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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迪迪眯着眼睛,神色很是惬意,“佩恩诺耶按捺不住了,所以你也不必着急,过不了两三天就能见着他。”
“只怕是在战场上。”
“那也是你们国家的战场。”
迦迪迪说修奈泽尔没有告诉拉斯菲尔蒂计划,其实他也知道,修奈泽尔用不着说,光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个聪明的女人也能猜透。
一个又聪明又有绝技的女人,宁愿有爱难说,也不会愿意忍受这深宫里的寂寞。让她终日无所事事,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日中午,修奈泽尔与带有浮脱、高蓝两城玺印的公文使队,乘船向不列颠出访。
这份公文的内容无疑是对于佩恩诺耶政府的指责,以及凯厄司与不列颠重修国好的切愿。以归还重伤战场、流落他国的王储殿下聊表诚意。
由于王储殿下尚未康复,私愿不希望受到太多关注,因此两城使者将向不列颠女王正式提出保密要求。
然而,知情者都清楚,修奈泽尔的低调回归,是为与伊莱亚的正面冲突,做最后调动部署。军权由卡伦特侯爵掌控,不能说不是修奈泽尔一手造成。只有在这一心忠于他的侯爵把持下,他才能真正随心所欲。
修奈泽尔不惜诈死离国,为的也不过是与这堂堂浮脱国主的一面之谋。而如同迦迪迪一般身份的人,连普通国民都不太可能见到,更不用说是来历不明的异乡人。所以,很显然,修奈泽尔与迦迪迪的联系,早在这一切开始之前。
***
首战告捷之后,城邦联军屡战屡克,受降正规军第八师第三营、第二师第六营等生勇战力。
几乎一边倒的战况下,佩恩诺耶亲卫队员从西面突围而出,向远方求救。西面合成包围圈的,正是迦迪迪与阿加瑟联军。所以,与其说佩恩诺耶的人突围而出,不如说联军故意放他们出去合适。
突围出去的军人三日后到了不列颠,与伊莱亚商议对策。也正是三日后,卡伦特一纸文书向朝堂道明,修奈泽尔大难不死正于约哲姆修养,惊闻凯厄司有军人潜入国内,才不得已说出未能详细核实的伊莱亚的阴谋。
举国上下又惊又喜。
卡伦特的奏章写得虽说十分温和,没有什么严厉的指责。就连伊莱亚的谋逆也是用“不确定”带过。然而,在别人眼里就是特别严重的一件事了。
女王彻查的命令还没有来得及下达,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狗,伊莱亚也急得跳墙。他连夜调动掌下的军队,竟妄想以军变达到政变。
难以置信的修奈泽尔带伤出征,亲自都督原维勒兵团、英灵、英耀部分军兵从约哲姆出发,与加西西港的英魂军团、贝尔塞莱得的边庭十二团第四团格威、科威底斯里的边庭十二团第六团曼和,分四路由水陆并进。
伊莱亚封地哈沃登堡所在依山傍水,虽未有是穷山恶水,然而山水所在,毕竟也是一道天然屏障。修奈泽尔大军所向,士气振奋民心归附,伊莱亚忖度与之相较悬殊又兼准备不足,于是借由这地理优势,坚守不出。
修奈泽尔安营扎寨,不搦战,也不攻城,一点不心急。因为伊莱亚的粮仓在这山脚之下,堡里的粮食消耗殆尽,他终要派人下来取粮,那时便是修奈泽尔的时机。而今他们高枕无忧,伊莱亚却是夙夜不安,能叫敌方心理疲惫,未必不是战略一种。
与不列颠不温不火的内战不同,凯厄司国内的战况激烈许多。
自亲卫突围、使臣归国之后,城邦军改变战略,分组连轴攻打。昼夜不停如走马灯变幻交接,打得正规军苦不堪言。
一个连眼都没好好合上过的士兵,哪来精力作战。
实在抗不住的军兵接踵投降,更有禁卫军统领与第一师师长结成内外之盟,由禁卫军钳制亲卫军,第一师开门聚城投降,并生擒佩恩诺耶及党羽捆缚城楼之上。
浮脱、高蓝两军将领入城,当即下令将罪人斩首。佩恩诺耶及党羽的头颅从城楼上被投下,底下军民一片欢呼喝彩。
尘埃落定,已是三两周后的事了。
