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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巫礼慌乱地摸着他的脸,一脸哀求地道,“你不是囚徒,你没有犯罪,你是当世英雄的儿子!你的父亲是纵横大荒的东岳君姬仲,你的母亲是金天部族的大祭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你的身份更加高贵,也再没有人比你拥有更辉煌的血统!非但如此,你还受到诸神的恩赐,获得了木之血脉者的传承。她们侮辱你,羞辱你,折磨你,是因为你的辉煌和你的身份威胁到了她们的权力,她们想继续蒙蔽世人,继续高高地骑在老百姓的头上……”说到这里,她转头怒视着巫咸,疯狂地大叫道,“师姐,你们如此折磨我的儿子,不怕受到天谴吗?你我从小就是姐妹,纵然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你凭什么折磨我的儿子?”
第四一一章 天下如此,吾独往矣
巫咸表情淡漠,脸上依然挂着一丝微笑,高高在上地看着这对痛苦的母子,仿佛除了神的旨意,世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如过眼云烟,不留痕迹。
“今日之事,说不清谁是谁非。”巫咸淡淡道,“此乃祭天大典,你们且随我回到丰沮玉门,叩问上苍,看诸神如何裁决吧!”
巫礼还未说话,觋子隐冷冷地道:“既然是祭天大典,不如就在此地叩问诸神如何裁决吧!”
“狗屁的诸神!”司幽哈哈大笑,挽着巫礼霍然站了起来,傲然望着他们喝道,“我的命运,无论这苍天还是大地,都没有权力支配!”
虽然被困在封印之中,一时间他气势夺人,睥睨天下,竟生出崇山伟岳般的风采。巫礼迷醉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头上的发丝有些纷乱,温柔地伸出手理了理。司幽眼圈一红,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你且伏在我的背上,看我如何将这帮鸟人杀得落花流水!”
巫礼点了点头,却忽然一滞,低声道:“你……不肯叫我一声母亲吗?”
司幽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别过脸不看她。巫礼泪水奔流,却不再说话,轻轻伏在了儿子的背上。
“好一个母子情深。”觋子隐嘿嘿冷笑,他面部的皮肤统统被毁,满脸都是撕裂的血肉与凹坑,恐怖至极,当下一龇牙,森然道,“人的命运,无论英雄豪杰还是帝王将相,无不受诸神支配。因为,是诸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我代诸神宣布,赐巫礼天火焚身之刑,灵魂永堕黑暗之中!而你,司幽,在下一刻会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凄惨地死去,却无能为力。”
“是吗?”司幽冷笑,“你可以试试。”
“无知竖子!”觋子隐怒极,大喝一声,“给我封——”
那座封印猛然间急遽缩小,司幽与巫礼只觉周身犹如被压上了一座山岳一般,连呼吸都难以为继。司幽大吼一声,手臂拼命伸出,从身后的圆筒内抽出一根短棍,借着封印的压力狠狠刺入地下。
那根短棍形状奇特,两指粗细,通体漆黑,表面密布着细小的孔洞。说来也奇,那短棍一插入地下,封印内的地面就一阵翻滚,土层纷纷裂开,竟爬出无数的虫豸,各种各样的奇异怪虫争先恐后地钻出,仿佛怕极了那根短棍,往四面八方逃开去。但此处被封印住,无路可逃,虫豸们慌乱之下竟开始啃噬这座封印!
滕公倕见多识广,不禁惊呼道:“竟然是亢木!”
丹朱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温言奇道:“什么叫亢木?”
“亢木只生于浮戏之山。”滕公倕沉声道,“据记载,浮戏之山有木焉,叶状如樗而赤实,名曰亢木,食之不蛊。也就是说虫蛇之类极怕这种奇树,吃了它,就可以辟虫蛇。这少年真是异想天开,竟然以亢木将封印内地面里的虫豸逼了出来替自己咬开封印!”
