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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王健背着帆布小包走出来。办公室门口，杨维果然在公司门口，是在等着他。
“一起走！”杨维对着他微笑，说了这三个字。王健赶紧点头，兴奋得心直跳，感觉身体里有强烈的荷尔蒙分泌。他虽然矮，但是五官端正，剪着齐齐整整的短发。白色衬衣扎里裤子里，显得有精神。虽然，现在和一个比他还高的女人站在一起，会让原来清清爽爽男子气魄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但是，他的骨子里是喜欢比他高的女人，甚至想像着别人会说：哟，你看这个男生长得矮，但是找个女人比他还高，有本事呢！想像着，他脸上不自然地露出微笑，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是否虚伪。
和比他高一些的杨维在一起，王健便不停地讲话，想把内心的虚伪全部遮挡住。他告诉她不要再害怕王姐，如果王姐继续那么过份，去找老板詹总告状，让那丑人多作怪的王姐也尝尝厉害。。。。。。
两人一边说，一边沿着公司旁边的斜坡一路走下来。路旁是一堵盖满湿漉漉青苔的石墙，墙角攀援着牵牛花，清香的金银花，茶花，蓬蓬勃勃中恣意的舒展开放，芳香四溢。闻着清香，王健心情愉悦，兴奋透过言语表达出来，看得出她听得也挺开心。
王健想有一个女朋友。现在杨维出现在他面前，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而他需要表达。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侧过脸认真地望着杨维，变了话题，直接地说道：“杨维，以后我们天天一起走，好吗？”
她也看着他，突然自嘲地一笑：“王健，我有个女同学，我给你介绍，好不好？”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睛也不敢往她看，心跳得更厉害，好像在偷一种不该偷的东西。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哦，杨维，不，我只想约你，好不好？”
她回望了他一眼，但很快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却放慢脚步。
他领会般，说到：“杨维，我们去电影，好吗？”
杨维没有说话，他马上叫了下一辆车，对司机说：“星光影城！”
车开到大十字路口又朝左转，从惠利饼屋穿街而过，又绕过一家咖啡馆，来到了星光影城。
下了车，他付了钱，他带着笑意看着她：“谢谢相约。”
“嗯！”她微笑，侧脸看着他说。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我去买票！”说着，他就朝影院的购票窗口挤过去，然后拿着两着票又挤了出来。
“开场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喝点饮料？”王健跑到杨维的面前说道。
“好的！”
他们来到影楼下面的一家奶茶店，奶茶店的形状是一个内圆的朝里凹，这样显得门前十分宽敞。对面是一家时装珠宝店，一排橱窗，华贵的塑制模特儿在橱窗里穿着精美的服装，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店员送上奶茶，王健搅着奶茶杯里珍珠，对杨维说：“其实，我还是最喜欢喝白开水，我真喝不惯这些。以前我在乡下，我们去井里挑水，就喝井里的冰水，感觉也挺爽的。”
“我小时候也喝过冰水，我家也是乡下的。”
“哦！”王健抬头头看着杨维。
“我以为你就是建海市的呢，你身上一点土气也看不出。”
“你也挺好的，公司里的人都说你要接下李彬的策划经理职位！”
“是吗？”王健有些得意地明知故问。“看来，这男人有了事业，也会变得高大起来，美女都会主动靠近。男人拥有事业是对女人最具雄性的吸引力，这一点看来的确不错。”他心想。
杨维吸了一口奶茶，说着，“我喜欢看文艺片，你呢？”
“我啊，呵呵，我看电影蛮少的，基本上是逮着哪部看哪部，什么描写城市生活繁华炫目的、特种部队勇猛彪悍的、风云人物精彩人生的，美国大片那种耀眼特技的，我都喜欢看。”
“呵呵，那你的爱好蛮广的。”
“唉，大片我总感觉离我们生活太远了，我还是喜欢看一些平民老百姓生活的片子。”
“好啊，今天我们看的这场电影就叫‘贫民大嘴的生活’！”
“真巧！”
喝完奶茶，两人朝影院走去。
看完电影走出来，天已经黑尽了。
两人并肩走在树下的林荫道里，手指不时有所碰触，王健突然变得很激动地说道，“杨维，我。。。。。。我。。。。。。”
“你怎么了？”她扭过头看了矮她一头的他。
“我。。。。。。我其实配不上你！”王健有些自卑地说道。
杨维看着他有些黯然的神情，有些自顾自地说着：“之前我可能认为男人高大要好一些，但是，和你认为这么久之后，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你是个有理想的人，我也相信你将来会前途远大。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志气和向往，高大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你又不比其它人差什么，说差也就是比别人矮一点。这又有什么啊！内心差了，那可是改变不了的。”
“谢谢，明天我和詹总去和X局签团购的合同，然后我会争取当上策划经理的！”在晕黄的灯光中，王健昂起头，用力地对着杨维说。
“嗯，我知道你一直在忙X局团购的事。还有现在我每次遇到杨阿姨，杨阿姨都对会对我说起你的好。呵呵，提起你，杨阿姨可是满口的溢美之词，公司发的那些米了，油了，你经常送给她吧！”
王健有些不意思地挠起脑袋：“杨阿姨家里比较困难，我想能帮，就帮一点了。。。。。。也谢谢杨阿姨了，把我讲得太好，杨维，我其实，真的。。。。。。真的。。。。。。感觉我还是有些。。。。。。配。。。。。。配不上你！”
