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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原野中似乎显得异常宁静。
的确,这一带原野,除了几家零散而住的猎户之外,便只有野狼、猛兽出入。
其实,这里并不能算是原野,说它是原野,不如说是山岭的成分多一些。
太行山脉延绵数千里,这些山岭自然不是人眼所能看到头的,在这种由山岭组成的原野之上,不说那些树木,人们的视线便不会是很远,再加上那些树木的话,人们的视线便短得可怜了,而在这个时候,耳朵却是能够得到最好的享受,至少蔡风便是这么认为的。
每一次蔡风经过这片山岭的时候,眼睛并不能看得远,可耳朵却使得他的心变得无限空远,那是一种超乎世俗的静。
鸟儿似乎有唱不完的歌,让这连绵不绝的青山更增无尽的幽秘。
蔡风的家便在这安静宁和得似乎不沾人世半点尘火的山岭深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并不能算是小镇,当然住在小镇中似乎也很难寻找到这一份难得的静谧,蔡风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厌恶尘世,他心底对热闹始终有着一种自心底的向往,不过他不能够改变他父亲的主意,还有那哑叔黄战,在他的生命之中似乎除了学武、读书、打猎之外,什么也没有了一般,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明白,学得这些武功是拿来做什么的,生命的目的显得有些空洞,至少在目前是如此,因此,他才会与田禄兄弟俩一起斗狗、放纵,可是当他一回到这静谧得让人心神远扬之地,便会有一种做错了事的感觉,似是对不起谁一般,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今日的心情似乎与以往有一些不同,蔡风自己很明白,那是一个在脑中时隐时显纳美丽的身影,从太守府一出来,这道身影便未曾抛开过,那是元叶媚。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蔡风在面对着元叶媚和她对话之时,有一种异样的刺激,那好像是一个平民百姓正在摸九五至尊的脑袋般刺激,想到元叶媚,蔡风不禁叹了口气,暗付:“要是她没有未婚夫该多好,奶奶个儿子,叔孙长虹这小于真有艳福。”想到此处,蔡风不禁有一个荒谬而好笑的想法产生,可只想了一半,又哑然失笑。
“阿风,你听!”长生低低地唤了一声,把蔡风从迷茫之中惊醒了过来。
蔡风有些茫然地望了长生一眼,又望了望那中年汉子和另一少年,耳朵之中也隐隐捕捉到了一阵隐隐的声响。
“是狼嚎!”蔡风肯定地道。
“不错,而且似乎是狼群,数目不少。”那中年人冷静地道。
“马叔,这群狼似乎正在攻击着什么,听其声音,似乎所遇到的也是不差的敌人!”长生向中年人陈述道。
“马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敦实的少年询问道。
“是呀,或许是村里的人。”蔡风神色也变得凝重地免“好吧,大家小心一点,这群饿物不是很好惹的。”那中年人提醒众人道。
“我们还会怕这一群野狼?若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也不吃打猎这碗饭喽!”长生露出一个猎人的自信道。
“长生哥,小心一点还是好的。”那敦实的少年关切地道。
蔡风哂然一笑,“咄”地一声将身边的四匹狗儿喝到当前,向狼嚎之处奔去,同时身下的坐骑也急追而订。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对于蔡风这个村里的人来说,这附近的每一个山谷都了若指掌,连五岁的孩子也可以在家里坐着而说出哪里有块突出来的岩石,哪里有几个多大的洞穴。
蔡风自小便在山沟沟之中长大,对这些地方的了解自不在话下,对于狼群的了解,也绝不会像他年龄般年轻,因为他是猎人,绝对优秀的猎人,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当他面对猛兽时的镇定和斗志,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蔡风的那种举动,当然,在阳邑这小镇上最出色的也最可怕的猎人并不是蔡风,而是蔡风的父亲和一个哑巴,知道这两个人名字的几乎没有几个,但对于这样的人并没有必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要知道他们的事迹便行,每一个人都称他们为师父,这是一种很亲切又很恭敬的话,这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十分尊重这两个人,便像是英雄一般尊重他们,正因为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在太行山横行的山贼匪寇听说是阳邑镇的猎人,都得退避三分,更不会在心中打阳邑这小镇的主意,对于这种乱世来说,这已经是一种难得的欣慰。
蔡风便是这两个猎户最尊敬之人的亲人,最亲的人,因此,蔡风勇猛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蔡风那种傲气的来源,当然,他并不离谱的傲,这只是一种自尊自信的傲。
山谷不是很大,但这里的树木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密上很多,在昏沉的夕阳之下,显得更为昏暗,不过对一个猎人来说,这点昏暗算不了什么。
蔡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耳朵的惊怒之声和狼嚎声,使这一块密密的山林中那让人陶醉的静谧完全破坏,而达到一种原始、野性的喧响。
四匹大狗在山谷边止步,很乖巧地坐下,吐着舌头,仰望着蔡风,似乎是在听候指示‘蔡风望了随后而来的马叔和长生一眼,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沉思和迷惑之色,不禁有些怀疑地道:“这受攻击的人似乎并不是我们镇上的人,这声音很陌“嗯,我也听不出是哪几位兄弟的声音。”马叔凝重地点头应和道。
“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对吗?既然已经来了,便下去救救他们算了。”长生提议道。
