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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是你的父亲。”
“所以说,我是近亲**的产物么。”陈言攥着拳头不说话,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光在微微晃动。
陈莫年的脸色一下子更加苍白了:“你别……这么说。”
陈言忽然坐到了陈莫年的面前,黑色的眼睛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情绪。
“你……恨我么。”
陈莫年忽然抬起头看着陈言,他的语气认认真表情里含着隐隐的怆然。
“爸,我进去看看默默。”
陈言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进了里屋,陈莫年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斜斜的日头下,微微眯了眯眼。
他伸出手,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看上去很是渗人。
“阿言……”陈莫年忽然动了一下手,那是一个类似于挽留的姿势,陈言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同时脊背一僵,“别,恨我。”
陈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的……”
陈言走进房间,昏黄的日光下老屋的门发出吱嘎的响声。陈言刚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头的陈默,陈默的手上好像捏着一个什么东西,闪着漂亮的光。
陈默正巧也抬起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陈言,弯了一下嘴唇笑着叫了一声哥。
陈言在看到陈默的第一个瞬间,其实是想伸手摸他的头的,可是当他注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的瞬间,手就僵下来了。
陈默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穿着T恤衫露出胳膊,眉眼细细长长一股子眼底仿佛有隐隐的雾气。
他已经渐渐有了日后那种颠倒众生的样子了——即使此刻脸上还有几分青涩和不自然。
“哥哥,我想你了。”陈默忽然这么说,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陈言的面前。陈言在一瞬间有点恍惚,面前这个少年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重叠,眉间的傲气还有眼底的孤寂却似乎一分都没有消减下去。
“恩,我也是。”陈言看着他,笑笑,然后伸出手抱了抱陈默。
陈默忽然摊开手掌,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只漂亮的水晶苹果,折射着暖色调的光,应该是经常被把玩的关系,一些棱角已经被磨平,泛出一点点钝色。
“哥,你是不是喜欢爸?”
陈言整个人一僵:“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惊异不定,却又隐隐有点错愕。
“算了……”陈默忽然伸出手,摊开陈言的手掌心,然后将手上的苹果放到了陈言的手心里。
陈言愣了一下看着他,陈默对着他笑。
眉眼弯弯尽是温柔。
“哥,你送我的东西,我还给你,你只要记得以后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这个弟弟,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支持你。”
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窜上来,陈言觉得眼眶隐隐有些泛热。他看着陈默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说不出话。
“我已经想通了,任安说的对,哥哥,只要你好……那我也好。”
陈默抬起头,在今天,他的脸上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我也好。”
*
陈言这一整天,都过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他从陈莫年的口中听到了所谓的真相,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激动。他倒是想通了之前陈梓抱着自己说着的那些话,说着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弟弟这样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陈梓大概是不承认陈莫年的,他所承认的是陶真。
即使那个女人又万般的不是,对陈梓而言都是无可替代的。
那么对自己而言呢。
陈言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陈莫年。
他没有见过的他的母亲和父亲,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满心满眼的全是陈莫年,这个男人供他读书供他学琴,供他生活穿衣。他又有什么立场恨呢。
再说……陶冶死的太过蹊跷,把这个责任全部怪在陈莫年的身上,未免有些太过偏颇了。
“没胃口么。”陈莫年看着陈言脸上的表情,淡淡地开口。
陈言没说话,只是盯着饭碗瞧,好像那里一瞬间开出了什么稀罕的花。
“算了。”陈莫年瞟了一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陈默,对着陈言开口说,“你跟我来。”
“恩……”
陈言站起来,然后走到陈莫年的身边,陈莫年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就带着陈言走了出去。
陈言跟在他的身后,揣摩不清楚他的心思。
陈莫年带着陈言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的关上的时候,陈言忽然发现陈莫年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他再一愣,就看到一个黄橙橙的长命锁,被陈莫年放在手心,那金色衬着陈莫年的白皙皮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陈言想到之前陈莫年和自己说的故事,心里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陈莫年朝着他靠近,手上的长命锁愈发地清晰起来。
那上面果然刻着两个字,陶言。
是他原来的名字,是他的父母唯一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陈莫年的手伸过来,陈言下意识地抬起手,却正好和陈莫年的肌肤相触,他忍不住颤了一下,脑子里的一根弦忽然被慢慢绷紧。
他开口说。
“爸,你的身体,还好么。”
陈莫年听他这么说,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情绪看不清楚。也就是在这个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陈言忽然觉得眼前一暗。
他的手还被陈莫年捏着,长命锁磕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生疼。
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陈莫年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在自己的脸上,一种莫名的悸动在瞬间从脚底传出来,陈言甚至连抗拒都忘记了。
