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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垂下头,铂金色的发显得很暗淡,他低声说:“听您的吩咐,Lord。”
哈利揉揉眼睛,再向那个位置看去的时候,发现深黑的阴影中,又有人在轻微晃动。哈利的眼睛是夜行肉食动物的眼睛,黑暗中的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他的。
难道刚才Voldemort没有消失?我幻视了么?
哈利,冷静一些,镇定一些。前几天你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消沉?一个小小的万圣节不足以把你怎么样,一个小小的Voldemort也不能,哈利。
年少的爱情应该是这样的,向往便去追求,好奇就去探索,淡了于是分手……
可是哈利,你已经不年轻了,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么?
他应该不爱Voldemort了,毕竟,他应该爱着的,是爱他的Voldemort。
可是,Voldemort从来没有爱过他。
于是前提推翻,先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也轰然倒塌。
有人说,在记忆中与爱人相会,在忘却中恢复自由。
可是哈利的所有记忆,所有心事,所有想念,都是围绕着那一个人的。
慢慢的,宽慰自己和折磨自己,已经成了一盅习惯。
不断地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抱怨,没有什么可伤心,
其实,这辈子已经够幸运了。
上辈子,哈利那美丽上镜的勇敢母亲,还有同样勇敢上镜、令人着迷的可爱父亲,在他一岁那年死去,记忆的墓穴里,除了满目刺眼的绿光,尖利的呼喊和哭泣,以及阴森恐怖中的一小撮的温暖,其他的,什么都不存在,全都空无一物。至少这辈子,他爱的人都在身边,虽然……
哈利感觉,他的过去正如西方的太阳一般渐渐下沉,落日的温暖余晖还带着白天残余的触感,悬浮地面上方,可是无法阻止下沉的必然趋势。
因为黑暗已经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强势姿态,缓慢而不容抗拒地压下来。
不记得谁说过,真正的忘记,不需要努力。
回忆是鲜艳芬芳的玫瑰,总是引^诱着人一遍遍采撷,
记得Voldemort曾经说过,哈利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哈利,你应该理直气壮地鄙视回去,说,你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想象的不一样……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当然不一样了。
你既然要找一个金发碧眼、阳光纯洁的男孩,干脆找吉德罗·洛哈特,至少他比更加符合我符合你的标准。实际上,随便找一个格兰芬多,都比我符合你的标准。
“你今天吃的怎么这么少,哈利?”詹姆斯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探过头来,“不要跟你们学院某些名门淑媛学啊,在宴会上把嘴收束得比蒲绒绒的毛还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当然,有的宴会”
詹姆斯富有挑战性的话激起了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一片白眼和骚动,不过因为他的话带着玩笑的意味,也并没有触及斯莱特林不可说的底线,因此礼堂里的氛围还算和谐,只是多了几个助兴的小波澜。
哈利摇摇头,抱起双臂转向詹姆斯他们所在的长桌,撅起下唇笑着说:“我今天胃口差极了,有种感觉,就是食物其实是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哈利对着詹姆斯近乎期盼的倔强眼神,——好像如果哈利拒绝吃饭他就会拿着勺子灌进去一样——哈利无奈地切了一小块羊排,毫无兴致地塞进嘴里,懒懒地动着嘴巴。
结果,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句听上去温柔实则恶质的话,让哈利成功喷出了这块羊排。
“哈利也许正处于妊娠期,胃口会改变的。”
噗,噗,噗,噗——无限回音。
看来,喷的不止哈利一个。
不过在大家还处于此起彼伏的喷水、喷茶、喷酒、喷饭的过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飘过来,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非常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接下来的节目我无法饰演了,非常抱歉,我想,或许有人可以好心地接替一下我的位子?”
四张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嘘声和不满,哈利,詹姆斯、小天狼星等人不停地做手势镇压,总算勉强恢复了平静。
不过小声的窃窃私语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
“我们辛辛苦苦编排了那么久的节目!”
“难道要夭折?!”
“坚决不行,必须立刻弥补!”
“问题是,怎么弥补?”
“先把台词死记硬背下来就行了……”
“那么长的台词!”
“能记一点是一点,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哈利非常想屏蔽这些噪音……因为大家现在集体陷入忙乱,找不出一个解决办法。正当他准备振臂一呼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低沉到近乎微弱的声音击中了:“哈利……”
是卢修斯的声音,他握住了哈利的手。也许是十指连心吧,哈利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刺痛。
哈利微微一愣,不着痕迹地扭头淡淡一笑说:“莫非,你想让我饰演你的角色?”哈利的声音有点凉意,有点模糊,像一层薄薄的磨砂玻璃,也许只有液体才可以使它清晰。
“不,不是的,哈利。”卢修斯急忙抽回手,灰蓝的眸子一暗,声音也有一点慌乱,“我是想让你担任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角色。”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哼。哈利在心中冷哼一声,压制住翻江倒海的恶心很愤怒的感觉,声线没有一丝变化:“你让身在斯莱特林蛇院的我,演一个格兰芬多?而且是饰演格兰芬多的始祖,真正的格兰芬多?”
