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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吕不韦终于听见呼唤,缓缓转过身来。看见女儿正哭着,他心中苦胀酸痛,一口气鲠在咽喉吐不出咽不下,最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腥红。
“爹!”吕娘蓉推开婢女也不怕瓷片扎脚飞奔进来抱住她爹。“不要吓娘蓉,娘蓉已经没有娘,不能再失去您,爹…”哭声悲恸,泪水涟涟,吕娘蓉拼命抹吕不韦口角处的鲜血,不多时两手满是血污。
“爹没事,爹没事…”反复重复这三个字,吕不韦吐血之后精神反而好了一些,喉部舒爽许多,只是方才疯狂导致体力耗损,四肢无力需要躺下。“找个大夫来,爹还不能倒下,那些人欠了爹的,爹要拿回来,拿回来…”
吕不韦病了几日,阳泉君没有对手很是寂寞,在朝堂上肆无忌惮的打压赵盘成了目前唯一的乐趣。
“我定要杀了这阳泉君。”赵盘已不愿意隐忍下去,他让项少龙寻刺客,但被劝下。
“我拜托你动动脑筋想一想,芈宸和吕不韦争斗这么多年,是区区几个刺客能对付的?吕不韦门下食客三千,能刺杀他老早让人刺杀,也不会等到今天你来办这件事。你太子的位子还没有捂热,千万别自乱阵脚,要扳倒芈宸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你只能依靠吕不韦的势力,一起对付芈宸。”
“等等等,还要等多久!”赵盘目眦欲裂,手上力道没有控制拍裂了一方墨砚,墨汁洒在袍身上星星点点。项少龙叹了一声,“你也别急,我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帮你成为大王的。去沐浴一下吧,要是现在大王突然来看望你,你这个样子也不好见他。”
赵盘摆手道:“我心中翻腾不安,你陪我过几招。”“行,先说好我可不让你。”“谁需要你相让。”赵盘斜一眼过去,宣来内侍前去校场准备。
咸阳宫内危机四伏,乌家庄氛围轻松。唯一不足之处,自赵倩一舞之后,乌廷威又故态复萌化作狗屁膏药贴身左右。受不了男子这般纠缠赵倩找如意求救,如意自嘲成了居委会大妈,她约谈一次乌廷威。直言赵倩是公主金枝玉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匹配的。
“要么文,要么武,你必须有一样拿得出手。”这厮发奋练武去了,压根儿不懂什么叫知难而退,可惜拜的老师是连晋。
在第一天里,乌廷威全身骨头几乎散架,连晋完全没有教导他的意思,从头到尾耍着玩,偏偏乌廷威蠢头蠢脑的瞧不出来。
“连大哥,努力啊。”看乌廷威趴下就痛快,赵倩丝毫不同情,还暗示连晋可以再狠一点。连晋扯动一下嘴角什么都没说。
晚饭后夜里起了大雨,天雷炸响,赵倩惊醒见窗外风雨飘摇,担心园内栽种不久的花苗。跑到果然花圃一片狼藉,一部分被风雨吹的东倒西歪根部浸在泥水中,还有许多不知被吹到何处去了。赵倩心疼的撕下裙摆裹起仅存的几十株花苗搂在怀里往回走。
地上泥泞,雨水迷眼,赵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越走双腿越觉沉重,仿佛有人拉着裤管一般,再行几步,右脚猛然陷入泥潭中,身体往下陷去。正惊慌失措着,赵倩腰间被紧紧箍住,一股大力将她拉起。
“你不要命了!”连晋板起脸来怒目修罗似的,泥人似的赵倩还在惊慌之中,回过神后她抽泣起来。
如意睡的正酣,房门被人拍的震天响。披衣起来,门外两个泥人吓了她一跳。
“你俩这是私奔未遂么?”一秒后如意彻底清醒过来,“快把小倩放下来。”如意将赵倩拉进来,然后关上门根本不管连晋。
