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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方轻尘语气微异,顿了一顿,方道:“你觉得,如果你们与燕军对阵,胜负若何?”
“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柳恒遥望京城的方向,苦笑道:“算着行程,再过个两三天,殿下就会和燕军接触了。”
方轻尘忽得一皱眉:“是燕军直逼京师了?”
“燕军攻静水关,吴军击永定城,卫军进袭江宁道,这三处都是直通京城……”
方轻尘脸色一变,打断了柳恒的话:“燕军一向稳扎稳打,进军十分缓慢,为什么忽然间就能威胁到京城了?吴军刚刚死了主帅没多久,为什么可以立刻整兵击永定城,卫军既然不堪一击,屡战屡败后,怎么还能这么果断勇决地进袭江宁道……”
柳恒神色一震,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然进城,到了临时充作大本营的太守府。也不等柳恒肃客,方轻尘已是一跃下马,大步入内:“我要看所有的军报,各国军队进袭的速度顺序,所有被他们攻占的城池,所有的攻守过程,所有守将军队的资料,还有你们手上所有的地图……”
他说得飞快,一迭声地吩咐,语气极其自然,甚至颇为霸道。周围人尚有不服,还待开言抗议,柳恒已是神情凛然,厉声道:“快,照他说的办,他要什么,都立刻拿来!”
他一边说,一边飞身下马,一向身手矫健的他,落地时,竟是身子一晃,险险跌倒,但他立刻站稳,快步跟着方轻尘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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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如啸,染血的战旗被吹得猎猎飞扬。秦旭飞看着前方漫山遍野,潮水般的敌军,神色漠然,不见悲喜。
他右手的长戟,斜指于地,戟上不断有鲜血滴落。一身金甲,一次次被鲜血染污,现在本来的鲜红都透出暗黑的色泽来了。
一骑如奔雷般冲到面前,马上将领晃得几晃,险险落马,声音沙哑:“殿下,分路冲击的九队人马,已有八队尽没,仅一队冲杀而出。”
秦旭飞面无表情点也点头,并不多看这将领插在肩上的利箭和生生砍飞护胸的恐怖刀痕,冷声道:“裹伤,整军,再战!”
四周众将雷鸣般应和一声,尽管没有人身上不带着重伤,没有人眉眼间不透着疲乏,但策马拔剑,呼号列阵之间,依旧整齐迅捷!
从清晨到现在,他们已经激战了六个时辰了。而这样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四天。
他们的三万兵马,已经生生折损了一万人!然而,这样的战绩,已足以令他们自傲。
连战疲惫之师,尚不及休息复元,就日夜急行军,意图救援京城。然而,他们居然会在半路上,居然会在自己尚未沦陷的国土上,这样生生撞进了三十万敌军的重围之中!
他们在疯狂赶路,急行军中,根本不可能派出大量斥侯,然后坐等什么消息。军情变化,一直是依赖本地兵马的军报飞传,一路奔驰,通关过卡,他们却在自己人所控制的地方,无声无息地,被从天上落下来的敌人当头拦住?
三十万人马,而且多是精兵,哪一国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看那旗帜阵营,明明是吴燕卫,三国的军队合围。
三个不同国家的军队,三条不同的进兵路线,却会有三十万人集结在一起。
三支明明都各在不同位置的几百里外攻击秦国城池的军队,会在同一时间,每支军队至少越过三四道城池关卡,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给他们设伏,这说明了什么??
这样的事实,足以让所有一片热血,抛开安逸生活,回军救国的汉子们,心冷成冰。
早就知道,秦王对他们有的是猜忌妒恨之心,早就对秦王的种种牵制利用,有所准备。
然而,谁能想到,这赤裸裸的出卖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这么绝。
当无数的异国军队,还在自己的国土上纵横来去,肆意杀戮百姓时,他们的君王便可以将他们这最后一支可以保护国家的军队,这样献了出来。
可怜他们在踏入陷阱之前的那一刻,还牵挂着京城的局势,担心着国祚地存亡,不顾疲累地鞭马如飞,想要尽快赶去救援陷入危局的城池关卡。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如此无情的背叛!
