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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于既知道这些,又怎会不肝胆欲裂?
“呀!”赤尊者似乎察觉出事态不妙,他看到了桑于的脸色,更感到了地底那股流动的劲气,于是不要命地向蔡伤疯撞而至。
这一下可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宗和杨擎天诸人只注意到黄尊者和华轮大喇嘛,却没想到那倒在一边地上的赤尊者仍有活动能力,而且与蔡伤相隔又近,这一撞竟没有人能够阻挡。
“轰!”赤尊者发出一声长长地惨叫,犹如一块碎肉般飞跌而出,落地后一动也不动,显然已气绝身亡。
挡住他这一撞的是蔡伤一只膝盖,在百忙之中,蔡伤抬起一只膝盖,而这只膝盖上的力道却是借助于桑于所发之劲力,在如潮水般汹涌的劲气中,赤尊者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震飞。
桑于只感到脚下传来的力道一松,蔡伤输入他手上两条经脉中的劲气也有一丝波动,竟奋起余力,猛地一挣。
“轰……轰……”一连串的暴响,血肉横飞之下,桑于的身体竟爆出一个个血洞,但他最终还是挣脱了蔡伤的控制。
蔡伤也被震退了一步,却没有再出手,望着那满身血污,神色凄厉的桑于,淡淡地吁了口气,道:“既然上天要留你一半功力,我也就不再违背天意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桑于没有死,但他在拼力一挣之时,蔡伤输入的劲气与他回手的劲气在经脉中一激,竟使之在他体内爆裂开来,而剩余的气劲无法泄出体外,竟径直向皮肤外面冲撞,炸开肌肉,自一个个血洞中散出。
这也是桑于不得已才为之的,除非他想死,如果他不将这股毁灭性的劲气以这种方式散发出来的话,那只会流回心脉,使心脉爆裂,那时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这是他的果断之处,也是他最让别人心寒之处。
一个人如果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就决定了取舍,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可怕的人物。只不过,不幸的是他遇上了更可怕的人物蔡伤,一个被誉为刀道神话的人物。所以,他只能感到悲哀。
桑于的武功并没有全废,但几道经脉全都爆裂,将成为永远也无法修复的死结,这使他的武功顶多只能发挥到五成,更永远无法再望登上武道的极峰,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比捅他一刀还要残酷,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没有任何选择,活着总比死了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
华轮骇然地望了望桑于那千疮百孔、几乎是被爆裂得不成模样的手臂,心下骇然,更为眼前的蔡伤那深不可测的功力感到无可奈何。
“施主好狠的手段!”华轮冷冷地道。
蔡伤冷冷地扫了华轮一眼,淡然道:“大师不觉得你所说有欠公平吗?一个这样卑鄙阴险的人却只得如此报应,又岂为过?佛有六趣、四生、三界、四食、六道轮回,大师可知六趣之中的地狼趣为何物?他没有下入阿鼻地狱已经是我佛慈悲了,大师不曾听过除恶即扬善吗?你修佛数十载,却未去妄念,未尽尘根,助纣为虐,实应再去修行!”
华轮的脸色接连变换了好几次,他似是为蔡伤说出的话所震撼,佛门中所讲的六趣他自是十分清楚,而蔡伤一语道中他的心病,其身为西域大啤嘛,却未尽尘根,未去妄念,助纣为虐,实在应该下地狱,虽然他当初并没有杀啦套冢且不顾闶且恢执缺蝗绦纳鄙墒墙桓鲂『⑺腿胛奕说乃烙蛘釉笾凶陨悦穑趾纬⒉皇且阉闶巧鄙四兀空蛭闹写嬖谝凰坷⒕危诓套诘谝淮握疑纤氖焙颍缑挥辛嘶魃辈套谥模皇撬幌氲讲套诰谷绱司笄浚绱似ぃ侵稚ぴ谒烙蚶锏娜耍湫睦硎撬耆薹ㄗ矫模钡胶罄床套诮恿绷耸锸保鸥械绞绿冉涎现亓耍墒谴丝桃丫行┕倭恕2套谝殉晌桓隹膳碌牡犊停獠呕崮鸪山袢罩帧?
