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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营呢?这无异于放她们去送死!”
格勒条治却说道:“她们打着部长老爷的旗号,我怎敢阻止?”
林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难过地自言自语:“她们那么年轻,我没有尽到关心的责任,也对不起死去的贵阿英哈。”
事后,林丹又亲自到四门检查防守情况,一再叮咛格勒条治道:“不准放任何人再出城应战了!”
接着,林丹又动员城里部民组织起来,前来守城,搬运石雷石、滚木,并将家中弓箭送往城头,增强防卫能力,与建州对抗到底。
直到天黑之后,侍卫急忙来报告:
“格勒条治领着妮喇英哈与果果英哈回来了。”
林丹一听,兴奋地问道:“那好啊,是怎么回来的?”
话音刚落,见妮喇英哈与果果英哈十分难为情地进屋就跪在他面前,请求处治,哭道:“我们一心想替父亲报仇,私自领兵出城,辜负了你的期望。”
林丹见她们的衣服被撕的稀巴烂,多处露着皮肤,很不过意地说道:“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以后可不能再乱冲乱撞了!赶快回去换衣服吧!”
原来这姐妹俩吃过晚饭之后,莽古尔泰又与她们亲热温存一番,然后对二人道:“进城之后,一定要按计划行动,可不能大意啊!要是让林丹识破了计策,你们性命难保,也影响了攻城,可要小心为上!”
二人故意把脸上弄脏,重新穿上被莽古尔泰撕烂的罩衣,走出营门之后,皇太极等又让士兵们虚张声势追了一程。
她们到达护城河边,因为吊桥高挂,便大声喊话,请求城上守军放她们进城。
格勒条治听说两员女将逃回城来了,心中非常高兴,以为林丹再不会找他的麻烦了。
于是,立刻命令放吊桥,开城门,放他们进城,一见面便说道:“你们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部长大人正要处分我呢!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部长!”
妮喇英哈和果果英哈从林丹那里出来,兴奋地回到住处,匆忙换上干净衣服,拿了两瓶好酒,悄悄地又走上城头。
见到格勒条治之后,她们连忙笑道:“我们私自出城,连累了你,实在对不住你,现在我们姐妹来向你赔罪,务请喝下这两瓶酒,我们心里才能安定。”
两个姑娘的殷勤劝酒,不容格勒条治不喝。一会儿工夫,把他灌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这时候,皇太极已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攻城的螺号一响,建州的士兵们如离弦的箭、脱缰的马,直奔城下,呐喊声响彻云霄。
城上的守军睡得迷迷糊糊,慌忙应战,因为格勒条治已被妮喇英哈姐妹俩灌得醉成一摊肉泥,喊也喊不醒了。
这姐妹俩从腰间抽出刀来,走到城门口,把几个守门的士兵一阵砍杀,未死的早吓跑了。她们急忙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放建州的兵马进城。
再说皇太极等领着兵马涌进城里,分头追杀守军。大将扬古利走上城头,把守军杀的杀,俘的俘,将那醉成肉泥的格勒条治一刀刺死,领着士兵守住城头,防止林丹再从暗道派兵前来偷袭。
外城里面的草房被烧着了,顿时火光四起,照得中城内外如同白日。
由于战事发生在夜间,城里的守军多在睡梦中起来应战,怎能经得起建州兵马的冲击,许多士兵没有穿好衣服就被砍死了,还有一些人赤手空拳地乱冲乱跑,吓得无处躲藏,干脆举手投降了。
中城被攻破之后,林丹的内城四合院完全暴露在建州兵马面前。四面全是瓦顶房屋,脊上埋伏着弓弩手,建州的士兵很难接近,经过几次强攻,被射杀的士兵很多,不得不停下来。
皇太极召集将领开会,莽古尔泰建议挖地道,从地道进城,可以减少伤亡。
皇太极又询问妮喇英哈姐妹俩,打听地下通道的进出口在哪里,二人均不知道。
后来,还是皇太极想出用火攻办法:
派士兵扎成许多火把,点着后,齐拥而上,将火把扔上屋脊,烧得上面的弓弩手乱喊乱叫,不得不四处藏躲。
乘他们害怕、藏躲的工夫,士兵们抬着云梯,爬上房去,经过一阵拼杀,建州的兵马终于攻进了林丹的巢穴。
皇太极等一边收降察哈尔的士兵,一边搜寻林丹父子的下落,找来找去,不见林丹和他的长子额哲西。
莽古尔泰走进林丹的卧室,见到拉占施躲在屋角暗暗流泪,本想询问林丹的下落,却被她那妩媚的风韵吸引住了,而把正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把拉占施拉到面前,仔细一看,见这美人虽然是徐娘半老,仍然是玉肌花容!不由得心旌摇荡,魂魄飞扬,伸手搂在怀里,就去解她的衣服。
恰在这时,皇太极一步跨进屋里,大怒道:“快下来!不然的话,我连你一起刺死!”
