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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既往的扇不离手,左手闲适的理了理肩头墨缎般的乌发,一派风流潇洒。
九儿皱着眉头,嫌弃的离那个像是把自己装在华美的包装盒内,恨不得再打个漂亮的蝴蝶结送出去的蔺少阁主远了些。一侧头,看到三师兄已经出现在街角,正向这边走来。
蔺晨也看到了,脸上的笑如涨潮的海水,收都收不住。但是还不及靠近,九儿一纵身从墙头上跳下来,径直拦在他面前,一张小脸绷得严肃异常,靠近又靠近的审视着他。
不知道这个小毒物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已经在她手上吃过亏的蔺晨没敢轻易动,上半身却警惕的不停往后移,狐疑道:“干什么?”
“离我三师兄远一点,不准你打她的主意!”九儿毫不迂回的说道。
听是这个,蔺晨松懈下来。一声笑,敲着折扇往后退开两步,优雅的整了整衣袖,不赞同的轻斥道:“粗俗!什么叫我打你三师兄的主意?应该说,我对你三师兄一、见、倾、心。”蔺少阁主一字一顿的说完,脸上的笑像荡漾的夏风。
蔺晨说完正要迎着美人儿过去,突然感觉小腿处一阵轻微刺痛,然后顿在原地,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动不了了!
眼看着美人已近在眼前,“三师兄!”九儿欢呼一声,异常热情的奔了上去。
三师兄开始时压根没看到被挡在门内的蔺晨,但对自家师妹脸上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容却无比熟悉。
“三师兄,吉婶早早备好了热水,你去美美的洗个热水澡,去掉身上的霉气、晦气,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个时辰,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九儿喋喋不休的拉着她手跨进大门,变身木桩的蔺少阁主印入眼帘,两人却像是没有看到,如同他当真是一截木头桩子。
九儿还在说:“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好多好多新鲜的蔬菜,但是吉婶嫌送来的鱼虾不好,自己亲自去鱼市挑选了,说中午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蔺晨“哼!”了一声。九儿好心留了他一张嘴,所以就算是木头桩子他也是一截会说话的与众不同的木头桩子。这截与众不同的木桩愤愤不平的说道:“是很多很多你爱吃的好吃的吧!你……”
然后蔺少阁主舌头一麻,悲伤的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他这点与其他木头桩子的不同也被无情掠夺了……
九儿笑的更开心了,因为刚才的毒不是她下的(≧▽≦)/。敢打她三师兄的主意!哼!!
“走吧。”耳边传来一如既往的冷凝嗓音。
“嗯嗯!”九儿牵着三师兄蹦蹦跳跳的走了。
……
买食材回来的吉婶看到石化的蔺晨很激动,义愤填膺的质问:“这是谁把蔺少阁主整成这样的?啊!”
蔺晨一脸感动,还是吉婶最疼他。┭┮﹏┭┮
“长安、长贵(起名废不想说话……),”吉婶喊来门房,“往旁边搬开点,没见挡着路吗?”
然后,扭脸走了……
送信回来的黎纲:“呦,蔺少阁主还在这晒太阳呢?”皱眉不满道,“长安、长贵,没见挡了少阁主的日头吗?往那边给挪挪。”
蔺晨:现在可是七月啊,七月!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哪!╥﹏╥……
“咚!”一声。蔺少阁主俊朗的额头被一颗小石子砸中了。
“咚!”又一声。居然精准的砸在同一个位置。
“咚!”第三声。
“咚!”……
蔺晨艰难的转了转眼珠子,看到了站在屋顶的飞流,以及他手里的小石子,和堆在他脚边的一堆小石子……
“咚!”
“咚!”
“咚!”……
蔺晨:敢换个地儿砸吗?!
……
。
言侯寿辰,几天前就已将帖子送来苏宅,梅长苏今日要前去祝贺。爱美的好少年飞流好不容易选好衣袍,穿戴齐整,又自己熟练的束好发冠,却被手里拿着两根束发带的蔺晨,追着跑了三间屋子。最后逃进书房,向梅长苏求救。
“飞流,你看清楚蔺晨哥哥帮你选的这两条发带,比你头上那个呆板粗糙的发冠好看多了,你过来我给你带上。”蔺晨循循善诱道。
飞流躲在梅长苏身边,坚定的摇头。
九儿也在书房内,还有那道蔺晨一踏进房门第一眼就看到的身影。
“三师兄——”九儿一开口蔺晨就觉得浑身热辣辣的疼,他昨天可是在大太阳低下整整晒了两个时辰,要不是他医术高明,足足用掉了两瓶药膏才保住他这张被烈日荼毒的俊脸。
只听小毒物山泉叮咚般的声音接着问道,“——飞流的发冠不好看吗?”
眉目冷然的女子当真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瞬少年头顶的束发冠,点头道:“好看。”
九儿咯咯笑起来,好看的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睨视着蔺晨。
蔺少阁主不慌不忙的将拎在手里的两根发带搁在桌上,上上下下的将飞流扫视一遍,煞有介事的改口说:“嗯,仔细一看,这个发冠确实挺好看,与飞流的衣裳也很配。”俨然一副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样子。
他额上还留着昨日被飞流用小石子儿砸出的印记,那红印子正在眉心正中,如同特意点在那里的胭脂色,倜傥之上,平添三分艳丽。眼如秋水,半笑含情的冲三师兄眨了眨眼。
如此不加掩饰的虎狼之心。九儿走到三师兄身边,经过蔺晨时,状似不经意却下了死力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呵呵的要三师兄随他们一起去言侯府——只要别跟那只狼呆在一起。
蔺晨在美人面前顾及形象,忍疼忍得脸都憋红了,还急着说:“把我也……带上,言豫津那位公子哥,我还挺喜欢……挺喜欢跟他一起玩儿的……”
最终仍是九儿和梅长苏两个人出了门。三师兄是不想去,蔺晨本就是为了跟她一起,见她不去,他自然也留下。
。
马车内,梅长苏终于问出了几日来的困惑:“为什么那么反对蔺晨和你三师兄在一起?”之前虽不见得多喜欢,但也并未见她如何讨厌蔺晨。
出乎梅长苏意外的,听他这样问,九儿脸上居然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怎么了?”梅长苏伸出手捏了捏她小鼻头,“不能跟苏哥哥说吗?”
