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此处,风劲节眼中暴出杀气:“卢夫人现在恐怕是真的有病了,只是这病是那些人下手弄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卢氏族人说的,居然可以这样悄然隐入卢家,布下埋伏,且能将卢夫人挪走。现在,只要你一日不现身,卢夫人的病情就一日不会伤及性命,但同样一日不会好。最怕的是,现在卢夫人不知是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我虽然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就算那帮家伙人多势众,重重布伏,我也可冲杀来去,但是卢家大院里毕竟都是卢家人,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顾及不了那么多,真放开手打,恐怕会累及无辜。”
他皱眉道:“若要带了你去寻卢夫人,以我一人之力,护你们一家三口离去,实在多有不便。更何况,那高手已然被擒,不管他来历如何,那些人都难免认为他是我们的同党,因此判断我们就在附近。等他们派人大索四方,我们再要躲藏也是有些麻烦。所以,我只得先行离开,带着你连夜奔出数十里,暂时躲在这山高林密的双龙岭。”
卢东篱听得心一直在下沉,至此神情竟已木然,过了半晌,忽得手指微动,划道:“那夜行人……”
风劲节心中微叹,这个傻子,心乱情切至此,竟然还记着旁人的祸福。
“你放心,不管此人是敌是友,那些人现在都不会要他的性命。当然那皮肉之苦,一顿拷打肯定免不了。可是只要性命保住了,我们就有机会把他救出来,再慢慢查问他的来路便是。”
卢东篱神情坚定,不必他划字,风劲节也了然他的心思:“救!”
就算有人举一国之力而欲擒他,他想的也不会是逃离藏身!
风劲节朗笑一声:“不错!我们要救人!不止是救那个倒霉的夜行人,我们还要救卢夫人,卢公子!如果你其他的宗族亲人有危险,我们也要救他们。难道就因为敌人够多够强,我们就只能袖手退避,眼看着我们关心的人遇难受苦而不顾不理吗?”
他眼中锋芒四射:“我这一生,从来就不曾逃避过任何人,任何事!谁可以逼我退避?更何况……”他极慢极慢地磨了磨牙,以一种出奇冷森冰寒的语气道:“这一次,姓赵的,确实惹火我了。”
风劲节装累了。按某位伟人的感慨说,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几十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不用几十年,他在卢东篱身边装模作样这几个月,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更何况他现在他正是满心气恼,斗志昂扬,那种潇洒无羁的性子就再也收敛不住。
他这里大逆不道,大言不惭,卢东篱的心神则是一阵恍惚。这样地睥睨肆意,天塌不惊,地裂不躲的脾性,竟然是如此似曾相识。
他怔了半晌,才划字问:“你要怎么做?”
风劲节笑道:“我先要去找几个朋友帮忙。”
卢东篱忙在他掌心划道:“不可再寻昔日商脉旧友。”
风劲节狠狠一拍卢东篱肩膀:“我知道。我若现在再去找那些商人,岂不是正中赵王下怀,又平白害他们身陷大祸。哼哼,只是可惜啊,对于风劲节旧日的部属势力,赵王了解得还是太少!”最后这一声冷笑,他无限自傲。
卢东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竟是微微有些颤栗。
“我要去寻几个江湖上的朋友相助,时间也不会太长,一两天即可把事办妥。只是这找人的过程,高来高去的事不少,你武功底子虽还不错,但眼睛不好,只怕跟着我反而碍事……”
卢东篱皱眉,立起身来,后退一步,颇有些戒备之意。
风劲节也从地上爬起来,干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再点你睡穴了。”
其实要是随他本意,他倒是情愿一直让卢东篱睡到万事尘埃落定才好。只是这睡穴点得太久,不免伤身,而且,对卢东篱也实在太过不尊重了。这人要是醒来了,知他为他奔波冒险,拼死拼活,自己却当个废物,酣然一梦,坐享其成,心里还不知道会如何难过。所以,也只好先解开穴道,费唇舌同他慢慢分说了。
卢东篱仍然沉默抗议,风劲节也是无比头疼:“不经你同意,就点了你的睡穴,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不做这种事了。可我不叫你跟着,确实是为着把事情办得更方便快捷一些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卢夫人卢公子到现在安危不知,你也不想这么拖着吧。”
他恳切地说:“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无论情况有多么糟,我绝不隐瞒你,好不好?”
卢东篱终于黯然点了头。历尽风霜,看多世情,他也不是那些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只要被人偶尔隐瞒一次两次就暴跳如雷。既然自己不能出力,总不成还要坚持窜出头帮倒忙。作为赵王阴谋追索的目标,他的确是别人最大的累赘。
那种苍凉和无力的感觉,又沉沉压了下来。这样无用的自己,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风劲节看着他,忽然严声道:“如果真的过意不去,你就努力一些,让自己早点好起来。你若是看得见,说得出,又怎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不管是要经历什么样的风浪,又怎会有人抛下你?”
他叹息一声:“这是我找的一处山洞,地方隐密,你身旁有干粮,有水,我还在外面摘取了很多野果子。”那句所以维生素也不会缺他就在肚子里咕噜一下不说出来了。
“你饿了就吃,我出去后,会用石头和树枝在外面布一个小阵法,一时半会而应该不会有人能发现这个山洞。就算发现了,也可以迷惑片刻。现在我去找人帮忙,一二日内,应该便可让你见到卢夫人了。”
卢东篱脸色苍白,忽然向前走出两步,把手伸向他。
风劲节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却见卢东篱拉开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划道:“若是过于涉险,你还是不要勉强,我们另行从长计议。”
风劲节朗笑一声:“我说卢大人,你就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就凭那个无聊的皇帝,他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涉险!”