莽古尔泰急忙跳起一看,皇太极二目圆睁,高举大刀,对准拉占施的双乳之间,一刀刺去!
只听她“啊哟”尖叫一声,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一命呜呼了!
莽古尔泰仍然愣怔在原地未动,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已死的拉占施的胴体……
皇太极鄙夷地瞟了一眼仰面躺在床上的拉占施,回过头来,气恼地对莽古尔泰道:“还不赶快穿上衣服,去仓库查点钱财。”
说完,立即掏出火种,将屋里的衣服、杂物等燃着。顷刻之间,火光熊熊,烈焰腾起,兄弟二人遂走出那屋子。
林丹及其长子的下落,仍然无人知道。
后从林丹家属口中得知他们从地下暗道,往西跑了。
皇太极立即带领兵马,继续往西追击,先赶至敖木伦寨,又攻进察哈尔部所属的多罗特部落。
在建州兵马穷追猛赶之下,林丹败逃西走,越过西喇木桦河,穿越兴安岭,又进至都勒汉。最后窜至古海大草滩,患痘症而死。第二年,建州兵马继续追击察哈尔部余部,终于俘获林丹长子额哲西等。
随着林丹的死亡,察哈尔部终被建州所灭。于是,漠南蒙古西部的土默特、鄂尔多斯以及雍谢布等部落,也相继降附建州。
从此,明朝失去北方屏障,边事越发不可收拾——“明未亡,而插先毙,诸部皆折入建州;国计愈困,边事愈棘,朝议愈纷,明亦遂不可为矣。”
漠南蒙古降顺后,向建州进“九白之贡”(白马八匹、白骆驼一头),表示臣服。
从此,努尔哈赤安定了后方,打通了从西北进入中原的通路,拥有更为雄厚的兵源,占有更为广阔的地域,在战场上取得了更为优势地位。
第八章
建国为王的努尔哈赤豪情万丈,他创制满文,整编八旗,立典立法,刀锋直指大明王朝……大明皇帝却浑然不觉,依旧夜夜笙歌,任由奸阉淫乱后宫……努尔哈赤拈须长笑:白山黑水岂是卧虎藏龙之地,江山与天下才是我努尔哈赤追逐的目标……
努尔哈赤在统一建州,并吞海西四部女真之后,为了安定后方、防止其子孙作乱,把这些部落的亲属都迁往建州,住在佛阿拉城里,倒也确实平平安安过了几年。
那些亡部的子孙由贵胄子弟变为一般百姓的儿孙,总是心犹不甘。他们怀念昔日家族的荣耀、地位的显赫、生活的奢靡,他们留恋过去的一切,不甘心目前的处境。可是,在佛阿拉这个“天子的脚下”,他们又不敢公开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有一天,原哈达部长猛骨孛罗的弟弟盛骨孛罗从木工作坊下班回家,遇见噶啦盖尔时,知道这位二表兄好喝酒,便说道:
“多时不见,到我那里喝两杯去!”
