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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一滴地落下来。自浅离攸出生起便陪伴着这个名为主子实为弟弟的少年,青月这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浅离攸便再也顾不得其他。
“青月莫哭,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么……”浅离攸微微一笑道,一手撑起上身想要坐起来。青月虽然哭着,可见状还是手疾眼快地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扶着他坐起身来,口中还不忘埋怨,“还说没事呢,您看您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这一回,也不知要用多久才能把身子调理好……”
浅离攸还未应答,送完御医回到寝宫里的苏瑞便轻声开口道:“青月,你就别再埋怨尚君了。让他好好休息才是正经。”
青月果真闭了嘴,只是伸手替浅离攸掖了掖被角。许是昨夜夜君曦的举动赢得了她的好感,连带对苏瑞这个“夜君曦的爪牙”都没有从前那般反感了。
“尚君想必饿了。一会儿还要喝药,先喝些粥垫垫肚子。若是陛下回来见您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必定要生气的。”苏瑞又道,一边自身后的宫娥手中碰地陶罐子离亲手舀了一小碗粥递给床前的青月。
浅离攸并不推辞,小口吃着粥,听苏瑞提起“陛下”二字,又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又听得苏瑞继续道,“昨夜可把陛下也吓坏了。守着您一夜未眠,方才才不得已上朝去了。若非林大人劝着,差点儿还要免朝一日。”
听到此处,浅离攸也不免微微有些讶异。夜君曦虽然是狂傲不羁的性子,然而身为帝王却也是岚宇史上最令人称颂的明君之一,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尚君差一点儿要免朝一日?浅离攸不由地蹙起眉。那个男人,对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粥,苏瑞又端来了易思草煎煮的药汁。并不如先前所饮的疗伤之药那般腥苦难咽,药汁清澈透明,有着一股子甜香。若非亲身经历,浅离攸也难以相信,这般香甜的味道竟然能够用以制成那般凶恶的剧毒……
思及此,浅离攸微微蹙眉,心下有些怪异之感——虽说不是什么无药可解之毒,可青霜与暝也完全没有必要用上如此危险的毒药,更何况易思乃晁国之毒,如此一来,还牵扯上了另一个国家……浅离攸回想着昨夜那批黑衣人诡异的身形,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怎么这副脸色,又想着算计谁呢?”蓦然出现在寝宫中的人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苏瑞与其余宫娥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浅离攸抬头望去,只见身着繁复朝服的男人唇角噙着一丝邪肆的笑意直直地朝着自己走来。
浅离攸莫名地有些瑟缩,直觉地想要往里躲,只是目光却不自觉地一直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待到夜君曦走到了跟前在床边站定,浅离攸才发现,那深邃漂亮的凤眸之中竟有些许血丝,邪肆的神情遮掩不了一夜未眠的憔悴。
四目相对了片刻,直到浅离攸在那灼灼的目光之下骤然心跳加速别过头去,夜君曦这才轻笑一声,撩起衣袍下摆在龙床边上坐下。而一旁的苏瑞早就拉了不甘不愿的青月领着一众宫人离开了寝宫,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位主子。
“为何不说话?身子可好了?”挑了挑眉,看着浅离攸不同往日的沉默,夜君曦似乎习惯了似的将少年柔软细瘦的指握在手中把玩。忆起昨夜这只手那冰凉的温度,瞬间凤眸微黯。
“听闻陛下将珍藏的易思草拿出来替离攸解毒,离攸又怎敢不好?”不想在夜君曦面前示弱,纵然心中依旧忐忑,浅离攸却逼迫着自己回过头去直视对方。
浅离攸意味明显的挑衅让夜君曦原本就积压了一肚子的怒火霎时决堤,却是怒极反笑,毫不留情地伸手抬起浅离攸的下颔。直到看见少年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眉心这才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冷声道:“朕没有废了你的武功是怜惜你身子柔弱,怕你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是让你留着内力弄伤自己用的。聪明如你,除了弄伤自己,便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反抗朕了么?”
下颔如同被卸了骨一般地疼痛,然而再多的疼痛都比不上夜君曦话中的深意让浅离攸惊诧。他竟是知道的……?知道他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看出浅离攸的意外,夜君曦又冷冷一笑:“朕起初的确不知,只是凭你的功夫,竟然连那一枚小小的银针都躲不过去,岂非太可笑了?除却你是故意为之,朕找不出别的理由。”一想起昨夜惊觉怀中之人竟然中了萃了毒的银针之时的震怒与惊慌,夜君曦不由地眯起凤眸,恨恨地盯着面前淡然到近乎没心没肺的少年。
直到浅离攸觉得下颔已经痛得麻木没有了感觉,夜君曦才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手,又阴沉地瞪了他一眼,径自起身离开。心中的后怕与怒火让夜君曦觉得若是自己再看浅离攸一眼便会克制不住自己伤了他,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略有些呆愣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黑曜石一般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低下头,望着还留有对方指尖温度的手,浅离攸只觉得心底一片茫然。既然知道了他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又为何会那般紧张,不惜拿出珍藏之物替他解毒呢……
在殿外恭送看似心情相当不悦的夜君曦离开,青月急急忙忙地走进寝宫查看主子的状况,却见主子有些怔愣地坐在床头,不知想些什么竟出了神。
“主子……?”