“看你，又来了，铛铛配饺饺，臭虫配跳蚤，你没听说过呀！”
“杨维，谁是臭虫？谁是跳蚤？”
“都是你了！”
“我？呵呵！”
这臭虫跳蚤的玩笑让王健和杨维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他顿时变得很开心，唱起一首歌，歌声清晰：
“白喜鹊
叫喳喳
飞在枝头上
好运连连来。。。。。。”
听完他唱完歌，杨维笑着问道，“你怎么还唱这么幼稚的歌？”
王健没有回答，笑着，继续在林荫大道斑驳的灯光中大声唱着。
混着童谣般的歌声，他把她送回了家。
五 罗星闹事
第二天一早，王健伴着神清气爽的好心情朝公司赶去。这一天，将是金湾和X局签下‘空中艺野’50套房屋团购合同的日子。
“王哥，早上好！”罗星给他打招呼。
“你好！”
罗星是新来的，依照金湾公司用新人的惯例：“先试用三个月，这三个月公司不签任何试用合同，如果三月后大家都满意，再签合同。”
为什么金湾公司不给试用的新人签试用合同？公司的理由是：遇到太多面试颇有技巧的学生，面试时对答如流，形象也不错，等签了合同一用，才发现总是不尽如人意。所以须三个月不签任何合同的试用。如果可以，再用，如果不行，对不起，请离开。
王健一边对罗星点着头，一边打量着办公室，策划部里面那间经理室里，李彬依然没有来，似乎正暗合着公司里盛传的他将退位。
李彬的大部分工作都在逐渐交给王健和齐伟做，而他更多的时间在他原来的公司办公室，据说在做金湾企业文化的资料。这次X局团购的事李彬也没有参予，这也是公司又有口风传出王健将接替他位置的有力证据之一。
王健坐下来，有意轻松一下气氛，便扭头对旁边的罗星说道：“你做软文要认真、细心。写完多检查几遍，不要到时候给我看时，像上次标点符号的错误都一堆。”
“好的，好的！”罗星抬起头，看着他答道。
接着王健又说：“我当初刚进公司时，第一次写的软文，李经理要我改了十多遍，一遍遍地精简，提炼。目的是什么？就是要让客户一看见我们的楼书，就会觉得不买我们的房子，过的就不是有品质的生活；不买我们的房子，住的就不是好房子。这就是我们软文要追求和达到的效果！”
“是啊，王哥经验丰富！”罗星看着他奉承地说着，让王健笑了笑。
“哦，王哥是哪里人呢？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我们建海人吧！”罗星接着又问道。
“嗯，我是南州的。”说起南州市，说起自己的家乡，王健忽然变得兴奋起来，饶有趣味地回忆起他当初从南州来到建海时坐火车的情景。
“我当时来建海时，火车票只买到站票，是一路站着来的。那时不叫坐火车，叫挤火车。车厢里人员超载，过道上挤满了人，座位底下也睡着几个人，就是车厢的接头处也是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人多，再加上抽烟的，把整个闷燥的环境更是搞得乌烟瘴气。列车上的售货员推着长条形的小车子大声的嚷着：‘让开，让开’一会把车的前轮抬高，一会摇动车柜，朝人群硬闯，嘴里又声嘶力竭的喊道：‘啤酒，香烟，瓜子了。。。。。。”
“呵呵，那时的火车真挤呀！”罗星接过王健的话。
“是啊，还有，随着火车上那售货车推了过来，过道中的人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到自己身上，一个个的腰身都变得异常灵敏，扭动，倾斜成超过90度的大弯腰，甚至有些还在货车就要撞过来的时候‘噌’靠着椅背跳马一样的腾空而起，避开售货车。售货车过去了，不时又窜出一些在车上做生意的小贩，从背上背着的大包里取出小塑料凳、豆腐干、柑桔等，向车内的乘客不断兜售着。厕所大门紧闭，外面的人怎么拉也没反应。直到有人找来列车员，列车员睡眼惺忪，脸部浮肿，怒气冲冲的打开厕门，把里面一对蓬头垢面的男女赶出来，一排长长的等着上厕所的人才得以轮流解决了问题。”
“天，那时坐火车好恐怖哟！”
“是啊，不过，现在不用坐那样的车了。一是我们国家经济发展了，车辆增加，火车也提速了；再说我现在不管咋说，买张卧铺票也没问题了，呵呵”王健有些兴奋地回忆着，感觉自己也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神情中又暗含得意。
旁边齐伟则专注着自己手头的事，没有搀和进他们的谈话。
王健和罗星继续聊着，又做了些事。吃过午饭，下午继续上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点钟。
四点钟，詹总的专用司机老杨来了。
看见老杨走进策划部的办公室，王健站起来，对老杨点点头。然后走到齐伟面前叮嘱着：“齐伟，X局张局长那边你联系好了没有？”
“联系好了，我5点开车去接他们，7点在海港大酒店等你接詹总过来会合。”
“好的。”
王健转身，叫上老杨，急匆匆地朝外面赶去。
老杨开的这辆车是詹总的专用座驾：沃尔沃S80L豪华版。这款车，詹总说看中他的安全性。看得出，老板是个十分注意安全的人，外出考察，也要坐火车，不坐飞机。
老板坐的火车正点是下午6点到达。与X局在海港签团购合同的时间是7点。如果列车不晚点，就正好。
但不巧的是，接老板的路上堵车了。一路上，王健心烦地看着前面黑压压的车流，掏出手机不停地看着时间，已经过5点过了，他不由心里紧张起来，感觉整个头仿佛发涨般变大起，整个人晕乎乎的。
这时老杨叫了一声：“动了！”刚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流开始动了。
车子在动，王健的心情舒缓了一点，但那头涨得晕乎乎的感觉依然还在，他疲倦地靠了靠椅背。
“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老杨问道。
王健用力地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
5点50分，沃尔沃终于开到了火车站停车场里，王健未等车停稳，就急匆匆跳下去，跑到火车站问询处，买了站台票，直冲车站，朝着詹总那趟火车所停站台的车厢奔去。
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