“这个当然!”蔡风毫不犹豫地纵马驰入山答。
惊怒声是来自一块高起的岩石之上,那并不是一块很大很高的岩石,不过至少可以减少一些狼群的威胁。
那是由四个人组合的小队,不!应该说是八个人,因为地上有四具被啃得没剩下几块肉的尸体。
岩石之上,仍有人受伤,但这是命与命的相搏,每一个人都似乎有着超水准的发挥,但狼也的确太凶悍,虽然已有不少丧命于这一群人的刀下,却依然毫不畏死地猛扑岩石之上。
四个人似乎都是手底下功夫不弱,在短距离之中,他们背上的弓箭根本就起不了作用,野狠是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异样的动作,野狼似乎太多了一些,使得这四人眼中露出了与野狼眼中完全相反的神色,那便是绝望。
蔡风的马儿很快,却快不过他的箭,甚至也快不过他发箭的速度,没有人能够想象在如此短的时间中,以这种神话般的速度,仍会达到如此准确的程度。
羽箭离弦的声响很轻,完全被林中树枝那轻摇的声音所掩盖,但狼的惨叫却没被掩住。
一箭致命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半下,谁也想不到这一箭会有这种可怕的杀伤力。
“嗖……”马叔和长生等人的弦也在同时响了起来,但他们的马并不是直接冲入狼群,而是迂回而行。
蔡风一声长啸,在山林之中配合着树叶的叫声,竟似是野狼的呼叫。
狼群并没有因为蔡风的箭而骚乱,反而却因为蔡风的长啸而骚动起来,这让立于岩石上疲于挣命的四人目中射出惊喜之色,胜上的惊惧、绝望转而成为斗志的象征。
他们用的是刀,这个时代的人,最喜用的兵刃是刀,那似是已成为武人的象征。
狼群因为蔡风的呼啸而骚乱,但并没有减退它们应有的凶悍,那是野兽的本能,他们调头向蔡风扑来,而蔡风身后的狗儿竟比野狼更凶悍,更为可怕。
蔡风的箭几乎是没有间歇,动作快得连狼眼都无法看清。
狼一匹匹地倒下去,似乎全都被蔡风的凶悍而震慑,开始四散而逃,马叔和长生几人追在狼群的屁股之后射杀,谁也不想这些狼群危害到附近村庄里的入,因此,他们想将这些狼群消灭到最少。
蔡风连连发出狼嚎一般的长啸,狼群变得更为混乱,马叔诸人对蔡风的表现并不奇怪,蔡风所说的与狼共舞并不是虚妄之谈,从小食狗乳长大的他,对狗的习性有着很深的了解,对于狗更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甚至可以听懂狗儿的语言,蔡风曾和狼仔一起睡过觉,那也是他小的时候,陪同着狼的长大,蔡风对狼的一些表现也有很深的了解,可以说,他是一个天生的猎人,超乎寻常的猎人,因此,他模拟狼的嚎叫发出一种让狼群惊乱的声音并不是很奇怪,可是,对于那岩石上的四个人却是感到无比惊骇。
“你们是什么人?”蔡风立于马上,问道,四只猎狗分立两旁,蹲下后腿,吐着舌头,像保镖一般守卫着蔡风,紧紧地盯着四个人,大有蔡风一言便可攻上去之势。
那四人有些惊异地望了望蔡风身边的狗儿,再回目望着傲立于马上的蔡风,一个年长微微显得有些胖的人合手抱拳,感激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蔡风好笑地打量了自己一眼,奇道:“我是个壮士吗?好像我是绿林好汉一般,真是没意思得紧。”
那四人不禁愕然,那微胖的长者哑然失笑道:“那我们四人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酸溜溜的,看你也不是汉人嘛,怎么学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呢?我问你们是什么人?谁要你感激不尽呢!
感激不尽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重?到底有多么好?值多少钱?”蔡风不耐烦地道。
四个人从岩石上跳下来,却不禁被蔡风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从眼神中却可以看出,对这奇特的少年很有兴趣。
“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语”一名壮硕的汉子由衷地欢笑道,那粗犷的胜上似沾满了风尘,虽然那一身的衣服被狼爪撕得不成模样,却依然掩不住剽悍之气,那人顿了一顿,洪声道:“我叫长孙敬武,乃是邯郸元浩大人家中的护院教头。”旋又指着那微胖的长者道:“这是我府上的管家,元权。”
“我乃元胜。”一名年轻人欢决地自我介绍道。
“我是楼风月。”那立在旁边冷得像块铁的汉子有些淡漠地道,但语气之中却并无不敬之意。
“哦,你们是邯郸元家的人?”蔡风惊疑地问道,心中却在乱翻腾,想到那美丽的元叶媚,禁不住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觉。
第二章 邯郸元家
“不错,我们正是从平城返回邯郸,不想却在此处被狼群围了一下午,连马儿也全被咬死,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只能葬身狼腹了。”元权由衷感激道。
“那太好了。”蔡风想到一件事情,不禁得意忘形地叫出声久那四人一脸惊异地互相望了一眼,却不明白蔡风指的是什么。
蔡风这才知道自己太过于荒唐了,不禁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说我居然救下了我一向向往的邯郸元家的人,才有些得意的感觉,不自觉地叫了起来。”
“公子也知道邯郸元家吗?”元权听蔡风似对元家特有好感,不禁有些暗自得意欢喜地问道。
那冷着冰铁的楼风月也禁不住为蔡风的直爽和有趣而露出难得的笑容,长孙敬武也觉得蔡风似乎很天真,心中得意却毫不隐瞒地讲出来,的确是有与众不同的感觉。
“那个当然,说不知道邯郸元家,那定要把他屁股打烂,今日这么一来,我倒多了很多吹牛的本钱,谢喽哎。”蔡风似真似假而诙谐地抱拳笑道,同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利落至极,看得几人大为惊讶。
蔡风心里暗付:“瞧你们这种模样,还真以为元家了不起呢?若不是看在你们元家那美丽的小姐面子上,连半句话都不愿与你们这些黑心肠的人说!”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元权客气地道。
蔡风装作很直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