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朝议大事的地方,只有在元旦、除夕,以及太子即位或立后等大事的时候,才在乾元殿朝会。文武百官不明就里,都莫名其妙地来到乾元殿,却发觉这里的气氛也大为异常,殿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羽林军提枪带刀地守在大殿四周,左、右羽林将军程务梃和张虔勖各率麾下的军士站在朝堂两侧,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来上朝的大臣。
程务梃按剑在手,站在殿门口喝道:“请各位大臣按班排好!”
众文武慌忙各站各位,也不敢说话,都把眼光投向大殿的门口。一会儿,中宗皇帝李显驾到。一看场面比平时隆重,李显不禁有些自得,大摇大摆地走上御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回头见太后的座位上空着,太后没有来,心里更觉胆大,便朝旁边的近侍点点头,意思是朝贺可以开始了。近侍刚想指挥群臣磕头,山呼万岁,只见大殿门口,中书令裴炎、中书侍郎刘祎之匆匆地赶来,走到殿中央也不去自己的位置,而是径自来到御台下。只见裴炎立定站好,转过身去,把手中的一卷黄绢“刷”地一声展开,威严地看了群臣一样,口称:
“太后诏令:自即日起,废中宗为庐陵王!”
“什么?”李显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睁着眼睛惊愕地问。
裴炎也不再理他,而是走上御台,严肃地说:“请庐陵王从宝座上下来!”
这一切,对李显来说,简直是太突然了,他这才明白了朝殿内外为何有这么多的御林军,他在惊惶中也无法明白为何发生这样的变故。他不解地问:“我有何罪?”
裴炎也不理他,对身后的刘祎之说:“把这句话报给太后。”
刘祎之飞奔出殿,一会儿转回来,传太后的原话说:“汝欲以天下与韦玄贞,何得无罪!”
听了这话,李显才明白过来,他一拍额头,苦着脸,但悔之晚矣。
“奉太后谕,立相王李旦为皇帝,号为睿宗。”裴炎又当堂宣读第二道诏令。读毕,指示刘祎之把早已制好的册书交给礼部尚书武承嗣,命他捧着诏书立即交给相王李旦。
武承嗣接过册封,愣愣地问:“直接到相王府交给李旦?不举行册封大典了?”
“太后让你直接交给他,让他明早来上朝就行了。”裴炎摆摆手说。
“那安排他在宫中住哪个殿?还住长生殿?”武承嗣心里没有一点谱,忙又问裴炎。
裴炎说:“这事你去问当今太后去嘛。我一个中书令,岂能擅自决定?”
武承嗣也觉得是个理,于是捧着诏书走了。这时,李显也被程务梃带走了,羽林军也撤出了大殿,群臣无首,也只得怏怏地散朝了,各回自己的衙门办公去了。
其后,李显被幽禁在宫中别苑里,闭门思过。新皇帝睿宗李旦被安排到一个偏殿里,每天上朝就是当个摆设,多亏李旦是个心平气和的人。他什么都不问,这时的武则天当仁不让地常御紫宸殿,施黪紫帐临朝,以太后的身份裁决军国大事。
在高大雄浑、气势森严的皇宫大内里,在通往太后居住的正殿的甬道上,一个内侍引领一个外廷官员,都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着。该外廷官员长相团头团脑,面白无须,脸色红润、油光发亮、正似人生得意之时。他身着紫色蟒袍,腰挎金石玉带,一看就知是一个三品大员。此人正是太后武则天的亲侄子武承嗣。承嗣是武则天的二哥武元爽的儿子。咸亨二年(671年),袭封周国公的贺兰敏之被武则天诛杀。武承嗣由是被从岭南召回京城,继承武士彟的后嗣,由一个贬官之子,一跃而成为周国公和服紫戴金的三品大员。高宗驾崩前后这一段时间,武承嗣官居礼部尚书。
大殿里,武则天正坐在龙案旁批阅文书,及武承嗣进来后,她头也不抬仍忙自己的事。武承嗣见太后坐在龙案后森严的外表,也不敢造次,只是垂手立在一边,站了片刻,又觉不对劲,于是撩衣跪倒,口称:“臣武承嗣见过太后,愿太后万岁万万岁。”
好半天,武则天才合上手中的卷宗,抬起眼皮往下看了一眼,说:“赐座,看茶。”
近侍忙按吩咐搬来了凳子,端上了香茶。武承嗣端杯在手,小心地喝了一口,拘谨之极。近侍也给武则天奉上一碗不知名的特制的汤羹。武则天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啜完,方用巾帛擦擦嘴,问武承嗣:“这几个月来,因先帝表仪及奉安大典,礼部工作负担甚重,你作为礼部尚书,能否应对呀?”
“臣承嗣仰赖太后的荫庇,尚能应付。”
武则天点点头,说:“礼部的工作,我还是满意的,你有没有考虑多分担一些朝政呀?”
听武则天问这话,武承嗣心里一阵激动,猜测自己可能又要升官了,忙恭敬地答道:“承嗣想……想到其他部去锻炼锻炼,比如兵部,吏部。承嗣还想同中书门下三品,参知政事,以便更好的为太后分忧。”说完这些,武承嗣又怕太后嫌自己官欲太强,遂又加上几句道:“这只是承嗣的一些小想法。承嗣最终还是绝对听从太后的安排的。”
武则天又点点头,说:礼部涉及到国家的基本大政的方方面面。不但要管礼乐,而且在请封和宗庙设置上,都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太后话语里有不赞成自己改行的话,武承嗣的心有些凉,只得硬着头皮表示说:“太后教训的对,承嗣愿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按照太后的旨意,进一步地把礼部的工作做好。”
见武承嗣还未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武则天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问:“承嗣,自高宗大帝崩后,你对大唐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武承嗣极力思考着太后话里的意思,但脑子仍跟不上太后的思维,只得答道:“新皇帝不谙政事,国家全仗太后的领导。”
见侄子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武则天于是挑明说:“你对武氏将来在大唐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有什么看法?”
