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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哈利。”她惊魂未定的说；眼睛很快被一层泪笼罩。
Chapter 9
黛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1977年的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只是当她再次从那种虚幻、没有落点的境界中抽出身来；脚下踩在坚实的地板上时；外面已经接近暮色。时间大概并不晚；只是这一天的黄昏；似乎来得特别早。
似乎在刮风；这是她的脑子回到现实后有的第一个意识。接着便开始觉得寒冷起来；办公室里温暖的灯光；福克斯温柔的低鸣都不能让她感觉好受些。她只觉得自己额头发胀；眼睛因过于干燥而有些充血；气息却异常的平稳。她像一只受了伤的松鼠；奄奄一息的站立着；亦像一只做了错事后等人责罚的兔子；安静而不同寻常的乖巧。
她的表情非常平静；而且；并不像是努力做出来的。她的头脑；她的身体；意识；精神；在那一天的某一段时间里完全是麻木的状态。麻木到可以使她依旧坚强的站立着；麻木到可以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的那个银色石盆；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麻木到可以毫无理由的不落一滴泪……
最终提醒她的；是来自左臂的一阵强烈的疼痛——神经恢复的同时；她条件反射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左腕上那条泛着红色的伤痕——那里已经不再流血；部分血液已经结了痂；刚刚不知什么原因的突然刺痛一下；倒让她没有理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她开始很慢的反应过来；并为刚才自己的魂不守舍感到一阵慌乱。接着；便感受到了这屋子里温和的灯光和另外一些不明亮却同样刺眼灼人的事物——
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她看。非常专注；非常稳定的目光一道道射来；让黛西觉得既难过又无奈。
她缓慢的抬起头；证实了刚才自己的猜测。
她出于礼貌匆匆看了一眼桌旁的几个人；不安的莉莉；温和的莱姆斯；震惊的詹姆；甚至还有……有些怀疑的小天狼星。她不带任何感□□彩的扫过他们的眼睛；然后正视桌子对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看着他的胡须；鼻梁；半月形镜片——最终看进那对深邃的蓝色眼睛里。
很暖的目光。很暖很暖。暖到让黛西意想不到；大吃一惊。她微微诧异地看着那双宛如湖水的蓝眼睛；用余光瞟到那片蓝色上方的一些细碎的皱纹；突然心里一颤；仿佛掉进那潭死水里；绝望的挣扎不出。
那一瞬间的感情；复杂的让她不知所措。有眼泪涌进眼眶；可是最终被过于干燥的眼眶吸走。吸得一干二净；吸得只剩下不踏实却十分渴求的满足与希望。是她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吗？不；她什么也没读到；也许始终都是她一人自作多情罢了；最后的结果终归是自作自受。可是看着那双眼睛；那稳定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勇气和自信还是值得的。
不管最终；甚至说；不管下一秒又会是一个什么全新的模样。
“你的手臂怎么弄的？”一个有些鼻音的女声在这时颤抖着问。黛西吃了一惊。
“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她低下头看着那道伤痕；掩饰着听到那声音时内心的慌乱与激动。莉莉？伊万斯；在刚才说的那一句简短的话语；让此刻的黛西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几个小时以来最强烈的一次。
但是她没有。正因为她是莉莉；她的好朋友；还是她刚刚伤害过的好朋友；所以……不能哭；也不能笑。
她吸吸鼻子；然后犹豫地抬起一点头来；看着邓布利多桌子上的那个石盆；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邓布利多突然说话了；语气很轻松；但是也很严肃：“如果你觉得可以了；霍普小姐；那么请原谅；我们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谈话了。如果你觉得……嗯；还需要一些帮助的话；请及时提出。当然；如果你只是单单没有力气或身体不舒服的话；请坐下来；凳子在后边。”
黛西没有说话；那种寒冷的感觉仍然围绕着她；让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手脚冰凉；浑身无力。她猜想自己是发烧了；但是一种疲惫感涌遍全身；促使她没有说出来。有些硬着头皮挺着的意思；她僵持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邓不利多：“没问题；教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很好；”邓布利多似乎放下心来；但是神情仍有些凝重；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计划吗？”
“计划……”她喃喃道；“计划；我的计划已经被你打乱了。”她鼓足勇气抬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发现彼此都没有太过激烈的眼神；便放下心来：“我大概需要再思考一下……哦；或许……”她突然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的计划当然是找到伏地魔；阻止他干坏事。只是如何进行下去的问题。很抱歉；教授；我刚才的不礼貌——”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似乎目标从新的回归让她有了新的自信和底气。于是；刚才那些种种的不礼貌行为也一起回到脑中；增添了她的负罪感。
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了她的道歉；微微一笑：“没有关系；霍普小姐。人们在大脑处于极端时做的一些事情是可以被人所原谅的。况且；这并不是很严重的行为。”
“关于你的计划；”邓布利多指出来；“你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
“详细一点？”黛西迷惑的眯起眼睛；一时间没太弄懂邓布利多的意思。她不太确定的往后说：“我要去找魂器；不是吗？就像哈利他们那样。”她说这话时；感到办公室内除了邓布利多以外的那四道目光更加紧了：“就是刚才记忆中提到的那些日记本、挂坠盒等等……然后要一一销毁。”她语速渐渐快起来；她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也许邓布利多在意的并不是这方面的事情；赶紧看了他一眼；然后补充道：“我不会在霍格沃茨生活下去了……”她说不下去了；感觉心开始往外渗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在全身蔓延。
