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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起了心思。
凌慕清活了十七年,还真没一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不是没有人想攀上霄王府这根高枝,也不是没有人对凌慕清一心相许,只是凌慕清不愿,凌沛暄也不忍去勉强她。皇室里的女儿,那个不是早早的许了人,十五六岁就嫁出去了,也就凌慕清和太子家的淮安郡主凌慕然这个年龄还待字闺中了。
凌慕清比凌慕然还大一岁,想来皇帝那边也快催了,她若有了心上人,倒也是不错的。凌沛暄不是没考虑到门第问题,只是小郎中立的这一功可不小,莫惊鸿当年是何等受人尊崇,莫凉一这一手医术尽得他真传,其人又颇聪颖,指不定就是下一个“神医”。世子下嫁于她,倒也不是不可,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凌慕清心仪她,纵然是个无名小民,为了宝贝女儿,凌沛暄也是得认了。
越想越觉得时机正好,凌沛暄摸摸胡子,对近侍祁修吩咐道,“把世子叫来。”祁修领命去了,凌沛暄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清儿是东澈帮忙偷跑出来的?你来时,父皇那边可有动静?”林仲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晋安王对于放世子出京一事供认不讳,皇上大怒,让人打了他五十板子,软禁在了太子府,太子想必气的不轻。之后臣就被派来了,现在京中状况如何,却是不知道了。”
凌沛暄眯着眼,心里打着算盘,林仲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凌沛暄神色有变,冷哼了一声,“他这是要赶尽杀绝!”林仲没敢搭话,凌沛暄想了想,叹了口气,“那孩子才七岁,是五皇兄留下的最后血脉了,你找人好好保护,以后寻个时机,送去夏国吧。”
林仲应下了,凌沛暄没有再说话,林仲也不敢开口,沉默了一会儿,营帐门被掀开,祁修领着凌慕清走了进来。“父王,”凌慕清坐在榻边,伸手摸了摸凌沛暄的额头,“您感觉如何?”凌沛暄慈爱的摸着她的头,笑道,“莫公子妙手回春,我哪里还能不好?”凌慕清愣了一下,随意嗯了一声。
凌沛暄看她神色不太对,以为她和莫凉一之间出了什么事,调侃道,“清儿怎么了,可是和莫公子闹了别扭?为父可是听闻,你与他郎情妾意,感情十分好呢。”凌慕清一愣,偏头去看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林仲,林仲作了个揖,“王爷,臣还有事,就先退下了。”说完,还不能凌沛暄发话,就自发的溜之大吉了。
“林院使和您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凌慕清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凌沛暄呵呵笑着,“那小郎中,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怎么……”凌慕清下意识的要反驳,却到中途卡住了。心上人?莫凉一是她心上人吗?
凌慕清还在发愣,凌沛暄看着一脸纠结的自家女儿,捋着胡子心里有了谱。女儿家嘛,总是矜持害羞的,那么,就让他老父出马吧,为了女儿的幸福,必须和未来女婿好好谈谈。“莫公子有功,有大功,为父想亲自谢谢他,清儿,去把他叫来吧。”
自从那一吻过后,凌慕清就陷入了自我纠结,处处躲着莫凉一,算来竟有许久不曾相见了。凌慕清出了凌沛暄的营帐,去往柳安特意为莫凉一准备的营帐。走到门口,向守卫问道,“莫公子在吗?”守卫明显愣了一下,凌慕清抿抿嘴,掀帘进去了。
营帐并不大,打眼过去一览无余,凌慕清没看到人,却看到了桌上有什么东西。她走过去,自己给莫凉一蒙脸的那方丝帕叠好了放在桌上,上面有封信。凌慕清心里咯噔一声,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拿起了信封,上面写了“阿清亲启”四个字,字迹清秀,傲然风骨,正如其人。凌慕清莫名的眼圈发热鼻子发酸,颤着手,拿出了信封里的信。
“阿清,见字如晤。义父走后,我孤身行走江湖六载有余,当初应卿所求往临潼,如今疫情已解,再无停留之由。万望谅我不辞而别,与卿相识四月余,似经年久矣,唯恐不忍离别,再生愁绪。惜缘河畔初遇,临潼关外相别,其间亲密无间,十九年来唯与卿一人而已。我幼与亲别,蒙义父不弃,坎坷半生,得与卿相识,此生亦无憾矣。心中自有千番话语,提笔难书半句,今别之后,自当长念于卿,不敢相忘。落笔至此,对灯无言,愿他日有缘重逢,卿不忘我,我不忘卿。珍重,珍重。”
落款是凉一二字,笔尾微顿,点了两滴墨迹。凌慕清吸了口气,将信叠回原样,塞回了信封里。她拿着信和丝帕出了营帐,“她什么时候走的?”守卫低头道,“今日一早,公子拿了包袱出来,属下问他去何处,他说悬壶济世四海云游,吩咐了属下不要告诉世子,就走了。”
凌慕清面色发白,一步一晃的回了自己的营帐,进去之前,对守卫吩咐,“去告诉王爷,莫凉一走了。”不等守卫答复,她进了营帐,径直走到榻边,趴了上去。她居然不辞而别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凌慕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一想到今后可能都见不到那个人了,就心痛的厉害。
她心里难受的紧,偏偏又想起和莫凉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无奈,她的纵容,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的慈悲与愁苦……眼泪流进被子里,凌慕清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一封离别信,满脑子都是她,傻子也该知道是怎么了。
她分明的,就是动心了啊。一阖眼就能忆起温润的眉眼,她的蓝衣青袍,还有笑靥如花的女儿姿态。凌慕清心有戚戚,手里仍握着那封信,哭了一会儿,她目光逐渐坚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可是霄王世子,皇帝最宠爱的孙女儿,皇帝不也是说了,除了这江山,什么都可以给她。