“大师应该返回西域了,佛是以德渡化世人,以仁慈感化世人,以善心拯救世人,身系众生,大慈大悲,并不是以阴谋诡计所能得来的。一切顺其自然,有其因必有其果,中土的佛法盛行并非以武力强加于人,而是众生受其所渡,受其所感,这才壮大,佛之性在于修心渡人,不可否认,有入世之佛,有出世之佛,但其因果皆为苍生,皆顺天意而行。大师若认为以武力将佛强加于人心,这个佛与魔又有何异呢?”蔡伤悠然道,眸子之中闪过智慧而深邃莫测的神芒,犹如遥远而湛蓝的夜空。
华轮似乎顿时大彻大悟,将桑于交给黄尊者,双手会十,感激地道:“谢谢蔡施主的点化,华轮今日即回西域潜心修佛,绝不踏足中土半步。”
“大师又入俗了。”蔡伤轻轻叹了一声,似乎为一个很难点化的大和尚有些惋惜。
华轮大讶,但极为诚恳地道:“还请施主指点迷津。”
“佛之心乃渡天下苍生,天下则无中土、域外之分,只要佛心相同便无宗派之别,如果你一心向善,驱除万恶之念,你在中土与西域修佛又有何分别?空色无相,尘念为障,如果大师仍有地域之念,则永远无法看破空色之相,只会落入小乘而无法入道,我言尽于此,还请大师斟酌自悟!”蔡伤淡然道。
华轮大喜,简直如获至宝一般,突然跪下,双手着地掌心向天,重重向蔡伤行了一礼,道:“谢谢蔡施主不吝传于佛法!”
黄尊者大惊,华轮所代表的是整个喇嘛教,如何能向蔡伤行如此大礼?那岂不是当蔡伤为祖师了?
蔡伤淡然一笑,转身欲向后门行去,桑于却突然以其痛苦的声音道:“你不是去海外了吗?”
蔡伤扭头笑了笑,道:“如果我不去海外,你会露出行藏吗?”
桑于默然,的确,如果蔡伤未去海外,他绝对不敢亲自出手。
“自泰山归来后,我便觉得你身分可疑,你的武功的确隐藏得很好,开始时,我也无法觉察到你故意散于四肢百骸的功力,也被你骗了,但自泰山归来后,我知道你以一种独特的手法将自己的武功潜藏起来,一直都没有展现出真正实力,这是疑点之一,再则,你们当初还忽略了一件事,虽然你也在自己的小腹上留下了那一条长长的刀疤,可是那种刀疤绝对无法与沥血刀所留下的刀疤相比。沥血刀之疤永远都不可能修复,反而会随着身体的发育而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易认,且有着百足虫般的横纹,这是你永远都无法假装出来的。另外,你还丢失了你杨叔的翠玉耳环,这种玉绝非凡品,不仅毫无瑕疵,更有避瘴、祛毒之效,此玉天下绝对不多,因此,有这三点就足以值得我慎重,至于为什么告诉你包向天的藏身之处,这只是我一手安排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能逃过我的手掌心,你就好自为之吧。”蔡伤冷峻地道。
桑于只听得浑身冒出冷汗,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在当初更没有想到这么多。
蔡宗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心中更感到一阵温暖,这才想到蔡伤在泰山之顶拒认他并非无因,但却因为泰山之行,才会使真相大白,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蔡宗拉开衣襟,那小腹之上露出一条长而夺目的可怕刀疤,如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在小腹之上,连桑于看了也感到触目惊心,的确,这与他小腹上故意刻下的那道刀疤有太大的差别,他小腹之上的疤痕,顶多只像一条无足的蚯蚓。
“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桑于心中充满恨意地道。
华轮却沉浸在蔡伤刚才所说的禅意之中,似不记得眼前所发生的事。
“如果他日撞到你为祸武林,就是你的死期!而我蔡伤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做过后悔之事,你给我滚吧!”蔡伤不屑地道。