“小姑奶奶你大半夜搞什么啊?怎么会和连晋在一块儿?他怎么会背你回来的?”如意边问边扒拉赵倩的衣物,把人剥光了抱去床上盖好被子出去张罗热水。
忙活到天蒙蒙亮,赵倩总算暖和过来不再颤抖。“啊呀我的花苗!”她又想起花苗。
“马上睡觉,你再提花苗,明儿我就把园子铲平。”赵倩蜷身躺下,暗想如意的性格脾气越来越像表哥。但她不想想,如意夜里睡的好好的,被弄醒不算,还照顾她到现在,又累又困能有什么好脾气。
二女一张床上补眠到中午,赵雅早上不见侄女人影儿猜测是在如意那儿,寻过来见两个姑娘还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不由发笑。点点赵倩的额头,赵雅柔声唤醒。
“不嘛,倩儿困着呢,再容倩儿睡一刻,一刻就好。”赵倩在如意胸脯上蹭了蹭,奶声奶气道:“软软的,好舒服。”
“痒,别闹。”如意红唇微噘,动了动身子摆脱压在胸口的重物,但很快重物又缠了上来,一条玉腿横跨压上。
“唉~”赵雅无奈的替二女盖好被子离开了。
睡至傍晚,如意饿醒过来,撕下挂在身上的小章鱼。如意对着铜镜梳妆整理衣物,临出门前喊一声赵倩起床,这丫头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她。
穿过长廊,如意走向伙房,路过宴客厅恰巧乌应元陶方都在。
“如意姑娘来的正好。”乌应元率先打招呼,“正午有人送来一封竹简,指明交给你的,本想让陶方给你送去,你来的正巧。”
如意接过竹简打开一眼,是善柔的笔迹,言简意赅只有十几个字:齐魏矩子均抵达墨者行会,形势危急。
☆、恶搞番外
神捕司的探子报齐王王妃入了开封城,诸葛正我很奇怪,夜间一探才晓得曲嫣红会突然跑来是收到姐妹的求救信。诸葛正我死活要帮忙,理由开封府是他的地盘,以及他有一颗除暴安良的心。曲嫣红考虑一番答应了。
诸葛正午准备一番请来曲嫣红,作为管事(已经晋升)的如意自然随同前往。如意走入神捕司,不意外看见无情与铁手。大概这次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意含笑对二人福了福身,而后搀着曲嫣红的手臂入座议事厅。
如意这一福落在柳飘雪眼中有了另一番感觉,之前她听金银剑提起过如意。印象里是个狐假虎威嗜辣成狂的跋扈丫头,今日一见和脑海中勾勒的模样完全对不上号。柳眉凤眸,碧玉姿容,婉约气质与凌小刀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由地,柳飘雪一直盯着如意瞧。
“如意姑娘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一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主动和如意打招呼,曲嫣红正诧异此人是谁竟然认得她家如意。如意弯腰附耳低语一句,曲嫣红喔了一声睨着少年嘲笑起诸葛正我的属下。
“一个神棍诸葛正我你也收在门下?神捕司真是没人可用。”“喂!什么神棍,你就算是王妃说话也不能这么难听。告诉你,神捕司破获的案子都是追命大爷…”
“追命~~~”诸葛正我拉长音节掩盖住追命接下来的话语,“王妃,咱们还是谈德威镖局的案子吧。”
一句话导入正题,曲嫣红收起敌对心态投入案情分析中。听得无情分析最近有不少镖局遇到同类事件,猜测失镖是一场骗局意在诈财,曲嫣红怒不可遏。
“诸葛正我你有什么办法?那个姓李的只缓了我半个月的期限,拿不出一万两,他们便要封屋拿人。”
“我有办法。”追命高声吸引来所有人目光才得意洋洋说起他的计划。众人一听觉得这个法子靠谱可行。
时值正午用膳之际,诸葛正我留饭曲嫣红,后者根本不屑吃这顿饭,但转念想起还要请前者帮忙破案遂卖一个面子。
