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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离开他,从现在开始,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他。”顾永梵暗哑着声音,一脸的疲态下隐藏不住一双莹莹发光的眼睛,而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只落在床上那个人身上。
“你太自私了。”
“翔,我真的爱他。”
汪以翔看着这样憔悴不堪的顾永梵,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他知道此刻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眼前这个低垂着头紧握着拳的男人。
他本是骄傲而人倾全城,就像岑逸说的,他是属于舞台的王,有最耀眼的灵魂和最夺目的光彩。可这样一个男人,却在爱情中将自己卑微成一个自私的傻子,只知道不顾一切地抓紧他爱着的人,即使失去所有也不愿意放手。
岑逸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发亮。
刺鼻的药水味和手腕间莫名的疼痛让他有些恍然,直到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正身处医院,他才悠悠地叹出一口长气。自杀了,他为自己无可救药的忧郁症感到厌烦。转过头他看到了坐在病床边、枕着床沿睡觉的顾永梵。
“永梵。”他唤他,不过轻轻一声,对方就突然睁开了双眼坐直身体。
“你醒了?”顾永梵先是吃惊,随后便陷入失而复得的狂喜,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岑逸的手却不说话,只是傻傻地咧开嘴笑着。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岑逸抱歉的一笑,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有些尴尬。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顾永梵伸出手抚摸着岑逸冒出胡渣的下巴,眼角泛起难言的酸涩:“小逸,我陪你去美国看病好不好?”
“不好。”岑逸别过脸躲开了顾永梵的手指,“你先让我静一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顾永梵站起身走到窗边,拉紧了窗帘间的缝隙,说:“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
“你该回家了。”岑逸看着落寞的顾永梵,心疼却无从劝慰。
“我陪你。”顾永梵重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你明天还有通告。”对于顾永梵的工作,岑逸向来清楚明白。
“全推了。公司放我一个星期大假,对外宣称我身体不适所以静休一个星期。演唱会第二弹的时间也延后了。所以,这个星期我只会赖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
“我会被你烦死的。”岑逸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就认命吧,老婆!”
“那你去沙发上睡会儿,这板凳硬。”
“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你。”顾永梵撒娇的本事从来不需要练习,“我老婆这么帅,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了,不看个够本怎么睡得着。”
“都不知道是说你皮厚还是皮痒!”
“嘿嘿,等你伤口好了,你爱怎么揍都行,我不还手。”
“这么好?”
“我是模范老公,任打任怨!”
“真没看出来。”岑逸瞥了顾永梵一眼。
“老婆乖,先睡觉,醒了我给你买香喷喷的早饭。等我们把身体养壮了,再回家滚床单。”
“顾永梵!”岑逸垮下脸看着没个正经的顾永梵,还被握在对方手里的手指头张开来,狠狠反捏了下,“小心我真揍你!”
看着岑逸重新闭上眼,顾永梵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隐没回嘴角。
岑逸的一声“对不起”彻底打碎了他原本的坚强,像是有把火在心里烧,烧得他疼,却无处可逃。到底他要怎样做,才能解开牢固在岑逸心里的不安和小心翼翼?到底他要怎样做,才能减轻岑逸哪怕一分的病症?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无用,明明是愿意付上所有的,可却一点力都使不上。顾永梵,也许这就是你的报应,报应你当年的残忍和迟钝,报应你当年的轻狂和高傲。他心里这么想着,恨自己、同时也替岑逸疼着,终是恨到疼到掉下了泪,一发不可收拾。
岑逸感觉到滴淌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水,滚烫而炙热,一颗两颗三颗,分外凝重,像是砸在他心窝里,沈得让人无法负担。
但他不敢睁开眼去看一眼这样的顾永梵,在他心里,这个男人永远都还是当初第一次遇见时般,好强的骄傲的闪闪发光的,不该是如今这样,为了他岑逸落得如此狼狈。
“翔,我想离开X城。”岑逸说这话的时候正低着头,微微颤抖的睫毛下,看不清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跟我去美国?”汪以翔停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橙子,抬起头。
“嗯。你说过那里有比国内更专业的心理医生,我想去试试。”
“那顾永梵怎么办?他一定会跟去。”
“不要告诉他。”
“什么意思?”汪以翔隐隐感觉到了异样。
“我偷偷跟你走,不要告诉他。”岑逸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他会疯掉的。”汪以翔并不觉得自己是夸大事实。
“我知道,我有办法让他不要来找我。”
“你们是注册的夫夫。这样丢下他一个人说走就走,真的可以么?”
