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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三子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惟有硬拼一途,挥手击出天马行空的一刀!
杀气奔腾于山腰之间,刀尖之上竟然射出了一缕长长的、淡淡的刀芒、对于刀道,三子的确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随手一刀,都是必杀的一式。那种角度和弧度都是无可挑剔的精美得像是一场优雅的梦。
“轰!”刀芒与拳风相接的闷响刚刚传出,尔朱归的那一拳已重重击在三子的刀锋之上。
尔朱归并不想这样只是三子的刀锋弧度太过精妙,精妙得有种算无遗漏的感觉。
不过三子并没有讨到好处,身子几乎已经有一半倾斜至危崖之外,就像是一丛弱不经风的嫩草在崖头摇晃不定,似乎只要风势再强一些,就可将他吹落崖下。
尔朱归的拳面之上竟奇迹般被割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这是他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不禁心中吃了一惊,不过他并不恼怒,心中总觉得三子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与之一般计较呢?他在震退三子之时,振臂腾空,竟再一次使出了那式裂地神拳,三子此时的身形摇晃不定这给尔朱归制造了最好的出拳时机,而这已是第五拳。尔朱归不仅要逼得三子以右手迎击.还要对方将命也陪上。
三子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因此,尔朱归已全力以赴,毕竟单臂不如双臂。
当三子的身形定下来之时,尔朱归的拳头已笼罩了他周身五尺方圆。
三子竟然连眼睛也未眨一下,那种镇定几乎让人有些心寒,也许,不只是心寒,更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三子究竟会不会使出另外一只手呢?会不会毁去自己的承诺和誓言呢?
所有人都在为三子担心,他们几乎有些不忍再看,三子能接下这一拳吗?即使三子双手同出,是否能敌住尔朱归呢?此刻的三子只要再退后半步,就会掉落深崖,其结果可想而知必定粉身碎骨。三子能否保持半步都不退呢?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风凄凄,尘落灰散。松涛依旧.夹道两峰,立如摩天之柱。
没有半丝人语因为大家都为眼前的结局而惋惜。
三子似乎永远地消失在山头之上,尔朱归那无情的一击几乎击碎了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的希望。
三子本来不会败得如此快,但却无法拗过地势之险,此刻没有人会不知道三子已经坠入了那绝命的孤崖,坠入深崖就只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
尔朱归的最后一击,并没有几人真正看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一击的确太过狂野激烈,以致让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涌动的尘砾所挡,当然,知道战局的人不是没有,至少,尔朱归和三子知道,不过
三子已经不在崖顶,也许此刻己经粉身碎骨,自然无法说出,而尔朱归又怎会说呢?
尔朱归仰天望望西斜的夕阳神色之中展露出无限的豪情。
“再过一天就算完成任务了,四十六年,可真难熬啊!”尔朱归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语调之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沧桑感。说话之间,尔朱归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充满杀意地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全都给我滚!”
蔡宗紧闭着眸子,似对尔朱归的话充耳不闻。
尔朱归的目光最后落在蔡宗身上,射出两道幽光,微显得意地问道:“你服不服?”说着向蔡宗逼近数步。
蔡宗悠然一笑,有些淡漠地道:“你似乎很得意?”
“哼,老夫有得意的资本,你们年轻人能有今日的成就的确不简单,但妄想与老夫相提并论,无异是螳臂挡车……”
“可你还是输了!”蔡宗突然打断尔朱归的话,语破天惊地道。
尔朱归一愣不屑地笑道:“谁说我输了?”
“当然是我说的!”蔡宗冷冷地回敬道。
“你是在胡说八道!”尔朱归冷然地道。
“你说,刚才一战你用了多少招?”蔡宗反问道。
“五招!”尔朱归毫不犹豫地道。
“嗯,你的确只用了五招,可是你可还记得先前说了什么话?”蔡宗反问道。
“我自然记得,我说过五拳之内要逼他用右手否则……”说到这里,尔朱归似乎想到了什么,禁不住顿住不再言语。
“否则怎样?”蔡宗笑了笑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嘲弄尔朱归一般。
“哼,否则我会将人头双手捧给他,可是此刻他却死了!”尔朱归愤然道。
“看来你还不是全然不讲道理,我还以为你会否认刚才所说之话呢!”蔡宗悠然笑道。
“哼我为什么要否认?不错,我虽然没有逼得那小子以右手出击,可是他死了与施出右手又有什么分别?”尔朱归冷冷地道。
“不,你败了,谁说我死了?”说话之人竟然是崖头失踪的三子!
“三公子?!”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突然见三子在崖顶重现,禁不住同时惊喜地呼道。
众江湖人士本来将目光本都聚在尔朱归和蔡宗身上,竟然没有看清三子是如何出现的。
三子的神情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并没有半丝受伤的痕迹。
尔朱归吃了一惊,却看见蔡宗脸上闪过一个古怪的笑容,依然带有嘲弄之意。
三子轻轻拂了拂衣衫上的尘埃,正视尔朱归转过来的面孔,露出潇洒的一笑,道:“你败了,如果你以为刚才一战很不公平的话,我们可以再来!”