她不过,喜欢上一个女子而已,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慕清,会因此畏惧退缩吗?她捏紧了信,冷笑出声,莫凉一,你走便走罢,莫要再被她逮到。若真是有缘再会,她可就不会放手了……
似乎是想开了,凌慕清擦干了眼泪,爬起来从包袱里翻出香球,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就是这个味道,传闻中仅余下的东西,还有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全部都该掌握在她手中。凌慕清或是该庆幸,凌晟把沉香给了她,让她还能有个念想。她又嗅了嗅香球,味道虽差不多,独少了那人身上的草药味,还有那一份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_(:_」∠)_写的什么烂七八糟的……
☆、第十四章
凌沛暄身子大好之后,领兵与启国一战,正是应了凌晟那句“战神一出,谁与争锋”,启国大军遭受重创,终于撤兵,临潼关总算消停了。又有三日整顿,凌沛暄就带着凌国军队班师回朝了。
自莫凉一走后,凌慕清一直闷闷不乐的,凌沛暄也不好问她,在心里给莫凉一记了一大过。凌沛暄从京城带过去临潼的兵并不多,都是一路上从各地调动的,瘟疫死了不少人,打仗又死了不少,可剩下的兵士们总得回家。所以每到一处地方必是要停留,第一次停军点兵,就是在临川。
过了临川县,就是大片的郊野之地,凌慕清依稀记得,在这里她曾与莫凉一遇到过一帮子强盗。想到也就当做笑话讲与了凌沛暄听,难得女儿有点儿兴致,凌沛暄听的很认真。凌慕清还没讲完,忽然停下,向前抬了抬下巴,“呐,父王,就是那个人。”凌沛暄看过去,看到一个手持钢刀的敞怀大汉。
“卫家国,我带了那么多人,你还敢劫我啊?”凌慕清摸着清风的耳朵,笑着说。卫家国哈哈大笑,把刀插进地里,冲她和凌沛暄拱着手,“久仰战神威名,为这一见,我可等了好些日子!上次不知是世子,多有冒犯,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凌慕清仍笑着,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卫家国,“上次还嚷嚷着要抢我上山,怎么这就那么懂礼貌了?”卫家国连忙解释,“世子是误会了,洒家虽然是强盗,可也是有原则的。从来是只抢钱不抢人,上次也是看那小白脸……不,是莫公子,看着太好欺负,就开了玩笑,世子千万别在意!对了,莫公子呢?”
听闻到莫凉一,凌慕清神色暗淡了下去,只摇摇头,没有说话。凌沛暄轻咳一声,问道,“那卫家国,你拦我兵马作甚?”卫家国见他问话,连忙回道,“王爷,卫某人一生最敬佩的就是您,请您让我跟着您吧!”凌沛暄笑了,“你做着强盗,却想着投奔朝廷吗?”
“我才不是要投奔朝廷!”卫家国居然是一脸不屑,“当初我沦为强盗,可不就是因为朝廷逼的!还有我的那帮兄弟,要是足吃足喝,谁来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凌沛暄若有所思,卫家国又道,“霄王爷您是大英雄,您为凌国立下赫赫战功,是我一生敬仰之人!卫家国只是个匹夫,做不得大事,只想跟着您,做英雄的跟班,也比做强盗强!”
凌沛暄撩衣下马,走到卫家国面前,道,“你可听闻过,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卫家国嘿嘿一笑,“我们孙先生说了,在您手下不是什么凤尾,我做这个强盗头子更非鸡头!王爷,您要是收了我和我的兄弟们,我们的命就是您的,随您吩咐,就是刀山油锅,谋朝篡位,我们绝没一个不字!”
“切不可妄言,要叫有心人听了去,我也保不住你。”凌沛暄深深看了他一眼,“卫家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本王就收你入麾下,不必上战场,你只有一个任务,在祁修的协助下,训练出一支明卫,保护好世子。”卫家国听凌沛暄应了,立刻抱拳跪地,“谢王爷!不过……明卫是什么?”
凌沛暄微微一笑,唤了声祁修,祁修下马过来,凌沛暄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本王给你三年时间,你给本王一支不亚于胥匿的精兵卫。”“是!”祁修领了命,凌沛暄满意的点点头,回身上马,“祁修,你跟着他,把人数点一下,本王先行,到了京城你再来报。”
卫家国一事了后,一句也算是平静,凌沛暄带着大军终于在一月之后回到了京城。那一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雪,可是百姓们还是不顾严寒,跪在路边喊着王爷千岁。宫里传出话来,让凌沛暄在府内休整一夜,次日带着世子上朝。凌沛暄把宫人送走,径自去了凌慕清房里。
“要我去上朝?”凌慕清拎着香球转啊转,凌沛暄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尚未与你说,东澈因放你出京,被父皇打了五十板子,现在还软禁在太子府呢。召你上朝也差不多是因为那件事,明日也有的你好看!”凌慕清吓了一跳,“五十大板?父王,皇兄他没事儿吧,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凌沛暄摇头,叹气道,“你去了太子也不会让你见他。唉,东澈这孩子,我总看不透,若他真与太子不同那还好,怕就怕,这是一出苦肉计。”凌慕清想为凌东澈辩解,可也确实拿不准他是怎样的人,如果真是苦肉计,那她还真是差点入了圈套。凌慕清觉得有些头痛,明明是至亲之间,却要如此费尽思量,真的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清儿,”凌沛暄想起一件事,说道,“你年纪也到了,为父听闻太子已经开始为慕然择婿,按照规矩,你必是要在慕然之前。想必不用多长时间,父皇就要提起了,清儿可想好了?”凌慕清深深地无力感,“父王,我不想嫁……”
凌沛暄也很无力,“父王知道,可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