象是要把满心的不平不甘不忿都发泄出来一般,无数亲兵将领护拥在秦旭飞的身旁,追随着他,杀向前方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敌军阵营。
“杀!”
第242章 困兽犹斗
三十万人。
三十万兵马,就算有秦王的放纵,要避过秦旭飞的耳目,给他们这支军队设伏,其实可以选择的伏击地点,也并不多。
陈驿便是这样一个好地方。
这一片贫瘠的丘陵处,人烟稀少,地势起伏,容易藏身。此间林木并不茂密,适合围剿,也适合突袭。它在秦旭飞回京救援的必经之路上,离三国军队各方距离相近,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处屯田积粮之所。
简陋低矮的护墙之内,是几近空置的粮仓,还有几近无人的兵营。
这里本是换防下来的秦兵屯田练兵的所在,不过开战以来,几乎所有的兵士都已经被调走,周围的军田也已经荒芜。所以用于积粮屯兵的陈驿,也空虚下来。
不过,秦旭飞所带领的兵马到达陈驿,定然会歇脚补给。他们随身能携带的粮草极少,而这里并不是所有的存粮都已被搬空。
等他们人下马,马卸鞍,联军一掩而入,岂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这区区筋疲力尽倍受打击的三万人马,还不立刻土崩瓦解,望风而逃,由着他们随意追杀?
这一路潜行而来,秦国各处关卡,受了王命,都对他们门户大开。个个如此急迫,如此合作,怎能不让吴燕卫看轻秦国之人。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样的秦王,自然也就有这样置家国于不顾,只管自家性命荣华的太守们,将军们了。
伏藏在草木之间,山坳之中,听着阵阵马蹄如雷,急急呼啸,步入包围圈中时,三国兵将,都禁不住脸露喜色。
只待那陈驿留守的百余兵士,以交接联络为名,打开营门,撤出营外,便是他们发起攻击的信号。
……
“杀!”
杀声起处,震天动地,与秦军对阵的敌军,竟是莫名地现出震怖惊惧之色。
这数日交战,便是他们数日不曾停止的噩梦。
当那百余陈驿士兵,在秦旭飞的兵马进入陈驿后,不但不离开,反而立刻紧闭各门,依着护墙,执弓搭箭,凛然对外时,各国诸将虽然惊讶,却也并不以为意。
明知山野中有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明明有王命圣旨,这些人,却仍是选择和秦旭飞的军队同生共死。知道无法送出消息,便和联军假意周旋,却在秦旭飞到来之后,为疲惫的他们拦起了第一道防线。
一国之中,也总该有几个血性之人。只是此时此刻,他们这百余人的血性,已经无力扭转全局。虽然联军是急行而来,并未携带大型的攻城器械,这不足六尺高的薄薄土墙,却也不会是什么障碍。就是依墙拒守又怎么样?就是多了百余弓箭手,又如何?也不过将灭亡的时间拖后一天半天而已吧。
然而,谁能料到,明明是这样的惊天之变,明明是这样的凄绝之境,那个疯子一般的秦旭飞,竟然选择抢攻!
层层包围,层层敌军,而他竟然带着他的人马,冲出陈驿,一步不退地正面冲击!
