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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觋门之首,应该知道小弟内心的惶惑。小弟将身家性命,兴衰荣辱都牵系在了师兄身上,又怎么能不来询问询问师兄的规矩呢?”
觋子隐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当然听得出桑冥羽话中的投效之意,不过却丝毫无动于衷,只微微叹道:“若是你在刚成为圣者之时前来,我自然会倒履相迎,欣慰万分,可是你如今已然是圣觋了,要怪只怪你我相逢恨晚吧!”
桑冥羽听出了他话中的拒绝之意,是因为自己如今地位几乎与他平起平坐了,将自己这么高地位的人收为心腹,难免不会遭到反噬之祸。他苦苦一笑:“小弟只恨命薄,前脚成为师尊的圣者,后脚便开始了三个月的修炼,随即就被派往东方做一件大事,纵然想来,又如何找得到时机?”
觋子隐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也莫要怪我手狠了。目前觋门与巫门争端日渐明朗,我觋门不得不保持大一统之局。子睿与我感情最好,奈何随你去了一趟却稀里糊涂将命丢在了那里;子幽平素不理世事,与四大神师混在一起整日在大荒中寻找诸神;子缺这么多年来一直常驻南郊,与夏鲧主持南方战事。整个觋门在我的身边凝聚一团,因此我觋门虽然弱小,却在与巫门之争中屡占上风。我不知师尊怎么想,但为了保持我觋门的凝聚力,师弟,我不得不牺牲你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为刍狗
桑冥羽望了望那二十八名觋者,脑中急转,看来这觋子隐当真是打算除掉自己了,这当如何是好?若是动武,只怕这二十八名巫觋就能将自己轰得精神分裂,成为一个白痴,更莫说还有实力深不可测,远胜过自己的觋子隐了。
“师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当真不知道师尊怎么想吗?”
“他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觋子隐杀机涌现,冷冷道,“纵然你是圣觋,可还未正式敕封,我杀了你,难道师尊还会将我如何?”
“我对于师尊而言,不过是一条祭祀用的刍狗而已,用过就会丢在一旁。以我的地位,师尊自然不会将你如何。”桑冥羽脑中急转,也真难为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眼看性命攸关,面对着不知比自己强大多少倍的敌人,竟然仍是侃侃而谈,“但是我这条刍狗,眼下却杀不得。”
觋子隐嘿嘿一笑:“你倒对自己看得很明白,刍狗!嗯,很不错的比喻。说吧,为何我杀你不得?”
“刍狗……”这种蔑称所带来的羞辱让他浑身如刀割一般,血脉似乎要炸裂开来,“难道我空桑岛上的少年之王,到了你这觋门,当真就是一条狗?我不甘心!”桑冥羽在心底怒吼着,“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们系上链子,统统踩在我脚下!”
心里虽是恨极,屈辱至极,但面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笑容,一脸恭顺:“师兄,因为你此时杀了我,师尊定然会抱恨终生,我觋门数百年的梦想将灰飞烟灭。”
“哦?”觋子隐冷笑道,“你有这么大的魅力?”
“若是没有,为何我一介穷乡僻壤的少年,师尊会许我如此高位?”桑冥羽正视着他道。
“说!”觋子隐简短地道。
“请师兄屏退左右。”桑冥羽道。
“不消。”觋子隐随手一挥,空中忽然凝结出一团透明的薄膜,宛如波纹一般将两人罩在了其中。却是巫神封印,足以隔绝任何声音,只要精神力没有觋子隐强大,几乎没有可能突破这座封印。
桑冥羽放下了心来,将东岳君姬仲与巫礼通奸,并踩踏履迹石之事说了一遍。觋子隐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沉声道:“巫礼你们已经捉到了?”