这三两周之中,伊莱亚果然粮尽下山,修奈泽尔立即展开攻势。然而伊莱亚尽管智谋不及修奈泽尔,这山穷水尽之时却也有急中生智。原来他派部队下山运粮,使想诱使修奈泽尔进攻。修奈泽尔绕是考虑到这种可能,也不会不进攻。
两军交战,死伤严重。粮库之争旷日持久,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修奈泽尔方面的胜利告终。
不列颠国内战战停停磕磕绊绊,凯厄司的城主们已投身于战后的收尾。
迦迪迪与阿加瑟共同进入墨棉城,并诚邀各城邦主入城举行首脑会议,议定国主、长老及后续事宜的处理方针。大会推选迦迪迪为新任国主,迦迪迪继任之后下达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归还八年前所虏不列颠战俘。
战俘由外长亲自护送,拉斯菲尔蒂亦跟随使节队伍归国。
☆、Chapter。25(1) 生死一线
***
初日高阳,天朗气清。
许多人弯腰驮背步履蹒跚,见到当空一轮红日,忙不迭用手遮挡。
若是你也在狭小、阴暗、潮湿、终年不透光的地牢里,生活八年之久,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这些人大多和拉斯菲尔蒂差不多岁数,有的稍大,有的稍小。而现在看起来,竟都比她至少老个十岁——皮肤干枯发皱,指甲蜡黄翻起,颜色漂亮的眼睛极为浑浊呆滞。
难以想象,他们在厚重的地牢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莫须有的刑罚。
仅凭这位外长对待一船几乎形同废人的战俘,也极殷勤极礼貌,便足以猜测他的涵养忍耐工夫有多好。他显然受到迦迪迪的指示,对待拉斯菲尔蒂比所有人更殷勤更礼貌。
由于特别的照拂,拉斯菲尔蒂终于如愿看到了登船战俘的名单。
没有千基妲。
大概是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太难看,这位反应极灵敏的外长探头解释说,登船的战俘不是全部。所有战俘在离开地牢前都经医师检查,唯有那些情况良好的才被允许立刻见光,剩余重伤的或者官能衰退的,需要接受专业护理后才能回到地上生活。
这是事实,也是安慰。谁都知道,也并不是所有战俘都能安安稳稳活过八年。
拉斯菲尔蒂勉强笑笑,谢过外长的好意,又望着大海发呆。
她也只能祈祷,千基妲只是身体状况不佳。
不日后,大船抵达约哲姆。
早些时候已收到消息的卡伦特侯爵,带着十来骑随处,亲自在港口等候。
外长率使节团与卡伦特侯爵简单问候,立刻奉上国书,并移交战俘全员。外交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卡伦特侯爵忙于指挥交接,与拉斯菲尔蒂只是点头致意。
拉斯菲尔蒂在军港作短暂停留,用过午餐,梳洗一通,又换上军装,便匆匆与三两骑军士,快马加鞭赶向哈沃登堡。
修奈泽尔与伊莱亚的战争,正辛苦艰难地推进。相比之下,修奈泽尔的大军更占优势。
***
拉斯菲尔蒂见到修奈泽尔的时候,是一日后的傍晚。他刚刚从战场回到主营。
修奈泽尔看见拉斯菲尔蒂没有太多的表示,毕竟新别不久,加之连日安排战局缺乏睡眠,确实极为疲惫。一双蓝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径直走到帅椅坐下,胡乱取下头盔往木桌上随意一摆,拧开水壶大口大口喝水。等到这一切条理完毕,才想起什么似的打个响指,立刻有副将向拉斯菲尔蒂解说战情,他自己则闭目养神。
经过几日拉锯持久耗战,伊莱亚城堡中的粮食所剩无几。粮仓已被修奈泽尔占领,伊莱亚若想取粮首先得杀出条血路。沿山的守军与修奈泽尔大军相逢便战,伊莱亚总乘着这间隙,派小队人马险路夺粮。无奈修奈泽尔兵多,恶战之余还空出军力专门对抗夺粮队伍。
