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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过不好。”
花膏摊摊手,耸耸肩,她的衬衫扣子没扣好,衣服从肩膀上滑落下来了。“你就是个善良的人。善良到对自己的狗下手的人。”
“我是坏蛋。”星色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衣服里。她抱着干净的衣服,手上滴落一滴鲜血。“我把蒂奇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跳还是上上下下的曲线,她的呼吸,还在一片真空般的纯白斗
“蒂奇。”花膏搓搓手,“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蒂奇不是陪你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吗?”
“是啊。所以不能原谅啊。”
“蒂奇会原谅你的。”
“不会的。吴樱秾也这么说。但是不会的。蒂奇不会原谅我了。一直把我当成好人的我,被我杀掉了。”
好像,有哪里微妙的不同……
“就是,只是杀掉了自己而已。”
花膏手一摊,“那你就来当蒂奇吧。”
“走开。这种小把戏我才不会上当。”
“蒂奇不会哭的。”
“但是我会。”
“蒂奇也不会怪你的。”
“蒂奇会怪我的。会怪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割下她的头。蒂奇想不明白。蒂奇很痛苦……一直在狗窝里就好了,为什么要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外面一直存在着危险。黑暗中洞洞的一双眼睛。盯着我的诡谲得令人发狂的语言。震惊,不要出去了。
她忧伤地说,你走吧。你也不要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的世界,一片干净。没有如此的空白过,一无所有。在这儿,我看得见自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眼中的影子……慢慢消失。这儿终于真正地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是寂寞的,真空中没有伤害。我在那儿沉睡,我站在那儿。什么都没有的无所遁形的虚空中,像是白雪一样的世界。
“我在公司里还有一件设计,我不打算做了。我好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在这儿吧。我在外面的东西,全是假的,让它去吧。没有伤害,也没有爱,让它去吧。”
“难得你还记得外面。在外面参加晚宴时的你,多威风啊,即使是黑道大亨的情人,也忍不住多看你两眼。那外面,有那么多的风光啊,是你的,都是你一个人的。”
她低头,又忍不住笑了。“有那么多的东西,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是啊,令人费解。什么时候开始,灯光不再闪耀。我在世界之巅,却觉得在一片梦幻里。并不是梦幻,是虚假。
“我不要出去了。他们都逼着我做各种事情。我只会伤害别人……”
“不,这就是重点。你不应该把被害当成加害啊。虽说被害者意识也是不好的,但是,被害者被洗脑成可耻之人,这种情况也是很多的。重点是,不要被他人的语言左右。走吧星色……”
“走开。”
星色低语,“看到你,我就想逃跑。你真可恨。”
“好。”
她的眉宇间的笑意像是浅浅的微风一样,“好。”
该死,反抗啊。骂我啊,打我啊。你个混蛋。
“你就会说好。”
“那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她侧面看着她的脸,饶有兴味的样子,但是又很难过。她在探寻着,带着一点点的忧伤。
“为什么要喜欢我。”
“很多吧。以世俗的眼光看起来,你很优秀。我是占了大便宜才会得到你的。”
她还是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着,这让星色很愤怒。心里的愤怒就像是血一样要喷出来,像是石油,火山里的火焰。她无法忍耐,这种让心都要烧焦的愤怒,就像恶毒的针。因为她总是不说实话,她总是有所保留。
“那以你的眼光看呢。”
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说出这句话的。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拿啤酒瓶开她的脑袋了。而花膏却笑笑,往后退了出去。星色攥紧了手里的碎片,布的碎条,狠狠地,将碎条扔了出去。那布在空中轻飘飘地落下了,如果是石头,就能砸碎她的脑袋……
“滚!”
她说完就哭了。门帘,掀了起来,外面伸进来个黄色的脑袋。“哎,别哭啊,我只是去上厕所而已。”
“你个混蛋。”星色幸福地哭了。那真的是幸福的,不可思议,一瞬间就变得轻松了。
吴樱秾跌跌撞撞地走在过道里,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黑暗中摸摸膝盖,有湿湿的血,磕破了皮。裤子在走了几步之后湿了一大块,她捂着膝盖走到了楼上。满眼都是绿色的指示灯,看起来没有比这更阴森的东西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心里说着好怕呀,好怕呀,好怕呀……吴樱秾说,闭嘴,我现在很悲伤。
鼻血掉到食道里被吞了下去。她把餐巾纸搓成小团儿塞在鼻孔里。那个唯一明亮的房间,就在前方。窦有莺站在外面,背着两个包,身影看起来很大。吴樱秾瘸着腿走上去,窦有莺看见了她。
没有说话,两个人像是皮影戏一样的打了招呼。吴樱秾趴在玻璃上,留恋地看着那里面灯光下的脸庞。玻璃有些脏了,她呼吸的水气沾惹在上面化成一片雾茫茫的。视野中看见的东西就像是在梦里,她在梦里看见的殷沓沓不是这样的。她梦里的女孩像是一个没有脸的怪物,就在那儿,穿着诡异,不算漂亮,让吴樱秾受到惊吓的衣服,摆着僵硬的姿势,站在那儿……
那就像是一个僵尸。异化。无论如何都让人想到这个词。
“就算她现在死,她也是很美丽的。”
不知何时窦有莺站在了她旁边。她伸手指指点点,“你看,她的脸多漂亮,她的骨架啊,不用动一刀,就是这么玲珑,纤细,眉毛,皮肤,还有那闭着的眼皮底下的眼睛,都是最最漂亮的。她跟那个帅T一样,真的是一家门出来的,遗传的不可多得的绝色。”
吴樱秾绝望地拍着玻璃窗。空洞的走廊里回荡着她敲击的声音。
她是如此骄傲。
她并不是无面女。
可惜这个道理吴樱秾明白得太晚了。尽管,现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悬疑,她感到震恐,并且前所未有地仿佛清醒,想要伸手抓住,那顺水而流的钻石……而迷雾,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也都会卷土重来。吴樱秾怕,怕极了。她双手捶着玻璃窗,想再一次敲碎这玻璃,让尖利的刀面割开皮肤让血液乱飚。她要痛,她需要在痛里保持清醒。这样的状态,还能有几分钟,几秒。或许这是最为慌乱痛苦的时刻,但这也是最为幸福甜蜜的时刻。因为,此刻是真的。她不再是无颜之女,她是真的,是活生生的。她的心跳还是上上下下的曲线,她的呼吸,还在一片真空般的纯白斗室里流淌。殷沓沓啊,殷沓沓……吴樱秾的心在滴血。就让那血流尽吧,我需要那真实,比需要生命更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救药的悲情眼神
花膏从厕所里回来,提着裤子。她拿来了一杯水,坐到星色旁边。星色坐在长凳上,抱着她的衣服,白色的卫衣,已经被血染掉了一块。花膏把水递给她,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你就让我用这个杯子喝水?”