蔡宗再次冷冷地望了桑于一眼,无视对方那充满杀机的目光,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但目光却又落在包向天的尸体上。
杨擎天诸人却架出了失踪的陈楚风,他的神色似乎稍有好转,显然是蔡伤刚才为他止住了伤势。
“爹,请允许孩儿将包前辈的尸体给葬了。”蔡宗出言道。
蔡伤并不反对地道:“你自己决定的事惰,就放手去做,只要将善与恶紧记于心便行。”
“谢谢爹!”蔡宗同时转身向桑于冷冷地道:“下次再见到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桑于惨然一笑道:“但愿下次你不会像今天这么没用!”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他是在故意激怒蔡宗。
蔡宗并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拾起地上的黑木钝刀,脱下外衣,将包向天的尸体裹好,跟在蔡伤身后缓缓行出,心中却涌起了万般滋味。
是喜悦?是酸楚?是痛?是苦?是涩?还是其它?蔡宗不靼祝甑目嗄眩甑奈遣皇窃谡庖怀阋蜒┫茨兀渴遣皇侵链司透嬉桓龆温淠兀?
第四章 久别重逢
高欢获息赶到定州城下支援之时,定州城已经被完全控制了,根本不用再作什么安排。
出乎高欢意料之外的是,此战的速度之快,损耗兵力虽然极巨,可相对来说,能挽回定州城的安定和控制权,那绝对值得。更让高欢感到激动的,却是蔡风竟成了这次攻城的主帅和最大功臣,他与蔡风已是两年多未曾相见,再次相会时却都己是一军统帅,更成为风云人物,的确让人感到世事沧桑,变幻无常。
高欢是在一座临时搭起的大帐篷中见到蔡风的,帐篷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红木椅,一张方桌,几个极大的火炉分布四面,使得帐篷内显得极为温暖,这是漠外牧民的模式,地面以腥红色的毛毯铺成,极其温馨。
与高欢同来的还是有尉景,及近来在葛家军中表现极为出色的一名偏将熊晶。
蔡风的身后,是苍鹰与己易容的田新球,营中持枪的护卫排成两列,气势极为不凡。
高欢掀开帘子之时,蔡风便已经到了帐营门口,他并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而且与高欢的交情非浅。
尉景见到一身便装却浑身透着一股超然气质的蔡风,忆起邯郸之时与蔡风的相遇与相识,禁不住感怀岁月的无情流逝,眼睛一片湿润,高欢也同样与蔡风把手相视,在片刻之间,大家都无语,似乎激动得毫无头绪。
“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他最早自情绪之中恢复过来。
高欢和尉景重重点了点头,半晌尉景才激动地道:“阿风,你能够活着,我真高兴!”
蔡风和高欢同时相视了一眼,禁不住同时拍了尉景的肩头一下,蔡风大笑道:“这话可说得实在,但也太直接了吧?”
尉景禁不住也笑了笑,一时之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地笑。
“蔡风可真是不死战神,福大命大,这次攻下定州城,杀鲜于修礼可真是大功一件啊!”高欢拍着蔡风的肩头,兴奋地道。
“这肯定是两位老兄在为我祈祷之故,否则我哪有这么幸运?”蔡风笑道,同时向苍鹰吩咐道:“去切二十斤牛肉,五十斤烧刀子,再来几盘花生,让我跟几位将军痛快地喝一场!”
“就只牛肉和烧刀子及花生?”苍鹰大愕,奇问道。
“不错!”蔡风不经意地答应一声,又吩咐道:“为三位将军添坐。”
苍鹰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道:“不要摆酒席吗?”
蔡风悠然地笑了笑,摸了摸那只有短短毛发的头,道:“要摆酒席也只能等回到冀州,什么事也不用管时再说吧,军中一切从简,要来便再来一盆咸菜豆腐汤吧!”
苍鹰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