噶啦盖尔也未推辞,就随着盛骨孛罗来到他的住处,二人便推杯换盏地喝开了。
这位噶啦盖尔是大将噶盖的弟弟,兄弟二人一武一文,是佛阿拉的知名人物。
他们的父亲噶利尤也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材,姓伊尔根觉罗氏,原是蒙古科尔沁人。他的祖父为争夺继承权被排挤出来,一直居住在建州所属的呼纳赫部。兄弟二人自小在父亲管束之下,哥哥噶盖习武,弟弟噶啦盖尔学文,各有建树。父亲去世之后,噶盖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屡次立功受奖,深得信任,在建州众将领中“位亚费英东”。
噶啦盖尔从小聪敏好学,在父亲精心教授之下,精通蒙汉文字,经常为努尔哈赤拟写公文、布告之类,还曾与额尔德尼一起创制了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满文。
噶啦盖尔与盛骨孛罗之间,说起来还是表兄弟哩!
噶啦盖尔虽是蒙古人,其母是哈达人,并且是盛骨孛罗母亲的堂姐妹,序列起来,他们二人倒是姨表兄弟。
这次喝酒中间,二人先是天南地北地闲扯着。
忽然,盛骨孛罗长叹一声,说道:“表兄啊!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我这个亡了国的子弟,怎能与你比呀!”
噶啦盖尔听了之后,对他道:“你别多心了!依我看来,你与我们还不是一样地都住在佛阿拉,哪有什么不同?”
盛骨孛罗立刻露出伤感的样子说道:“表兄太书生气了!虽然我们一起住在这里,我时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他们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亡国之臣实在当不得!”
说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着,噶啦盖尔正想再劝他几句,忽见从里屋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盛骨孛罗见了,连忙抬手喊道:“快来!快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说完之后,立即走过去把那少女拉到酒桌边上,笑着介绍道:“这是为努尔哈赤大王编制满文的噶啦盖尔博士!”
在女真人中间,称有学问的人为“博士”。
随即又转脸对着噶啦盖尔说道:“她是我的小姨子兀拉胡亚娜,芳龄十七。”
这位兀拉胡亚娜倒是很大方,微微露出羞涩的表情,伸出雪白的小手,端过盛骨孛罗面前的酒杯,熟练地斟满了酒,朝噶啦盖尔瞄了一眼,娇滴滴地说道:“我先敬一杯!”
噶啦盖尔本来嗜酒,又喝到七、八分醉意,见到面前这位姑娘长得俏丽,难免心神摇荡,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盛骨孛罗看在眼里,喜上心头,立即说道:“噶啦盖尔博士是我的表兄,难得来一次,你这大美人也该坐下来陪他喝几杯。”
听了这话,兀拉胡亚娜就坐在两人的中间,一次又一次向噶啦盖尔劝酒。
这时候,噶啦盖尔一边喝酒,一边两眼盯着她看,她也对他频送秋波……
盛骨孛罗见到火候已到,立即对噶啦盖尔意味深长地说道:“表兄啊!你为大王编制了满文,这是多大的贡献!他却未赏你一个标致的女人,你看那些武将,打了胜仗之后,每人都领回去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太不公平了!”
听了这一段话,噶啦盖尔觉得这正是自己心里的话。其实,他早就感到不平衡了。
就与自己的大哥噶盖相比吧,他家里有妻子六人,个个年轻美丽,连使唤的丫头也长得很漂亮。
可是,自己呢?家里只有一个妻子,还是父亲生前为自己要来的一个猎户的女儿。不久前患了眼疾,已经双目失明。
噶啦盖尔只得十分尴尬地说道:“这只能怪我没有那个艳福呀!”
盛骨孛罗急忙顺着他的话音,对他说:“表兄啊,你千万别那么说!今天,你的艳福来了,表弟我一定要成全你!”
说到这里,他指着兀拉胡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