星色问。花膏说,不对吗。
“是塑料杯哎。”
“是啊,忘了你非玻璃杯不用的。不过玻璃杯也不一定是干净,一次性塑料杯也是消过毒的,就这么喝吧。”
星色拿着那杯水很嫌弃的样子。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花膏笑着看着她。
“还是不想喝?嗯,那好。”
她用牙齿咬开了饮料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那继续说吧。”
“说什么。”
星色陌生地看着她。你刚回来,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你去了厕所,我想象你在厕所里小便或者大便,我坐在这儿,我看着自己的手流血。
花膏拉过她的手,掰直了她的手指头。星色抽回了。花膏左手拿着的纱布和纸巾就没用了。她只是想给她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那个伤口很小,不致命,只是少了一块皮,看起来流血流得有些渗人。
“说什么,说些你一直想说的话啊,说很多你想说的话。”
花膏喝着橙汁饮料,仰着头,又落下来。“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
星色沉默了。
我没有。
“一个不爱用塑料杯喝水的女孩,一个不喝任何带酸味的饮料的女孩,一个喝酒喝得很有节制,不抽烟,却总是在半夜坐在床边,拿着厚厚的书,看不进去的女孩。那就是你,星色。”
花膏说,“我知道你一直很累。”
她想拉过星色的手,却被星色再一次甩脱。不要这样,一次又一次,你伤害的是你自己。
“为什么,一直那么地有优越感。”
星色看着花膏的眼睛问她,“为什么。”
“莫名的自信吧。”
花膏想起这个她已经说过一句的话。这句话已经被录进了通感瓷盘里了。
“而我,却总是,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像你一样,也是莫名。我想起我在一个地方,一个看起来很干净,却很小的店里,我坐在那里,吃东西,在等着什么。店只是看起来干净,其实细看,壁柜都黄了,有污迹。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在我旁边,还有一张桌子,还有几个人,他们在吃盒饭,那味道很油腻,不好闻。我每天都能闻到这样的味道,每天中午他们吃差不多的菜,自己炒的,而我吃隔壁小吃店的汉堡,四块钱一个,还有纯净水。这儿是一个小镇,或许该称为县吧,门前的马路永远尘土飞扬,晴天就是很多黄沙泥土,雨天就是一地泥泞。我在这个地方工作,这地方是搞婚纱摄影的,我们一共七个人,每天就做给要结婚的人拍结婚照的各种事宜。我在这儿工作,很平静,很悠闲,但是我很绝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绝望,这儿看起来很好,虽然小但是很整洁。或许就是这种整洁让我绝望,一切都透着股廉价感。实际上这儿真的廉价,并且永远也贵不起来。我们吃6块钱的盒饭,接待看起来都有点土头土脑的客人。我想到我永远也看不到城里那些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过不上那纸醉金迷的生活,我甚至没法儿想象那是怎么样的生活,我就绝望,我就悲伤——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你说这句话不是想让我回答。”
花膏拿着饮料瓶笑笑。
“对,我不是让你回答。我就是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但我知道毫无出路,我会在这儿干一辈子,我会永远这样在这种煎熬中度日如年——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去过小县城。那儿有农田,农田的气味很好闻。”花膏擦了擦鼻子,“当然生活条件是跟城市不能比,就算不是北京上海这种一线城市,城市也都是比较繁华的。县城里么就是一种比较落后的感觉。那确实是会让人觉得比较绝望的,我是说,如果你心比天高的话,或者,对于更好,更优秀,那种生活有这么点概念……不过我唯一的问题是,你什么时候经历过那种生活。”
花膏说,“据我所知你一生出来你家就已经很有钱了吧。在你爷爷那一辈你的家族发迹了,到现在也是一等一的商贾世家。到你这一代真是大叔底下——哦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和你妹妹,小时候生活在江边的别墅里,是十岁以后,搬家到市中心那个很著名的小区里。”
“是的,那就是我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