“我又不是要和他离婚,我只是想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岑逸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道:“当然,如果他因为长期分居想跟我离婚的话,也是可以的。我不想拖累他,真的。”
汪以翔看着依旧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的岑逸,思考了会,才答应下来:“好,我去办。”
“谢谢。我的证件还有护照都在家里,我给你钥匙,你等到下周就可以去取了。那时候他要上通告,不常在家。”
“小逸,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信过他?不然你不会说刚才的话。因为照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他就算等你等到死,都不会想要跟你离婚。”
“人是会变的。”岑逸平静地一字一句说,“就像当年他那么爱木晓晨,可木晓晨和他分手了,离开了,他才爱上我。现在也一样,如果我走了,他也可能重新爱上木晓晨。试想一下,如果这次你没有及时回来,那我现在已经死了,难道他的生活就不继续了?这世上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你太消极了。”
“翔,我真的累了。”岑逸忽然仰起头闭上眼:“我不想再有第二次第三次自杀,也不想每次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永梵红着眼守着我,更不想他一面对我耍嘴皮一面却背着我偷偷掉眼泪。相爱是幸福的,不该是我和他这样的。”
“我懂你的意思。”汪以翔站起身拍拍岑逸的肩膀,“如果你病好了,会回来找他么?”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忧郁症就是一种绝症,根本没有绝对的痊愈。岑逸心里明白,却也殷殷期盼着,当自己可以回到X城回到顾永梵身边的时候,一切可以好起来。
“小逸,要吃苹果么?”、“小逸,要吃香蕉么?”、“小逸,要吃橙子么?”、“小逸……”
岑逸终于抬起头扫了眼坐在身边的人,没好气道:“顾永梵,你养猪啊,我刚吃好中饭,还被你硬塞了一个水果布丁,你现在还让我吃水果?”
“可是,多摄取维生素对身体好。”顾永梵奋战在水果堆中,最后终于挑出一颗红亮亮的小苹果,热烈的眼神像极了等待主人表扬的金毛犬。
“我吃不下。”岑逸瞪了顾永梵一眼,又补上句:“不要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我吃不下就是吃不下!”
“哎,好吧,等你想吃了告诉我,我给你削成一块一块的,吃起来方便。”
“我说你成天待医院,真没问题么?”岑逸想了几天,都还是觉得不安心:“虽然这里是VIP病房,可毕竟也是公众场所。”
“放心吧,事务所早就搞定了。当初那家杂志社会爆我们的照片纯属因为和事务所有矛盾,故意报复的。现在老头子都摆平了,就算记者有照片也不敢发。”
“你的意思是,记者知道我和你……”
“他们当然不知道,只是有点怀疑!”
“那就好。”岑逸这才稍许安心下来。
到了夜里,顾永梵匆匆回家洗澡换衣服,又替岑逸拿了些换洗衣物,转头赶忙开车回了医院。其实这一个星期来他天天如此,不管岑逸怎么劝,他都坚持陪在病房过夜。
汪以翔说,顾永梵是怕了,怕他一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出事。
不过是一个星期,顾永梵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就不大的脸现在看起来下巴更尖,棱角也更加分明,显出五官的秀气和挺拔。
看着喘着气推开门的顾永梵,岑逸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
“你越来越好看了。”岑逸伸出手摸着顾永梵刚刮完胡子的下巴,柔柔滑滑的,让他想起每次两人接吻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那有没有越来越爱我?”顾永梵故意挑着眼角,直勾勾看着岑逸,一副准备调戏人的样子。
“算了吧,就你这色狼样!”
“拜托,我一站上舞台,多少粉丝失声尖叫啊,人人都当我梦中情人,就你一点都不稀罕我。”
“睡在一张床五年了,我稀罕你干嘛?没觉得腻得慌就不错了。”岑逸伸出手指戳了戳顾永梵鼓起来的脸颊,只觉得这样的爱人根本是个孩子。
“也是,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顾永梵一看岑逸突然瞪圆了眼,马上又改口道:“不是不是,是老夫老夫了。”
“算你识相。”岑逸笑了起来,拍了拍对方的头以示奖励。
还真当我是宠物了。顾永梵心里一阵怨念,可看到岑逸的笑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了十点病房熄灯的时间,顾永梵很自觉地抱着毯子挪到一边的沙发上准备睡觉。
岑逸透过床头橙黄色的小灯看着顾永梵的背影,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永梵。”
“嗯?”顾永梵闻声即刻转头,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向岑逸问:“是不是要喝水?”
岑逸摇了摇头,顺势朝床的右边移了几分,又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说:“床虽不够大,但两个人挤挤还是可以的。过来一起睡吧,你天天睡沙发,怎么可能睡得好?明天开始你要恢复工作,总不能带着熊猫眼去上通告。”
“老婆真体贴。”顾永梵扔了手上的毛毯,嗖地一下就窜上床搂住岑逸,“啊啊啊,真的好想天天在这里陪你啊!我要罢工!”
“你罢工了,我们吃什么?”岑逸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顾永梵的胸口,“手给我放老实点!摸什么呢!”
顾永梵跟偷腥的猫一样,腆着脸凑上前,吧唧亲了口岑逸的脸,乐道:“这不是太久没跟你睡一张床了么,好歹让我摸一摸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才好!”
“就这点出息!亏你还是杂志评选出来最想拥抱的男艺人第一名!”
“他们想抱我可我不想抱他们啊,我只要抱我的小逸就够了!”顾永梵的下巴搁在岑逸的肩膀上,脸埋进对方肩窝里,小声嘀咕说:“奇怪了,你怎么跟J一样都喜欢骂我没出息!”
“永梵。”
“嗯?”顾永梵闻声抬起头,忽然岑逸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跟着觉得双唇触到一片柔软,竟是岑逸主动吻了他。
从轻触到深吻,他们的舌尖彼此追逐纠缠,混合着唾液,抽光了空气,几乎到了要缺氧的地步。一吻结束,顾永梵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压在岑逸身上,习惯性的动手解起了他病服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岑逸红着脸低吼。
“呵呵,我一高兴给忘了。”顾永梵的双手还留恋在岑逸线条紧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