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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念伤脸色铁青,他的确是千算万算而小看了蔡宗这人,自一开始,这里所有的局面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包括与蔡宗的对话,以及答应蔡宗的条件,一切的一切,无不被他掌握得没有半点遗漏,他故意借走蔡宗的刀,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实是以进为退,想一举多得。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一举多得,甚至是一石三鸟。
一,他使蔡宗的防守力量和攻击力量减弱;
二,他可以借机立下杀包向天这一大功劳,作为更深入打入葛家庄核心力量的筹码;
三,他可以让最难对付的高手陈楚风与包向天两败俱伤,以顺利实行他的杀人计划。
蔡念伤的智谋的确有些可怕,他以无畏之势不仅得到了人心,更可激得陈楚风出手。他很清楚,陈楚风面对包向天是不想以单打独斗的方式解决的。因为他与包向天交过手,知道包向天的武功更胜他一筹,因为包向天似乎习过“广成帝诀”中的武学,但蔡念伤却将他逼上了单打独斗的路上,蔡念伤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装出无畏地与包向天决战,那是因为陈楚风绝对不会让他打头阵的,这是身份的问题。
如果以陈楚风的身份,还让蔡念伤打头阵,而且明知蔡念伤的武功不如对方,这对陈楚风将来立足江湖是一个极大的阻碍,也是对他人格的一种污辱,所以陈楚风一定会抢在蔡念伤之前与包向天交手。
蔡念伤赌对了,而且一切的安排都是那般顺利,那般精巧,完全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陈楚风与包向天两败俱伤,也如蔡念伤所料,只是没有想到一切到了最后也是最紧要的一步,竟出了漏子。
这并不是小问题,所以他几乎快要气昏过去,此刻又被陈楚风如此讥嘲,他恨不得捏死对方。
“你既然嫌步入极乐的时间过慢,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蔡念伤怒气冲天地向陈楚风行去。
陈楚风早就将生死置之渡外,对蔡念伤的杀机根本没有半点惊惶,反而笑得更为开心。
华轮的脸色极为凝重,似乎在倾听周围所有动静,他的耳朵一耸一耸的样子十分古怪。
“哗……”一尊泥像碎成了无数小块,首当其冲的几位苦行者惨嚎着捂面而退。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的能够顺利退出,只是因为一柄刀,乌黑阴沉的刀!
那是蔡宗的刀,人,也是蔡宗,他终于还是显出了踪影,刚一出手,就有三名苦行者丧身于刀下。
杀机狂涨,杀气弥漫于城隍庙中的每一寸空间。
蔡念伤止步、转身,正是蔡宗的黑木钝刀以一道极其诡异的弧度击断第五名苦行者的脊骨和胸肋之时。
蔡念伤不仅看到了那名苦行者如一摊烂泥般歪倒于地,更发现了一道极其阴冷森寒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蔡宗横刀而立,如一棵傲立的苍松,如一根撑住屋梁的大石柱,他的目光扫过场中每一个人,如刀一般森冷而锋利。
剩下的十数名苦行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似乎被蔡宗看透了心底所有的秘密,犹如赤裸着身子坦露在寒冷的风中。
黄尊者心中也打了个突,蔡宗似乎在这短暂的一点时间中,功力又跨进了一个台阶。
蔡宗笑了,笑得有些阴森,笑得有些得意,又似乎是自几千年的轮回中苏醒的魔神,浑身散发着一层蒸腾如烈焰般的气势。
这是蔡宗给每个人心中的感觉。
的确,空气之中似乎有些燥热,那是来自每个人心底的感觉,抑或事实就是这样。
蔡宗轻轻地说了一句:“华轮,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只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打破了城隍庙中死寂般的气氛,让人知道这毕竟是现实。
“我还以为你走了,原来依然在这里!”蔡念伤突然松了口气道,对于蔡宗是否功力大增,他根本毫不在意,只要蔡宗显出身形,那他就死定了,其结局绝对是这样!
蔡宗冷冷地望了蔡念伤一眼,充满杀意地道:“在没有击杀你这卑鄙小人之前,我又怎会如此轻易离去?”
“哦,那你是准备来杀我了?”蔡念伤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应该是如此!”蔡宗并不否认。
“你都知道了?”华轮叹了口气,向蔡宗问道。
“不错,你感到很意外吗?”蔡宗讥嘲道。
“不,我只是为你难过,如果你不知道真相,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可是现在你必须死,没有半点情义可讲,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好奇心太重,太执著!”华轮无可奈何地道。
蔡宗笑了笑,他觉得眼前这群虚伪的人实在可笑,世上最虚伪的人,往往会成为普渡众生的佛。
“鹿死谁手,还没有定论,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武断吗?”蔡宗冷冷地反问道。
陈楚风的心变冷,他的心中本来有些得意,可是此刻蔡宗竟再一次出现,使得他完全绝望了,蔡宗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些高手的对手。那既是说今日他和蔡宗蓝耍胰际撬赖貌幻鞑话祝娜酚行┎桓市摹?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刀法,究竟是不是如那些马贼们所说的那么厉害!”蔡念伤说话之间,单刀一摆,如一只苍鹰般飞扑而出。
蔡宗嘿嘿一声冷笑,不退反进,手中的黑木钝刀在腰际绕过一道美丽的弧划了出去。
“咝……”“呀……”几声惨嚎却是赤尊者和十余名苦行者发出的,城隍庙中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皆为之震惊。
“哚哚……”一连串的暴响自蔡宗和蔡念伤的刀上发出,他们似乎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可是华轮与黄尊者却神经绷得极紧,显然是有人趁机捣乱。
可来者究竟是谁呢?
