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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笑还会做什么?说着对我好,很温柔,实际上呢,你是杀害我的元凶。如果我曾经有自我,那一定是被你杀掉了。是你吧,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过多地接触。我只爱过你,可是你却……”
殷沓沓望着窗外。窗外的白光一闪而逝。
“你却……你却伤害我。我的天赋已经在和你相处的每一天里被磨平了,成为了一种庸俗的负担和可笑的谈资。是吧?妹妹?”
“是啊,我作证,我姐以前很聪明的,她反应敏捷,冰雪聪明。不过现在感觉蠢透了,像个木偶一样的笨重呢。”
“对,那也是我的感觉。”
李言说着。花膏无地自容,只是散漫的视线扫来扫去,像要把这干净的实木地板上不存在的尘埃全扫到一块儿。
“现在轮到你说不出话了,哈?”
散乱的头发还有流鼻血的鼻子,肿起来的上唇。花膏憔悴地擦了下自己的脸,脸烫得已经感觉不出手的存在了。
“滚吧。”
李言咬牙切齿地说。她用力忍着攥紧的拳头,“滚吧,趁我还能忍住不把你揍你。”
花膏没有走。她慢慢地趴了下来,趴在地上。像个饼摊在地上,她眷恋着地板的温度。
“姐姐,不要让她走。我们要跟她清算,她干过的罪恶事项。她对你造成的伤害,她的蠢,她的恶,她的罪。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花膏抬头看着殷沓沓,冲她摇摇头。殷沓沓的笑迷朦似的扩散开来,像在说,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内侧
“算了吧。”
李言有一瞬间的动摇。殷沓沓抓住她的胳膊坚定地说,“不能放过她!”
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干死她。
“你,就是个没用的女人。既不会赚钱,也不会真正地安慰我,哄我。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赚钱,就像是男人一样吧——虽然我不想说这种类比式的,充满了男权主义臭味的话,但是就先这么说吧。我给你钱,从公司里偷出技术,器械来给你使用,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贰,那么你应该用什么回报我呢?……我想,怎么也该更温柔一点吧。可是你……总是让我伤心……在我开心的时候,你却老是,让我伤心……”
“到底是什么事情,姐姐。”
“大致上说,就是……”
李言说不出来,捂着脸蹲了下去。很反常的动作。她又站了起来。但是那一个动作所带来的气质的影响已经无法消去了。李言放开手,泪水又流到脸上。她对花膏说,“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哭着说的。花膏吞咽了什么下去,喉咙一动。
“对不起。”
她带血的面容很疲倦,很平静,“对不起。”
“你以为说对不起就完事了吗?说对不起很容易吧。你也只会说对不起了吧。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姐姐,到底是哪里对你不好了,说啊。是钱的问题吗,拿着你的钱却不干事——说起来,到底要干什么事啊?”
“她说不出口,我来吧。本来就是我的错。”
被揍得很累的女人说,“我是个废物吧,在你眼里,星色。对不起,让你跟我这样的人过了那么久。你有更大的世界,以及所有绚烂的色彩,可是,却都被我给消磨了。是的,消磨。她要说的——”
花膏转向殷沓沓。殷沓沓脑子里好像在放什么乐曲,脚随着听不见的节奏一踩一踩,摇头晃脑的。
“是我们相处的问题。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也快有十年了吧。开始的时候,是挺好的。星色她是个很温柔,外表和内心一样优秀的人。但是我,不能做到更细心地呵护她,导致她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举例说吧,为什么她会讨厌我——比如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她觉得墙上上红色的漆好看,而我却跟她说要白色的,而她,温柔的她,不会反驳。她就是这么乖,她虽然不开心,但是也不会跟我说,而我……”
她攥紧了拳头。殷沓沓怀疑她也要哭了,不过花膏没有要哭的痕迹。
“而我就是这样逼迫她一点点作出改变的。明明不喜欢我的选择,却不会说出来,加以否定,任由我的思路展开,这样,就否定了她自己的想法——是啊,如果她说出来,和我吵架,逼着我改变我的想法,按她的意愿来,那会怎么样呢?——想想看,说不定我也会想要按我的意见来吧。恋人相处到后来不都是这种模式吗,双方都想占据主导权。我……可耻的我。她说得对。我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她是个不擅长表达内心想法,被侵犯了这种思维的自由也不会说出来,反抗的人,我,却一再地在那些小事上和她过不去——比如买个床,床单要怎么样的,碗放在哪儿,脱下来的衣服乱放什么的……”
花膏的眼睛像有毛病似的斜了。
“全是小事情嘛。你们就因为这种小事闹到那地步?啧啧。”
“是我的错。不是小事情。对于星色来说,这是她一步一步被世界改变,被世界蚕食的结果。在外面她没有足够的自主权,不能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家里,我还要压制她的自由……”
眼神涣散。
“我,作为她最喜欢的人,不,是曾经——给了她最严重的伤害。因为外人可以不爱她,不体贴她,可是我——也像他们一样。这就是我犯的错误。”
花膏转向星色,给她跪下了。眼神轻悄无力,像是尘埃,飞散在脱离了引力的空中。
“对不起啊,星色。我,没能保护好你。”
“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为什么还要日复一日地伤害我呢?”