哈利忽然觉得有呼吸在耳边蹭过,他猛地回头,发现Voldemort立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像个天神,冷漠淡然像个旁观者,残酷无情地像个审判者那样说:“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角色,由我来演。”
他的声音像银质那样清澈而滞重。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Voldemort一向冷漠沉静的凤眼中,居然跃动起闪烁的火焰,他闭着的嘴巴和有些高亢的声调,流露出一触即发的危险。
千年
“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角色,由我来饰演。”
一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话,居然会在人山人海的礼堂里发出回声。
Voldemort伸出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手落到了头上。
Voldemort居然也会无杖魔法?哈利险些大惊失色。不过想起未来的某一天,连莱姆斯·卢平也掌握了无杖魔法的时候,就放松了心情。
Voldemort苍白的大手在头发上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缓慢地抹下去。
他一头黑玉般的长发,一根一根、一缕一缕地染上银色,他红宝石一般的凤眼褪去了血色,凝聚成阴云蔽日的灰色。
哈利忽然有种错觉——仿佛Voldemort因为某些难以释怀的往事,而一夜白头。
他没有变换姿势,没有转换表情,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沉默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有种萨拉查·斯莱特林回归的感觉。
仿佛萨拉查·斯莱特林从校史的最后一页上走下来,走到了众人之间。
银色的长发如同融化的金属,从头上流淌下来,银色的光辉流了一身,一地。袍子也是银灰色的,上面缀满了冷绿的装饰和花纹,样式古老、繁琐而华丽。苍白的大理石般的皮肤,配上同样阴冷色调的发色和瞳色,使他看上去更加虚幻、更加不真实,更加像一个梦境,更加……罪恶和诱惑。
黑暗,以及梦幻。
精明、冷酷、残忍、真诚、强大、邪魅的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
看着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最后画面上一模一样的人立在那里,没有人惊呼,大礼堂陷入了集体的沉默。
呼吸被夺去了,心跳被夺走了,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头好痛,头好重,仿佛要把脖子压断了。
心好酸,心好痛,好像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什么争着抢着要破土而出。
我一定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回忆……我一定要想起来,必须想起来……
可是,我要想起什么来呢?
Voldemort向前迈了一步,走向哈利,伸出手。哈利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发现Voldemort走到他身边后,一秒钟也没有停留。
他继续向后走去,骨节分明的秀美大手一直伸着,伸向站在哈利身后的……金发碧眼的、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的男孩。
莱姆斯·卢平最先回过神来,他抹去棕色头发上的汗珠,悄悄推了吉德罗·洛哈特一把,气急败坏地小声说:“喂,小洛哈特,快酝酿感情准备入戏!”洛哈特愣了一下,终于从Voldemort的变身中恢复过来,清了清嗓子朝Voldemort,不,朝萨拉查·斯莱特林,露出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式的开心笑容。
轰——
哈利已经坍塌的内心世界,在那一刹那,化为齑粉,彻底破碎。
舞台的大幕重新拉开。
场景切换。
别扭的小孩任性、发脾气,赌气之中,离家出走。
焦急的男人四处寻找,直到放弃。
萨拉查·斯莱特林守在开满水仙花的荒地旁,为打发漫长无聊的日子,而盖了一座小小的石屋。
后来,屋子越来越多,越建越大。
“真是恶趣味……出走的不是斯莱特林么?为什么改成格兰芬多了?”莉莉不解地问。
“艺术总是源于历史而高于历史的啊。”莉莉一个拉文克劳的朋友越过长桌,同情地说。
在戈德里克出走的日子里,一个美丽的红发女子出现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生活里——罗伊娜·拉文克劳。他们成了朋友,一起切磋和钻研魔法。
水仙花又开了。
第二幕结束,礼堂里,弥漫着水仙的淡淡芬芳。
难以压制的忧伤,弥漫开来。
休息时间,演员们继续排练。扮演罗伊娜·拉文克劳的是一个来自鹰院的漂亮女生,不过哈利对她的表演不十分满意,总觉得没有把拉文克劳强大、严厉的一面演出来。
“我有一个问题,斯莱特林教授。”西弗勒斯在两人对手戏的间隙中插话,“请原谅,可是,您不觉得洛哈特还是太小了么,他才十一岁,可是下一幕就是八年后的场景了,我认为,洛哈特可能无法将时间的变迁感演绎出来。”说完,西弗勒斯嫌恶地朝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了一眼,用吞下一只炸尾螺的表情说,“我觉得,让詹姆斯·波特来演成年格兰芬多,或许会更好一些。”
小洛哈特觉得有些受伤,他反驳说:“你说的有道理,斯内普,可是我相信我可以演好的。”
“不愧是格兰芬多,真是头勇敢的小狮子。”Voldemort微微一笑——没错,他笑了,甚至揉了揉洛哈特乱糟糟的金色卷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辈子都是孩子心性,一辈子都未曾改变他的单纯、善良和热情。十三岁的他,和二十一岁的他,除了容貌和身高发生了变化之外,没有任何改变。”Voldemort略微一顿,认真地说,“尤其是那双生机勃勃、澄澈透亮的蓝眼睛,八年的时光,都不曾让它们发生一丝改变。”
如果疼痛也有实质的话,哈利现在心中的痛苦,足以填满地球上所有的海洋。
Voldemort,你太残忍了。
我站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