处身于黑暗中的蔡宗,如鱼得水,其刀势更狠、更快、更准,如同功力在刹那间激增一倍,他根本不用眼睛,而蔡念伤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应对,他一时根本就无法适应这片黑暗。
冷风凄凄,犹如寒流涌进城隍庙中,一时气氛极其紧张,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华轮在第一时间拉过赤尊者,赤尊者却在颤抖,似乎被雷击了一般,肌肉抽搐不停,那些苦行者在地上惨号着,哀叫着,如同是地狱的冤鬼凄号。
“怎么回事?”黄尊者有些急切地问道。
“有人暗算!”赤尊者痛苦地回应道。
华轮凝目四顾,也逐渐适应了暗淡的光线,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不过,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无比的气势存在于某一个角落,如一团无限澎涨的生机在那里扩张,但却被一张无形的网所罩。
华轮心下有些骇然,在黑暗中,显然有位神秘而未曾露面的高手。
华轮骤然转身,城隍庙中突然灯火再亮,他看到了人,四个!四人并排于神台之上,如同四尊神魔,那张狂的气势让他心头有些发麻。
城隍庙中,再次冷风瑟瑟,杀意狂涨。
华轮忍不住呼出其中一人的名字:“杨擎天?!”
蔡念伤骇然飞退,自蔡宗的刀下穿出,在黑暗中,他无法与蔡宗相比。黑暗,似乎是蔡宗的天地,也是他最为可怕之时,因为他本身就是来自黑暗的地狱。
“杨大叔!”蔡念伤的神态立改,可是其表现又有些僵硬,当他定下神来,看清突然出现的四人之时,心头如渡上了一层冰霜。
凉风不再是自大门吹入,而是自蔡念伤的心底掠过,以他那僵硬的舌头,道:“原来铁叔、颜叔、蔡叔都在这里呀!”
来人竟是蔡伤十大家臣中仅存的四人:铁导游、杨擎天、颜礼敬和蔡艳龙,他们来的是如此突然,使蔡念伤不由感到惶恐不安。
“大师别来无恙!怎么前来中原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杨擎天淡淡地笑了笑,自神台上轻轻跃下,语气极其平和地问道。
“哈,我等几人赶到中原之时,本想先去葛家庄与杨施主一叙,可听念儿说你已去了海外,这才没有来得及相会,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真是太巧了!”华轮暗自叹了口气,淡淡地道。
“原来是这样。”杨擎天目光扫过蔡念伤。
“是的,杨大叔,大师他这次前来中原,本是捉拿这个密宗叛徒慈魔,以澄清我域外佛门的来源,另外也是来看看小侄和大叔你的!”说完蔡念伤指了指一旁的蔡宗,恶人先告状地附和道。
蔡宗不语,脸上却显出一阵厌恶的神色,似乎根本就不屑见到这般卑鄙的小人。
蔡念伤扭头望了望,却发现陈楚风不见了,刚才他躺的地方,只有一摊血迹,却再无别的迹象,心头禁不住更加忐忑。
杨擎天却愤怒地一笑,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冷冷地望了华轮一眼,有些感伤地道:“我与大师的交情非浅,早当大师是知心朋友,可是大师所做之事也太令我失望了,身为佛门中人,切忌妄言,大师可记得阿鼻地狱之说?”
华轮神色一凛,额角渗出丝丝冷汗,却已无语,甚至避开杨擎天的目光。
“贪、嗔、妄三念未灭,就是修佛百世也无法得道,也无法通禅,大师常说要宏大密宗,光大佛门,可大师如果无法清除心中的妄念,这佛法何来?密宗又如何振兴?更如何面对千万的佛徒?”杨擎天伤感地道。
华轮知道事情己经败露,再也无法挽回,被杨擎天的这一顿奚落,只觉汗颜,无地自容。自己身为西域大喇嘛,所代表的是整个域外佛门的形象,可是己身未净,如何面对世人?杨擎天的确当他为挚友,对他极度信任,可是他却做出了如此对不起杨擎天的事,实在有些无颜见故人之感,毕竟他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自小修持佛法,此刻一经点拨,立刻恍然醒悟,竟不再言语。
“杨大叔,你这是怎么了?”蔡念伤还想将戏演下去,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急声道。
“桑于,你还想演戏吗?”蔡宗沉声怒喝道。
“慈魔,你这密宗叛徒,有什么资格说话?”蔡念伤杀意狂涨地反叱道。
“哼,桑于,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再装出这副惹人恶心的样子。”铁异游的语气就像他的剑锋一般冰冷。
蔡念伤的确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因为事已至此,他再也没有解释和狡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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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于,解决今日之事只有一个办法!你听好了,如果想活着回到西域,就必须废除所有武功!”杨擎天毫不客气地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偷袭暗算,是什么东西?”赤尊者怒吼道。
桑于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冷,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如果让他废去武功的话,还不如杀了他,他绝对不会答应,那么就只有硬拼一途了。而他也不会在乎这些,虽然杨擎天和颜礼敬的轻功很好,他还自信不会逃不出去,这些人也不可能拦得住他。想到这里,桑于不由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