨动的古琴珠珠落地。
    “等你伤好了,便提升为御前内侍,随身伺候朕。”子宣双手猛地一紧……
    贴身侍臣,只是伺候皇上饮食起居。只要皇甫擎云看的顺眼,便可以叫任何六个太监担任。但是御前内侍不同,那代表着是皇上最亲近的宫人,哪怕是皇甫擎云上朝都要随身伺候。
    已经超过了饮食起居的范围,甚至连皇上办公都随身伺候。
    看起来,皇甫擎云终究是相信了他,还升了他的职……
    “虽然你是有伤在身,但总呆在房间,许还会憋出别的毛病,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为好。”皇甫擎云看床上之人点头,最后又随口说几句便离开。
    得到想要的答案,皇甫擎云仿佛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潇洒地转身离开。
    虽然这人救了自己一命,但也仅仅如此……
    等皇甫擎云离开,子宣深深舒出一口气,带着意味不明地情愫在其中。皇甫擎云现在俨然是一副高高在上明君姿态,实在很难和他印象中那个荒淫无道的昏君联系在一起。
    但是不可否认,和那个昏君相处,比这个皇甫擎云轻松的多。他竟然有点想念那个好相处的昏君……
    荒唐荒唐,跟着那昏君荒唐久了,自己也开始荒唐了。
    每天除了白天皇甫擎云会来,夜里师傅也会来。师傅总是等房中宫人全都离开,烛火熄灭之后才独自潜进他的房中。
    有时会和他漫无目的聊天,有时只是静静握着他的手沉默不语。每次,子宣隔着黑暗被师傅抓着手,两人十指相扣,他总会有种他和师傅在偷情的感觉。
    深夜所有人入睡,两人偷偷相会见面,十指交缠相扣,互诉情绪,这不是在偷情又是什么?
    但每每他都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就像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不敢去揭开那最后一层面纱……
    虽然带着抗拒,却又舍不得见不到师傅,这是一种让人古怪的矛盾。
    只是,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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