说话间,这些急于逃命的虫豸已经合力将封印咬开了一个个微不可察的细孔,一旦有了缝隙,封印便算是告破了,哧的一声,消散于无形。
司幽背着巫礼昂然而立,把背上的圆筒解了下来竖在地上,一按机关,那圆筒咔地裂为八块,嗖嗖嗖插入神坛的地上,恰好呈八个方向将觋子隐围在了其中。
“工师牧,工师牧,”丹朱抓耳挠腮地叫道,“这八块薄板是干什么的?”
滕公倕讶然看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老夫一时还不明白,且看看再说。”
丹朱恼怒不已,暗道:“看了之后我还用你说?”
觋子隐也惊讶地看着自己身边那八块薄板,黑漆漆的非金非石非铁,也不知是什么做成,对自己有无威胁。他冷哼一声:“听说你机关术惊人,我便来领教领教。”
“很好。”司幽简短地道,伸手从怀中掏出数十枚梨子大小的圆球,劈手朝觋子隐掷了过去。
觋子隐还以为是数十枚天火垕土弹,大吃了一惊,但精神力一搜索,发现球体内毫无火系与土系元素力的波动,这才放下了心。瞧那来势毫无力道,哈哈大笑道:“坠——”
那数十枚圆球依言而坠,不料刚刚碰到地面,异变发生。噼里啪啦声不断响起,那圆球竟如跳珠般四面八方跳起,在半空中化作一个两寸大小的机械人,手持三寸长的利刃,嗖嗖嗖激射。
觋子隐大吃一惊,身形闪动,犹如一团虚影般避开,一个不及,衣袍被其中一个小机械人飞速割过,袖子哧地裂开,肌肤也险些划破。周围的人更是吃惊,纷纷问滕公倕:“工师牧,这是什么机关?”
“这……这是我研制的木傀儡啊!”滕公倕瞠目结舌,“可是……他怎么组合成这么些个小人?这么多,又如何用丝线操控?”
司幽背负着巫礼,冷笑道:“我改进的这木傀儡根本不用丝线操控!”
滕公倕讶然望着,恨不得觋子隐再狼狈些,好看看这数十个木傀儡该如何操纵。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两寸高的小人漫空朝觋子隐激射,却只在方圆两丈内,从这头射到那头之后,便毫无征兆地弹了回来,从另一个角度射向觋子隐。觋子隐手忙脚乱,空有预言术,却无法锁定这轨迹难以揣测的小人,片刻之间被割得浑身伤痕,突然间一声惨哼,左臂竟硬生生被一个小机械人穿透,血流如注。
“啊!我明白了!”滕公倕大叫道,神色激动,胡子簌簌乱颤,“你那八张板子是磁铁石!好小子,老夫真真佩服死你啦!竟然以磁铁相吸相斥的特性,以八块磁铁板组成了互相牵引的阵法!难道这小机械人竟也是磁铁石造的吗?”
司幽大怒,一脸怒色地望着他。滕公倕猛然醒悟,这不等于告诉觋子隐破阵之法了吗?
果然觋子隐哈哈大笑,袍袖一拂,挡开两三个小机械人,精神力一轰,八张磁铁板片片碎裂,那小机械人失去了磁铁阵的牵引,立刻失去动力,啪啪啪地坠了一地。
“该我出手了。”觋子隐狰狞地望着司幽,黝黑的眼睛中忽然射出一道幽光,司幽只觉大脑中猛然刺入一枚细针,那股锐痛感还没有消失,大脑轰然一震,刺入脑中的针尖轰然爆炸,头颅如遭巨锤,闷哼一声翻身栽倒。
巫礼也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
第四一二章 啸傲帝丘,今我来斯
觋子隐咬牙切齿,大踏步而来。忽然间归言楚叫道:“司幽,打起精神,拍开我的元素封印!”
