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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的算计的确精妙绝伦,他将机关设在石台之下,就是算准了鲜于禅落脚的方位,更知道鲜于禅一定会中计而不敢踏上石台,那么对方就会选择这株古松为他解除后顾之忧,有古松作为后盾,至少背门不受袭击,这是人之常情.因此,蔡风所设的机关就是正对着古松与石台对立的位置。
石台并不高,鲜于禅的注意力放在石台之上。因而忽视了石台中的石隙,而他所在的角度也不利于发现石隙中的装置,只有等他最后一步移出,便与石台相靠才正对着石隙,而这时他抬头平视着蔡风,蔡风也引他说话,使鲜于禅没有机会低头仔细观察脚下的石隙,而蔡风之所以不在此时拉动机关,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所以,他必须借助那预先藏在古松上的野狗,由于古松上的松枝极密,又背对着阳光,因此显得十分昏暗,那野狗潜伏于上面,在鲜于禅注意力全聚中在蔡风身上时,竟没有觉察到野狗的存在。
与野狗相配合,蔡风的这一记杀着才是完美的,鲜于禅转身杀狗,又如何提防自脚下斜射而上的长剑?因此竟被长剑一射而中。
“鲜于禅,你只好认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奸细,这机关也并非为沙玛所设,而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你信吗?”蔡风怜悯地望了鲜于禅一眼,淡淡地道。
鲜于禅手掌紧紧捂在剑身周围,但却不敢拔出,听到蔡风这么一说,不由得惨然一笑,道:“你爱怎么抬高自己的智慧,就怎么说吧。”
第八章 智高一筹
蔡风根本不介意地道:“莫言的惨叫我听得十分清楚,而且你的下毒我立刻感觉到了,天下并非只有狗才具备敏锐的嗅觉。也许你并没有听说过我是与狗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我的鼻子绝不逊于狗的鼻子,你们入谷后停身于洞口时,那种异味也传到了我存身的洞中。对狗用药,天下间没有谁比我更精、更在行,包括陶老神仙,你的这点伎俩根本就逃不过我的鼻子。除三子之外,你与莫言之中绝对有一个是奸细,而后。莫言的惨叫证实了他的清白,那么,奸细就是你鲜于禅无疑。一个人没有真正受过痛苦,他水远都无法发出真正的惨叫之声,你大概也明白,所以你选择不惨叫,这是一个失误。而我在洞中所说的,伤势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修养好的,你大概也听到了,当时你心情的震动也没有逃过我空灵的思想,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你们知道我没有了反抗之力。”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你以为那火把是谁扑灭的?”
“是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根本无法同时完成扑灭火把与暗设机关,而‘害怕夜火’乃兽之本性,因此那群畜生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又怎能做到?”鲜于禅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一开始自己的行动就尽数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如果换了刚才那一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蔡风似乎并没有夸张,他也曾听说过蔡风自小与狗一起长大才成了训狗大师,此刻蔡风的每一句话虽然都不是无稽之谈,但鲜于禅仍不相信他的话。
“不错,是我让身边的天网去扑灭的,你只知兽类怕火的天性,但你却不知事在人为,天网可说是众狗中的异类。但石阶旁的机关与树上的野狗全是在火把灭后的那段时间内设计妥当,这之中并没有野狗的功劳,全是我亲自动手,你说得没错,我的功力已消耗殆尽,却并非是在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而是在将那只野狗抱上树后。”蔡风傲然自信地道。
鲜于禅不得不承认葛荣的话没有说错,而破六韩拔陵说得更对:“蔡风是一个水远也猜不透的可怕敌人!”
“一个聪明人,永远只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因为得意而忘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想跟我蔡风斗,你还差得太远!”蔡风说完抚胸猛地咳嗽几声,再次咳出一小口鲜血,这是叶虚掌力所留下的后遗症,说穿了,他今日所受之伤也的确太重了。
鲜于禅的眼中显出一丝希望,忍不住狠声道:“哼,即使中了你的算计又如何?对付你们两个半死之人我还是卓卓有余!”看到蔡风咳血的样子,鲜于禅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如今的蔡风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反击之力。
“哦,是吗?”蔡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
“哼,老子就杀了这小子再来找你算账!”鲜于禅说完踉跄着向趴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的三子行去。
“你最好不要行出第三步,如果让剑上所擦的毒液流入心脏,可不要怪我不曾警告你哦。”蔡风冷冷地出言道。
“哈哈……”鲜于禅有些中气不足地笑了起来,他伤得也不轻,腰际为命门部位,伤了腰身对其活动及发挥功力绝对不利,最多只能击出平时的一成真气,但就只一成功力他也足够杀死三子和蔡风。
“你还想骗我?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鲜于禅狠声道。
蔡风望了望鲜于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呀!”鲜于禅一声惨呼,身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七窍之中竟喷出血来,这是他在走出第四步之时。
望着鲜于禅如一瘫烂泥般在地上抽搐惨嚎着,蔡风禁不住再次摇头苦笑,自语道:“我告诉过你的,我的话并不是每一次都在骗人……”话说到一半,蔡风的脸色大变。
远处,竟出现了一点火光,而且就在山谷之外,那是十多支火把组成的队伍。
又有人来了,这的确是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蔡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去想,似乎命运老是与他过不去。
“那里有火光,快!三公子定在那里!”远处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让三子和蔡风激动得掉下泪来,刚才的担心和绝望也全都一扫而空。
说话者竟然是无名五。
“风,你在哪里?”元定芳那焦虑惶急的声音荡
漾于山谷之中,蔡风忍不住喜极而呼:“定芳,是你们吗?”