他的脑子渐渐变得昏沉,任由男人辗转。
陈莫年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不容任何抗拒并且霸道地扫过了陈言的齿贝。
陈言恍恍惚惚地觉得,这是和陈梓亲吻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样的吻,甚至可是算的上是舒服的。
男人的气息剥夺了陈言所有的感觉,他感觉到肩膀微微一沉。
然后陈莫年的唇和自己的分开,他看见男人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那么干净。
“阿言,我知道你的。”
“现在,我不是你爸。”
“所以……可以么。”
第四十一章 疯子
陈言这个人,是需要逼的。
可是有的时候,就算逼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陈莫年比谁都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比如此刻。
他看着陈言,陈言看着地,黑色的头发柔柔顺顺,看上去十分舒服。
“爸,我……”陈言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又说,“其实,我……”
陈莫年抱着胸看他,陈言脸上微微传上来了点绯色:“我……”
“我想你其实并不是那么讨厌我,不是么。”陈莫年走到书桌前坐下,侧着头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他的语气里甚至传出了点安抚的味道,“我可以等的。”
“……”
陈言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想后退一步结果就碰上了柜子,一阵刺痛从脚上传过来,他忍不住呲了一下牙。
这个时候陈莫年又开口了,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笑意:“你先去吃饭吧,刘伯他们在等你。”
陈言默然,转过头打开门,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了进来,手上的长命锁发出耀眼的光。
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慢慢落下,紧接着就是另外一种无措。
他在自欺欺人这方面的实力是比任何人都强的,当年如果不是言池一硬逼着自己表露心意,他是绝对不承认自己的那些心思的。更别说是现在……
嘴上仿佛还传来那种温热的触感,黏黏滑滑一直滴答到心里去。
如果说没有感觉的话,才是真的自欺欺人吧……
*
陈言走到餐厅,陈默已经在位置上等,看着陈言笑了笑:“和陈莫年谈妥了?”
陈言在一瞬间几乎以为陈默知道了什么,他点了点头然后在位置上坐下。陈默也不说话了,只是眼睛里面夹着点促狭,漏出点点的光。
陈言愈发不自在起来。
“哥,我们永远是兄弟,是吧。”
陈默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陈言看着陈默,却觉得他眉宇间有一丝浅浅的无奈。
陈言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碰在陈默的上,他的语气很是笃定。
“当然。”
“唔,那就好。”陈默笑了笑,然后专心吃饭。
陈言只觉得被攥紧的手温温热热,还有点发潮。
快走的时候,陈言又回了陈莫年的房间一趟。
彼时男人正坐在窗口,听到动静的时候转过头,看到来人是陈言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陈言在他的面前坐定,十指交叉。
“爸,方便告诉我,陶谦是在……哪个医院么?”
陈莫年的目光一动:“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他。”陈言低着头。
陈莫年看他这个样子,忽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带着点沉重的意味。
“我叫刘伯带你去,不过他……可能精神有点问题,你……”
“我知道的。”陈言忽然主动抬起头,看着陈莫年,他又笑了笑。
“我知道的。”
当天刘伯就陪他去了。
陶谦所在的精神病院位置比较偏僻,在过了很长时间以后,陈言才看到那座红砖白瓦的医院。
他有点紧张,心口不住地跳,刘伯走在他的旁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少爷,等下见到陶先生的时候,别太激动……”
“……恩。”
陈言又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踏进了医院的门。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这里,目的是为了见他的生父。他的亲生父亲,那个曾经出现在旁人的谈论中的画一样的陶谦。
如果有翩翩公子的话,陶谦绝对算一个。
只是这样的人,却爱上了自己的妹妹,然后……还生下了自己。
阳光透过透明的窗子折射进来,周围都是亮亮堂堂的,隐隐的哭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还带着点重物落地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医生好像是笑了笑,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事情,请他们不要担心。
接着他就开始说起了陶谦的现状。
“陶先生恢复的很好,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说一些胡话,但是他对人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按照这几年的观察来看,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安排他出院了。”
陈言因为他的语气有点不舒服,但是又不方便表露出来,等走廊到了尽头的时候医生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打开了那扇乳白色的门。
门的后面,是一张洁白的大床。
陈言屏住了呼吸,朝着里面看去,却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侧着头的男人。
医生对陈言点了点头,然后说:“如果有事情就按铃,时间到了我会叫你。”
陈言没有回答他的话,此时此刻他所有的目光全都被那个靠着窗户的男人吸引过去了。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
陈言本来以为他会是第二个陈莫年,皮相妖娆仿佛长年浸着水一样,无论过了多久那眸子还是一样的亮。
可是,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常堪堪算的上端正。可是就是他在那里这么一坐,就给人一种名为气质的东西。
那是再怎么样也模仿不来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雅。
陈言走到他面前,男人的目光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飘转到了陈言的身上。
陈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简直就要冲破耳膜。
然后他忽然在陶谦的面前,半跪下,男人看着他,不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仿佛在维持一种难得的默契。
而这种默契,最后还是被陈言打破了。
陈言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理应是叫父亲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