归言楚肝脏的元素丹被制,元素力丝毫使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巫礼受辱也没有办法,危急之时只好盼望着司幽能解开自己的封印。
司幽双手抱头,只觉头颅一片片碎裂一般,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着向归言楚爬去。归言楚大喜,猛扑过去,就想把肝脏凑在他的手指上。不料后背一紧,浑身动弹不得,却是被木慎行抓了个结实。
“嘿嘿,大哥,你还是不要掺和了。”木慎行笑吟吟地道。
归言楚怒目而视,却眼睁睁看着司幽被大踏步赶过来的觋子隐抓住衣襟提了起来,一手制住他浑身的血脉,劈手扔在了一旁。
“师兄,手下留情!”巫礼泪流满面,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儿子扑了过去。
觋子隐狞笑一声,抬起一脚将她踹倒,随即一脚踏在她的脸上,森然道:“我对他自然会手下留情的!因为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天火烧灼成飞灰!然后我会将他五马分尸,为屈死在他手中的炎黄勇士们报仇!”
巫礼的脸被深深地踩进地里,口中满是泥土,呜呜呀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归言楚大怒:“觋子隐,你敢动他们,老子必然要你偿命!”
“你?”觋子隐哼道,“你屡次闯我丰沮玉门,触犯炎黄铁律,你既然是木之守护者,就陪你们的血脉者五马分尸吧!”
“好啊!”归言楚哈哈大笑,“老子爽快得很哪!不过,老子很怀疑你他妈的是否能够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觋子隐哈哈大笑:“莫要存在侥幸了,这个世间,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谁说这世间没人能救得了他——”
忽然间数里之外响起一声高亢的长啸,啸声如洪钟大吕一般轰然鸣响,久久不散。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旧震得众人耳朵轰鸣,塌了一角的神殿上,尘土甚至簌簌而落。
帝丘高手与十万百姓齐齐抬头,只见东方树木稀疏的平原上,一股金黄色的风暴狂拥而来,那来势之狂猛几乎已经不能用速度来形容,几乎是刹那之间,那金色的风暴便已经横贯数里,所过之处,卷起强烈的气流,树木伏倒,落叶翻卷。到了人群之外,嗖然一抬,竟从人群的头顶掠过,它割裂空气的速度太快,掠过之后竟将两侧的百姓给吸了过去,立时惨叫声四起,百姓们东倒西歪,顺着那人划过的轨迹滚成了一团。
在觋子隐的感觉中,仿佛他刚刚一抬头,那人已经从一个小黑点猛然变大了数百倍,霍然出现在了他眼前——竟然是一头形若巨狮,却长着龙角獠牙,比狮虎大了数倍的怪兽!而这怪兽的背上,还骑坐着一个手持长剑,神色凛然的少年!
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怪兽和那少年已经凌空朝觋子隐撞了过来。觋子隐百忙之中大喝道:“坠——”
与此同时,那怪兽怒吼一声,竟然也发出一股强大的精神风暴。
一人一兽两大精神力对撞,轰然一声巨响,觋子隐浑身一颤,脑中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抛飞了出去。觋子羽离他不远,急忙一把抱住他。
而那怪兽却也被预言术影响,驮着那少年四爪着地,轰然落在了神坛上。尘土四起中,神秘的怪兽,凛然的少年,仿佛一尊庞大的雕塑般巍然耸立在众人眼前,撼人心魄!
“少丘——”
无数人惊呼出声,一起大叫了起来。觋子羽、姚重华、艾桑、白苗、许地、归言楚等人望着这个少年,一时间呆若木鸡。
这少年,却是半月前在涡水之畔大破高辛部族大军的少丘!
日光和灰尘映在少丘的脸上,春风吹动,他身上的葛布衣袍呼呼翻飞,手中的玄黎之剑三尺之内尘埃不见,散发出澎湃的锋锐之气。座下的开明兽鬃毛抖动,威猛无匹。
在众人的眼里,数月不见,这个少年成熟了许多。原本红润细腻、带着些幼稚的面容被抹上了浓浓的风尘,面部线条崚嶒,岁月与人情的刀斧在上面刻下了无数痕迹。只是依稀还能从眉目中看到一丝懒洋洋的、带着些无谓的笑容。不过此时他脸色冷峻,眉目里充满了森然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一三章 少年倾盖,生死不渝
少丘一路从苑丘之野奔波而来,他率领着金破天、戎虎士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有两个面目狰狞的奢比尸大爷,也不敢走大道,命龙钺率领鳄龙战士在前面探路,绕过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