九儿摇头,黯然的靠在他身上,声音也失了往日的欢悦:“三师兄这次只是为了我才出谷。她曾说过,她会永远留在仙人谷。蔺晨能放弃琅琊阁,陪她守在仙人谷吗?”
梅长苏也无法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毕竟,蔺晨也是琅琊阁唯一的接班人。想来九儿也是因为此一点,才不愿蔺晨接近她三师兄。但若是现在就因为这个原因否定或放弃,岂非太武断,也太不近人情吗?
“你看轻蔺晨了。也许他愿意呢?”半晌,梅长苏轻声道。
。
九儿和梅长苏离开书房,三师兄也没有继续久留的必要,面色淡然的冲蔺晨点点头,就欲转身走开。
“等一下。”蔺晨出声喊住她。
原本已跨出的脚步又折回来,静静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被美人儿这么心无旁骛的注视着,蔺晨有点控制不住心跳,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说道:“长苏他们此行即是赴宴,想来没那么快回来,三师兄若无他事,不如,我们一起去街市逛逛?”
三师兄想了想说:“我没有所需之物,不需上街。”
蔺晨笑了:“出门逛街可以只为消遣散心,不一定非要买什么必需之物才能出门,否则恐怕这金陵城一半以上的商铺都要关门大吉了。”
“消遣?”三师兄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般,重复了一遍,不过面上倒没有显出什么新奇的神情,而后平静道,“制毒,解毒,对我来说即是消遣。”
“哎……”蔺晨不赞同的左右晃了晃折扇,“这爱好、兴趣是可以培养的,要多方面发展,劳逸结合才能提高效率嘛!”
美人看起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致,但至少没有立刻拒绝。蔺晨再接再厉。
“今日天气凉爽宜人,街市该是很热闹,来了京城,却连京城真正的样貌都未看到,岂非可惜?”
“可是,”美人轻轻蹙了蹙眉,她不太善于寻找拒绝人的词语,通常情况下,人们看到她就不会靠近了,妄想靠近的也只要给一针就行。但是这个人昨天刚刚在九儿和她手上吃过苦头,今天再来一次是不是有些过分?
最后她说:“蔺少阁主若是为消遣,与我一起怕是会很闷。”
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蔺晨一笑,打开扇子的动作很潇洒,绘着墨色山水的扇面轻轻摇着。他说:“姑娘太过妄自菲薄了,这天下间怕是没有哪个男子与你这般的姑娘在一起会觉得闷。况且,闷不闷从来不是女子需要忧心之事,美人更是有随心而行的特权。”
“随心而行?”
“正是。”
“如此,”美人闻言,突然礼貌而疏离的冲他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告辞了。”
然后,径直转身离开了。
蔺晨:“……”(⊙﹏⊙)
他刚说让她“随心而行”,她转身就走……这是多真心的不待见他啊!……
第 45 章
在一切行将结束的时候,九儿掰着手指算了算,惊呼道:“苏哥哥,我们来金陵快三年了哎!”这也意味着,她离开仙人谷也近三年。她第一次真实的意识到,这次她家可爱师父的怒火,可能不是她两三件漂亮衣裳和几句讨巧卖乖的话就能平息的了。
三年前,九儿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如今,在梅长苏眼中,她仍是他的小姑娘,同样明亮的眼睛,明媚如朝阳般温暖的笑容。他保有她身上所有的亮光,并且要让她永远如此明亮下去。
很多时候,手指间如流水般划过的过往岁月,全无声息,遗忘却极易。但如果能遗忘总是好事,难的是像石刻一般雕琢在脑中的记忆,常翻常新。
当我们再次驻足回望时才发现,残酷的并不是遗忘,也不是记忆的留存,而是彻底消失。在消失的那个节点,人生出现不容抗拒的断层,原本熟悉的人事,和熟悉的自己,断裂成前世,中间是云雷天堑,限隔古今。
对梅长苏来说,他人生的断层出现于十三年前。
即便曾经刀斧加身,遍尝苦楚,人世风霜将他打磨成另一幅模样,但他并不是一味耽于过往之人。行走十三载力证即将到来的结局,是因为七万忠魂系于他一身,他们需要,也值得一个交代。他也需要。
九儿参与了他生命中的三年,却不会只是三年,金陵帝都的故事行至末尾,等着他们的,还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
盛夏时节,阳光明亮的灼人,没有一点风,空气静谧而安稳。花厅门扉大开,廊檐下竹帘深卷,庭院内整片的绿竹翠意盎然,正对厅门蔽日而生,端坐厅内凉爽怡然令人不知有暑。
正是“长夏少人事,官闲帘户深”之时,但金陵城的宗室重臣们可没得着这份清闲,至少与翻案相关的人皆是如此。
重申旧案之前梅长苏又去了一趟太子府,这次我们的九儿姑娘却没有跟着去,因为她近几日也很是忙碌——自打意识到自己漫长的离家出走结束后,有可能面对的狂风骤雨,九儿开始拖着三师兄见天往京城的各大花卉市场跑,希望搜罗些奇花异草回去孝敬被她扔在家里三年的两位老人家。她倒是不怕那两位大家长的狂风暴雨,但是这次回去可不是她一个人,梅长苏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