一路冲锋陷阵,所过之处,联军冰消雪融,死伤无数。若不是因为联军的人数实在太多,秦军的三万人马,也不可能象九百人小分队那么灵动轻快,只怕早就让他们生生撕开了口子,破围而去了。
可即使是如此,秦旭飞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还是冲击得联军阵营大乱,后退不迭,好几次阵形几乎溃散,如果不是吴军副帅当机立断,下令军法队在后方用长弓大刀,射杀砍倒了几百名胆怯后退的士兵,逼得全军不得不奋力迎击,他们的合击之势,怕是早就让秦旭飞给打散了。
从早杀到晚,秦军分成三波,从不停息地四下出击,而秦旭飞更是一直在阵前厮杀,只凭他一人之力,已是或阵前斩杀,或长弓奇袭,斩了七八员大将,到后来,各国的重将,都有意无意,躲得他老远,只以旗号战鼓,指挥战事罢了。
既是联军,自然难以心齐。将无拼死之心,士岂有舍生之意,如此厮杀至夜,秦军退后扎营,联军虽众,却也是筋疲力竭,无力追击,只得暂时扎营相持罢了。
三国主将协商之后,将陈驿的包围撤掉了一个缺口,原以为这重兵重围的压力之下,秦军定会乘夜退走,一路遁逃,他们便可挫其锐气,衔尾追杀,谁知,秦军休整一夜,第二天,居然又是主动抢攻,这种疯狂强悍且完全不合常理的战法,惊呆一众兵将。
意料中一面倒地屠杀攻伐根本不曾出现,寸步寸血,相持不下,激烈惨厉到极点的战斗,一点点消磨着联军的斗志,勇气和胆魄。
远远地望着秦军如风驰电掣般逼近,负责整战场役指挥的吴军副帅许锋重脸色阴沉。身旁众将神情也大多不好看,有不少人身上带伤,额上有汗,表情焦虑烦燥。
“副帅,几天打下来,我们已经折损了将近五万人,这样硬碰硬,我们太吃亏了!出人最多的是我们,出力最多的是我们,一直挡在最前面的是我们,死伤最惨重的还是我们!这样下去,就算能杀了秦旭飞,我们损失如此之大……”
许锋重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秦旭飞的军队,现在已是背水一战,别无退路。三万孤军,被三十万人拦住,如果立刻丧胆逃遁,让他们乘势掩杀,必然军心尽散,无力抵敌。而既然入了圈套,就该知道后退无路。他后方经过的那些关卡城池,既然在他们通过的时候未曾示警,他们若是试图撤退,也必然会紧闭城门,不放他们这支军队入内。
除了硬挡死战,他们已经别无退路。很显然,就算是身临绝境,秦旭飞也不会犯他们所期待的战术错误。
说是三国联军,可卫军不堪大用,为怕他们被秦军冲乱阵脚,只好将他们安排在后面。燕军虽说十分精锐,可是他们因为进兵缓慢,路途遥远,能及时赶来参予战事的只有五万人马,阻拦秦军的主力,自是他们吴军。
中军处,众将还在纷纷建言,前方秦军已经又冲入吴军阵中,刹时之间,惨呼哀鸣声不绝,无数个身影在鲜血迸溅中倒下。转眼已让秦军向阵营深处,杀进数丈。
众将看得眼都红了。
“副帅!再打下去,秦旭飞是逃不了,可我们的精锐也都丧尽了!”
“不如干脆让开一条路,让后头那帮卫军去死顶。”
“就凭卫军?顶得住秦旭飞?”
“顶得住顶不住,总能消耗掉秦旭飞几千人马!就是让秦旭飞冲过去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是困兽之斗,所以才凶猛异常,等他们冲出重围,这股气势衰歇了,再跟卫军打一场,彼此都消耗了巨大的实力,我们再全军追击,还怕不能得手?”
“我们让开,让他一路向京城去逃,去跟他那个没胆子的哥哥狗咬狗,把秦国最后的军力都消耗掉,总胜过我们赔上自家儿郎的性命,让卫国和燕国捡便宜。”
“是啊,副帅,我们退一步吧……”
“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忽如其来的厉声大喝,让众人都是一惊。
抬头望去,却见一位燕国将领,遍身甲胃,眉目凛然地策骑就在十余步外。
三国联军,为表诚意,各国最上层的将领都可以自由来去彼此阵营,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