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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包思善眼睛一亮,笑吟吟地跟在展昭后头除了书房。公孙策低头笑笑,“思善是个大姑娘了。”
包拯看了眼远去的二人,貌似无奈地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包思善转去了展昭那,如喜识趣地先回去,在展大人那没什么不放心的。虽然包大人跟夫人嘴上没说,可是瞧得出来他们对展大人都赞赏有加。也是必然,展大人那样的人,哪还会有人不喜欢?
且说包思善跟着展昭一路往他的小院去,开封府毕竟是府衙,更多的是庄严肃穆之感,哪怕道旁栽种了花草也生不出李府那样的绰约之美。故而,包思善一时有感而发道:“同是梅花,李府的怎么就比开封府的好看?”
闻言,展昭一笑,“今日去李府赏梅没赏够?”
包思善摇头,“还没来得及赏就被庞丽坏了兴致。”她叹了一声,“一见到我就找茬拿雾说事,我还想说她今日回家一定会跟庞太师告状,没想到太师手脚这么快,不愧是父女!”
展昭但笑不语,庞丽跟包思善不对盘,每回见面都要斗嘴。在他看来,庞丽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不见得就是心眼坏,有些张强好胜罢了。包思善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庞丽身上,一路都在想展昭要给她什么。他送过她不少东西,只不过是吃食居多,这回又是什么吃食?
叫她万万没想到,展昭竟然淘了本古籍给她!她有些不敢相信,书?这实在太叫她意外,她以为最多是一些零嘴或是姑娘家喜欢小玩意。虽说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欢,可这么合心意的还是头一回。
她小心地捧着《妖夜志》,欢喜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展昭问道:“不喜欢?”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笑意从眼里溢出,在唇边绽开笑容,“你从哪找来的?”
“昨日无意间在百书斋看到,料想你会喜欢。”那个位置于她而言太高,平时根本留意不到。包思善吃吃笑个不停,小心地翻开书页,“你看过了吗?”
“没有。”
包思善眉头一皱,得了这么一本古籍,他居然放着不看?见展昭在她身边落座,笑道:“等你看了再同我说说,自己看不如你说得有趣。”
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涩,他是认真的还是逗她玩?看看泛黄破损的内页,心想,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当他是认真的吧!眼眸一转,“那我要一口气看完,好好给你讲讲。”
展昭笑意浅浅,“夜里看书莫要看得太迟,伤眼。”
包思善看着他的眼,星眸含笑,印着她的身影。她想,如果他眼里永远有她,且只有她一个该多好。目光微微下滑,掠过挺直的鼻梁,落在他的薄唇上。心中一动,道:“展大哥。”
“嗯?”
“你唤我一声。”
展昭不明所以,却还是道:“思善。”
包思善咬唇一笑,这样多好!他的眼看着她,嘴上唤着她,如果可以看到他心里那便更好了。展昭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小丫头玩什么呢?却见她已经抱着书跑跳着出了门。目送她离去,看不见身影了才折回屋,想着她的欢喜,他亦觉得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都已经好上了……
☆、阴风
包拯从府衙归来不见包思善,以为那丫头还在展昭那,突然间觉得平时喝惯的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闺女大了总有那么一天要出门,他这心里还真有些别扭。想她年幼时总是在差不多的时辰守着他回家,爹爹长爹爹短的叫唤,如今被她挂在嘴边的却是展大哥。展昭自然是好的,他一直把他当子侄看待,可说到把女儿托付给他……蓦地,他摇摇头,八字都没一撇呢,依他看,展昭对思善多半是兄妹之情,扯不上旁的。
放下茶盏,问道:“思善还没回来?”包夫人笑着,“早回来了,展护卫送了本书给她,正在屋里看。”见包拯面带笑意,知道他对展昭万般满意。不要说他满意,就是她也满意,展护卫那样的人自然都好。不过,“展护卫年纪不小了,他怎么打算的?”
包夫人问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包拯看她一眼,“有些话我若说了岂不是叫他为难?”是以,他从来不曾在展昭面前多提思善。只要他流露出一星半点结亲的意思,那么,无论展昭心中对思善如何做想,他都会应下亲事。若是那般,且不说他为难,就是对思善也不好。
包拯这话早说过千百遍,包夫人哪里不懂?做爹娘的总归为子女着想,强扭的瓜不甜,心里纠结难当。既觉得展昭好,想早早定下,又怕展昭的心不在思善身上,女儿往后的日子要受委屈。再说,他们闺女怎么也是官家千金,还愁嫁不成?没得上赶着强嫁于人。包夫人若有似无地叹口起气,转而道:“今日去李家做客,好几家夫人跟我套近乎,拐弯抹角地打听思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虽说他们可以替女儿选个好人家,可女儿终归心系展昭,多少有些不美。
包拯一顿,“别的都不是最要紧的,贵在人品,也别急着定下,多看看。”
“我知道。”她自然也是谨慎的,不论谁来问,都说想多留女儿两年。若不然就包拯如今的声望,说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说着一笑,“我想着是不是该透露给展护卫知晓,叫他也急上一急。”
“这……”包拯有些迟疑,可是,“若他就此远了思善可如何是好?”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要哪般?我看呐,展护卫才是你亲儿子吧,舍不得他受一丁半点难!”包夫人有些恼,展护卫好归好,却怎么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天下好男儿不止他一个!她闺女又哪里不好?非得这么求着,叫人憋屈。
“我哪是偏袒展护卫,他的性子就是那般,届时思善伤心难过,你可别怨。”
“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他耗得起,思善可耗不起!姑娘家就这么几年的年华。”包夫人忽然有些埋怨起来,展护卫做什么生得玉树临风,他若丑一些,看还有哪个姑娘惦记!