“……青月。”抬头望了自己的侍女一眼,复杂的情绪让浅离攸觉得有些头疼,“下去罢,我再休息一会儿便好了。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看着浅离攸躺下,闭上双眸,青月这才怀着担忧的神情重新将那暗赤色的幔帐放下,遮住床上柔弱的人影,希望主子能好好休息。
然而就在宫门阖上之后不久,床上的人那紧闭的双眸便霍然睁开,其中没有一丝困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宫外有人正等着他寻找救命之物,浅离攸并没有忘记,尽力暂时压下心中对于那个男人的所有彷徨与迷惘。
数次夜探帝宫而不得,甚至在夜闯苍擎宫之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在那之后便忐忑地等待着岚宇一众属国参与的清都江畔皇家画舫的宴席,以求到时趁乱逃脱。
然而有一句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刻,他不正是阴差阳错地已经身处苍擎宫中了么?
黑曜石一般璀璨的双眸闪过一丝漂亮的光辉,浅离攸悄然无声地掀开锦被,披衣起身……
第卅九章 玄色异兽
御书房中,夜君曦面色不善地负手立于窗边,面色阴沉。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压迫之感自他身上朝着四周漫延,渐渐充斥在整个御书房中,令一旁的一众宫娥内侍均战战兢兢,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有心思去理会书案上堆叠的奏章,亦没有心情去揣测今日早朝之时觐见的那三个狼犀祭司到底为何而来,此刻的夜君曦满脑子都是如今正躺在苍擎宫中的那个少年,一闭上眼,便是那一张平凡的面容。
没有想到被天下人传说为冷情冷心的自己竟有朝一日栽在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身上。更有甚者,那个无端端闯入他心中的人不仅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而且此刻还不知道在暗中算计着什么。此事若是说出去,恐怕天下没有人会相信罢……
如此想着,夜君曦抬手扶额,唇角沁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想起方才浅离攸那没心没肺的挑衅,凤眸中更是闪过一丝苦涩。
林珝推门而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不由挑了挑眉,暗叹那浅离攸对帝君陛下的影响竟如此之大。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心中腹诽,被夜君曦这样狂傲不羁,心思多变的男人看上,对那个浅离攸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可如今眼看着面前夜君曦的模样,林珝倒是觉得,不幸的人反而是自家主子,堂堂的岚宇帝君陛下。
“何事?”早就察觉到心腹近乎调侃的目光,夜君曦冷哼了一声问道。
林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回禀陛下,探子来报,无论是晁国宫中还是晁国使臣都未曾有何异动,也不见他们与瑞华有何纠葛不清。微臣以为,恐怕是有人想要误导我们,转移视线。”
夜君曦闻言终于回转身来看了林珝一眼,脸上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摆了摆手道:“不必对那晁国用什么心思,盯着狼犀与彤国便是了。”
林珝躬身行礼:“微臣明白。”说着便要退出书房,却被夜君曦叫住,问道:“魏家之事,依旧没有进展么?”
闻言林珝微微蹙眉,却不得已答道:“微臣该死,线索自岚芷苑便断了。”
岚宇暗部的影卫与密探遍布整个大陆各国,小则潜伏于民间、宫廷;大则控制着数个属国的朝政或在武林中建起自己的门派;便是连避世百年之久的云琼与狼犀帝国中也有所分布。这些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是历代岚宇帝君花了巨大的心力所培养出来的,而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暗部探查不到的。因而,那魏家隐匿之深,着实让林珝惊讶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退下罢。”挥手示意林珝离开,夜君曦在书案后坐下,斜倚在扶手之上,凤眸中闪过一丝黯色。
与此同时,帝王的寝宫之中一片宁谧。眼下帝君陛下最为宠爱的尚君正在寝宫之中休养,没有人敢发出什么声响打扰了他,连苏瑞与青月二人也静静地立于寝宫门外,以备浅离攸醒来时急需人伺候。
然而寝宫之中,本该安然躺在床上的人却不知何时早已披着睡袍悄然无声地在各处翻找了许久,直到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这才缓缓地坐回床上,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不无失望,脸色稍沉。
环顾着整座寝宫,浅离攸微微握紧了纤细的十指。他几乎翻遍了整座帝宫却并未找到嘲凤的踪影,因此便认定那传说中的圣物嘲凤理应会被历代岚宇帝君珍藏在最为安全而隐秘之处,也就是帝王的寝宫。只是令浅离攸意外而失望的是,他翻遍了苍擎宫,却连形似嘲凤的东西都没有看到一星半点。就连他本以为一定会有的密室暗格,也并未找到。
浅离攸不禁紧蹙起眉心——那个狡猾的男人到底将那嘲凤藏到何处去了?
还是说……历经百年,那传说中的圣物早就已经湮灭或不知去处了……?
被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浅离攸蓦然一怔,心中暗道:不会的,绝不会如此……嘲凤必须存在,一定要存在!然而心底升起的不详之感却让浅离攸骤然浑身无力——刚解了毒不久便为了躲过外头影卫的窥探而提气运功,此时着实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
缓缓地躺回床上,浅离攸略显无神地仰望着头顶暗赤色的幔帐。
云锦丝制的布料流光溢彩,暗赤的色调如火焰一般灼热耀眼,却又隐隐沁着令人恐惧的寒意,让浅离攸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对惑人的凤眸,与那凤眸中所蕴藏的让他迷惑的莫名情愫。
浅离攸闭了闭眼,心中暗叹自己为何又去想那些无关紧要之事……既然夜君曦并未因为他故意迎上那枚银针而降罪于他,他便该抓住机会好好查探那嘲凤是否真的在这苍擎宫中。
再度睁眼,浅离攸轻呼了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思索着这偌大的寝宫之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