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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慎行嘿嘿笑着看着他,一只手托着巨木,另一只手在巨木上轻轻一抚,突然间本已枯干的巨木之上,生出了无数尖锐的荆刺!那荆刺足有五六寸长,猛然间从巨木的各处长出,瞬息间将少丘的手掌刺穿。少丘闷哼一声,手一抖,险些扔下巨木,不过迅速逼近眉睫的荆刺让他心中一寒,强忍掌心的疼痛将巨木再一次举了起来。
木慎行有心折磨他,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就这样僵持。
便在这时,猛然间远处兽吼之声不绝,轰隆隆巨响声中,房舍不断倒塌,无数的独角兕奔腾而出,直朝广场上冲来。甘棠骑在一头独角兕上,恶狠狠地冲向正沉浸在杀戮中的戎虎士,高呼道:“黄夷部落之人,尽数骑上独角兕,冲往后山天生桥!”
那独角兕虽然体型与战犀差不多,可比犀牛要凶猛得多,见面前是跟自己体格一样大的犀牛,顿时怒吼一声,独角一低,直撞过去。战犀要反应得快,也掉过头来以角相迎,轰地一声,两头庞然巨兽一对撞,喀嚓嚓之声不绝,却是头颅双双碎裂,颈骨双双折断,双双倒地毙命。若是战犀反应不快,横着被独角兕撞上,那一下子就横飞出三四丈,再厚的犀牛皮也挡不住同样吨位的独角兕一撞,肠穿肚裂,重伤不起。
这一下战犀勇士的包围圈不攻自破,都急于勒令自己的战犀,哪还顾得了黄夷战士,不过两种巨兽一展开火拼,又岂是人类可以约束,两种巨兽打得不可开交,哪顾得上主人的命令。黄夷勇士趁机将老弱妇孺抱上没加入战团的独角兕身上,在屁股后面猛抽一记,独角兕长嘶一声,轰隆隆向后山奔去。
戎虎士见状大怒,正要追杀过去,甘棠早已骑着一头独角兕冲了过来。那独角兕一头撞向戎虎士,戎虎士怒不可遏,将巨刃往地上一插,双拳猛击过去,轰的一声,砸在独角兕的头顶,也不知这巨人有多大力气,竟然将五六千斤重的独角兕砸得头骨尽裂,栽倒在地。不过戎虎士也忘了,这独角兕背上还有一个甘棠,独角兕一倒,甘棠趁着惯性飞身扑来,一脚踹在戎虎士的面门上。这一脚颇重,戎虎士眼前顿时金星乱冒,巨大的身躯一晃,险些摔倒,还没清醒过来,甘棠三帝短刃已经飞了过来,狠狠刺进他后背。
戎虎士当真是钢筋铁骨,这三帝短刃可以洞穿巨木,在他身躯上却仅仅刺入三分,便被他体内的木元素力给逼了出来,又吸附到长刃之上。
甘棠也骇然不已。
戎虎士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虎吼一声,拔出锯齿骨刃朝甘棠扑了过来。甘棠可不敢与他正面相抗,这种巨人,挨上一拳她就能被砸飞几十丈远。当下甘棠施展御风术,灵活纤瘦的身躯在正在轰隆隆对撞的犀兕群中穿插来去,一遍躲避戎虎士,一边抽冷子还给战犀勇士捅一刀。把戎虎士气得哇哇暴叫,却是抓不到她。但甘棠想甩开戎虎士去救少丘也是妄想。
这时少丘已经到了生死一瞬的地步,身上的力气渐渐耗尽,甚至肺部的元素丹的转速也变得缓慢起来,头顶的巨木越来越重,他身上汗出如浆,眼前金星乱冒。木慎行嘿嘿冷笑,悠悠然地将右手一张,掌心六枚木神荆刺根根直竖,急速在他掌心旋转。他怜悯地望了望咬牙抗争的少丘,手一抖,六枚木神荆刺直射少丘的手臂、额头、咽喉、双肩。
第四十八章 黄夷之劫3
少丘惨然地望着闪电般的荆刺,心内忽然涌出一股悲哀,知道此次是必死无疑了。
便在这时,忽然他眼前出现了一张炫目的光圈,仿佛太阳般发出炽热的光芒,恰恰挡在荆刺的前方。那六枚木神荆刺射上光圈,便如一粒灰尘进入大海一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来,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少丘只觉头顶的巨木轰然碎裂,随即背部一紧,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波的一声从地里拔了出来,转瞬间身体已经飞上了半空,直摔出十多丈远,重重地倒在了一群黄夷战士中间。
少丘被摔得满眼金星,挣扎着爬起来,只看见远处一道火焰般的光影在山腰上飞掠,快如闪电,瞬息便消没不见。甘棠正被戎虎士追杀,也看见了那道光影,远远喊道:“少丘,那是何人?”