“那可不一定；霍普小姐。”邓布利多说；声音里隐藏着窃喜：“霍格沃茨不会赶你走的。”他的回答再次出乎黛西的意料——“也许你还要不得不在霍格沃茨呆上一段时间呢。”他说。
“为什么？”黛西大声问；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我现在以霍格沃茨现任校长的身份要求你再在霍格沃茨呆一段时间；以便给你；还有他们一些准备的时间。”邓布利多微微笑道；向另外几个人点了点头。
“什么准备时间？”黛西有些迷糊了；但另外几个人也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不过还好；他们总算把目光从黛西身上转移到了邓布利多身上。
“你需要他们的帮助；霍普小姐。”邓布利多轻松的说；语气不无认真；“你应该记得；我是说过的。”
刚刚持续不到一分钟的喜悦在此刻一扫而光；黛西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是“轰”的一下；一种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感觉很苦涩；又迫不及待的想说点什么——
“我没……”她焦急的说；“我不知道……这不行；绝对不行；邓布利多教授！你不能——”她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也是说过的；这个计划行不通！”她实在没辙；搬出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并暗自庆幸自己的记忆没什么问题。
“可是你已经实行了呀。”邓不利多又说；声音依旧很温和；却带着一丝没有商量的语气。
黛西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带着笑的邓不利多；心里泛起一丝不被人理解的痛苦。邓布利多为什么非要她这样做？尤其是在一起看完那些记忆之后；那种不愿意被人看穿和帮助的感觉愈发强烈了。可邓布利多……
然而；思绪紧紧锁在邓布利多身上；她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莉莉；詹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随她去战斗了；那么邓布利多呢？他为什么不存在于他这个计划中；为什么不存在于这个“完美”的假设中？（黛西愤愤地想）——况且；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不参与进来啊。
难不成他该不会是——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把黛西自己吓了一大跳。结果这种想法在脑海里一点点放大；最终竟像是一个事实一样竖立在黛西面前。她不能在这样沉默下去；更不能中了邓布利多的圈套——对；他一定是为了激起黛西的愤怒；有意避开这个话题的——
“教授；”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并且变得急切起来——“你该不会要去……”“魔法部”这三个字硬生生的被堵在喉咙里；黛西惊恐的看见邓布利多安慰似的笑了一笑。
“我？”邓布利多很随意的样子；身子甚至随着凳子而摇晃起来；仿佛在想一次令人愉快的旅行——完全没有把黛西惊恐的神情放在心上；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我有些事情要去魔法部待一段时间；暂时不能呆在霍格沃茨。”
像当头一棒——黛西的猜想转化为了现实。
“我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吗？‘我很快就不能帮助你了’；忘了吗？”他微笑的说道；脸上带着慈祥；似乎只是在提醒一个孩子别忘了自己的糖果。
“是不是因为我……”黛西艰难的说；又突然觉得这简直是个白痴问题；怎么可能不是因为她？！——“你被他们抓起来了？”她轻声问道；声音有些异样。
邓布利多轻轻的笑了；摇了摇头；说道：“哦；还不至于到‘抓’的程度；霍普小姐。”他说；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黛西小声说；知道邓布利多故意回避着。“这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我该怎么……”她难过的说；抓紧了桌子边缘；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邓布利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霍普小姐；如果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能让这个世界更好发展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牺牲都是无所谓的。”他看着黛西的眼睛说；“更何况；”他把身子又向后一仰；“这根本不算牺牲。”他冲她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有点挽回什么的话；”邓不利多又说；看见黛西充满希望的抬起眼睛；眼里闪烁着欣喜；不觉一阵感动；“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让他们帮助你；一起度过难关。你能做到吗？”
黛西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她的内心很挣扎——一方面是受良心的谴责；告诉自己不可以那样做；一方面是邓布利多；最重要的是……那个“一起度过难关”突然听起来格外温暖。一方面在动摇；一方面在固执。
“一起度过难关……”她喃喃道；眼神有些涣散；“可是……他们不会同意的。”她说；然后鼓起最大的勇气看着身边那四个人；觉得眼神就要炸裂了。“你们……”她艰难的说；结果再也说不下去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同；但是令黛西惊奇的是——没有太多的恨意在其中；或者说；是一点也没有。
“我不太明白到底要做什么。”莉莉先开口道；然后询问的转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了；“就是帮助霍普小姐完成她的任务；没错；‘任务’；”他强调道；“刚才霍普小姐的记忆里有提到；她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会死亡；所以我现在给你们这样的任务；帮助她完成。不管经历多少磨难；不管要到哪里漂泊躲避；甚至；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坚持下去；帮她完成。”他说的很坚决；最后两句尤为深沉；不禁让黛西心里打了个冷战。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黛西也坚决的说；给了他们四个人一点暗示。
“霍普小姐；”邓布利多说；摇了摇头；“危险是可以降低的；如果力量足够强大的话。”他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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