从议事厅集体挪到内院,柳飘雪麻溜儿炒了六盘小菜一道汤。大家入座,如意戳在曲嫣红身旁夹菜盛汤,平日里她做惯这些,但同桌的人不习惯。
柳飘雪请如意入座一起吃,如意摇头。
“她是吃不惯开封的菜。”曲嫣红解释道,自打陪她出拜剑山庄起,一路赶路赶的急。如意吃饭是越来越随意,发展如今直接辣椒酱拌米饭。
“我厨房里还有一些辣椒,我再给如意姑娘炒个菜去。”“不劳柳管家,如意一会儿再吃。”
菜足饭饱,曲嫣红用香茗漱口。餐桌前,柳飘雪托着腮看如意用辣椒拌饭。金银剑果然没有骗她,这孩子嗜辣成痴啊。
“如意是哪里人?”“如意姑娘她是个孤儿。”铁手替如意答了,柳飘雪眼神又柔了一些。
“真可怜,今年多大?”“最多二十。”自称阅女无数的追命替如意答了。
“婚配没有?”“柳管家有合适的对象介绍?”曲嫣红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飘雪你这是干什么呀?别吓着人家孩子。”“她与几条人命案子牵扯不清,谁敢要这祸害。”无情忍不住毒舌一句,拜剑山庄的事儿他记得一清二楚。
“无情!”“诸葛正我你怎么教徒弟的,哟,还瞧不起我家如意,我告诉你,就他这样的还配不上如意呢。”曲嫣红重重一哼放下茶杯,若不是如意还在吃饭,她马上走人。
“是无情说错话,如意姑娘样貌可人冰雪聪明,将来自会觅得美满良缘。对了王妃,客栈品流复杂,你贵为齐王王妃还是不要住在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飘雪已经收拾出两间厢房,你与如意住来神捕司吧,也方便随时知道案情进展。你觉得如何?”
曲嫣红默默思考一番,住在这里她实在不愿意,不住她客栈神捕司来回跑也不方便。罢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忍忍也过去了。
“如意,你回客栈收拾一下。这半个月要劳烦柳管家了。”曲嫣红死活不谢诸葛正我。
如意去客栈收拾东西,人一走金银剑两人小声嘀咕,“要死了,这个辣椒王住进来,少主还有好日子过么。”“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桑姑娘。”“对啊,还有桑姑娘,少主和桑姑娘眉来眼去有段日子,万一桑姑娘误会…”
“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无情斥责一句,金银剑赶紧闭口。
开封府又开了一家新镖局,爆竹放的震天响,传单见人就发,这是神捕司的精心布局。放下钓饵,鱼儿果然上钩。所有的工作准备妥当,曲嫣红虽恨诸葛正我,在办案方面也不得不认可他确是有本事。
这一日早晨,追命冷血吃罢早饭为镖局的案子奔波去了。如意依照曲嫣红的嘱咐去集市采买补品回来烹煮。柳飘雪闻香寻来,见是如意在厨房忙里忙外,她特意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刀工不错,用料细致,是个手巧的。
“如意姑娘在炖补汤呢。”柳飘雪笑着走进来。
如意擦净双手向柳飘雪告罪,厨房重地非请莫入,未经主人家允许动油盐酱醋是不对的。
“不是大不了的事。”柳飘雪倒不在乎私人厨房被他人入侵,掀开砂锅闻了闻香,她笑问是不是做给曲嫣红补身的。
“娘娘看神捕司众人为了镖局的案子四处奔走,特意让如意炖一些补汤请大家喝。”皮埃斯,没有诸葛正我的份,要喝也只能喝剩下的汤渣。
当晚食过晚餐后,如意端汤上桌,除了柳飘雪与冷血外,一众人表现的如临大敌。幸好曲嫣红去德威镖局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