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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姿助
花膏打了窦有莺的电话,打不通,再打,打了三四个终于打通了。“亲你在哪儿呢??”
“这不刚才不方便接电话。”窦有莺说,“好容易我们这殷大小姐出院了真是我接受了各方的洗礼,谁都来问哦!给我忙的……一个个都跟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好照顾殷小姐哦。我真是……不过能好起来也已经是万幸了。”
窦有莺享受着烦恼的甜蜜。“等下又有电话进来了,我先挂,要不你等着。”
“好我等着。”
花膏拿着手机倚在车边。过了一会儿电话切回来了,“喂,喂,不好意思啊,不过你懂的,那么多年老朋友了不挂你挂谁呢……”
“我懂的,全是爷,得罪不起。本来我也是知道你现在忙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我一定得问你一个问题——殷沓沓什么时候出院的?”
“昨天晚上啊,我不跟你说了吗。”
“晚上几点?”
“八点左右吧。”
“那时她是睡觉的还是清醒的?”
“看你说的。出院又不是住院难道还横着抬出来啊,那是送到火葬场去。当然是醒着的,我跟她一起下的楼,然后我开车把她送到家啊。”
“到家几点?从到家到现在她一直在家里吗?”
“是啊,楼上睡着呢,我刚刚上去看过,在看书。”
“没睡觉?”
“可能是睡觉和起来看书掺着的。”
“看什么书啊,童话书吗。”
“大小姐倒是应该有这闲情逸致,可马上要考一级通感网络设计师了,她得复习。前段时间耽误了那么多时间……现在再不复习就等挂了。”
“还没考出?”
“……咳,你别说出去,上次考就挂了。”
我上学时就考出了。花膏心想。这位小姐也是不行啊。窦有莺在电话那端抱怨着,“喂喂你不会在心里吐槽她吧。她事儿多啊,考不出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她那个……心思不在上面,你懂的。”
“我只想问她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没出去过。她手机在哪儿。”
“手机在她手边啊。”
“哦……我现在方便过来看看她吗。”
“行啊,随时。我跟外面的说她静养中,谢绝打扰,所以你来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媒体之类的。”
“谢了。”
花膏按下红键挂断电话。她坐进车里,手放在方向盘上想了一会儿。她发动了车子,去殷沓沓家,半路却又改了想法,掉转车头(高架上,找死的行为),从另一个出口去了医院。她打了吴樱秾的手机,望着前方。电话音嘟啊,嘟啊,地响着,她突然想到吴樱秾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新手机。
“喂……”
一个失落的声音。“喂!”
花膏猛踩刹车(可见与窦有莺的车技也是半斤八两,真为这圈子里的人的生命担忧,殷小姐敢坐这随时刹车流么?),“喂……”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要说得好像是一夜情后产生了感情的女人啊。”
“哎……”
“你在哪儿。”
“我……”
“在医院里不要动,我过来接你,别乱跑。”
花膏下车时就看到了吴樱秾,她站在台阶上,背景是雨幕蒙蒙。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站在那儿看她倒车,停车。花膏从车里走出来,吴樱秾对她微微点头,像是打招呼又像是道歉。她走到跟前时吴樱秾给出了答案,“……对不起啊。”
“为什么对不起。”
“因为我没有下来找你,你说了带我回去的。好不容易有便车搭,我却还不守时……唉,我本来想坐公交车回去的。这附近总有公交吧。”
“你会越走越远的。”
你这女人从来不认路,花膏心想。
遥远的,遥远的记忆。像是冲破封锁线,直逼向前的风暴,蝴蝶翅膀卷起的狂澜。那些我们无法记得的,选择忘记的过去。让我们见面不尴尬,不无所适从,可以有话说,可以像正常人的一切。那个机制……忘了它吧。
忘记痛苦。
以为忘记就能得到一切。拔去翅膀,就可以跌落泥塘,与蛤蟆为伍,在混淆视线的泥水里永远。雨季,呱呱叫,蛤蟆……
那清新的雨水让吴樱秾抽了抽鼻子。
“为什么不下来,你拉肚子掉进厕所了吗。”
“是没带纸。”吴樱秾干笑,摸摸后脑勺。花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吴樱秾用有些恐惧的眼神看着她,“别这样……”
“怕我?”
“我只是怕我自己又犯错误。啊,我真的是……”
吴樱秾涩涩地说,“你太好,我又那么地不知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能再这样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为什么,那么温柔。温柔的是你,对我既往不咎的你,血液喷一身,抱我去医院,在路上惊惶失措的你。在急诊室外,心如刀绞的一眼。那不是爱情,你知道的。我们只是愧疚,对于那些给我们以安慰的一切的愧疚。因为我不好,所以我应该的。你就是这样想的吧。所有的报应都是爱,都应与之相呼应,应以爱相待。无法理清的纠缠思绪,送付一腔性欲之中。Why;挣脱这一切,落入孤寂,比死更惨的境地。
“是我对不起你啊。”
花膏淡淡地说。吴樱秾被她拉着小手,摇摇头,苦而又苦地说,“不是你……”
“是我对不起你,你何必说抱歉。”
“不是啊,幽猫。自己做的事情就要付责任,你也只是爱她而已。”
吴樱秾说。
“我已经知道爱了……什么都想要给她,这就是爱吧。能够给多少就给多少,这就是女人的爱。”
能够掠取多少,就掠取多少。花膏呲了一下牙,露出锋利的……牙肉。
“哎,别这样说,那也是跟你无关的,把你扯进来真对不起。”
“哪,我也是很喜欢星色的……”
吴樱秾放开了她的手,慢慢地蹲了下去。雨水里她的姿势显得如此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您请嘞!
