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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欣知道她不爱女红,抿嘴笑了笑,从床头小几的针线筐里取出个荷包塞到她手里,“给,特意做给你的。”
包思善爱不释手地翻看,人家的手怎么就这么巧呢?瞥了眼针线筐,不禁汗颜,人家不仅手巧,就连针线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岂是她能比的?忽然她愣了愣,针线筐里怎么放着一面镜子?做针线还不忘照镜子?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陈元欣这么爱美?
☆、刮目相看
夜雨微凉,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展昭擎着伞,步子不紧不慢。过了两条街,终于忍不住问身旁的付云越,“找我什么事?”付云越向来有一说一,不屑于拐弯抹角。今日跟他走了一路,几度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事,恐怕还是难以启齿的事。不过,他想不到有有什么事能叫他难以启齿。
付云越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他要怎么跟展昭说他在镜子里看到命中良人是男人?不论是窥视命中良人这种娘们才会做的事,还是窥见了个男人,这两条都足以叫人对他刮目相看。其实,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只不过心一虚就免不得多想。
见他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展昭没多说什么,依旧不紧不慢地巡街。付云越不由在心底嘀咕,他就不能有点好奇心?好歹追问几句,也好让他顺着话说下去。罢了罢了,他不问他也还是要说的。“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妖气?”
展昭看他一眼,“有妖气?”蝎王遁入地底之后他再没感觉到异动,也可能是他服入内丹时日尚短,不像付云越那般敏锐。
“没有,我就是问问。”
展昭望着前路淡淡道:“吞服内丹之后会如何?”日子渐久,他越发觉得自己跟以往大不相同,身体里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不断膨胀,他甚至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
“这个嘛……我吞服的第一颗内丹是一只狼精的内丹,或许因为狼精修炼的时日不够,妖气难以压制,越是使用内丹之力就越容易被妖化。不过,后来我得了那只狐狸的内丹,压住里体内的妖气。至于往后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叹了口气,“你不同,你吞下的可是蝎王的内丹,五颗内丹该修炼多少年?”
“多少年都是妖。”妖终归是妖。
付云越摇头,“没有伤天害理,妖又碍着谁?如果哪一天压不住体内的妖气,我就归隐山林,再嗜血残暴也祸害不了人。”
展昭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些认同他的话,没有伤天害理,妖又碍着谁?归隐山林远离世间的纷杂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沉默了一阵,付云越还是道:“有没有听说过镜花水月的把戏?”
“没有。”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付云越有些抱怨,“你就不问问是什么把戏?”这样叫他怎么接着往下说?
展昭奇怪地看他一眼,听名称都能猜出七八分,无非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事,他没兴趣。付云越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鄙夷之色,顿时尴尬又恼火,心想要不是包思善提议他能沦落到鳏夫改嫁的境地?怎么着他也要给他添添堵!“姑娘们都信这玩意,包子也不例外。”
见展昭眼神变了变,付云越觉得心中一口闷气除了不少,挑了挑眉道:“这镜花水月嘛,据说能瞧见命中良人,那可是天定的姻缘。包子说谁谁谁家的小姐就是用这法子找到如意郎君的,别不信,有名有姓的,你大可去打听!”
展昭不置可否,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犯傻吗?付云越瞧他这样心里不免又嘀咕,这厮真他娘的难骗!索性豁出去,“想不想知道包子的命中良人是谁?”
这回展昭终于停下脚步,“你跟了我一路就是为了说这个?”思善的命中良人另有其人?这种事确实挺不太好说出口,不过依他对付云越的了解,这人虽不着调,对朋友倒重情重义,若真有其事他会把话烂在肚子里,更不会捕风捉影的离间他跟思善的感情。但他跟了一路,想必不是为了闲扯这些,顿了顿,似笑非笑是道:“你在镜花水月里瞧见了谁?想请我做媒又羞于开口?”
付云越脸上一僵,结结巴巴地反驳,“老,老子又不是小姑娘,羞什么羞?”展昭这妖怪,他那句话提到自己看了镜花水月?怎么就被他一语中的?要是瞧见哪家姑娘那还好办,可是瞧见个男人算什么?突然,他退了一步,咬牙切齿,“你套我的话!”
展昭嘴角慢慢翘起,笑得愉悦,“没想到你还好姑娘家的把戏,当真叫我刮目相看。”
“你……”付云越有口难言,怎么就说不清呢?“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玩个小把戏怎么就能看到命中良人?事后我怀疑是不是有妖怪作祟,可又没感觉到妖气。究竟怎么回事?”
展昭敛了笑,“你瞧了什么?”
付云越又一僵,挣扎了半晌,长长吁了口气,认命道:“……男人……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娘的,怎么会是个男人?哪怕是个丑八怪也好过男人啊!
展昭一愣,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付云越顿时面沉如水,“老子不喜欢男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命中良人是男人。”
“妖法!绝对是妖法!”付云越嚷了两声,有些讨好地凑近,“你要不要看看?或许是妖怪道行深,藏住了妖气叫我看不出来。你今非昔比,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你来瞧瞧?”
展昭扯了个笑,想拉他下水?没门!“既然你瞧见了他的模样,找去便是。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他是妖孽还是良人。”
那日听付云越提过镜花水月之后展昭稍加留心了一番,并没有听闻关于此事的传言,心想这是姑娘家的私密之事,不太可能放在明面上说,即便要说也是交好的姐妹间的悄悄话。至于付云越说是妖法,他不太好下定论。不过,付云越这几日似乎真的在找镜中人,可惜无甚收获。
今日难得清闲,包思善一早便过来寻他,这会儿正在院中练剑。看着她的花拳绣腿,他不禁浅笑。不一会儿包思善说要跟他过招,他便陪她过了几招。她额头挂着汗,眼睛亮晶晶地,“展大哥,我有没有长进?”