卢东篱本来还有些话想要划出来叮咛他,闻此一言,手指竟僵在了半空。
第105章 黑白之道
卢东篱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风劲节急着出去办事,也不多说了,只笑笑又拍拍他的肩头,轻轻一句:“我走了。”便潇洒转身出山洞去了。
卢东篱仍保持那姿态,站了很久很久。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这样天大的变故视若等闲的态度。这样逮什么会什么,会什么精什么的全才本领……
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两个风劲节?
同行同道,同住同食,朝夕相处。那人仿佛知道他的一切,那人仿佛没有什么做不到,不懂得。他得他善待,受他保护,承他照料,被他医治。他忧他所忧,急他所急,关怀他所关怀的一切……
只因为一恩一诺,可有人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曲道远,你到底是谁?
卢东篱摸索着洞壁,缓缓坐了下来。
蛛丝马迹,他何曾看不见。那人常会让他莫名地回想起某些往事,某个故人。然而他是读书人,就算是心中疯狂地向往,万分地渴求,他也终无法放任自己失去理智,去信那怪力乱神之说。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己那一关,他过不去。
卢东篱不由自主地用手抚住胸口的旧伤疤处,强迫自己冷静。他身已残疾,怎能再软弱无智,连心也残疾了去。
九次,他举起匕首,扎透风劲节的身体,扎伤他自己的胸膛。刻骨铭心,痛彻心肺。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世界上既然能有风劲节,也自能有和风劲节一般之人。如果自己因为和曲道远相处久了,因为知道这人与风劲节有故旧之情,便因为那人的愧疚思念,而有意无意地在曲道远身上寻找相似之处,将他当成他的影子,那,他也太辜负了曲道远。
卢东篱努力睁着眼睛,眼前却仍然是一片模糊的血色昏暗。
无论他是谁,他说得对。好起来!好起来,他才可以少连累别人一点,好起来,才可以同他一起去面对所有的艰难险境……好起来,至少,至少可以,亲眼看看他……到底,他和……
不能再去想那个名字,卢东篱闭目黯然。
自目盲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好转,能够看得见,只是……只是……他是否还能好得起来。
卢东篱心情激荡之时,风劲节安然悠闲,自密密山林之中,施施然向双龙岭高处行去,倒似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支劲箭夺地一声,钉到他身旁的大树上,前方林木深处,有人大喝:“来人止步!此处已是我双龙岭苍天寨禁地,过往商旅不得擅进,江湖朋友请通名号!”
风劲节微微一笑:“昨夜我曾投书拜上贵寨主,莫非今日还要再通名号?”
前方立时一声低低惊呼,那些密密草木纷纷长出两条腿来,稀里哗啦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数名黑衣劲装汉子摘了身上伪装,背弓佩刀,抱拳施礼:“我等奉寨主之命,大礼迎接昨夜投书的客人,公子,请……”
风劲节安然受了众人这一礼,含笑缓步上前,身后树影草影复又合聚,来路转眼便被那些“林木树藤”给阻绝了。
———————————————————
苍天寨,崛起不过六年,却已是定江一地的黑道魁首,委实莫测高深。
最初不过是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流寇,在此落地生根,开了个小小寨门。附近的黑道势力,山寨匪帮,无不逼上门去,想要将之吞并,结果却无不是有去无回。不过一年时间,这最初不过二三十人的小股流寇,便压服了这一郡之地的所有黑道势力,吞并了方圆二百余里内的所有山寨,形成了一股极大的黑道团伙。
他们并不随便烧杀抢掠,只是仗着双龙岭处于通商要道,派遣人马,护送所有来往商队行人,收取保护费。如有人不给,他们必然下手一概抢尽,也对人下狠手殴打示威,但若是有人交了保护之资,他们则一力保护到底,甚至如果交了钱的商人被其他匪徒所抢,他们会倾力将那擅抢的匪帮肃清,替你把东西抢回来。
因为他们要价合理,一诺千金,时间一长,百姓商人,反倒觉得他们比官府还可信。商人经过定江,无不是赶着先将钱送进双龙岭去。得了苍天寨的保护,在这定江一地,就可放心做生意,从此高枕无忧了。而那些投奔苍天寨的人,日子大都过得甚是安定宽裕,人人咂舌,以前怎么想得到,当土匪也可以当得这么安定舒心。
这样一支有组织,口碑又好的盗匪,当地官府一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到三年前,陈勇峰将军开始驻军于定江,才试图提兵将其剿杀。
陈勇峰尽提一郡之兵,剿杀苍天寨,自然不是看不惯他们收取的那几个保护费,而是因为江湖之上,苍天寨的名声太过响亮了些。据好几个上山挑寨,却被人当死猪一样捆了扔下来的一流高手说,苍天寨三位寨主绝对是顶尖高手。更可怕的是,苍天寨弟子们的搏击,合围,箭弩围杀之术,配合得密切无间,就是再好本事的高手,被他们二十来个人呼啦啦一围,也得躺下。
这位陈将军是定远关旧将,沙场拼杀数年,又受过卢东篱与风劲节指点,立时便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样大一股江湖势力,来历不明,又无有江湖人物的散漫随意,感觉非常不妥。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再被有心人指引训练,明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