说着话,包思善进了花厅,见着包拯回来,甜甜地叫了声爹。包拯露出笑容,“展护卫送了什么书给你?”
包思善笑容满面,“一本神怪杂志,可惜有些破损,不过也能读得通。”包夫人也收了心思,嗔怪道:“姑娘家的,成日看那些神神怪怪的顶什么用?有空多做做针线。”展护卫送的东西也怪,送些珠花首饰不是挺好?送什么书?哪有送姑娘家这个的,真是不懂女人心,怪不得光棍到现在。
“我爹不也给冤魂主持过公道?神神鬼鬼的东西虽不常见,却还是有的嘛。爹,你说是不是?”
“你当跟冤魂打交道是好玩的?杂书看看就罢,其他的心思趁早歇了。”包拯跟展昭使劲地宠着她,都要无法无天了。
包思善不理会娘亲的念叨,顺着鬼神的话题继续道:“爹,这回的雾来得蹊跷,会不会是冤魂藉由此向你伸冤?”
包夫人脸色一变,连忙道:“你这孩子!别瞎说!”鬼怪无常,说不准害不害人,包拯亦不是万能,万一破不了冤案被厉鬼怨恨上可如何是好?
包夫人觉得包思善胡言乱语,包拯却被她的话引得深思。冤魂本就是阴气深重的邪物,轻易进不得开封府,先前破的几桩案子里,冤魂都有个宿体,被人携带着进入开封府。这回会不会是冤魂无处依附,才以雾示人,以此申冤?
见包拯沉思,包夫人提了心,“老爷,你别听思善胡说。展护卫胆识过人又心思缜密,说不准他去巡一圈就能看出破绽。”包拯点着头,半晌抬头道:“今晚且先让展护卫去探探,若还是没有头绪,我也去巡巡,或许会有发现。”
“老爷!”包夫人大惊失色,他一把年纪了往前凑什么热闹?展护卫身手矫捷,有个什么突变应付起来也轻松,他怎么跟人家小伙子比?包拯摆摆手,“若真有冤魂,展护卫去了也未必会现身,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来得妥当。”
“爹爹!我同你一道去!”包思善摩拳擦掌,那雾传得神乎其神,她早就想去一睹真容。包夫人瞪她一眼,包拯去就已经够展昭忙活的了,她还要再去添乱不成?不过这事她是白操心了,包拯跟展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包思善淌这滩浑水的。
且说展昭那头,送走包思善之后不久门房给他送了一封信来。是师傅孟若虚来信,只说近日将上汴京。展昭略略沉吟,不知师傅上京所为何事。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甚至未言明何时启程,看来只能等师傅来了才能知晓。
亥时过半,他出了开封府往城西一带去。据说雾通常在亥时末出现,就在这一带,具体在什么位置却不确定。至于有多少人亲眼见过也不好说,坊间流言向来是越传越玄乎,或许就两三人瞧见过,却能传得好似人人都亲眼见过一般。
这个时辰街道上除了打更的和最近加派的巡街的捕快之外几乎不见行人,冷冽的寒风衬得夜晚的街道更加冷清空荡。道旁稀疏的灯笼拉长影子,孤寂的拖在身后,伴着他一路远去。去了几个雾曾出现过的地方,皆无所获。巡过的几处也无发现,不禁心里纳闷,那雾是怎么回事?偶发的异常天气或是有人故弄玄虚?
天上有零星雪沫飘落,他伸手接了几点,雪沫落到掌中便化作雪水。一握掌皱起眉头,难道就无迹可寻了?传言浓雾来无影去无踪,谁也说不准它下一回会出现在哪,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城西或偏了方向。想着,他不由往城东方向望去。夜声人静,浓雾悄无声息,即便出现也未必会被人发现。这几日再未传出有人撞见浓雾的消息,或许不是浓雾不曾出现,而是不曾被人发现!
东西南北,今晚它会在哪出没?或是就此销声匿迹?
雪沫渐大,已然是飘飘洒洒的小雪。展昭沉吟片刻,毅然调头,打算换个方向碰碰运气。已经子时末,这个时辰哪怕是最喧闹的青楼都暗了灯火。回想着夜幕初落时此处的车水马龙,展昭不由驻足停留,暗了灯,喧哗和热闹也随之暗去。
突然,他一怔,猛地回头四顾。自从伤过一回眼睛,他的感觉敏锐了不少,细微的声响,流动的风皆能被感知。方才似乎有一阵不同寻常的冷风吹过,冰冷阴寒,仿佛要渗到骨中,那是什么?身后一片空荡,不见异常。他试图捕捉那阵阴风的去向,却再也无从感知。跟在包拯身旁多年,诡案也遇见过,难不成这回又是阴魂作祟?
第二日展昭向包拯复命,尚未来得及详说昨夜的情形,包拯便说夜间要同他一道巡街。听得展昭和公孙策一惊,包拯将包思善的推测说与他们听,觉得自己有必要走一遭。展昭想着昨夜的那阵阴风,道:“属下昨夜未遇见浓雾,不过,在路过醉仙阁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包拯提了神,连忙道:“醉仙阁有何不妥?”
公孙策也盯着他等待下文,展昭摇头,“不是醉仙阁不妥,是属下在那驻足了一会儿,突然感到背后有阴风。”
阴风?公孙策皱眉沉思,此事怎么越发的玄乎?浓雾,阴风,叫人费解。包拯捻须来回踱了几步,“看来此事不简单,今晚本府亲自前去探探。展护卫,昨夜之事暂且不要外传,免得人心惶惶。”
展昭领命退下,昨晚巡了一夜,正打算回去歇息,却在半道被包思善堵了去路。不必问,自是为了昨夜探寻的结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