“不错,已经和归言楚一起带到了丰沮玉门之外,师尊命子幽师兄看管。”桑冥羽道。
觋子隐深深地注视着他,沉吟良久,桑冥羽竟然感觉到了封印内他那庞大的精神力不住涌动,显然心情波动得极是厉害。
“很好,很好。”觋子隐缓缓道,“若是当真可以借此将巫门打击得一蹶不振,敕封你个圣觋之位绝不过分。”
桑冥羽急忙道:“师尊知道弟子的才干不足以担当如此大事,因此就命小弟将情况来向师兄汇报,今日正好有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请师兄主持大局,继逐巫之战后,发动一场对巫门最惨重的打击。”
“哦?”觋子隐心中大动,毕竟他虽是觋门之首,可是祭祀权却掌握在巫门手中,这就仿佛踩在同样高的梯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果子都被别人摘走一般,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桑冥羽这个筹码若是下得妥当,起码自己能摘到一半的果子。
“你说来看看。”觋子隐道。
桑冥羽淡淡一笑:“师兄,七日之后,帝丘最大的一桩事情是什么?”
“七日之后?”觋子隐沉吟片刻,霍然一惊,“你说的是姚重华与娥皇、女英的大婚?”
桑冥羽含笑点头:“师尊言道,既然要孤注一掷,那赌台便大一些。天下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赌台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 帝郊风云起
仲春之月,春风鼓荡,草长莺飞。
按炎黄定例,“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主持祭天地仪式。二月三十日,整个帝丘热闹喧天,大街小巷的街道冲刷了无数遍,青石路面上光可鉴人。家家户户门前涂着红色的符箓,人人都穿上了新衣。
这一日,不仅仅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祭日,也是大荒英雄姚重华迎娶娥皇、女英二位公主的大婚之日。原本按照定例,帝胄的婚礼在炎黄神殿举行祭天告地仪式,祭祀完诸神及历代炎黄之帝,然后到帝宫中举办世俗婚典。不过这一日却有些奇怪,按觋子隐测算,祭祀及婚典应在天街尽头的六部族神坛举行,使万民同庆,昭示六部族和睦,祈祷诸神赐福。
帝尧最头痛的便是如今六部族分离趋势越来越严重,听得觋子隐进言,大喜过望,当即命令帝丘同欢,在六部族神坛举办开春祭祀大典和婚典。
六部族神坛是以土石堆砌的高台,高出地面三丈,围绕神坛是六座屋宇。按炎黄定例,因祭祀对象不同,坛有不同的形状。祭天用圆坛,称“圆丘”;祭地用方坛,称“方丘”;这座六部族神坛形状独特,乃是六角形的,中间则建了一座大殿。象征六部族围绕在帝丘的周围,和睦相处。
帝丘平民也无比高兴,这等盛大的仪式多少年难得一见,早早地就万民空巷,将天街及六部族神坛围得水泄不通。大荒各部落前来贸易之人更是兴奋,将自己所有的货物都摆放出来,东方的海盐、西方的骏马、玉石、铜铁,北方的毛皮、牲畜,南方的草药及海产,天南海北的各色珍稀之物应有尽有。
午时,就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中,帝丘城门缓缓开启,一时鼓乐喧天,帝尧的六龙銮车缓缓驶来。周围高挑着连绵的青色旗帜,人也都穿着青衣,帝尧身穿青色王袍,上面挂着清一色的仓玉。散宜氏端坐在帝尧右侧,他们身后便是今日的新娘——娥皇和女英。两人身穿盛装,金碧辉煌,直如神仙中人一般。一路上的百姓不停地欢呼。
帝尧之后,便是虞部族的车队,姚重华这时终于换下了那身破烂的葛布衣衫,穿着红色的吉服,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身后簇拥着八名战士,擎着八面鲜红的虞部族图腾旗帜。再后面便是四岳十二牧及各部落之君等帝丘重臣。
漫长的队伍在鼓乐之声中来到六部族神坛之前,今日主祭的巫者乃是巫咸和巫盼,觋者却是觋子隐和桑冥羽——此时他已经正式就任圣觋之位,少觋氏赐名“觋子羽”。
仪式繁琐复杂,首先由巫盼和觋子羽先行祭告天地,前去迎接帝尧的大驾。六部族之君除了丹朱,其他人皆不在帝丘,但各有常驻帝丘的代表,这些代表便分坐在六个角上。帝尧带着散宜氏、娥皇、女英,直入神坛正中的大殿,先行焚香祭拜。
姚重华等迎亲的队伍上了神坛,便在属于虞部族的六角星上跪坐下来。
帝尧与散宜氏并肩而行,身后跟随着娥皇、女英和艾桑,因此时是自家嫁女,丹朱并没有到唐部族的方位落座,而是跟随在帝尧身后,和艾桑并肩而行。
觋子羽随着觋子隐疾步走过去迎接帝尧,一眼看到盛装的艾桑,不禁一愕,眼前竟涌起一股恍惚的感觉,愣愣道:“你……艾桑……”
艾桑瞥了他一眼,微微一低头,没有说话。帝尧呵呵笑道:“桑小弟……哦,子羽啊,恭喜你荣任圣觋之位!老夫还没有知会你,老夫与散宜氏已经收了艾桑为义女!这孩子聪明伶俐,真是孝顺极了。去年你与艾桑到帝宫见老夫之时,谁能料到竟有今日之缘啊!”