“我也不知道。”少丘摇头大喊,“我来抵挡他,你快指挥族人撤退!”
“那是谁?”远处的木慎行也是骇然色变,喊住正杀得不亦乐呼的戎虎士问道。
戎虎士见前面是少丘拦路,也不再追杀甘棠,转回头怔怔地瞅着,皱眉道:“必定是暗中指使人偷窃我旸谷百兵谱之人!”
木慎行面色凝重:“这人武功太强,非你我二人联手不能胜他。追——”
“这黄夷部落与那少年呢?”戎虎士皱眉道。
“一群虾米而已,又能跑到哪里?”木慎行摇摇头,转头朝战犀勇士们喝道,“继续追杀黄夷部落,任务完成自行回归旸谷。”说完与戎虎士两人飞身掠起,直朝那人影追去。
两大高手一走,黄夷部落和战犀勇士各忙各的,甘棠急于将族人往后山天生桥的方向撤退,战犀勇士则忙着收拢正在跟独角兕拼杀的犀牛,两拨人井水不犯河水。等到战犀勇士终于把战犀收拢,一看,黄夷族人已经零零散散地撤进了深山。
方才那一场血战,黄夷族人死伤一两千人,残存不过八九百,而黄夷战士仅剩五六十人,可见战况的惨烈,但战犀勇士却伤亡不大,仅仅死伤三十多人,可谓占尽了优势。巨大的奔腾中,战犀衔尾直追,月光铺满了冰冷的山道,映照着路上受伤之人洒下的鲜血,一片肃杀之气。
战犀勇士们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追了三四里,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座狭窄的石桥。那石桥乃是天然生成,窄处不过车辙宽,长约十余丈,桥面略拱,桥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这便是成侯山的天险——天生桥。
战犀勇士的队长望着惊慌失措的黄夷族人一路跑过石桥,甚至巨大的独角兕都毫无惊险地走了过去,骨刃一指,喝道:“分成一纵队,快速冲刺,杀过去!”
他身先士卒,一催战犀,狂奔而出,踏上石桥,身后的勇士们也轰隆隆地跟上。片刻间已经到了桥中间,那队长忽然发觉对岸的甘棠正在冷冷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他大吃已经,左右四顾,却见贴着桥的左侧,有一座三丈多高的石台,那石台乃是天生,粗细约一丈有余。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突然间,那石台顶上出现了四位黄夷战士,齐齐弯着腰,伏着身,哼呵哼呵仿佛在推什么重物。
“他们在干什么?”战犀队长心中略一闪念,瞬间便呆若木鸡。
之间天生桥畔的石柱顶上,那四名黄夷战士居然推过来一颗巨大的石球!那石球也不知如何雕成,滚圆滚圆,看样子足有数千斤重,那四名战士费力地将它推到了石柱边上,战犀队长已然一片绝望,回头狂喝道:“快退——”
此时想要退又谈何容易,要知道,他们都是骑在巨大的战犀身上,那战犀想在狭窄的石桥上转弯,却是千难万难——何况,战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说受过原地转弯的训练。
就在战犀队长如哭似吼的呼声中,石球猛然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天上桥上。“咔嚓”一声巨大的断裂之声,天生桥被拦腰击断……
战犀队长眼前一黑,战犀嘶吼,无穷无尽的虚空转眼见他吞噬,天生桥下的深渊静静地张开了大口,战士和犀牛噼里啪啦地如雨而落。
“不灭旸谷,甘棠誓不为人!”