展昭一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什么长进?”
包思善白了个姿势,“如喜说我练剑时特别英姿飒爽。”
展昭看了看,“骗骗如喜倒可以。”说着伸手替她擦擦汗,“太阳大,进屋喝点水吧。”
灌了两杯水之后,包思善笑道:“展大哥,你还记得乔山家那的瀑布吗?现在天气暖了,我们再去一趟好不好?山上的妖怪除了,再不会出岔。”
展昭不敢轻易答应,包夫人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十有八…九是不会让她去的。“好玩的地方又不止那一处,再者你要出行总得大人和夫人答应才成。”
包思善有些泄气,近来娘亲看她看得紧,去哪都要让人跟着,要出远门怕是不易。不过,娘亲哪里说不通,就去爹那里撒撒娇,让爹去跟娘说。
果不其然,包拯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让她出去散心。可父女二人把事情对包夫人一说,立即叫包夫人板起了脸。包思善暗暗给包拯使眼色,包拯笑呵呵的,“游仙山算不得远,让思善去散散心有何妨?你若不放心,多叫些人跟着就是。”
包夫人看着父女二人,“多叫些人跟着?上回送乔公子回乡你也这么说,结果还不是一样出了岔!”
“娘!”包思善搂着她的手臂摇了摇,“上回是上回,这回是去寺庙上香,哪能一样?庙里总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精怪吧?再说了,您前年不是才带我一道去过吗?那里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两天,就两天!您就让我去嘛,成日闷在府里我都要发霉了。”
包夫人自然记得那地方,不过,“我记得那里是月老庙。”月老庙求姻缘,她打心里认定了展昭,还去凑什么热闹?
“月老庙怎么了?我去拜拜能得他老人家庇佑有什么不好?我们几个姑娘就是冲月老庙去的。”
包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点得她头一个后仰,“不害臊!”
包思善不以为意,又嬉皮笑脸地粘上去,“娘,你这是答应了?”
包夫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再不答应你都要把我的老骨头摇散了。”说罢看向包拯,“这回可得叫你的展护卫好好看着我的宝贝闺女,别再像上回一样,我再也经不起吓。”
包拯轻笑,“听夫人的语气,似乎对展护卫颇为不满。且说来听听,我定叫他改了。”这话惹的包夫人瞪眼,瞧瞧,说的好像她鸡蛋里挑骨头一般!这父女两胳膊肘尽往外拐!
包思善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溜出去找展昭,包夫人心中莫名失落,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瞧不出女儿的心思,全在展昭身上!包拯喝了口茶,劝道:“女大当嫁,你还能留她一辈子不成?”
包夫人似笑非笑,“敢问大人,你家展护卫何时来提亲?”
包拯显得有些为难,难不成他还要去跟展昭说该来提亲了?那岂不是逼婚?见夫人面露不虞,赶忙道:“思善还小,不急。”
“展护卫可不小了。”
包拯:“……”
☆、镜中贵公子
尽管付云越一再表示对月老庙没兴趣,但包思善和春妮都觉得他应该去拜一拜,也好摆脱鳏夫改嫁的命运。展昭没什么表示,不过看他的眼神饱含深意,叫他恼怒却无可奈何。最后秉着破除妖法的念头跟着一道上了路。
这一趟是纯粹的游山玩水,春妮跟付云越都是爱热闹的主,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不知怎得两人竟要比马,包思善从马车里探出头,“你们跑没影了我们去哪找人?”
付云越撇嘴,“就一条道还能跑丢不成?”想了想又道:“算了算了,荒郊野外的没个人作证,你输了不认账怎么办?不如比点别的。”
“说不准谁赖账!”春妮驳道,“比什么我都不怕!”
包思善见两人自顾自地吵开便也不搭理,掀开车帘到展昭身边,“展大哥,春妮的功夫如何?”师兄妹是师兄妹,功夫可没个准。
展昭驾着马车缓缓前行,“应该跟云越不相上下。”
“她功夫这么好?”
展昭看了眼付云越笑而不语,付云越的功夫不算好,他的长处在于内丹。前头现出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甩了一马鞭追上前头的二人,“你们不如比捕鱼,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二人对视一眼策马而去,留下一路尘烟。待到展昭追上,他们已经在溪边捕鱼。展昭跳下马车,瞥了眼在岸边扑腾的鱼,不紧不慢道:“够吃就好,别滥杀无辜。”
付云越回头瞪他一眼,“你啃两口野菜得了!”话音才落,春妮立即道:“别说话!鱼都被你吓跑了!”付云越恼火,师兄妹一个德行!
包思善凑过去看热闹,见他们用石子当暗器直接敲晕鱼,好奇地试了一把,鱼群被她惊得四处逃窜,顿时无影无踪。付云越直嚷着叫她别捣乱,无法,她只能乖乖跟着展昭去拾柴火烤鱼。等到五六条鱼烤熟,那两人才收手。结果嘛,付云越的数量多些,但春妮的个头大,胜负难分。
付云越在溪边洗过脸,脸上挂着水珠,衣袖也湿了一截,他不以为意的拧了拧,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饿死了!”伸手就拿了一只鱼一口咬下,含糊不清接着道:“展大人手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