“义女……”觋子羽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少觋氏时,少觋氏为了与自己密议,使艾桑陷入长达数月的沉睡之中,言道:“醒来时,你会在帝丘繁华的街道上,变成万人尊崇的公主。”
当时他还参不透少觋氏的话是何意,醒来时为何会在帝丘的街道上?艾桑又如何成为公主?可是此时思及,桑冥羽不禁心脏收缩——艾桑的所有经历,竟与少觋氏所预言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恐怖了!难道世上当真有人能够如操纵玩偶一般操纵人的命运?还是其中有什么诡秘的玄机?
第三百九十九章 帝郊风云起2
觋子羽性格多疑,一时心中惴惴,勉强一笑:“多谢帝君成全。”转头微笑着问艾桑,“艾桑,你真的愿意做帝君的义女吗?”
艾桑深深地望着他,盛装在身,这个东海孤岛上的少女更加散发出一股高贵明艳之气,竟是秀美绝伦,不可逼视,比一旁的娥皇、女英还要引人瞩目。
艾桑垂下眼睛,凄然一笑:“我终于有个家了。”
觋子羽呆若木鸡,愣了好久也没有说话,心中某个地方咔地碎裂——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打算陪着艾桑隐居海外,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他计划得很好,做了圣觋之后,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班底,就可以暗中娶艾桑为妻,哪个人敢泄露就立杀无赦。然后找个秘密幽静的地方建所宅院,让艾桑平静地住在里面,岂不是也完成了他的承诺吗?
可是现在全毁啦!娶一位公主可不能秘密进行……
帝尧手拈三炷香,慢慢转过身,面朝诸人,朗声道:“今日乃春祭大典,朕即位以来,炎黄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此乃诸神之赐……”
帝尧平日只称老夫,也不知被商侯等重臣埋怨了多少次,认为太不成体统。但帝尧坚持不称本君、本帝这类称呼,认为自己的帝君之位乃是百姓赐予,若是百姓不认,再称本君、本帝也不行。于是每逢祭祀礼时,他就自称为朕。这个称呼是当时人们的自称,无论高官还是百姓人人可以用,但稍微正式。众人也就无奈妥协了。
帝尧刚说了一句,忽然神坛底下寂静的人群中响起浑厚的声音:“炎黄承平,战士百姓,只死了八十万,此乃诸神之赐……”
神坛上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帝尧说话时声音并不甚大,可这声音竟然比帝尧的声音还大,且模仿着他苍老浑厚的音调,惟妙惟肖。远处的百姓一时竟然分辨不清,还以为是帝尧所说,一时尽皆哗然。
纲言牧龙言杀机顿起,凌厉的目光霎时间扫遍了全场,可在场的百姓加上战士不下十余万,一时哪里能找得出来。
帝尧仿佛未听到一般,继续道:“……值此大典之机,朕一叩上天,赐予我炎黄风调雨顺,宇宙澄清。”
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