这是勇敢的战犀队长,在这个世界上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夜色碧透,仿佛一块巨大的水晶悬浮在头顶,月亮已然隐没不见,西天只留下一抹光晕,在碧空中映照出淡淡的辉芒。
少丘抱着一柄骨矛,坐在断裂的天生桥畔,山岩笼罩的黑暗里,闪耀着无数双幽亮的眼眸,黄夷战士仿佛野狼一般潜伏着,警觉地注视着悬崖那边的动静。
“天快亮了。”身边的甘棠打了个呵欠,喃喃道,“也不知薄希爷爷他们撤退了多远。”
众人砸断天生桥后,暂时阻隔了战犀勇士的追杀,薄希便分派了三十多名战士守卫天生桥,狙击追来的战犀勇士,自己则扶老携幼,抬着受伤的族人,往茫茫的成侯山深处撤退。
一路上,鲜血淋淋漓漓,哭声遍地,族人们均知这留下的三十多名战士只怕无一能够活着回来,父母、妻儿都是恋恋不舍,却互相扯开了拉住亲人的手,彼此搀扶,一路呜咽着走入茫茫大山。
少丘看得眼眶发热,拼命不让自己想起空桑岛那场惨烈的杀戮,从一名战士手中夺过一柄骨矛,默默地坐在了天生桥头。
甘棠慢慢走过来,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两人肩靠着肩,头挨着头,望着幽秘的星空默然无语。
东方的天空慢慢漂白,这一夜,悬崖对面只是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却是那些战犀勇士将黄夷部落的房舍尽皆点燃,烈火烧了半边的天空,一直到凌晨仍旧不熄。
黄夷战士们浑身颤抖,握着骨矛迎风站在悬崖边,望着对面的火光,目光也仿佛在燃烧,却是一言不发。甘棠站在天生桥上,悬崖中的云气在脚下缭绕,脸上的泪水顺着洁白的下颌滴入悬崖深处。
“凭着我的名字起誓——今生若不将金天部族杀得鸡犬不留,我甘棠生不抬头,死不入土!”甘棠牙齿紧咬,一字一句地道,声音森然,少丘只觉脊骨间寒气直冒。
第四十九章 黄夷之劫4
“你会帮我报仇么?”甘棠没有回头,淡淡地道。
少丘握了握手中的骨矛,矛杆冰凉,皮肤仿佛在微微战栗:“我……”他有些无言以对,被屠杀的族人已然可怜如斯,可他却要帮助她去屠杀更多的人么?可是,面对如此凶恶的敌人,如此凄惨的族人,他又能无动于衷么?
“我……会帮你讨一个公道。”少丘慢慢道。
“哼,”甘棠冷笑,“公道是什么?我黄夷部落被欺压了四百年,几时见过所谓的公道?谁会为我们主持公道?黄帝?帝尧?还是诸神?我告诉你,少丘,无论谁欺压我的族人,我都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金神蓐收,他也没有资格来阻止我!”
少丘打了个寒战,勉强笑道:“野梨子,不可对诸神无礼。”
“呸!”甘棠脸色冷酷,呸道,“他护佑我的族人,我便承认他是神祗;他舍弃我的族人,我便当他是一抔泥土!”
“嗯,这话倒不假,神祗也无非是泥偶而已。”少丘笑笑,然后默默凝望着她柔弱的背影,只觉这具小小的身躯仿佛是一块冷硬执拗的山岩,矗立山巅,充满了冷硬、执拗、野性与天地间无法羁绊的自由。
“甘棠,他们……回来啦!”远处的孟贲忽然大吼道,“全体戒备——”
声音仿佛在微微颤抖。
少丘和甘棠浑身一震,纵目朝远处望去,只见遥远的天际,一道青色的光影凌空飘飞,宛如一只巨鸟般掠着山巅飞翔而来。渐渐近了,才看清那人衣袍飞舞,身形瘦长,依稀却是木慎行。他脚下居然踩着一块木板在半空中滑翔!
“天!”少丘瞠目结舌,“难道人居然能在半空飞么?”
“哼,”甘棠冷冷道,“这是木系的飞行术,木神御槎。以木元素力凝出一块木板,人踩在木板上从高处往下滑翔。能飞出百丈已然是不错了,虽然不及水系的御风术,但速度之快犹有过之。”
少丘面色凝重:“以他的神通,这十多丈的悬崖根本无法阻止他。”
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