“那你究竟为什么不下来找我?我车子都发动了一个小时。我等了你好久咧。”
“我,看到殷沓沓坐在病房里,我就进去了。她跟我讲话,要我看着她的眼睛,她那么深情……我真的受不了。我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但是我又想听。我感到受不了。我想我还是爱她的。但是我不知道爱她有什么好的方法。我在想,我有什么是可以贡献出来的,我的耐心,我的细心,我的体贴……我有这些东西吗?……然后她就走了,去厕所,我说我扶她过去,她笑了笑让我在病房里等她。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就……走了……”
“你没去厕所的坑里找她吗。”
“找了,没有。”
吴樱秾苦恼地说。“没有!”
“那我带你回去吧。上车上车。”
花膏牵着吴樱秾的手拉她上了车。吴樱秾很乖地任她拉着。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花膏探身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她的身体挤在了吴樱秾的胸前,这感觉很好,吴樱秾忍不住心跳加速。谁有了像星色这样的女朋友都会忍不住一天操她一百遍,吴樱秾想起了这件事就觉得花膏真伟大。胖子,你用你的身躯挡住了流言蜚语给我们的小公主,真是不容易……
“手机不错。”
开车前花膏赞扬了一句吴樱秾的手机。吴樱秾才发现手机从裤袋里溜出来了,掉到了后面的地毯上。吴樱秾憋着一口气儿说,“殷沓沓给我买的。”
“她对你不错。”
花膏吹了声口哨开动了汽车。
“我,我也喜欢她。”
“那你就别觉得配不上人家了。钱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心意。”
“如果我连心意都没有呢?”
“你觉得没有,人家未必觉得你没有。”
花膏又是一个急刹车,“靠,车没油了,你等等我到后面找瓶水去。”
等她俩出现在殷沓沓的家门口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窦有莺站在门口等着她们。车子拐到喷泉前停下,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个人都是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巴的。窦有莺嘴角抽动了一下。
“车震?”
“震什么啦,车没油了,吴樱秾和我一起推到加油站的。”
发现车没油了之后花膏从后备箱里拿出水就要灌。吴樱秾劝阻她,“现在的汽油这么厉害的,都好像水啊?”
“这就是水。”
“等等,水也能当汽油使?”
“为了让下面的油浮上来啦。”
“这样啊……不会弄坏车子吗?”
“会的,有一定几率。”
“那我们就不要这样做了好不好?”
听取了吴樱秾的意见花膏上车了,用仅剩的汽油开了几公里后,在看得见加油站的地方,看到那红白二色标志的地方……车子停了下来。“我操这个点儿没油,真是神准。”
“不是看到加油站了吗?那个?我帮你把车子推过去好了。”
于是两个人吭哧吭哧地把车推到了加油站里——听完这个解释后窦有莺还是觉得很可疑。
“你们推个车,衣服会这么乱吗?”
“当然不是因为推车啦,吴樱秾睡在后车厢里把衣服给脱了当枕头。”
“……”
窦有莺无语。那跟我讲那个没油的事情做什么。不过仔细一看吴樱秾的外套已经相当脏了,感觉就像是当抹布擦过一遍车一样。她是怎么能把衣服穿这么脏的啊,窦有莺叹为观止,突然想到她是在医院的角落里一个人住了一个月。
“哦……好吧……”
吴樱秾开始坐在副驾驶,过了十分钟,她忍不住用哀求地口气说,“能不能把保险带去掉?不好意思,我感觉我要吐了。”
没有安全意识的驾驶员任她把保险带解开了。吴樱秾一头垂向旁边,还把头上的皮筋取了下来。她有气无力地解释说是因为这个卡在后脑勺上也会不舒服。半个小时后,她哀叹着请求能不能去后面躺着,并保证绝对不会吐在花膏的车上。
“晕车还是那么厉害?”
在红绿灯口吴樱秾走到后面去了。就这样一路到这儿,花膏下车后打开车门一看,嘿,还真没吐,不过整个吴樱秾如果从气质上来说就是变成了一种青紫色。遭到了一顿毒打般。她从车子上滚下来,一个没站稳,啪地头砸到了车胎上。
“哇靠怎么能这么弱。”
花膏扶起她在风中问窦有莺,“你家小姐在楼上吗?”
“在。”
头发丝在风中飘起来的窦有莺给她一个白眼回答,“先生您楼上请嘞!”
作者有话要说:
☆、牢记她
吴樱秾吐得一丝八结,昏天暗地,琼浆乱洒……注,一丝八结是个方言。她抱着马桶,偏着头,虽然那里的水本来很干净。这马桶在她出现之后比任何时候都更脏,吴樱秾很努力地将自己的呕吐物全部放在那个圆洞里了,痛苦地咳嗽着,痉挛着。外面传来窦有莺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幻觉。可惜理智告诉她那是真的。我在哪儿,我是谁,这儿是哪儿,我想要一个人……这儿,只有我一个人,对吧?
无法停止的恐惧让她吐得更加不停。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她打开了水龙头,就是为了不让门外的人听到那肮脏的东西。哎呀,肮脏死了我,不停地吐,真是糟糕啊……她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头昏眼花地撞到洗手台边去漱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