“你……”尔朱归竟然被逼得无言以对。
“尔朱荣当年在北魏曾面对天下群雄说过,尔朱家族之人,无论主仆,如许下诺言,定不毁诺,而你更是尔朱家族的两大元老之一,相信定会守诺,而不至于让你的族王失言吧……”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同时嘲弄道。
“我先杀了你们这两个嚼舌头的小子!”尔朱归恼羞成怒,拳劲轰然而出,不仅打断了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的话,还夹着凛烈而狂野的劲风袭向他们的面门。
“哼,言而无信!看来整个尔朱家族也不过如此!”三子只是怒喝道,但却并没有出手,抑或他根本就来不及出手因为尔朱归的速度太快了。
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似乎早就料到尔朱归会恼羞成怒他们也并不伯,分立两侧,成犄角同时出击,刀与剑交夹而出,犹如怒龙腾空。
尔朱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采,双拳同时轰出,霎时天地为之变色。
风卷云舒,沙石狂涌尔朱归双拳的威力比之对三子那单拳的力量几乎狂增了一倍不上。
“轰轰……”地面爆裂出一连串的闷响,犹如天崩地裂般威势骇人,奔涌的劲气如潮水般四射怒绽。
而令人奇怪的是,在尔朱归如此威狂的拳劲下,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竟然冲出了拳势之外,只是有些狼狈不堪,手中的兵刃已经只剩下一截把柄。
同时尔朱归的身形却已经出现在数十丈开外,伴着悲鸣,向山下狂奔而去。
尔朱归竟不战而退,这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不过,他此时的举措也许是对三子的一种回答,虽然他没有应验刚开始的承诺但也算是一种让步的作法了。以尔朱归的武功,若让他自杀,那的确有些
不甘心,可作为一个前辈,败了就是败了,再无脸面留在夹道上,是以尔朱归才选择了离开。
三子长长吁了口气,以尔朱归的武功,若是一气乱杀,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惟有他与蔡宗联手才有希望击败对方,可是蔡宗的伤势不轻,武功自然大打折扣,如何还能与他联手出击?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虽然也是高手,可是与尔朱归相比,却差了很多。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的!”慈魔蔡宗望着三子淡淡地笑了笑道。
三子有些虚弱地感激地望了蔡宗一眼展颜耸肩道:“生死相隔只在一线之间。”
原来,三子在尔朱归使出最后一招裂地神拳之时,就知道自己绝对无法硬挡此击,若是在平地上还好说,但此刻他却身陷绝崖之畔,只要稍有一点冲力就会九死一生。泰山之险神州闻名,因为此山之中深涧绝壑,悬崖峭壁,多不胜数,三子若是被击落悬崖,哪里还会有命在?因此,他只能在死里求生。
在生与死的界限中,人的思路往往显得格外清晰,反应也无比灵敏,三子的思维反应本就极快,在最紧要的关头,他并没有施出右手,因为他知道即使挥出右手也只会是同样一个结果,所以他宁可一赌!
三子没有在尔朱归的拳下反抗,而是运足目力,一眨不眨地盯着尔朱归的拳势。
终于在最要命的时候,他发现了尔朱归拳中的一丝小得不能再小的破绽,这也就是让他逃得一命的机会。
尔朱归的拳劲带起的劲风,将沙石尘士全都扬起似成了一道屏幕,迷糊了旁观者的视线,可是身在拳劲之中的三子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股劲气范围之中的任何变化。他并没有选择对这个破绽进行攻击,因为那样只能引来无情的反震之力,使他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三子在劲风刚刚接触到他身体之时,他反身翻入山崖之下,由于身形的牵动,将尔朱归击出的所有劲道如洪潮般引向山下狂泄。
尔朱归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切竟在三子的算计之中,还以为三子是受不了他拳劲的逼压而坠入山崖。
其实,三子在翻身自坠山崖之时,已运劲于刀,以目光迅速找好地点,然后挥刀猛插入石壁中,将自己的身子虚悬在绝崖之上,而那股疯狂的劲气自他的
背后掠过,消除了被击入崖底的危机。而尔朱归对自己的拳道太有信心了,也懒得去察看山崖之下的情况于是就给了三子以喘息的机会。只要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三子就立刻可以翻身回跃崖顶。
其实,蔡宗早就知道三子身悬崖间,虽然他的眼睛也与其他人一样,无法穿透那层迷雾,可是他有着绝对不同寻常的耳朵,他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方圆百丈之内所有的声音,包括两峰夹道中人的呼吸之声,尔朱归拳劲裂地之声虽响,却也并不妨碍蔡宗的听觉,因此他敢断言尔朱归败了。
此刻蔡宗见三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不由得悠然一笑道:“但你越过了这一线,活了过来!”
“也算是侥幸,不过,败的人始终是我,我太小看了尔朱归!”三子苦笑道。
“我也一样,只怕他的武功还不止于此。你们中土的武功比我想象中更为高深莫测!”蔡宗禁不住有些感叹地道。
“哦,难道蔡兄是从域外而来?”三子奇问道。
蔡宗淡然一笑,挺身而起,持刀而立,道:“不错,我自西域踏入中土,十分向往中土的武学和风土人情。只不过今日的中土比我想象的更乱。”
三子浅浅一笑,有些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蔡兄伤势不要紧吧?”
“谢谢关心,这些事经历得多了,已感觉有些麻木,区区小伤根本无甚大碍,不过,你如果要上山的话,可得小心了,这山道之间伏有不少敌人,也许前面的山路敌人更多,虽然我不明白他们的动机,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蔡宗哂然道。
“哦。”三子有些惊讶地望了蔡宗一眼,似乎对蔡宗清楚山道间有埋伏而感到意外不过他并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反而淡淡地笑了笑,道:“谢谢提醒,我们今日前来,就是要清理这条山道间所有的埋伏,给众位江湖朋友一条安全的上山道路!”
“哦?”蔡宗也有些惊异地望了望三子、无名三十一及无名三十四,有些讶异地问道:“就凭你们三人?”
三子高深莫测地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