至此,武承嗣才觉恍然大悟,急忙答道:“李氏一族眼见衰落,国家大政全仰仗于太后。天下人皆感于太后恩德,臣承嗣以为……”
“以为什么?”
“臣承嗣以为天命归我武氏,归于太后陛下。”武承嗣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武则天听了这话,却面无表情,含而不露,半天才徐徐说出一句话:“路还很长,这改天换地的大事,更需要扎扎实实,一步一步地来。”
“承嗣身为我武家的后嗣,陛下的亲侄,愿誓死效力陛下,维护陛下,开启我武氏的万代江山!”武承嗣此时热血沸腾,心情激动,仿佛下一步自己就要当皇帝了。
“现在天下人对我临朝听政有什么看法?”武则天问道。
“天下人咸以为太后英明,巾帼不逊须眉。一赞太后保卫国家疆土,维护国家统一;二赞太后重视农业生产,改善百姓生活;三赞太后知人善任,广泛招揽人才;四赞……”
武则天笑了笑,抬手打断了武承嗣的几赞,说:“在天下人的心中,太后仍不是一个皇帝。”
“那怎么办?”武承嗣仰着脸,痴痴地问老姑。
“知道传国玉玺上有这样两句话吗?一作龙文:”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一作鸟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就是说,上天注定谁当皇帝谁才可以当。因此,若登大位,须先做登基前的舆论准备,要大造声势,一步一步地,让天下人从内心里认可。这样,才能堂而皇之地坐上皇帝的位子。”
武承嗣问:“太后下一步怎么办,你老人家快吩咐,侄儿我都快沉不住气了。”
武则天说:“我准备先办几件大事。先削弱李氏家族的影响,另起炉灶。第一,改百官名;第二,易天下旗帜;第三,把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从长安迁至洛阳,改洛阳为神都,改洛阳宫为太初宫;第五,立我武氏宗庙;第六,改年号为‘光宅’,光我武氏家宅。”
“太好了,这几步棋走得太妙了!”武承嗣拍手道。“下一步这几件大事就交由你礼部办,你能办好吗?”
“没问题!”武承嗣拍着胸脯说,“臣承嗣一定把这几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叫陛下你满意。不过……”武承嗣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
“这几件事都挺大,承嗣是不是再能官升一级,当个中书门下三品什么的。这样说话也有分量,办起事来也顺当。”
武则天看着侄儿笑了笑,说:“我明日早朝就宣布你为太常卿,同中书门下三品。”
武承嗣一听急忙离座,趴地上磕仨响头,口称:“谢太后!”
“皇帝又不是一成不变,非得由哪个人当,显既然不胜其位,李旦的才智虽然不高,但比显为人稳当。”
裴炎恭手说:“太后圣裁。显确实不适合当皇帝,他还逼着臣把他奶妈的儿子,一个姓于的卖油条的提为五品刺史。臣当时认为荒唐,没敢答应他。”
“废他为庐陵王吧。新皇帝旦叫睿宗吧。”武则天想了想,似乎随便地说道。
裴炎心里有些激动,心想这废帝立帝的大事,三言两语就让太后给决定了,只是这程序怎样走,裴炎心里没有谱,就问:“太后,废帝事大,一定要谨慎行事,是否要派人先行把李显软禁起来。”
武则天笑了笑,说:“不用。我要当堂宣废帝诏,也让他,让群臣看看,他到底为什么被废的。” “太后,他毕竟在朝堂上还是皇帝,他一旦生气发怒,这事就变得复杂和严重了。”
武则天鼻子里哼笑了两声,说:“谅他不敢。”
“太后,不得不慎重啊,殿前的侍卫仓促之间说不定都听他的旨意啊。”裴炎着急地说。
“裴爱卿,这事你别管,到明天上朝前,你到我这里拿废帝诏书,直接上朝堂上宣布就行了。”
光宅元年(684年)二月七日五更天,朝门外等候上朝的文武大臣突然得到通知,说太后口谕,本日早朝改在正殿乾元殿举行。按照惯例,乾元殿是朝议大事的地方,只有在元旦、除夕,以及太子即位或立后等大事的时候,才在乾元殿朝会。文武百官不明就里,都莫名其妙地来到乾元殿,却发觉这里的气氛也大为异常,殿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羽林军提枪带刀地守在大殿四周,左、右羽林将军程务梃和张虔勖各率麾下的军士站在朝堂两侧,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来上朝的大臣。
程务梃按剑在手,站在殿门口喝道:“请各位大臣按班排好!”
众文武慌忙各站各位,也不敢说话,都把眼光投向大殿的门口。一会儿,中宗皇帝李显驾到。一看场面比平时隆重,李显不禁有些自得,大摇大摆地走上御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回头见太后的座位上空着,太后没有来,心里更觉胆大,便朝旁边的近侍点点头,意思是朝贺可以开始了。近侍刚想指挥群臣磕头,山呼万岁,只见大殿门口,中书令裴炎、中书侍郎刘祎之匆匆地赶来,走到殿中央也不去自己的位置,而是径自来到御台下。只见裴炎立定站好,转过身去,把手中的一卷黄“太后,微臣前几天到治下考察民情,行至嵩岳山中,突然在草丛石块间发现一块奇石,发现时尚熠熠闪亮。臣联想到太后刚刚颁下的改制令,觉得奇石此时出现,定言符瑞,定是昭示着太后改制乃天命所在!”
樊文像背书歌子似的,把早已背熟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