凌通醒来,天色已大亮,萧灵一脸焦虑地望着他、。
凌通只感到肩上仍有些火辣辣的痛,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睁开眼乍见萧灵,禁不住顽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萧灵一惊,喜道;“通哥哥。你醒了?太好了,都快把我给吓死了。”说着蹲身倚在凌通的床前。
“那杀千刀的刺客可真够凶狠的,不过我福大命大又有灵儿为我祈祷,我自然没事。”凌通笑道。
萧灵禁不住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凌通一愣,立刻明自,原来萧灵刚才真的为他祈祷,心头不由一阵温暖,禁不住心生顽意,笑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萧灵信以为真,将头低下,耳朵凑了过去。
凌通却微微抬头,轻轻地在萧灵脸上吻了一口,赞道:“真香,真香!”
“好哇,你竟然欺负我……”萧灵立刻明白,娇嗔地挥拳直擂凌通的胸口,小脸羞得通红。
“唉哟……”凌通一声惨叫,二人打闹又牵动了伤口,痛得他脸都变色了。
萧灵吓了一跳,连忙收手,惶急道:“通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若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了又怎会是你的好哥哥呢。”凌通淡然一笑道。
萧灵松了口气,问道:“你饿不饿?”
“现在什么时候了?”凌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已近中午了。”萧灵轻松地答道。
“啊,那今日不能到翰林院去了。”凌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呀,王叔已经去翰林院讲了原因,皇上也知道了,还让你安心养伤呢。何况有十七皇姑关照着你,你急什么急?”萧灵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道。
凌通突然笑了笑,伸手抓住萧灵的手,道:“灵儿在吃醋啊!”
“谁吃醋了?我才不会呢。”萧灵嘟囔着嘴辩道,但俏脸却红到了耳根。
“灵儿在撒谎!”凌通似笑非笑地望着萧灵道。
萧灵被凌通那怪怪的表情看得窘迫不已,不由道:“撒谎就撒谎……”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辩道:“我没撒谎!”说完羞急地挣开凌通的手,向屋外跑去。
凌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对男女的感情仍是朦朦胧胧,可这斗嘴的乐趣却可尽情享受。
萧灵冲了出去,门口立刻进来几个婢仆,端进几盆热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最近凌通可是经常享受这以前连做梦都没享受过的美味,是以只要鼻子一嗅,就立刻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了。
凌通躺在床上,立即有人以热毛巾为他轻拭面部,一连换了三条毛巾,才总算洗完了脸。
凌通不由得大感好笑,想不到此刻连洗脸也要别人伺候,不过却也舒服至极,心道:“难怪人人都想升官发财,原来升官发财竟有这么多好处。”
“让奴婢伺候公子喝汤。”一名俏婢莲步轻移,端过汤碗,移至床边,再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围在凌通脖子周围,动作轻柔至极。
凌通大感受不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山中狩猎,深居简出,没想到此刻老母鸡变成了小鸭子,连喝汤也要人喂,洗脸穿衣皆要人帮,这可让他极为不习惯。前些日子他虽住在王府之中也享受到贵宾的待遇,但今日一旦受伤,才真正体会到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享受。
正当凌通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安黛公主到……”
包向天已经在大厅之中来回踱了七十三趟,包问心里暗自数着。
晏京和包问从来都没有见过包向天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即使当年与无敌庄火拼,包向天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可是如今……
包向天抬头望望屋顶,再望望远方的虚空,窗子和大门都是敞开着的。
苦心禅立于一旁并未做声,不过面部表情却无比的难看。
“你说杀死阿机和阿巧的是一个叫陈楚风的老头?”包向天突然将目光再次转向苦心禅,冷声问道。
“这是黄尊者说的,我后来又找了几名客栈之中围观的人,他们也是这样说。”苦心禅无可奈何地道。
“陈楚风竟然还活在世上?”晏京和包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老鬼虽然厉害,但却是人单力薄,只要多派几名高手,自可让这老鬼死上一百次!”苦心禅极为自信地道。
包向天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思考着。
“是啊,只要我们多派些人手,陈楚风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用啊!何况无敌庄早毁,那老鬼没有了靠山,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包问道。
“无敌庄虽毁,但葛家庄却在,若是这老鬼与葛家庄联手,那结果又会不同了。”包向天担心地道。
晏京无语,他知道,当初能一举攻破无敌庄,就是因为陈楚风被尔朱荣杀死,使包向天少了很多后顾之忧。若是当年陈楚风在无敌庄之中,只怕包向天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陈楚风在江湖中被人尊为棍神,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鲜有人知道他与无敌庄的关系。天下间知道陈楚风与无敌庄关系的只有少数几人,包向天是其中之一。
陈楚风的身世其实还要追朔到百年前的北燕。(注:北燕乃淝水之战后冯跋建立的十国之一。)
当年北燕冯跋立国之时,有三员开国大功臣,一为陈思亮,一为包庆,一为关庄古。
冯跋极为爱惜这三位开国功臣,自立燕天王后,同时也将陈思亮、包庆、关庄古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