星色说。
“意见不一致时听我的就好了嘛,干嘛跟我唱反调?有毛病吗你?让我不开心你很爽是不是?那为什么要追求我,为什么要说爱我?……当初是谁,是谁说就算杀了全世界的人也不会动我一根寒毛的?是谁说,全世界的重量都没法和我相比?……呵呵,谢谢,现在拜你所赐,我整个人都是扭曲的呢。我无法向别人述说什么,我也无法向你述说什么。是吧,很爽吧,我不会再跟你说任何事情了,因为说出口的话就会招致你的反对不是吗。我什么理论都是错的,我想的都不对。我所学的知识全是从书本上看来的死知识是错的,而你是对的,是吗?什么都知道小姐?”
李言说完这眼带凶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殷沓沓觉得她是真的想杀了花膏。
“啊欺负我很带感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和你的顾客吵架啊。顾客说,我想要这款通感盒子,你说,不不,那个更好。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这个那个这个那个,总之一句话那个更好啦。神经病。顾客肯定会跑掉是吧,而你,因为我跑不掉,因为知道我永远不能出去,所以你就使劲地欺负我,让我受不了也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的人,是吧?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
花膏呐呐地说。
“哎,说对不起有用吗。你都说过多少个对不起了。明天起床后又会开始反驳我的旅程了吧。我的意见,是那么地不被重视啊。我说的话,全部是错的,很片面,我的审美很低下,是吗?亲爱的?我全是错的你全是对的,是吧?……来啊,继续跟我辩论啊,用你那华丽的口才,清晰的思维,坚定的意志,和我辩论啊!!!!说清楚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啊!!!!”
星色拿出刀捅进了花膏的身体里。这一过程,殷沓沓看得很清楚。她没有阻止,因为发生得很快。
“去死吧你。”
异常的镇定。
对不起啊。春雨浇湿了我的脸,我在雨里哭泣。对不起啊。让你这么生气,真是对不起啊。不能为了你而改变自己,不能更好地保护你,对不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你生气呢。为什么让你哭了呢。说好的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伤呢。让你受伤最重的人,是我啊。
我真的很难堪,哭得很伤心。在如丝的雨幕里,夜晚降临了。我怀念那湿冷的风吹在清亮的灰色的天空里的日子,那是白天。
我感到,衷心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死过百遍
血液染湿了地板和茶几下面的报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那里的报纸,吸水性能特别好,一下子吸收了血液,变得厚实而沉重。花膏的脑袋搁在茶几的踏脚上,看起来有点好笑。因为那姿势特别扭曲,她膝盖还跪在地上呢。或许她苦恼的只是怎样能够把身体放平,头可以枕在地上,把颈椎放平,而不是这样像是扭成了90度,会阻碍血液流通,也扭伤筋骨的姿势。
“喂,你杀了她啊。”
殷沓沓看着还在不断流出的血。李言平淡地说,“嗯。”
“你是想看着她死去吗。这样子让她慢慢死掉真的没问题吗。再下去就要冷掉了啊。”
“嗯。”
李言清晰而坚定的视线飘落在她的身体上。湿热的血液像是倒翻的茶杯里的茶水一样流了出来。那插在她腹部的刀柄上有一颗星星。殷沓沓走过去,手握住刀柄。
“她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她是那么地,善良……”
血手抓住了殷沓沓的胳膊。她痛苦地落泪,痛苦地说话。
“她被忽略得,太久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吞下所有的痛苦。她,真的好悲伤……”
“所以你就放任她这样任性妄为,直到你死掉吗。”
“我,不能让她受到委屈……”
“你有。你听到她说她有多委屈了。你简直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啊嘞,不是……”
“不能让她……感到悲伤啊……”
“明明已经很悲伤了。你就是不会教她坚强。”
“坚……强……”
她笑了。微微地笑着,“她不能坚强……那很痛苦……坚强是……有代价的……”
“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坚强,不是逞强啊。你不让她学会怎么去面对自己,却任由她在过去与现在一直迷茫,一直沉溺痛苦,学不会往前看,往前走,活该你死。”
坚强,和逞强,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坚强是真的放开了,而逞强只是装出来的而已。嘿,我说你语文怎么这么差劲。”
我恨你。这是真实的恨,□□裸的恨。血液将我的眼睛冲红,我只能看到你。再一次,我们又将堕入无底深渊。我不要再一次地仇恨你,不要让我们的悲剧变得更为深重而血腥,丑恶备至。我不要再重复那样的过程了,冰冷,将我的身体变得冰冷,让我的大脑为之冻结。我快要死了。全是因为你。
我要杀了你,让这一切结束。
死吧你。你死了我们就不会有痛苦,一切结束了,我已经不爱的爱人……再见!
“救救我……”
一只手又抓住了殷沓沓的腿。殷沓沓低头看着她,像是看着地下爬的小蜥蜴一样。
“救我……”
花膏吐着血沫儿,“送……送我去医院……”
“哦,你现在知道要珍惜生命了?”
殷沓沓很怜悯她。
“我……如果没有我……她……不可以……”
如果没有我,她就不行。站在雨里失落的女子低着头,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和头发。
“你觉得你很伟大么。”殷沓沓轻声地说。“其实你连条狗都不如。”
救救我……花膏攥着她的脚踝,死命地往她身边挪。殷沓沓蹲下来,摸着她的额头。这种