说起来容易,大军这一路上来,打得也艰辛。值得庆幸的是,伊莱亚的军队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尤其是这几天下来,粮食紧缺造成伊莱亚越发焦躁,失去镇静之后的他露出残暴的本性。没有粮吃,又担主子加害的军队,开始动摇。也有几位将领甚至率军投降。
这样的情况,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频繁。所以修奈泽尔便抓着这个“拖”字,死死地守着。
只是拉锯战,伊莱亚自然苦不堪言,修奈泽尔这边也累。
副将解说完,修奈泽尔的鼻息渐渐变重变沉。
拉斯菲尔蒂与副将交换眼色,都不再出声。谁都不忍心打搅辛苦多时的统帅,难得的安静睡眠。拉斯菲尔蒂指指营帐深处挂着的薄毯,会意的副将轻手轻脚取来为修奈泽尔盖上。
薄毯刚在修奈泽尔身上盖妥帖,帐篷的门帘却已被人掀开。
拉斯菲尔蒂与副将同时望向对方,脸上都带着惋惜和遗憾。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波尔希思、费德里和邓普斯。波尔希思带着喜色,身后的费德里与邓普斯显然是匆匆跟上。想必是从拉斯菲尔蒂带来的军士处,听说了归还俘虏的消息,急着来确认。
波尔希思尚来不及张口询问,只听修奈泽尔悠悠地让副将离开,此时眼睛已睁开一条线来。
原来他没有睡着。
拉斯菲尔蒂的视线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神,他又笑眯眯地指了指身上的薄毯,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拉斯菲尔蒂又好气又笑地移开视线,作故不理会他。
是她疏忽了,他永远不可能在有旁人的情况下,真正睡着。
波尔希思已冲到拉斯菲尔蒂跟前,开口问的不过哪句“有没有她”。分明是一句问话,在他说来却带着丝丝喜气,就好像是已然知道那人正在的明知故问。
拉斯菲尔蒂垂下眼睑,忽然有些不忍心打碎他孩童般翘盼喜悦的心境。然而,她终究只能告诉他,那人并不在。
如同皮球泄了气,轮胎扎破洞,波尔希思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垮了下去,半天不说一句话。费德里与邓普斯担忧地挽住他手臂,被他用力甩开,二人立在他背后,只留下无奈。
拉斯菲尔蒂瞄了波尔希思一眼,忽然有些理解那位外长的体会。于是她也像那位外长一样做了番半带安慰的解释,等待着波尔希思如出一撤的惨淡笑容。
他的回应与她当时的反应,果真一模一样。大概任谁听了这样的消息,都免不了伤心失望。
除了修奈泽尔。他淡淡地听,淡淡地看,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惊动他半分。一个人也只有像他这样,连生死都置之度外,才可能做成不可能的事。
波尔希思颓唐地离开主营,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玩转风月,毁于一旦。夕阳落入营帐,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费德里与邓普斯急急忙忙想要跟上,波尔希思的声音从老远传来,就像是早有预料。他说,让我一个人静静。
他上一次独自消沉的结果,谁还都记得。越急得,也越无计可施。生怕刺激到他的情感,反倒更不可收拾。
本该满心欢喜的重逢,在各换心思中落得郁郁寡欢、惨惨而终。
***
一夜就那样过去。
什么都没变,什么又都变了。
拉斯菲尔蒂没有早起,也没穿铠甲,和留守驻扎的军人一起用过还算丰盛的早餐之后,也便就无所事事了。
修奈泽尔不让拉斯菲尔蒂上战场。他说,这里不单单是维勒兵团的天地,而她的骑术与刀术哪怕在正统军人里都不逊色,如果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